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高冷的学委

    复读的生活一天一天的进行着，每一天都按照老师们规划好的章程一点一点的进行着。大家像一台台上好了发条的闹钟，随着齿轮的慢慢啮合一刻不停的运行，每天都是无尽的课程、无尽的练习，只为了发条到尽的时候自己能发出最响亮的声音。


    同学们也渐渐放下了刚来时内心的不满，习惯了每日重复的煎熬，淡忘了压力下的痛苦。熬着最深的夜，掉着最多的头发，做着最多的题目，尽管只能进步一点点。“提高一分，干掉千人”这种口号对于高三的人似乎并不会有什么认识，但是这群高考的失败者们比任何人都懂得多做对一道题目、多提高一分的意义与价值。


    高三的时候老师老会调侃学生：“你们现在不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不好就像那些复读的人一样要再受一年苦。”自己当时或许也对那些复读的人表示过自己的不屑，对自己的高考充满必胜的信心。但是当自己真的没有考好，最后坐进复读的教室里时，方才明白那时老师不是危言耸听，自己也没那么不可一世，而复读真的压力山大。


    这天周四是语文早读，课代表提前在黑板上写好了早读的任务，大家按照任务自己背诵。


    在光明中学，学校为了确保学生早读课的质量，在早读课的最后五分钟会有一个叫“晨练”的小测试专门检查学生早读课背诵的情况，下课时一并收上去交由学科老师批改，以防那些早读课偷懒而不读书的人。当然，对于林上涵这种“老油条”而言，这些都不算事。


    林上涵向来不喜欢按照老师要求的背诵，一般都按照自己规划的来背诵，所以最后的晨练只好能抄就抄，抄不到就不交。而隔壁的朱志爽每天倒是很老实的按照布置的内容背诵，但是这个家伙很少能忍住早读课不睡觉，林上涵自然也指望不上他。


    离早读还有五分钟，林上涵正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学委准时喊了声：“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开始做晨练。”，语文课代表分好每一列的晨练开始从前往后传。


    今天不幸的是语文老师在晨练开始后到教室来了，而且刚好站在林上涵面前，所以今天想偷偷翻书抄是不可能了。


    林上涵扫了一眼，自己会填的没几个，偷偷给隔壁的朱志爽使了个眼色，朱志爽也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睡了一整个早读会也才怪。林上涵只好一边装模作样的填着，一边偷偷观察老师的动态，内心祈祷老师赶快走开。


    可是今天语文老师就那么一直站在林上涵面前，还时不时的看看林上涵的试卷，从语文老师板着的脸上看出她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一直到下课铃响，学委喊了声：“最后一排开始收。”语文老师这才转身离开。


    林上涵看了看自己总共填了三个空，短时间内肯定抄不完了，索性直接跟收的哥么打个招呼不交了，把晨练塞回桌肚就趴下来补觉。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敲了敲林上涵的桌子。林上涵以为又是李怡萱在逗他，便头也没抬的说：“睡觉呢，不要烦我。”


    那个人一听，便有点生气的叫了声：“林上涵。”


    这个声音听着不像李怡萱的，有点像学委程湘的。


    林上涵抬起头，看到程湘正拿着一摞晨练站在自己面前。林上涵连忙把眼镜戴好，问道：“有什么事吗。”


    程湘面无表情的说：“你晨练交了没。”由于程湘并不是本地人，所以她的话语里带着点方言味，所以她的话听起来倒没那么僵硬。


    这可是开学那么多天以来学委第一次跟自己讲话，自己找了那么多机会也没和她讲过话哎。林上涵笑了笑，讨好的说：“啊...我是没交，这次就算了呗，下次我一定交。“


    程湘听完后，依旧面无表情的说：”你是经常不交吧，这边好多次都只少你一个。“


    林上涵听完后本想狡辩一下，结果程湘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留下林上涵在那担心她会不会告诉老师，旁边幸灾乐祸的朱志爽添油加醋的笑着说：”你要完了。“


    林上涵做梦也没想到两个人的开始尽然是以这种方式？


    “学习成绩好的女生果然都有点高冷。”林上涵丧丧的想着。


    给程湘刚才那么一说，搞的林上涵也无心继续睡觉了。自己可不想这么快就被语文老师叫去办公室训话。


    林上涵走到教室外，靠着围墙等着程湘回来，


    等待期间遇到李怡萱出来上厕所，她看到林上涵一直盯着走廊另一头望，便走上前问道：“你看什么呢傻了么。”


    林上涵苦笑着说：“我晨练没交被程湘查到了，我怕她告诉老师。”


    李怡萱听完捂着嘴笑了起来，林上涵一脸鄙夷的看着她。李怡萱的同桌许欣悦大笑着说：“就应该揭发你，让你去办公室。”


    “放心吧，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对你们女生能跟我们男生一样吗。”


    “那你自求多福咯。”说完李怡萱便调皮的笑着拉着许欣悦转身走了，留下林上涵一个人内心七上八下。


    快要上课时学委终于从走廊的那一头出现了。依旧是标志性的一步一颠的走路姿态，带着一种特有的“仙气儿”，透露着一种强大的气场。柔婉中透出强硬，轻盈中透出强势。既不似李林汐那般柔美，也不似李怡萱那般呆萌，亦不像许欣悦那般蛮横，倒有几分神似《天龙八部》里的蒙面女侠木婉清。


    林上涵细细看着程湘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除了刚开学时特别注意了一下这个女孩，好像后来慢慢对她也消退了兴趣，现在那团初始的将息的火焰似乎又重燃了起来。


    林上涵对于主动和女孩搭讪总是有点腼腆，特别是对于自己有点在意的女孩。


    林上涵鼓足勇气，装作碰巧遇见她的样子，走上前问了句：“啊...你...你没告诉老师吧？“


    程湘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讲话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便猛的转过头看到旁边的林上涵。


    “嗯？你说什么？”


    “额，我说你没告诉老师吧。”


    “告诉老师什么？”


    “就是我晨练没交啊”


    “哦，我没事儿干了告诉她。”程湘依旧面无表情的说着。说完就转身向教室走了进去，一点也没有想和林上涵继续讲下去的意思。


    “靠！这也太拽了吧！都不带把我放在眼里的？”林上涵有点无语。


    换做一般男生，对于这种情况一般对这个女生便不再有什么兴趣了。而天生的征服欲让林上涵开始对这个女生产生了兴趣。


    “还蛮有意思。”林上涵看着她的背影想道。


    虽然程湘没告诉老师，但是老师自己今天却突然数了一遍，对了一遍名单发现全班只有林上涵一个人没交。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老师变得更加气愤。


    学委一般在跑完操回来教室，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去老师那里拿改好的晨练回来发给大家订正。


    林上涵今天跑操没提前溜，回来后拿着扇子靠着外面的走廊一边呼呼的扇着风一边和其它同学闲聊着。


    程湘拿着一摞晨练走了过来，走到林上涵身后叫了声：“喂。”


    林上涵听到程湘的声音便转过身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程湘。


    “语文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程湘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叫我干什么？”林上涵一时半会没想到是因为晨练的事情。


    “你晨练没交。”程湘刚说完，周围其他的男同学便纷纷笑着调侃林上涵。


    林上涵听完，只好无奈的前往语文老师的办公室准备挨这个道理一大堆的女老师训。而程湘依旧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转身走了。


    中午林上涵因为助力车坏了，只能让爸爸开车送来学校。因为不用推车去车棚，所以林上涵今天直接走大门直通的路前往教室。


    刚走到紫荆苑（高三年级所在处，一个苑里有两栋教学楼）的门前，林上涵看到程湘和一个本班寄宿的男生一起从对面不远处走了过来。


    林上涵走在这两个人后面，想上前打个招呼加入他们两个人的聊天。但林上涵跟这两个人都不太熟，自己也不好冒然上前，便只好一直跟着这两个人，装作没看到他们的样子。


    林上涵看到程湘正笑着和那个男生聊天。


    对，是笑着聊天。


    ”靠！对我怎么什么表情都没有。“林上涵忿忿的想着。


    林上涵仔细打量了下那个男生。小平头，戴着副黑边眼镜，有点肥胖的身躯没穿校服，看着也不怎么样。


    林上涵偷偷看着程湘，“没想到她笑起来还蛮好看”。


    程湘的笑是那种女孩的含蓄的笑，微微扬起的嘴角和灵动的双眸一起，让平凡的面庞变得迷人，一点都没有平时脸上的高冷，看起来充满了青春少女独有的阳光的味道。


    林上涵一直跟到四楼，那个男生看到身后的林上涵转身对林上涵打了个招呼。


    林上涵看到自己被发现了也不好意思继续装下去了，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程湘也跟着转过头来，对林上涵笑了笑。


    林上涵感觉整个人都化了。


    这一瞬间深深定格在了林上涵的脑海里。


    程湘随即转过头和那个男生一起继续走了过去，并没有过多的搭理林上涵。


    这缘分，就像一道桥。遇到了就是遇到了，一切都是从无感知开始，随着时间的荏苒，或许错过，或许相知。错过后方才后知后觉，为时已晚只能扼腕叹息；唯有把握住了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命运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


    “看来她也不总是那么高冷么。”林上涵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