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八月十五

    日子一天天过，一家独霸的黑虎山，没有了竞争对手，日子好过了不少，这里的人也渐渐的变的有些富裕起来，偶尔一些耐不住寂寞的人都不辞劳苦的跑到山外的小镇去霍霍一番，十三娘对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他们不在外面把官兵惹回来就行。


    当夜空中那一轮圆月变成一年中最大的时候，寨子里又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众人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中，喝的满地打滚，陆一和程艳第一次觉得这土匪也不是什么艰苦的生活，除了血腥肮脏，也有很寻常的一面。而在这个晚会上，两人再次见到了陈陌另一方面的厉害，那酒量，两个他们都比不上，突然觉得，他们在陈陌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人面前，自己是一输在输，不仅能和十三娘捉对厮杀，更是和十三娘把酒言欢，当然这个欢是十三娘一个人，他们可从来没见过陈陌那板着的脸笑过。


    陆一和程艳在聊了一会儿后也加入的篝火舞蹈中，一开始他们还以为会被排斥在外，但却很快的融入其中。


    有了他们的加入，不，应该是程艳的加入，让那些本已经酒意上头的男人们立马支棱起来，再一次加入篝火舞蹈圈，纷纷借着各种机会和名义像程艳靠拢，经过不懈的努力与暗斗，终有那么两三个幸运儿牵上了程艳的手，虽然时间短暂，但回味无穷，而玩的兴起的程艳也没有在意这些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在这里，此时此刻，没有那些繁文缛节，寨子里的其他妇女，包括十三娘，她们都一样，这里只有篝火和笑声。


    唱完跳罢，被篝火熏烤得大汗淋漓的程艳巧妙躲过那些咸猪手之后，回到自己原来坐的位置，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很是豪放的一饮而尽。


    "看来你玩得挺开心的。"十三娘凑了过来。


    "要不然怎么样？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小时候想成为女侠，而如今却成为了女侠所要仗义出手的女土匪。"程艳自嘲的笑道，有一种解脱，有一种释然。


    "那可以下山啊，我不拦着你。"十三娘自顾自引道。


    "下山干什么？行侠仗义去？怕是走不了多远又被另一个强悍的土匪给抢上山去，然后再经历一次？"程艳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楚的认知，就一个刚刚二境的武道修为，在这鱼龙混杂的江湖，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以前在她家乡的小地方，他能欺负欺负那些流寇小毛贼，就以为这个江湖认自己闯，就跟随一个商队去更远的地方发展伸手，结果就成了这样。


    那天在与老瓦捉对厮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想逃却已为时已晚，落入他手中，经历了他没有想过的经历。后来才发现自己的实力，就在这个黑虎山，就有好几个比她厉害的角色，更别说一个十三娘了，还有那个陈陌，更让她惊讶得认为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二境的实力，在她看过他和十三娘的厮杀后，自己在他手里恐怕撑不过十回合。


    "什么是侠？对你来说是除暴安良，但对我来说就是不能让这些人挨饿受冻被欺负。"十三娘指了指那些欢声笑语的人。


    程艳不置可否，默默地喝着酒。


    "陈陌去哪了？"程艳扯开话题，在这里，最受瞩目的除了十三年就是陈陌。


    "他呀，他不喜欢热闹，估计要跑去哪个角落自己一个人喝酒去了。"十三娘耸了耸肩，然后自己微微熏醉的眼光瞟了瞟自己的胸脯，又看了看程艳的，突然有些黯然的说道："你的为什么这么大？"


    程艳把酒水灌满嘴巴，就看见十三娘的眼神和双掌捧胸，一口酒就喷了出来，幸好及时转过头去，不然就直喷十三娘的脸上。


    这，这，她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程艳擦了擦嘴角的酒水，舒缓了一下心中的惊愕，她没想到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会有这么小女儿的心思，而后她就想到了这是为什么。


    曾经她听那挨千刀的老瓦说过，十三娘在外面有一个小情郎，据说是一个书呆子，那时候的老山头还特意为这个事责备了十三娘，偷偷摸摸的去找过那个勾引十三娘的无用书生，还被十三娘发现了，最终不知道十三娘用了什么理由让老山头暂时不追究此事。


    一个书生，一个女悍匪，他们到底是怎么两情相悦的，程艳着实想不通，但也不敢问啊，其实自己还是有有些羡慕十三娘的，她能掌握自己的人生，而自己只能顺从人生。


    "男人都喜欢大的吗？"十三娘继续问道，在这个寨子里，难得有一个和自己相差不大女子，或许更有共同话题一些。


    "不好说，喜欢你的人自然什么都喜欢。"程艳语气平缓的说道。


    这时候，十三娘挨近她轻声细语的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它再大一点。"


    程艳想了想，说道："有。"


    "来来来，说说看。"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说着私房话，没有谁敢凑过来，就连想要找程艳的陆一在看到这幅场景后都选择离开。


    虽然那些男人看见那个让人血脉喷张的女人被十三娘拉住了，揩油的机会彻底断绝，没办法，只能拿着酒去找那这个能一亲芳泽的男人来说说那个感受，好让自己也臆想一下。


    陆一玩累了，拎着一小壶酒离开了人群，自己一个人在寨子里走走。


    秋天的的风有些刮人，陆一本以为自己来到十三娘的寨子就和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很难联系上了，可是他换了一个家之后，自己的新书桌上，还是出现了那人的信笺。


    "看来这个黑虎山最厉害的山寨中还是有他的耳目，就连厉害的十三娘和聪明透顶的卢玉都没能发现这些人的存在。他到底要干什么，在图什么。"


    在陆一看来，他有这样的能力，足以可以和十三娘叫板，干嘛非搞得这么隐晦，他想不通，既然想不通，那就喝酒，大人物的心思可真难猜。


    ......


    每年的八月十五，太湖都有很壮观的太湖潮汐之景，所以观湖城的湖岸楼群都会来很多的人，这也是这些楼群一年中最为火爆的时候，淡州的其他城镇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都回慕名而来，一睹这楚国最为壮阔的景色之一。


    望水楼今天也迎来许多贵客，酒楼的店小二还看到了贺州的州牧大人也来了，听说是咱们淡州州牧燕大人请来的，来一同欣赏一下太湖大潮。


    两位大人在顶楼内煮酒观潮，吟诗作对，还有一位望水楼的头牌姑娘樊玲珑为两位大人弹琴助兴。


    期间贺州州牧羡慕着淡州州牧所管辖的地方能有如此令人向往的州府，燕大人则打趣道："我有盛景太湖，州牧大人在贺州不也有一个日进千金的黑虎山吗？而我这个只能看，陶冶陶冶情操，而大人的则是实实在在的，要不我们换一换位置？"


    对于这样的话，只有在他们这些地位的人才能在此明言不忌。


    "诶～大人说笑了，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还是待在我那穷乡僻壤吧。"


    潮退人散，贺州州牧很满意此次的前来，在临走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遗憾，就是没能把望水楼的樊姑娘邀出楼阁一晚。


    望水楼最上层，燕大人来到楼台栏杆处，看了看渐渐平静的湖水，又望向远方，望向太湖的那边。


    樊玲珑停下手中拨弄的琴弦，来到燕大人的侧身后，撩.弄着自己的秀发，与燕大人一同看向远方，即使今晚的月亮很亮，但也不能让他们看得很远。


    "你知道吗，在湖的对面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燕大人淡淡的说道。


    "知道，一个叫十三娘的女人，听说她的武功很高，又有很多手下，但今天听贺州州牧所言，难道那个十三娘和这个州牧有些关系。"樊玲珑说得很委婉，从今天他们的谈话间听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浅。


    "听说十三娘在山外面有一个书生情郎，真是有趣的。"燕大人像是在讲述一段野史。


    "情郎？这倒是奴家头回听说。"樊玲珑掩嘴笑道。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相传贺州州牧也是一位很有名气的读书人，难道，想到这里，樊玲珑不敢想下去，刚才还说着他们俩有些关系，难道是因为这个？


    日进千金的黑虎山！


    樊玲珑心中嘀咕着，越想越是，但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媚眼望向燕大人，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最近听说她把那混乱的黑虎山整合了，真是有能耐的女人，若是在官场上我还能和她做朋友也说不定。"


    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樊玲珑舒缓一下心情，嫣然一笑，说道："可她终究是一个土匪，在那里或许能成大事，但是在官场嘛，估计就弄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在理。"燕大人点了点头。


    得到燕大人的肯定，樊玲珑笑的更开心了，似乎自己又和这个男人近了一步，或许用不了多久，自己望水楼头牌姑娘的身份就要换一换，叫州牧夫人也不错。


    樊玲珑美滋滋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