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甘夫人

　　刘备一头跌倒在地，脸色涨得通红，痛苦地抽搐着，喘息不止。甜儿房中的地面，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犹在向四下蔓延。

　　封沙冷冷地道：“玄德，当日群英会时，谁能想到会有今日？罢了，今日你我便做个了断！”

　　他举起战神剑，重重劈落，便要将这兖州刺史，斩于剑下！

　　陡然间，窗户被人用力撞开，一个巨大的物体自空中飞来，直向封沙撞去。

　　封沙心头微惊，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看清那掷来的东西，却是一块巨大的岩石！

　　这么大的岩石，举起来已颇费力，何况是以此等速度掷出，砸在人身上，足以将人砸成肉饼。

　　封沙眉头微皱，想要闪身躲开，忽然想起，在自己背后，还有一个女孩，站在墙角。自己躲开了，她必然会被巨石砸中，骨断筋折，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封沙不及细想，挥剑用力斩去。那巨石呼啸而来，被沉重锋利的战神剑重重劈在上面，轰然巨响声起，巨石被狠狠劈为两半，向封沙两边落下。

　　倒在地上的刘备又是“啊”的一声大叫，却是被那半边巨石砸中了右腿，当即砸断了骨头，两条腿都已废了，再也爬不起来，只能倒在地上挣命，痛得泪水狂流而下。

　　甜儿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却是满眼感激的泪水，看向那昂然而立的英伟男子。

　　她虽然不懂得武艺，目力却好，清楚地看到那块巨石向自己砸来时，那尊贵无比的武威王脚步微动，似是想要逃开，却还是选择留下，劈碎巨石，救了自己一命。

　　此时，封沙被那巨石砸得向后退了两步，已被震得虎口微裂，一丝血迹自虎口中流出，望向窗外，心中震撼莫名。

　　能将巨石举起用力扔进来，还能有这么大的速度，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就是自己麾下，也只有典韦能做到此事。除了他，徐晃、张辽想把石头扔得这么远，力量这么大，只怕也有些勉强。

　　窗外那人，已经穿窗跃了进来，手中持着一柄厚背大砍刀，咆哮着冲向封沙，便要一刀将他斩为两段。

　　这人长相丑陋，却甚是年轻，身高八尺，腰阔十围，却是一个强壮无比的彪形大汉，大呼道：“谯县许仲康在此！刘沙，看我斩你之头，去换个八千户侯来做！”

　　封沙心头一凛，想起此人便是许褚许仲康，谯国谯县人，力大无比，远近知名，便是无良智脑也常在他耳边提起，已经听得他耳中起老茧了。多次派人去召他，他却不来，谁知却在这里相会，与己为敌。

　　他心中微一思量，便已明白，谯县既然成了曹操的地盘，这许褚是本地人，当然要去投靠他。现在他必是受了曹操的命令，前来谋刺自己。

　　只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看来曹操的密探也自不少，至少已经遍布本城，或者他是一直在准备对付此地太守张丞也不一定。

　　眼看许褚大呼冲来，封沙不及多想，挥出利剑，闪电般地直刺许褚的咽喉。

　　许褚正待一刀劈杀敌人，忽然看到那宝剑劈风刺来，心头微惊，挥刀砍下，重重斫在剑刃上，当的一声大响，火星四射，二人都是浑身一震，心中暗惊：“果然力气不小！”

　　许褚早听说刘沙厉害，知道他曾独力击杀了吕布，此时再不敢存半点轻视之心，挥动大刀，猛烈拼杀。钢刀来去穿梭，交织成一张刀网，向封沙漫天劈落。

　　封沙凝神以对，宝剑穿空，寒光闪烁，如游龙般在空中来去穿梭，不但挡开敌人劈来的沉重刀势，还趁隙反击，招招刺向许褚的要害。

　　二人各展平生武艺，凶猛拼杀，狠狠地斗在一处。叮当声响彻房间，火星不断地从刀剑相撞处迸发出来，洒向四方。

　　刀光剑气，密布四方。甜儿早已吓得躲到桌案后面，刘备也被震慑得睁不开眼睛，又不甘瞑目待毙，若等双腿鲜血流尽，便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他终究是一代枭雄，咬紧牙关，硬撑着坐起来，撕了衣裳将双腿扎住。墙角甜儿虽然想要过来帮他包扎，可是封沙正在与许褚猛烈拼杀，刀光剑网拦住了去路，让她无法通过。

　　陡然间，一阵大吼声自房间外面传来，随即兵刃相撞声大作，似是有人在外面动上了手。

　　刘备听得那吼声似是张飞，心中激动，大声叫嚷道：“三弟，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封沙眉头一皱，举剑刺去，逼开许褚，大步跑向刘备那边，便要一剑将他刺杀，以绝后患。

　　许褚大吼一声，挥刀冲上，硬生生地拦在封沙面前，拼命地将钢刀用力砍去，逼得封沙不得不回剑相敌，一时无暇去杀刘备。

　　门外喊杀声起，一个粗豪嗓音焦急地大叫道：“主公，你怎么样了？”

　　封沙听得那是典韦，沉声喝道：“我没有事！那张飞勇猛，你一切小心！”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红脸大汉擎着宝刀冲进门来，大吼着举刀砍下来，与许褚夹攻封沙。

　　砍了两刀，他一眼看到刘备倒在地上挣命，心头大震，当即弃了封沙，跑过去抱起刘备，扛在肩上，扭头便跑，三步两步跨出窗子，便要扬长而去。可是窗子稍小，他抱着一个人，不太容易穿过，心中大急。

　　在门外，典韦正与张飞大吼厮斗。他跟着无良智脑从徐州赶过来，按照密探的指引，找到这里，却正好遇到关羽、张飞也寻到了这里，便举起双戟上前，与张飞拼杀起来。二人各逞武艺，都是性如烈火的脾气，拼杀起来，哪还管别的，刀戟乱挥，收手不住之下，将屋子砍得七零八落，木板碎裂，四散乱飞。

　　那关羽却趁机冲进屋里，抱了刘备便跑。典韦心中焦急，挥戟暴烈劈去，逼退张飞，大步跑到窗子前面，拦住了关羽去路，举戟向窗里面的关羽砸去，一戟砸碎了窗框木板，碎屑四溅，打在刘备与关羽的脸上，甚是疼痛。

　　关羽退了一步，挥刀挡架。张飞也赶过来，挥起宝刀砍向典韦。

　　典韦大声呼喝，挺起乌黑战戟，一戟挡住一支宝刀，与二人相斗。他一边呐喊一边猛烈拼杀，模样威风凛凛，甚是骇人。

　　忽听身后脚步声起，似有无数人赶来。典韦挡开砍来的宝刀，退后两步，却见上百人冲杀过来，个个膀大腰圆，喊声甚是凶狠。却都穿着杂色衣裳，象是平民百姓，不知是哪里来的壮汉。

　　许褚在屋里抵挡封沙的凌厉攻势，越来越是吃力，闻声大吼道：“兄弟们，快点来帮忙，先把刘使君救出去再说！”

　　外面那些人轰然应诺，挥动刀斧冲上前来，围住典韦便是一阵狠杀。

　　典韦虽然勇猛，却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又被关羽、张飞举宝刀一阵乱砍，当即被逼退到外面大树下，背靠大树，举戟抵挡着敌人大肆围攻，虽是迅猛劈杀数人，余人却都悍勇，死战不退。

　　无良智脑此时正躲在远处一匹马的耳朵里，探头探脑地向外面张望，心中焦急，却也无法可想。他这点本领，对付小兵是绰绰有余，可是对上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只怕未曾挨近，便被他们一刀劈断了身子。

　　忽然一阵喧哗声自远方传来，无良智脑跳上马头，举目看去，见是一支人马冲杀而来，打的却是“臧”字旗号，知道是臧霸的军队已经从泰山赶来，在自己部下密探的帮助下，冲进了城门，不由大喜。

　　另一边，也有一支部队向这边冲来，却是本城守卫部队。那率军的守将听得这边有打斗之声，又有军队冲进城里，不由大恐，忙带上兵丁赶来，希望能稳住局势，免得被别人夺了城池。

　　许褚部下，尽是和他同乡的亲友，跟着他归顺了曹操；臧霸却是服从武威王的，再加上本城太守张丞的部队，一时间，三方人马尽皆聚齐，场面愈发混乱。

　　关羽、张飞见刘备伤势沉重，已是无心恋战，再看到三方人马来到，自己这边势单力孤，只有许褚那些人看上去还是盟友，却也摸不清他的来历，不知他是谁派来的，心中忐忑，再不敢多呆，抱着刘备，便要向远处逃去。

　　关羽大步跳出窗子，身子高大，却在窗框上重重撞了一下。那屋子是木板搭成，本来破旧，刚才又被许褚用石头撞开，再经众人一阵剧斗，伤损不轻，哪还禁得住这一记重撞，轰然倒下，将屋里面的人，尽皆砸在房顶下面。

　　见屋子要倒，关羽大步逃开，虽是见机得早，也被房顶在头上砸了一下，只觉一阵晕眩，忙强忍住，抱着刘备逃远，唿哨一声，唤那赤兔马前来接应。

　　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人全都听到，却不敢出来，都躲在自己屋中，颤抖着向天祈祷，希望不要殃及自己。

　　所有人都只想保命之际，却有一扇门开了，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跑了出来，浓妆艳抹，钗环散乱，满脸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到屋外，看着那倒塌的房子，放声大哭起来。

　　她本是这院中的老鸨，因昨夜陪一个老相好喝酒，一时高兴，喝得大醉，与那老相好缠绵了一夜，这才沉沉睡去。外面声响虽大，却吵不醒这对野鸳鸯，直到屋子倒了，她才惊醒爬起，出门看到自己财产受损，心痛如绞，大声哭骂不止。

　　刘备趴在关羽肩头，回头看那倒塌的屋子，心中剧痛，失声叫道：“甜儿！”

　　想着那可爱女孩可能会被屋子砸死，刘备痛不欲生，泪水狂涌而出。

　　陡然间，那屋子的废墟里面，一堆木板开始动弹起来，随即便看到一个壮汉从那里站起，举刀怒吼道：“是谁拆了房子，害老爷摔了一跤？”

　　许褚的部下看到他还活着，都是一阵欢呼，声震四方。

　　紧接着，在另一处角落里，一堆木板被推开，露出了里面的两个人。却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名娇弱美丽的少女，正在举剑奋力劈开四周的木板、房顶，从里面爬出来，站在废墟之上。

　　刘备举目看去，心中剧震，却见那自己已定下的妻子躺在别人的怀里，还与他四目相投，眼神羞涩，似是颇有情意。

　　那正在大哭的鸨子抬头看到甜儿和一个美男子抱在一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大骂道：“甘甜儿！你这扫把星，害得我屋子都倒了，还要在这里和男人勾勾搭搭！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她大步向前跑去，没走两步，便被废墟中的木板绊倒，痛得爬不起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刘备听在耳中，却如五雷轰顶一般，几乎被当场震晕。他满脸惊恐之色，远远望着那抱在仇敌怀中的少女，大声叫喊道：“甜儿，你姓甘，是不是？”

　　甜儿正在封沙怀中，感觉着他温暖怀抱抱着自己，甚是惬意，忽听刘备大声叫嚷，不由大羞，想起他说过要娶自己，不敢怠慢这位贵人，忙从封沙怀中挣脱开来，答道：“是，奴婢姓甘！”

　　刘备满脸厉色，嘶吼道：“那么此地难道便是小沛不成？”

　　他昨夜在糜幻处失恋，心碎肠断之际，驰入城中，连城头的大字也未及细看。现在想到已经是在沛城之中，心神大乱，面如土色。

　　甜儿正要回答，忽然脚下一软，差点倒下，却是已被刚才的惊吓弄得站立不定，一跤倒在封沙怀抱里，被他伸臂搂住，登时只觉落入了无比温暖的温柔乡中，满脸羞喜，再也顾不得别的事情。

　　刘备看得这副模样，放声惨呼，大叫着要关羽把他抱回去，将甜儿救出刘沙的魔掌，不让她被这色魔所害。

　　不远处，无良智脑站在马耳中，放声大笑，喜得满脸是泪。历史书上所言甘夫人的事迹，同时涌上了他和刘备两个人的心头：“先主甘皇后，沛人也。先主临豫州，住小沛，纳以为妾。先主数丧嫡室，常摄内事。随先主於荆州，产后主。值曹公军至，追及先主於当阳长阪，于时困偪，弃后及后主，赖赵云保护，得免於难。后卒，葬于南郡。章武二年，追谥皇思夫人，迁葬於蜀……”

　　刘备想到那与自己幸运邂逅的美丽少女竟然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夫人，却是相见不相识，不由心如刀绞。无良智脑却是兴奋无比，看着那躺在老大怀里的甘夫人，仰天狂笑不止，自叹运气如此之好，真是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

　　许褚看到封沙，正要挥刀上去斩了他，突然听到兵马喧哗声，举目四顾，见两个方向都有军队跑来，心中大惊，想起曹使君的叮嘱，喝道：“快护着刘使君逃出城去，不要管我！”

　　同他一起来的那些同乡一向遵从他的命令，都知道他勇武善战，力大无穷，也不大替他担心，便护着关羽，一直向外跑去。

　　赤兔马奔到关羽身边，关羽翻身上马，不顾刘备挣扎叫嚷，硬抱着他，便向外冲去。

　　刘备心中痛苦惶急，远远望着甜儿，大声叫道：“甜儿，你是我的夫人，永远都不会错！你不要急，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去兖州，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正喊着，却看到那甜儿充耳不闻，只是羞喜微笑，靠在刘沙怀中，痴痴地看着他那可恶的英俊容颜。而那讨厌的刘沙，竟然也露出一丝微笑，静静地看着她，二人眼神交织，大有情意。虽只一瞬，却有千言万语自二人目中传过，直透对方内心。

　　但这也只是一刹那而已。站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听到四周轰然响起的喊杀声，封沙随即惊醒过来，举剑四顾，冷冷地向逃走的刘备瞪去。

　　许褚一声呼啸，他部下壮士赶过数十人来，拦在封沙面前，不让他冲过去斩杀刘备。另有数十人却跑到赤兔马前面，为关羽开道，硬在赶来的张丞的部队中杀出一条血路，护着关羽拍马逃去了。

　　刘备被关羽紧紧抱着，坐在赤兔马马上，远远望着那抱着自己美艳夫人大吃豆腐的死敌，心如刀绞，愤恨欲死。

　　他举起手，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封沙，嘶声怒道：“我知道了，你就是《绝望三国》里的王辽宇，受了八岐大蛇之命，来夺取我所有一切的！天哪，既然上天降我下来，为什么还要生出你这恶棍，让我只能沦为玄幻小说的配角！”

　　战场之中，一片混乱，各军混战在一起，杀声震天。封沙离他太远，当中又有无数甲士喧哗拼杀，掩盖住了刘备的声音，未曾听清他说些什么。而别的人就算听到了刘备的喊声，也只当是自己听错了，或是刘使君发了疯，没有人会当真。

　　关羽和张飞见敌军势大，都心中着慌，拍马欲逃。

　　封沙放下甜儿，让她坐在一块木板上，自己唿哨一声，唤来狂野天星，自它身上摘下长弓，搭上雕翎箭，手拉长弓如满月，遥遥指向刘备，厉声喝道：“大耳贼，休走！”

　　关羽只觉一股杀气自身后狂涌而来，回头一看，封沙已拉满了弦，正要向这边射来，不由大惊，想举刀挡架已来不及，慌忙一闪，举起右臂护住刘备，只听弓弦声如霹雳响起，嗖的一声，穿风而来，直射向自己这边。

　　关羽咬紧牙关，奋力举手向后挡去，竟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护住自己的兄长。

　　利箭狂袭而来，重重地射在关羽的右臂上，噗地一声，鲜血四溅。关羽大叫一声，已被射透了骨肉，穿臂而去。

　　长箭透过血肉，直射向刘备。关羽在之前已预先将他挪了一下位置，那箭穿透关羽手臂，嗖地一声自他头边擦过。

　　若是旁人，这一箭刚好伤不到，至多会被吓一跳罢了。可是刘备与普通人不同，耳朵大极，这一箭恰好射中耳朵中央，刘备惨嚎一声，被那利箭射穿耳朵，搭在上面，便似在关羽的手臂与自己的头部搭起一座红色桥梁，鲜血自箭杆两边豪杰身上流下，流到箭杆中央，洒落地面。

　　封沙面沉似水，搭箭再射，却见张飞持着丈八蛇矛怒吼着挡在关羽马后，只待封沙一箭射来，便要挥矛打落，免得它伤到两位兄长。

　　封沙冷哼一声，连珠箭发，嗖嗖连射三箭，如狂风雷暴般，越过正在呐喊厮杀的众军头顶，向张飞射去！

　　张飞放声大吼，丈八蛇矛狂挥而出，重重劈在射来的利箭上，虽然被震得双臂发麻，还是硬生生地击落那三箭，护住了两个哥哥。

　　此时，典韦怒目圆睁，乱戟劈过，将围攻自己的几个壮士劈翻两个，闯出了重围。

　　趁着许褚部下被两面来的军兵吸引，身上压力减轻之际，典韦大步狂奔，举起双戟一路劈杀着许褚部下壮士，冲到张飞面前，大吼一声，挥戟便向马腿扫去。

　　张飞惊怒，生怕被他在下面打断了自己的马腿，举枪挡架，枪戟相交，重重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大响。

　　就在二人都是一晃的刹那，一枝利箭如闪电般飞速射来，张飞慌忙举枪去挡，那箭势道却是沉重至极，虽是猛将张飞，在惶急之中，也不能将它尽力拨开，那箭只是稍稍一偏，自张飞左侧腹中射入，噗地透了过去，张飞大叫一声，鲜血自箭杆处流出，染红了衣甲。虽不知是否伤及内脏，箭伤处却是疼痛至极，令人难捱。

　　许褚见状大惊，挥刀大吼，命令部下去帮助张飞，自己冲上前去，挡住封沙，用力猛砍，不让他有机会射箭。

　　封沙弃弓于地，拔剑与他猛烈拼杀，力气越使越大，让自恃力强的许褚也吃惊不已。

　　许褚部下壮士冲过数十人去，围住典韦一阵砍杀。典韦虽然迅猛劈杀数人，余人却更是拼命攻上，逼得典韦后退数步，心中暗自惊异这群谯郡壮士的悍勇。

　　关羽强忍疼痛，以左臂挥起青龙偃月刀，奋力斩杀着拦在前面的小沛守兵，一直向远方逃去。而刘备却强忍着大耳的疼痛，放声怒吼，失声痛骂刘沙好色无度，竟然连自己堂堂兖州刺史的夫人也敢占便宜、吃豆腐！

　　骂到最后，他已骂不出新鲜花样，只是口口声声地嘶声惨叫道：“既生备，何生沙！既生备，何生沙！！”

　　自己多年来努力改造社会，争霸天下，已渐有小成，结果却出了这么一个灾星，把自己多年的成就毁于一旦！这还罢了，这家伙竟然连自己命中注定的老婆也想染指，先抢了糜夫人，又来抢自己心爱的甘夫人，一个都不放过！想到此处，刘备愤怒的热泪狂涌而出，嘶哑的骂声更是惨痛，简直恨不得被刘沙一剑杀了自己才好，也免得受这漫漫无边的残酷折磨。

　　关羽拍马狂奔，带着刘备愤恨至极的惨叫声渐渐远去。张飞也忍着腹部箭伤疼痛，身上带着一枝箭，挺着丈八蛇矛，护着两个哥哥，杀透重围，自小沛西门逃去。

　　那一边，臧霸率领军兵，自泰山连夜奔到小沛，本已疲惫困倦，一时间对上强壮悍勇的许褚部下，被冲得连连后退。

　　臧霸看到武威王就在前面，心中惶愧，大声吼道：“小的们，大王在前，身陷重围！我们身为部下，当奋力死战，以效忠大王！今日若然得胜，赏赐必丰，绝不虚言！”

　　泰山军兵打起精神，都跟着他狂呼着向前冲杀。许褚部下虽然悍勇，却终究敌不过这么多久经训练的大军，被杀得四散而逃。

　　另一边，封沙已经和许褚在木屋废墟上厮杀许久，渐渐占了上风。而甜儿被他放在一旁的木板上坐着，惊惶地看着他与那巨大的壮汉猛烈拼斗，那优美的动作，健壮的身形，都让她看得目眩神摇，芳心怦然跳动。

　　许褚见自己部众被臧霸与典韦率众杀退，心下着慌，再看臧霸已率军与小沛守军厮杀在一起，便努力打量四周，寻找逃跑的道路。

　　高手过招，哪容得他分心，封沙只看到一个破绽在他刀法中一闪，当下毫不迟疑，宝剑狂劈而过，劈开他慌忙挡来的宝刀，重重斩在他的肩头，血光四溅。那悍勇至极的许褚大叫一声，仰天而倒，肩头战甲碎裂，右肩几乎被劈碎，鲜血霎时染红了他半边身子。

　　封沙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他的手腕上，将他手中宝刀踢飞，喝道：“许仲康，事到如今，你还不投降？”

　　许褚痛得大叫，却绝口不肯投降，只是叫道：“你占我便宜，靠围攻赢我！若不是我分心看你那些部下，哪会上你的当！”

　　封沙被他气得笑道：“也罢！今天我不杀你，先抓你回去，等你伤好了，再和你比试一番！若赢了，就把你和你的部下都放回去，若是输了，就把他们都斩首示众！”

　　许褚一怔，便见一群士兵跑来，向封沙跪拜行礼，扑上去将他按住，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在封沙的命令下，找医生替他止了血，敷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