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戍边王

    陈陌很熟悉这样的感觉，好几年前，那个半吊子师父失踪没多久，自己就被一群蛮不讲理的小兵给虏走，跟着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一同去到了金戈铁马的边境。


    刚去到的时候也差不多现在如此，给点仅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吃，给点刚好不至于冻死的衣服穿，接下就是给几把烂武器就要他们冲锋陷阵，说白了就是踏陷阱。


    此时的陈陌就等着他们下一步是不是就推出装满破旧兵器的板车。然而却没有，有的只是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年轻将领缓缓登上一个高台，肃穆的眼神尽显着一个上位者的姿态，让许多人都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年轻的将领约摸二十出头，看着高台底下衣衫不整的囚犯，没有太过于急着说话，在细细打量着，像挑媳妇也像在点豆子。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终于开口说话：“吾乃戍边王，姜佑。”


    此言一出，校场上好些人开始窃窃私语，显然是对这个戍边王有一定的了解，毕竟他的名气可不小，好多人因为他家破人亡，反正都是一些不好的名声。


    陈陌对此人知之甚少，最多就是知道当年他刚走出云岭山脉时看到的那些流民就是他的杰作。


    "看来你们有一些人知道本王，不管你们知道与否都不重要，你们只要记住接下来本王说的话即可。"


    "你们都是身披囚服的犯人，不管你们是真的有罪还是被冤枉的，对于本王来说，都不重要，结果就是结果你们都清楚，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所谓的好人就是一个傻子，你们看起来也不像傻子，所以你们也别说自己就是一个好人。"


    "你们心中有不屑与不忿，这都不要紧，本王能让你们来到这里，就是给你们机会，给你们改过自新也好，重新活一遍也罢，都可以。"


    "只要你们能做到本王要你们做到的，别说可以免去你们所有罪行，就算加官进爵都可以，你们有的人不是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吗，那好，你要像冤枉的人报仇都可以，本王都可以让你们一一实现。"


    戍边王的话让不少人都心动不已，特别是那些犯了罪不至死的囚犯，更是对戍边王所说的加官进爵眼放精光，这不就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还没人奈何得了自己。


    有趣。陈陌呢喃了两个字，对于这样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话虽是这样说，但这些人都被巨大的诱惑忘记了一个前提，一个他戍边王都没有说出来的前提。


    在场的人也不全是脑子一热的人，他们也知道想要这戍边王所说的诺言兑换，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商国屡次挑衅我们楚国，先是失去西北三州，如今又大军又压至我们楚北三州，商国狼子野心，作势要把楚国吞吃，让楚国的子民家破人亡....."


    "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直接说主题。"激情慷慨的演说词被一个琵琶骨穿着铁器的虚弱男子给打断，此人了不在乎这个什么戍边王的激昂之语，他只想让戍边王把那要求说完，好让自己琵琶骨上的铁器取走，现在的他双手被束缚着，想自己来都没办法。等这该死的铁器被取走，到时候自己实力恢复，管他什么劳什子承诺。


    "放肆！"


    戍边王身边的一个校尉看着这个无礼之人，厉喝一声，手中的弓弩已经瞄准了此人，这点距离，对付一个没有任何行动力的人，对他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即使他恢复实力，他能闯过这么多士卒的包围，真当自己是一剑破甲上百的神仙人物？


    戍边王伸出自己的手阻止到，对于那个打断自己激情慷慨发言的人也不生气，本还想着击发他们一下，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对于这些人废这么多感情，实属浪费。


    "既然如此，那好，本王就简单的说吧，年后，商国过大军十有八九来犯，你们只要抄起家伙往死里干，等把他们打得呼爹喊娘的滚回老家，本王就兑现之前的承诺。"


    简单明亮，甚至还有些霸道之意。此言一出，不少人脸色难堪，丝毫不在意之前戍边王所说的承诺。这是要他们去打仗去了，那怎么划得来，自己不过是犯了小偷小摸的小罪，最多也只是调戏一下良家妇女，坐牢也罪不至死。


    校场上之前那些最心动之人现在也十有八九是最想拒绝之人。


    "戍边王，有没有别的差事，听说这里挺缺粮食的，我种地可行了，要不安排我去种地得了。"


    "是是是，小的也是勤农出身，只是被大户人家子弟陷害才进的大牢，打仗这东西，小的真不会，和黄土地倒是挺贵打交道的。"


    "我也是，我也是......"


    "安静！"高台上的校尉喊道，把校场上乱哄哄的人群镇静下来。


    "本王可没有和你们商量，让你们来到这里，你们就没得选择，难不成你们能让地里一夜之间长出上万斤粮食？"戍边王冷漠的说道。


    "明天你们就启程前往边境，做好本王要求的，好处自己少不了你们，至于你们想不想做可由不得你们，一群无用的废柴可没有资格跟本王讨价还价。"


    戍边王看着那帮贪生怕死的人，真为他们和自己生长在楚国感到羞耻，而后又看向那些没有说过话，的重型犯人说道：“你们当中一些人就是死罪，你们更没得选择，不要以为你们的实力很强，四境以下的人，都经不住本王的万箭穿心，我相信，你们当中也没有什么四境武道高人，不然也不会受这牢狱之灾。”


    陈陌同意这个戍边王的话，三境以上的强者可没那么容易被官服抓到，即使捉到，也不会关在这么如同的牢狱，而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些普通牢狱押过来的犯人，别说三境之上了，就连三境恐怕都没有吧。


    "若是不信，你们那些自认实力很强的人可以试一试，若是真的能从边境逃回来，本王不但不罚，还奖赏你们。"


    陈陌当时在夏国边境当一个小兵的时候，就没有贸然当逃兵，因为他见识过，那些人都死得好惨，所以一直等到了那次山谷里的截杀，趁机杀掉了所有人，包括自己那些所谓的同伴，才逃离了边军。


    对于戍边王的话，那些人自然不敢反驳，不管他说的话对不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是现在逞英雄的时候，至于到了那边，他们会不会试试，就看他们能不能承担试试就逝世的代价了。


    戍边王今日来此处说这些，不是他真的要亲力亲为，只是顺道罢了，而这样的事也是第一次，他也想看看怎么样，这次淡州和贺州的囚徒被送到这里来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他这里不仅缺粮更缺人，打仗这东西，当然是人越多越好，至少能让他们冲在最前头来当挡箭牌，让自己的精兵少死一个是一个。


    兵，当然多多益善。


    兵，也得斤斤计较。


    "王爷，王爷，小的连杀鸡都不敢，您了别让小的去边境，到了那里小的就是一个累赘啊，不仅没有啥用，还浪费粮食，您还是让小的去种地吧！！！"


    "王爷，小的见不到血，见到血就晕倒，去了边境反而成了绊脚石，连累各位军爷就不好了。"


    "王爷，您家还缺仆人吗，小的除了刀枪棍棒什么都会，还不要月钱，只要王爷不要小的上战场，心甘情愿为王爷做牛做马一辈子。"


    "王爷，还缺男奴暖床吗，小...."


    “都他娘的滚！”士卒们看着这帮大男人娘们似的哭喊着，且越喊越难听，为了不让还没有让离远的戍边王暴怒，赶紧的出声制止，一些负隅顽抗的直接姐抄起家伙暴揍起来，只要不打死就行。


    陈陌看着戍边王远去的背影，自己也转身离去，回到那间可以挡住凌冽寒风的大牢，对于这样的处置他不仅没有怨言，甚至隐隐的有一种庆幸，至少不会被直接砍头要好得多，也不是在旅途上那些人群猜测那般样去矿山挖矿，对于陈陌来说打仗，是他的老本行，虽不喜欢，但起码自己好掌控一些。


    现在的他，最主要的还是尽快的恢复身子，这样的状态可说不上好受，明天就又得赶路了，现在的他还真希望快一点到达边境。


    "师父啊，我这才出来走了一下，又被抓回到熟悉的地方，你要是知道了是不是偷着这乐呵了？"


    .......


    朔州首府三阳城，戍边王在年三十晚终于赶回来了，进了这里，就是真正的回到了家，以往在外面都摆着那刚毅的面孔，回到这里就柔和了许多。回到自己的王府的内门，立刻就有侍从替他除去外面的铠甲，换上了舒服的便服，笑脸望着那个迎候自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