老者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行善,可怎么就落了个如此下场?

  神龛之外,浓烟似起未起。

  干裂的柴禾带着山头暴晒的燥烈阳气,被灾民们疯狂地堆积在神龛周围。

  那男人躲在人群后方,嘴角噙着揶揄至极的笑意,眼中是纯粹到近乎欣赏的恶意。

  好啊,如此才好啊。

  没有菩萨的通天手段,你凭什么妄想当菩萨?

  曾几何时,他亦是绝代天骄,本可随家中老头子一起遁入大阵,硬熬天地大劫!

  何至于像如今这般,落得个折戟沉沙、转世重修的下场?血脉凋零,天资尽毁,修为全废,一切归零!

  甚至于,若非他昔年颇得老头子喜爱,就自己父亲的想法,自己这个‘外人’怕是连如今这点东西都留不住。

  想想也是,自己有他的血脉,可以给他传种,那当然要上心一二。

  但如今.自己说穿了,不过是有他儿子些许记忆的野种罢了!

  他不恨自己父亲这般想,换作是他,只会更绝。

  他恨的是那个大劫临头还要坏他大业的腐儒!

  明明只差最后一座城!只差一场血祭!他的修为便能跨过那道门槛,获得入关熬劫的资格!

  可,可,可那畜生居然说什么哪怕大劫将至,你也不能害人性命!

  不仅断送了他屠城血祭的最后生机,更以命换命,将他彻底打落尘埃,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未留下!

  这至今都是他的恨。

  因此,他对这些所谓的“善人”,恨不能啖其肉、寝其皮!

  看着老者用柳条构筑的防线在绝望中徒劳地收缩、颤抖,他嘴角的笑意越发狰狞,几乎要裂到耳根。

  对对对,这些自诩正道的东西就该这样!

  就该被他们拼命守护的蝼蚁亲手撕碎!如此才是最“雅致”的风景!

  “点火!烧死这吸血的妖怪!”男人充满蛊惑力的声音再次响起!

  灾民们亦是彻底癫狂。

  “烧死它!”

  “让它现原形!”

  数支浸了劣质油脂的火把被高高举起,继而在半空之中划过数道狰狞弧线之后。

  “唉……”

  神龛内,只传来一声苍老而沉重的叹息,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心气。

  轰!

  烈焰如凶兽瞬间腾起!裹着浓烟的热浪亦是猛扑神龛而去!

  神龛内的老者金身剧震,柳条构成的壁垒剧烈波动。

  他本就不是什么了得大神,加之多日以来一直在拼着损耗金身都要寻水。

  此刻面对这沾染了凡俗怨毒、天然压胜水属的凶火,只觉外皮如遭烙铁炙烤,内里却似坠入万丈冰窟。

  最后看了一眼外面震怒无比的灾民们后,老者便是摇了摇头的看向了自己的家乡。

  思绪飘向昔年。

  他记得自己最开始只是一个水性好的渔夫而已。

  那么自己是怎么被尊为这怡水湖的水神的呢?

  啊,想起来了,是因为自己年轻时,救下了两个落水的孩子

  湿漉漉的岸上,传来孩子父母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连声道谢。

  那几声“多谢恩公!多谢恩公!”,竟像种子般落进了心田。

  自那以后,他便仿佛生了根,默默守在湖边,年复一年,将一个个失足落水、命悬一线的人,从那幽深的地府捞回人间。

  ……

  如今,烈焰焚身,金身寸裂。

  老者枯坐火中,一个念头满含冰冷地悄然浮起,内里外里尽是彻骨的讽刺:

  或许打从一开始.

  我就不该救人的。

  男人嘴角高扬,灾民疯狂欢呼,老者闭目等死。

  恰在此刻,一声雷霆喝破一切!

  “混账!!!”

  火堆瞬息炸裂,烈焰随之扑灭。

  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烟尘碎石,横扫而出!周遭那些前一秒还在欢呼雀跃的灾民,如同狂风中的败叶,被冲得人仰马翻,滚作一地。

  个个头晕眼花,耳中嗡嗡作响,两股战战,连爬起的力气都无,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茫然——发生了什么?!

  待到烟雾散尽,只见一袭猎猎青衫,牢牢的立在神龛之前。

  看着这群愚夫,杜鸢勃然大怒,一挥衣袖。

  “愚不可及,该罚!”

  地上那些哀嚎呻吟的灾民,顿时如同滚地葫芦般,被狠狠掀飞出去数丈之远!惨叫声、惊呼声、身体砸地的闷响,瞬间取代了之前的狂热喧嚣,场面一片狼藉!

  看着这遍地狼藉,还有那青衫客。

  扶了一下头颈的男人,嘴角轻轻一扯,旋即便是默默转身,欲要逃走。

  可才迈开一步,便是心头一颤的听见一声森然质问:

  “你莫非还以为跑得了?!”

  男人顷刻之间就被冷汗打湿衣襟。

  他可从没想过会在这种鬼地方遇见这位啊!

  浑身僵硬的转过头后,便觉一股巨力传来,下一刻,刚刚还在百步之外的神龛众人,瞬间出现在他身前。

  而他本人亦是被那股巨力狼狈带倒。

  噗通两声先后响起。

  众多还在地上哀嚎不停的灾民,瞬间又是吓的惊呼连连。

  因为他们看见那男人居然头身分离!

  “杀人了,杀人了啊!”

  他们逃难以来,见惯了死人,可这般惊悚至极的死法真的全然未见!

  然而,不等惊呼声蔓延,看清了下一幕的灾民们,便如同被扼住咽喉的鸭子一般,将一切声响死死堵在了喉头,继而只能嘶荷不停——

  只见那男人摸索着捡起自己的头颅,继而抱在怀中站了起来不说,竟.竟还将其原模原样地安了回去!

  “晚辈仇千恨,见过大真人!”

  男人一丝不苟的朝着杜鸢拱手行礼。

  看着眼前这个东西,杜鸢厉声斥道: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岂料此话一出,男人却是嗤笑道:

  “大真人可莫要悉数怪罪于我之头上,晚辈说到底,不过是多说了几句,真要论起来,可是这群愚夫自作孽!”

  “毕竟怀疑救命恩人的是他们,搬柴起火的也是他们,要打碎那野神金身神龛的还是他们!晚辈有错,但他们可比晚辈严重的多!”

  “毕竟恩将仇报,有眼无珠之辈,晚辈如何能比?”

  此话一出,在看着那熟悉的脸庞,灾民们那里还反应不过来?

  “你,你是昨晚上的人?你骗了我们?!”他们惊恐万状,声音都变了调。

  男人听的十分好笑,继而指着他们道:

  “大真人要杀要剐,晚辈绝无二话,只是这群不知恩仇的畜生,大真人难道要放过不成?”

  灾民们瞬间如坠冰窟,心如死灰。

  完了!这下全完了!

  杜鸢却是勃然骂道:

  “你当我看不明白是你在倒果为因,祸乱人心吗!!!”

  灾民让人愚而生厌,可真要论起来,难道不是你这倒果为因,祸乱人心的孽障最不可恕?

  男人的脸色当即一窒,而杜鸢则是看向了那群依旧瘫软在地、惶惑不安的灾民。

  环视一周,杜鸢眼中痛心疾首之色更浓,继而厉声诘问道:

  “尔等愚夫!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大旱千里之下,是谁不惜损耗金身本源也要为你们寻来活命之水?又是谁,藏身暗处,巧舌挑拨,诱你们自毁生路?!”

  灾民们被说的仓惶低头,全然不敢去看杜鸢还有被杜鸢护在身后的神龛。

  既是怕,也是羞。

  杜鸢怒火未熄,字字诛心:

  “若他真是害人的妖怪,他又何须施水?看着你们活活渴死岂不省事?还有你们忘恩负义要砸其庙焚其身之时,他又为何只捆不伤?!”

  “还不是到了这般地步,他都心心念念着不能伤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杜鸢是赶在他们开始焚烧神龛时来的,虽然没看过之前的一切,但从灾民们群情激愤时喊出的话头,基本就猜出了全部。

  杜鸢踏前一步,手指几乎要点到那些瑟缩的灾民鼻尖:

  “你们口口声声污他在吸食你们的血肉!那便四下看看!喝了他这‘妖怪’赐的水后,你们之中——谁死了?!谁病了?!若非靠着这点甘霖续命,你们谁能苟活至今?!你们又有谁有力气去搬弄这该死的柴火!”

  “说啊!!!”

  被杜鸢当头喝骂一通之后,终是有人忍不住哭喊道:

  “仙长恕罪!小老儿糊涂!小老儿糊涂啊!是俺们.是俺们被鬼话迷了眼啊!”

  这声哭嚎好似决堤,瞬间冲垮灾民心防。呜咽、忏悔、磕头声连成一片,方才气势汹汹喊着“除妖”的人群,只余下满地狼藉的绝望悔恨。

  他们不停的朝着杜鸢和神龛磕头跪拜,全然不敢再看那已然乌黑的神龛一眼。

  杜鸢简直怒不可遏,如此世道,本就是好人难做的光景。

  可你们居然是非不分的让亲者痛,仇者快!

  果真是世间诸般恶,唯有愚最极!

  一声冷哼之后,杜鸢挥手喝斥道:

  “你们就自己在这儿好好想想吧!”

  说罢,杜鸢终是将目光放回了男人身上。

  名为仇千恨的男人嘴角抽搐了几下,随即竟坦然挺直了腰背。

  “既然撞在大真人您手里,晚辈自是无话可说!”

  邪不压正嘛,既然自己这个邪魔遇到了真正的正道,那被诛杀了,就怪不得谁。

  要怪,就怪自己本事不够,没有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能耐。

  故而,他直接托住自己的脖颈将之伸了出来道:

  “还请大真人给个痛快!”

  杜鸢冷笑一声道:

  “呵,你想的倒是挺好!”

  说完,杜鸢看着男人道:

  “你去过鹿镇吧?”

  男人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从心底窜起,眼底亦是跟着崩开一丝慌乱:“大大真人此言何意?”

  鹿镇的五十枚金钱,可是让他吃了大亏。

  但比起那些,那完全看不懂的阵法造诣才真的让他心惊胆颤。

  “哼,你以口舌之恶,播弄是非,惑乱人心。要罚,自然从此处着手。”

  言罢,杜鸢并指如剑,凌空虚划,一个笔走龙蛇的‘禁’字豁然成型。

  “去!”

  话音未落,那‘禁’字已化作一道金线刺入男人喉间。

  “呃——!”仇千恨只觉得喉间骤然一紧,仿佛被无形铁箍死死扼住,所有声音都被彻底锁死,只剩下徒劳的嗬嗬嘶气声。

  杜鸢看也不看他的徒劳挣扎,抬手间就从小印里取出了四枚功德宝钱。

  “昔日我以点金术,点化了五十枚金精铜钱作为压阵之物,放在了鹿镇。你既然见过我的本事,那么今日,我就用这门神通,费费心力的为你也打造一个囚笼!”

  “你便去那湖心深处,日日夜夜,饱饮干涸之苦,食土咽沙,呕淤还尘!待你口中罪孽随此湖秽土一同消尽,直至此湖重泛清波,再论其他!”

  仇千恨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他原以为不过是人头落地,快意恩仇。却未曾想,等待他的竟是这望不到尽头的囚禁与折磨!这如何能叫他不怕?

  他想要辩驳,可喉舌早已被禁。

  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嘶嘶嗬嗬的看着杜鸢将那四枚阴德宝钱点化成金,继而当着他的面向着他的背后问道:

  “所以,阁下可还有话要说?”

  是问我?不,是问我身后?

  老爷子!?

  哪怕知道老爷子也惹不起这位道家大真人,但仇千恨心头还是藏了一分侥幸和期盼。

  万一呢?

  他竭力回首,却不见任何身影,唯余一声叹息般的回应穿透寂静:

  “老夫无话可说!”

  仇千恨双眼瞬间失神,老爷子放弃自己了?

  那声叹息未尽,他又听见一句低语,带着仿佛穿透了岁月的无可奈何:

  “你啊,果然不是他.”

  我怎么不是他?!

  仇千恨心头如油煎火燎,继而勃然大怒。你不想为我这断了血缘的外人招惹强敌也就罢了,何必扯这些玄虚?

  我怎会不是我?!

  “你还是怕了,悔了。”

  一句话落下,仇千恨瞬间没了挣扎。

  昔年那个仇千恨,能成举世瞩目的天骄,除却千年一出的根骨,更因他那份一往无前、九死不悔的决绝心性。

  相比起那大劫前的最后一彩中并不罕见的所谓天资,那份心性,才是他傲视同侪的真正“天资”。

  而眼前这个“他”,早已失却了那份锋芒。

  在那声长叹中,他也终于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份记忆最后——仇千恨其实不恨那个腐儒坏他好事,甚至还觉得命该如此,并惋惜于此等天才居然和自己这魔头换命而亡。

  真正对此念念不忘,百般妒恨的是他这个今人

  因为他觉得那是自己,故而憎恨于那腐儒居然坏了他的大业。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我那父亲才会如此不喜于我。我如今得到的一切也只不过是老爷子还想再看看?

  杜鸢手中四枚金钱化作流光飞出,落于大湖之中的东南西北四方。

  男人也在这一刻脚下一空,直直坠入那片漆黑的淤泥之中。待他挣扎着抬头,才发现自己深陷泥沼之中,眼耳口鼻,周身上下全被粘稠的黑土裹住,任凭如何扭动都挣脱不得。

  甚至越是如此,越会被泥浆倒灌,呛的生不得,死不能。

  仇千恨终于看明白自己究竟失败到了什么地步。

  自诩为昔年天骄,可实际上自己还是那个高不成低不就,整日只能偷鸡摸狗的‘方小虎’

  不过南柯一梦,便妄自尊大,真是活该至此——

  处理完了这仇千恨后,杜鸢又对着那虚无处说道:

  “贫道与诸位的事情,绝不会止步于此,来日方长,贫道会和诸位慢慢算账!”

  那声音已经没有了此前的怅然若失,纵然知道自己决计不是这位道家大真人的对手。

  他也还是笑道: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真君还是莫要妄自尊大!”

  挤在西南的,远不止他们这点。

  大家都憋着一股气呢,您纵然修为再高,又真能一人叫板西南不成?

  杜鸢背手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

  “呵呵,老朽等着呢!”

  言罢,杜鸢便知道对方已经离去。

  低头看了一眼那群依旧惶惑不安的灾民们后,杜鸢不由得摇了摇头。

  愚者之恨便是如此,罪不至死,却又分外惹厌。

  正欲开口,忽闻另一声长叹自身侧响起。

  循声望去,只见那锦服老者已颤巍巍步下被熏得黢黑的神龛,亦步亦趋地行至近前,对着杜鸢深深一揖:

  “仙长,”老者脸上亦如那神龛般蒙着灰黑,他同样望了一眼那群灾民,对方被他这一眼看得愈发低头,畏缩着蜷身,“求仙长开恩,放了他们吧!终究”

  老者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终究只是一群被这大灾逼到了绝路上的可怜人罢了。”

  杜鸢皱眉看着老者,老者则是越发恳切的拱了拱手。最终杜鸢未置一词,只朝着那群灾民挥了挥手。

  灾民们顿时如蒙大赦,仓皇逃窜。

  待到此间再无一人,杜鸢方才朝着老者说道:

  “他们终究是欠了因果,您能求我就此罢手,可天数不会。若是日后他们知道回来谢罪赔礼,想来能够逃过天数。反之的话.那就真是自作孽了!”

  “且贫道或许会因为过怒而重,心怜而轻,但老天爷可不会!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别想逃!”

  这些话,杜鸢故意等到了灾民离开再说。

  因为是他们自己犯的愚,从而欠下了因果,既如此,那就得他们自己悟。

  甚至这都不算是自己悟,这就是最基本的道理而已。

  能记得,能回来,或者以别的方式还这活命之恩,背弃之果。那自然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杜鸢乐见,老天爷也乐见。

  可反之,那就别怪老天爷从别的地方,让人还了这份果报。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老天爷,是有眼的!

  这是杜鸢自打过来后,最觉得欣慰的一点。甚至为了防止意外,他还自己特意说了出来。

  这一下,定然是逃不过的。

  就是明明老天爷真看着,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怎么就还是层出不穷呢?

  老者听后,没有说话,只是怅然的看了一眼再也无人的四野。

  继而又是一声长叹。

  杜鸢没有在说这些,只是后退半步,朝着老者郑重一礼道:

  “老先生心怀大义,还请受贫道一拜!”

  这是真真正正的好人,值得任何人为之一礼。

  一礼方毕,老者便觉周身一暖,随即惊觉自己那损耗过巨、几近黯淡的金身,非但开始迅速复原不说,其光华流转,竟比往昔更显浑厚凝实!

  与此同时,他背后那座颓然破败的神龛,亦随之焕然如新!

  老人对如此一幕,惊愕到无法形容。

  杜鸢也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意:

  “总不算是让好人没有好报!”

  老者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向着杜鸢深揖到底:

  “仙长大恩,老朽铭感五内!”

  杜鸢伸手扶住了老人,继而说道:

  “您不必如此,这算不得什么的。”

  杜鸢的本意其实是为老先生行封正之礼,可临了才想起,自己似乎只能封山神.

  这让他心头不免掠过一丝歉然。

  所幸,老先生是个极知足的人。仅仅这般变化,他便已喜不自胜。

  他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一会儿抚摸着焕然一新的神龛,一会儿又端详着重新宝光莹润的神像,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欢喜。

  杜鸢看着,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正欲说话,突然又看见老先生回头对着自己说道:

  “有了仙长今日的帮扶,老夫今后就能救下更多的百姓了!!!”

  老先生的话全无作假。

  因为这是脱口而出,发自本心。

  杜鸢闻言,却是一怔,眼中露出几分讶异:

  “您您还打算继续搭救沿途灾民?”

  老先生先是一愣,心道为何如此发问。继而便是恍然的低下头道:

  “实不相瞒,老夫适才也曾反复思量,自己这般作为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老先生抬起头,目光清明地看向杜鸢,“可最终关头,老夫不是遇见了您吗?”

  他指着杜鸢,脸上是一个百姓最为质朴的笑容:

  “仙长定是看老夫积了些微末善行,才肯出手相助。这便证明老夫没错!错的,是那些走了歧路的人,是这艰难的一时!”

  “既然如此,老夫定然是要继续搭救沿路百姓的!”

  杜鸢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头,他也有很多话想说,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难受。

  良久之后,杜鸢朝着老先生拱手道:

  “还请老先生相信,贫道一定会回来给您一个惊喜!”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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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上天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那就……修最强的功法!用最好的神符!抢最大的宝藏!会最美的佳人!把一切正道天才都踩在脚下,否则怎么能体现出自己上一世魔道巨擘的风采?至于魔道天才?上一世已经踩过了一遍了,但是如果你跳出来,我也很乐意再用大脚丫子和你邪异英俊的面部亲密接触一下。这里是正道修真关押魔道囚犯的若卢狱,上一世有无数正道修士咬牙切齿想把他扔进去,这一世他却重生在这里成了一名卑下的狱卒。天下五方,修士在上,凡人在下。法宝已经不是修士们最强的手段,这个世界,孕育了更加强大的神物:天命神符。天命所归,神符之主,注定不凡!

我在斩妖司除魔三十年

一觉醒来,周易成了大乾斩妖司的行刑官。恰逢妖魔乱世,鬼怪横行,乾坤剧变。周易躲在斩妖司,每天行刑妖魔获得各种奖励。黄庭道经、紫郢仙剑、蟠桃灵根、五色神牛、天罡法术、地煞神通……九天十地,漫漫仙道,吾当掌教尊!

寒天帝

沉沦九万年,一朝入凡间。横刀斩苍穹,屠尽诸域仙————公布一下书友群,欢迎大家加入:普通书友群:558148599(无需粉丝值);VIP粉丝群:488165435

掠天记

有人说他是修行界里的一粒老鼠屎,坏了礼义廉耻,乱了道门秩序!有人说他是南瞻部州最大的败类,勾结魔道,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也有人说他是最危险的采花盗,请看好自家女徒,一遇方行误终身!对于所有污蔑,方行说:“没错,我就是那粒传说中的老鼠屎,有问题吗?”

家父儒圣,系统非逼我做粗鄙武夫

两江郡。儒道学院内。某大儒注视着众多乱做一团的学子,极为气愤大喝:“有什么可骄傲的?圣贤书都读明白了?!”“曾安民如此大才都还在座位上在专心读书,你们呢?!”众学子立刻噤声。大儒冷冷道:“本次院试名次排列已定。”“曾安民的的试卷得到三郡魁首,试卷题目是《我的总督父亲》。”“多跟人请教请教吧!”场面瞬间安静无比。众人纷纷看向曾安民。眼神奇怪又暧昧。曾安民却是没空搭理他们。他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金手指面板上。嘴角抽搐的看着外挂:(棱彩)高端之力:你的战力永远比武道境界高一级。(棱彩)祖龙之契:消耗寿命提升武道境界。(棱彩)神器煅炉:每八十年获取一件武道神器,当即获取一件。(黄金)武者之心:与目标距离每隔一丈,你的武道气息威力便强9%。“哥,我爹是儒圣,你非让我做这粗鄙武夫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