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善达巧施妙手

    当徐刚和李善达来到干部病房的课室时，所有受邀请的科室主任都到了。医务科科长魏明开始开场白：“各位主任、专家上午好！这位是姚副市长。今天请各位来，是为姚副市长的母亲看病。病人对西医很抗拒，不肯用西药，我们医院的中医科以及市内各医院的名中医都来看了，药也服用了不少，但烧一直不退。现在请干部病区主管医生向各位专家汇报一下病人的诊疗情况。”


    根据主管医生的汇报，病人64岁，发烧2天入院，入院后做了相关检查，发现白细胞高达2万多，中性粒细胞达百分之七十八；胸片提示左侧肺部炎症，痰培养出来的细菌对万古霉素敏感。其它器官功能未见异常。因为病人拒绝使用西药，到目前为止，体温持续在38.5度左右已经5天了。


    今天除了请中医科的所有高级职称外，还请了包括呼吸内科、神经内科和ICU等科室的主任。徐刚所以被请，是因为他在处理重症卒中后并发的重症肺炎方面很有经验。


    这样的病人其实从西医的角度看不属于疑难病例的范畴，因为诊断明确，药敏试验也给出肯定的答案，治疗起来应该不难。问题是病人坚决不接受西医治疗，而到目前为止云州市内的名中医都出手了，却没有任何效果。


    “我从来不相信中医，我一直都认为，中医就是骗人的，是垃圾，靠中医是治不好病的。你看现在的中医学院不都是以传授西医知识为主吗。依我之见，应该马上用上万古霉素，不要等到出现败血症甚至多脏器功能衰竭时再来用，到那时恐怕已经晚了。”呼吸内科陈魁主任向来风风火火，敢说敢做。


    在场的包括中医科主任在内的所有中医生显得义愤填膺，但又不敢说话。因为事实摆在那，病人经过他们反复辩证施治却没有半点效果。


    ICU主任鲁广也赞同陈魁主任的意见，认为应该尽快用上万古霉素。


    徐刚转身想让李善达发言，才发现李善达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正在疑惑间，李善达从容地走了进来。


    “小李，说说你的看法。”看见李善达回来，徐刚开口了。


    “谢谢各位领导，各位老师给我这样一个机会。首先我要说，中医存在于我国几千年，活人无数，绝对不是骗人的，只是现在的中医走向没落而已，但不等于中医就治不好病。在座的各位相信上溯三五代都是农民，各位的祖先们都是在中医的呵护下才有各位的今天。现在竟然说中医是骗人的，是垃圾，简直辱没了自己的祖先。”


    因为刚才听了陈魁主任贬低中医的话，令他十分气愤，李善达一开口便开启怼人模式。


    “我看了前面每位中医前辈在给病人做辩证诊断时，下的都是‘肺热’，用的都是清肺的药物。刚才去看了病人，为病人做了一次详细的‘四诊’，我认为这个病人从中医辨证施治的角度看，前面的辩证都错了，至少大部分错了。病人应该是太阴阳明标本同病，阳明热而太阴寒，阳明热需要清，然而清药太阴不受，故服之而泻利，我问了病人，正是这种情况。所以，我认为，病人应该太阴阳明分途而治，才不至互相牵扯。”


    “这么说，这位小医生是可以用中医治好病人咯？”陈魁显然被李善达的话激怒了。


    “这个当然，虽然我学了五年西医，但我跟我师傅学了十几年中医。我现在就用中医的方法治疗病人，让陈主任知道中医不是骗人的，中医更不是垃圾。”李善达毫不示弱，言语间充满自信，霸气侧漏。


    “我拟一个方，如果在座的各位中医前辈认可，可以给病人使用。这个方是继续以前方清阳明，外则以理中汤加砂仁，研末调酒加热外敷神阙穴以温太阴。温太阴而清阳明，阳明得清，太阴不损，各位前辈以为如何？”李善达娓娓道来，有理有据，条分缕析。


    中医科主任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频频点头说：“好，好，真是后生可畏。我同意用这位小李医生的方法为病人治疗。”


    陈魁虽然鄙视中医，不相信中医，虽然李善达对他开怼令他不爽。但听李善达如此分析，再加上李善达是徐刚带来的神经内科医生，旁边还有姚副市长坐着，不便再与李善达争吵了，但还是忍不住看向徐刚，似乎在说：“你怎么搞的，带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年轻来，打乱仗了。”


    徐刚毫不理会陈魁，微微一笑，说：“我同意小李的意见，中医并非一无是处，关键是要懂得怎么应用。下一步就看姚副市长的意见了。”


    姚副市长深深地看了李善达一眼，很果断地说：“好，就按这位小李医生的意见办，请尽快将药用上。”


    李善达心中一凛：姚副市长真是一位杀伐果断的领导啊，敢于决断，敢于用人，这样的人一定会上位的。其实，徐刚早就得到消息，说下一届姚副市长要坐正了。他也知道病人的情况和治疗的结果，他相信李善达，很想借这个机会让李善达表现一番，期望日后李善达有个好的发展。真是用心良苦啊！


    李善达自己并不知道，他日后的发展，与这位医术高明、胸怀坦荡、两袖清风、知人善任的徐刚主任有着莫大的关系。此是后话。


    第二天早上正在交接班，徐刚便接到了干部病区主任的电话，电话中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


    “徐主任，病人的体温正常了！你手下这位小李医生真是厉害啊，病人体温不仅退了，精神头还挺好，能吃能喝，也不拉肚子了。哎，你怎么发现这个人才的？我看我们医院的中医科，不，不仅是我们医院，是整个云州市中医科医生的水平都比不上这个小李医生啊。以后我这边如果涉及要中医处理的病人，一律请小李医生来帮忙，你可不要藏着掖着啊。”看来姚副市长的妈妈的病情将他折腾得不轻，说起话来就像连珠炮似的。


    “是吗？体温退了？太好了！呵呵，以后你这位大主任有请，只要小李在班，一定会去的，你放心好了。我一会让小李再过去一趟。”


    “哎，好，太好了！”


    放下电话，徐刚看向李善达，眼中充满了惊讶、欣赏、佩服……


    交完班，徐刚将情况告诉李善达，并叮嘱他先去干部病区看完病人再回来查房。李善达答应着并迅速往干部病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