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卯时不到,徐勋便已经醒了。位高权重有位高权重的坏处,那便是如今日日不得闲,幸好不用上早朝,否则只怕寅正就得起床。见身旁的沈悦抱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甜,他便没有挪动,想起昨晚上自己一身酒气回来,这小丫头还犹如狸猫似的在他袖子上乱嗅的光景,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在那光洁的脑门上摩挲了两下。

  “唔……”

  听到这轻轻的嘟囔声,眼睛却仍闭得紧紧的,料想她是睡得还好,他便枕着另外一只胳膊沉吟了起来。昨晚上虽然已经敲打过了钱宁,可要保证人依旧对自己忠心耿耿,这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位高权重之后,有些人会感激涕零,有些人却会不甘屈于人下,但他也不能因此一味只压着人不用。之前就算自己反对,李东阳和刘瑾都这么一写钱宁的名字,他倘若却荐了别人,事后非得把人压出怨气来不可。而把钱宁推到了这个位子,别人都会觉得自己举荐麾下人才不遗余力,马桥等等其他人也会觉得跟着自己值得。

  “少爷,少爷。”

  外头轻轻的唤声惊醒了徐勋,他抬头一看,见是如意披着一件小袄探进脑袋来,做了个外头有人求见的手势,他便小心翼翼从沈悦怀中抽出了另外那只胳膊,随即方才坐起身子。从前都是沈悦一个劲说历来的规矩是女人睡外头男人睡里头,可自从她有了身子,他不愿分床,便死活哄着她睡在了里面。这会儿轻手轻脚下了床,见小丫头还睡得香甜,他便趿拉着鞋子抓了几件衣裳往外走去。

  在外间如意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裳,他就开口问道:“这么一大早,什么人?”

  “是锦衣卫李千户。”如意生怕吵醒了里头的沈悦,压低了声音说道,“人似乎紧急得很。”

  一听说是李逸风,徐勋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叶广身上,立时不敢怠慢,连忙匆匆梳洗过后就赶了出去。这会儿家中下人却已经有不少都起了床,见着他匆匆出去,洒扫的人慌忙行礼不迭。此时此刻,徐勋却也顾不上理会他们,径直到了外书房,见李逸风竟然就在院子里踱步等候,他忍不住眉头大皱。

  “怎么,莫非是叶大人出什么事了?”

  李逸风连忙上前行礼,随即方才摇摇头道:“叶大人近来病情颇有好转,十日之中能到衙门六七天,卑职不是为了叶大人来的。只是昨天半夜里宫中传命下来,命锦衣卫找寻江西南昌天顺年间旧档。卑职追问何事,那小公公竟是说,道是皇上打算……打算复宁王护卫,所以想看看宁王护卫当初因何而革。”

  此话一出,徐勋顿时大吃一惊。他才让谷大用去查一查宁王朱宸濠,这宫中就突然传来了复宁王护卫的事,这也来得太快了。沉吟老半晌,他这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这事情虽然来得突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论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怎想起来报我?”

  这也是应有的一问,李逸风踌躇片刻,想起昨夜刚刚得到的消息,虽担心徐勋以为自己是搬弄是非,但他还是坦然说道:“大人,不为了别的,实在是为了昨夜还另有一件事。昨夜大人和麾下众将贺钱大人高升,之后钱大人回府的时候,刘公公府上的孙聪在门前截着他,一乘小轿将本司胡同的头牌小楼明月抬进了钱府。据闻人是刘公公送给钱大人的贺礼,这一夜过后,那位引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尚芬芬尚姑娘想来该成了钱府的人了。”

  刘瑾竟然把那尚芬芬送给了钱宁?

  徐勋一下子就愣住了。想到昨夜那尚芬芬的挑逗眼神,还有在楼梯上有意往自己怀中摔,可紧跟着人却是被送给了钱宁,他不禁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干笑道:“美人送英雄,想不到刘公公竟然会用出这一招来。只是这位头牌一进门,钱宁家中一妻一妾只怕有的是头疼了,说不定还会悔教夫婿觅封侯。”

  李逸风见徐勋仿佛不以为意,这才加重了语气说道:“此事兴许是刘公公好意,可是,皇上有意复宁王护卫,听说亦是刘公公提请。卑职去打探过,宁王的亲笔奏折昨日才刚到京城,可晚上就已经送呈了御前。不是刘公公使力,断然不至于这般迅捷。”

  “你真是好快的耳报神!”

  徐勋看着李逸风摇了摇头。思量片刻,还是不想在院子里说话,当即示意其跟着自己进书房。此时还早,外书房中伺候的人只有一个阿宝,他就让阿宝在外头站着看守,示意李逸风坐下之后就说道:“这案卷你该找的就去找出来呈上去,复宁王护卫的事我心里有数了。只是,我却要问你,刘公公送尚芬芬给钱宁的事,你是盯着孙聪,还是盯着钱宁?”

  “两边卑职都一直在盯着。”见徐勋面色倏然一变,李逸风就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不是卑职越权,而是卑职听说过钱宁有染指锦衣卫之意,所以不得不预作防范。至于其至内厂之后,卑职仍然让人盯着他,实在是因为听刘公公门下孙聪在外夸耀过,道是钱宁已入彀中矣。听说刘公公送出去的尚芬芬,通身衣料首饰都是用查抄那卫辉知府的所得,所值不下一两千。”

  又是钱,又是女人,刘瑾这一招招倒是用得巧妙啊!只怕昨夜钱宁抱得美人归的时候,酒意深重再加上喜出望外,决计不会想着和美人一块附赠的还有如此一笔横财!如今既然人已经吃抹干净了,东西收不收那也已经说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徐勋哂然一笑,定睛看着弯腰控背的李逸风好一会儿,这才站起身将其双手扶起。把人按着坐下之后,他方才负手而立,沉声说道:“锦衣卫由叶大人掌控多年,你和他当年都对我有恩,所以我虽常有事请你等援手,却从没有将你们视之为门下。因而,你调人监视谁,论理都不和我相干。”

  “大人!”

  见李逸风霍然站起身来,那脸色有些不好看,徐勋却摆摆手吩咐其坐下,这才开口说道:“但现如今,我却得让你捎带一句话给叶大人。眼下情势非比从前,锦衣卫分外要紧,我是不可能放手了,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叶广堂堂正二品都指挥使,在锦衣卫浸淫了几十年的人物,一直秉承的是不偏不倚,可自从徐勋进京之后,因为旧日因缘,再加上徐勋深得圣眷,锦衣卫早就不知不觉靠了过去,此前能够逐了刘谢,锦衣卫便居功至伟。可归根结底,那仍是盟友的关系,说不上徐家门下。此时此刻,徐勋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李逸风便起身单膝跪了下去。

  “卑职来此之前,已经去见过叶大人。叶大人让卑职捎话说,锦衣卫本是天子鹰犬,论理不从外人,可西厂内厂既是先后设立,远近亲疏不言而喻,那些老兄弟若无人照拂,只怕就此沉沦。若是大人肯收归门下,他就放心了!”

  前次去探望叶广时,叶广也没有说出这样赤裸裸的话,此时却让李逸风捎带此言,徐勋虽诧异,可也丝毫不怀疑李逸风这是假传叶广之意。毕竟,内厂既立,冲击最大的不是西厂和东厂,而是已经逐渐靠后站的锦衣卫。

  “叶大人可是想退了?”

  徐勋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来,李逸风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便知道瞒不过他,只得黯然点了点头:“大人说,如今恋栈不去,到时候免不了被人说是老而不死窃居其位,不如设法渐渐退下去。大人既然能推举钱宁提督内厂,麾下另一员大将马桥亦是人才,可调任锦衣卫,卑职必然会约束部属听其管束。”

  “你家叶大人真是……他以为我这手就伸得这么长,什么地方都想插一手么?”徐勋哑然失笑,暗道叶广廉颇老矣,可到底依旧精明,当即嗤笑道,“马桥我还要用他掌管府军前卫,况且他对侦缉一窍不通,去锦衣卫干什么,当摆设么?这两日你等着吧,我先找几个人保举你升个一级。论理按照你的资格,早就该升迁了,叶大人当初压得太狠了。年底升个镇抚,如此北镇抚司理刑便名正言顺,明年过年再升个指挥佥事,到时候你勉强管卫事就够了。”

  李逸风不想徐勋立时三刻就给出了这样的承诺,脸上尴尬之余,嘴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历来锦衣卫换一个主官,就要换一批做事的人,叶广处心积虑,不就是生怕他们这些跟着做事的没个下场?毕竟,是人都喜欢用嫡系,这是难免的。

  “好了,别跪着了,赶紧回你的北镇抚司吧!”徐勋在李逸风的肩头轻轻一按,随即微微笑道,“收不收归门下,本来就不是一句话的事。你们为我解决了那许多麻烦,如今就不用让位以明心迹了。”

  等李逸风脸色复杂地走了,徐勋方才忍不住靠在太师椅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暗想一大早就碰到这种要动脑筋的事,官当得大还真是一等一的麻烦。锦衣卫这一头他并没有多少担心,甚至钱宁是否会因而投靠刘瑾,那也得再看看,可对于宁王复护卫,他就感觉不一样了。此事来得太急太快,他甚至有立马让人捏造证据诬宁王造反的冲动。

  “不就是一个无权藩王,难道我真是从前小说电视剧看太多了?”

  喃喃自语了一句,徐勋突然听到一阵诡异的声音,再低头一看,他方才醒悟到为了养生之道,自己很少吃夜宵,如今一夜过去,早起到这儿磨叽了一会儿,空了一晚上的肚子早已经饿了。起身出门之后,他就对阿宝问道:“可知会厨房把早饭送过来?”

  “少爷,已经让人去问过,说是少奶奶吩咐厨房把早饭摆在老爷那儿。”

  得知沈悦竟然已经起床了,徐勋倒是有些意外。小丫头如今身怀六甲,正是贪睡的时候,如今还不到卯正,这也未免起得太早了。可既然那边已经吩咐过了,他自然只能饥肠辘辘地往回赶。才刚进徐良的院子,他就看到几个提着食盒的丫头从里头出来,知道是早饭都已经摆好了,他颔首答了她们的礼,当即快步进了屋子。

  “一大早就有人找上门来谈公事,大忙人总算是回来了?”

  徐良嘿然一笑,见徐勋上前行礼问安,他就搀扶了人起来,令其坐下之后,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听说,你们昨晚贺钱宁高升,结果还请了本司胡同大名鼎鼎的小楼明月来唱曲?真个风流逍遥啊,和尚前次还和我抱怨,咱们到京城这么久了,他连本司胡同勾阑胡同演乐胡同往哪儿开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那三个有名的头牌了。”

  徐勋一听这话,忍不住往沈悦瞥了一眼,见小妮子垂头只顾着布菜安箸,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他一时恨得牙痒痒的,使劲瞪了她一眼,这才苦笑道:“爹你就别打趣我了,就听了两首曲子,结果人赞我文武双全,我就吓得逃席回来,哪有什么风流逍遥?要说风流逍遥也是另有其人,刚刚李逸风才说,刘公公把那小楼明月送给钱宁了。”

  “嗯?”

  徐良本是打趣,未料想还有这样的事,顿时愣了一愣。而沈悦也不禁吃惊地抬起了头,见徐勋看她,她便皱了皱鼻子,这才不解地说道:“那小楼明月连我都听说过她的名声,歌好人更好,多少达官显贵要给她赎身,她后头那明月楼都不愿意,如今怎么这么轻巧……”

  说到这里,她就顿住了,想想刘瑾那权势必然能压服明月楼,忍不住又皱了皱眉:“送给谁不好,偏偏送去给钱宁。那钱宁虽说初掌内厂,可在京城终究是根基浅薄,万一那些垂涎小楼明月美色的人知道了人在钱家,说不定就要找他的茬了……啊,他收了刘公公的人,就算到时候受了刁难,必定不好意思求你给他出头,到那时候刘公公再给他出出头……”

  “娘子所言极是,差不多就是你说的这些了。”

  见徐勋笑得没心没肺,扶了徐良到桌边坐下,随即自己也坐下身大吃大嚼了起来,沈悦忍不住重重拍打了一下他的手道:“什么所言极是,你是不是想着,既然我都能想到的事,那钱宁也能想到,所以没放在心上?”

  徐勋这才放下了筷子,嘴里塞的那个饽饽使劲咽了下去,这才说道:“恰恰相反,这看似只是送一个青楼名妓,其实却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倘若钱宁心里没鬼,就算收了也不打紧。怕就怕他被别人一再找茬,心里渐渐有鬼了,再加上英雄难过美人关,被人一回两回三四回那么挑唆了,只怕就要生出了异心来。那个小楼明月我见过……颇有些心计。”

  出淤泥而不染,那也得看是怎样的淤泥!

  又夹了一筷子萝卜丝拌着稀粥吃了,等徐勋放下碗,看见徐良和沈悦都看着他,老爹的眼神里颇有些担忧,而妻子则是带着几分戏谑,他便站起身轻咳了一声道:“有道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管不住的事,他若是一心一意自然好,若是三心二意,我也另有主张。我都吃完了,先走一步。”

  一夜酒意癫狂,钱宁一大早醒来便觉得腰酸背痛。挣扎着坐起身的他侧头看着枕边那个绝色容颜尤带泪的丽人,又看到地上零零落落散着一地的衣物,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这才想起昨儿个晚上的事情来。见佳人仿佛依旧昏睡在那儿,他忍不住一把掀开被子,见那完全赤裸的胴体上,原本没有一丝瑕疵的肌肤上却留着昨夜肆意的痕迹,他忍不住觉得小腹一团火热,挣扎老半晌,最终只是在那软玉椒乳上狠狠抓了一把,方才赤条条站起身从她身上跨过,下床后若无其事地在地上捡起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穿上,随即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他这一走,尚芬芬方才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身上又酸又软又麻,简直连动弹一根手指头都难能。她在风月场上多年,费尽苦心想要给自己一个着落,可谁知道第一次竟是遇到这样粗暴直接的男人,一晚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拼命折腾,不管她如何求饶都没用。一想到从此之后便要委身于此等人,她就忍不住悲从心来,泪水一时糊了眼睛。

  昨晚上汉子抱回了那么个女人回来,按照潘氏从前的脾气,恨不得当晚就闹起来。可想想自己已经是三品的诰命淑人,钱家大妇,她方才硬生生忍住了,早起何彩莲来给她请安,她甚至还冷嘲热讽讥刺了人好一番。然而,这会儿看到钱宁打着呵欠进了屋子,她仍是怒从心头起,霍然站起身就斥道:“这都什么时辰,居然才起来,都是那个小妖精迷得你昏头了!”

  见何彩莲捏着帕子咬着嘴唇站在那儿,钱宁还有几分怜惜,可听到妻子这一声大吼,他顿时冷了脸。到居中主位一坐下,他便皮笑肉不笑地说:“别一口一个小妖精,那是刘公公送给我的人,容不得你怠慢了!”

  “刘公公……”

  见潘氏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了气势,他又沉声说道:“总而言之,之前你怎么待采莲的,如今就怎么待她……”

  此话尚未说完,外头就传来了钱金的嚷嚷声:“爹,娘,外头来了客人!”

  钱宁闻言一愣,连忙赶了出去,才出了二门就见孙聪笑吟吟地上了前,却是指着身后四个绮年玉貌的侍女说道:“昨夜太过匆忙,竟是忘了尚姑娘身边的这四个侍婢。如今都赎了出来,还让她们服侍旧主,也省得钱大人你家里分拨人手。另外,明月楼早就备了妆奁给小楼明月出嫁,今天我也一并把嫁妆都送了来,钱大人你清点清点。”

  四个丫头,三十二抬的嫁妆,放在别处官宦人家嫁女儿也顶多就这么一个排场。钱宁有心说不收,可尚芬芬如今就在自己房里,已经是破瓜的人了,总不可能再把这些东西往外推。于是,他推辞了一番之后,终究是都收了进来,丝毫没注意身后妻子潘氏和何彩莲面对这么一些东西,那脸色有多难看。

  经此一事,这天他进宫去内厂的时候,已经早就过了巳时。心事重重的他一路走一路想着该如何对徐勋解说收了刘瑾这样大礼的事,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一茬没法解释,顿时头大了一圈都不止。几度发狠想把尚芬芬和那些侍女嫁妆一概转送了徐勋,可那些财物也就罢了,偏生那么个让人一看就想扑上去的女子他实在是舍不得,一直到最后都没个主意。

  内厂就设在西安门内的惜薪司。除了钱宁之外,几个得力的全都是刘瑾调来的宦官。前些天他们对钱宁虽说还恭敬,可今天就大不相同了,一个个都是口口声声的厂督,把个钱宁闹得莫名其妙。待他得知是因为刘瑾把赫赫有名的小楼明月赎了出来给自己,众人都以为他是刘瑾面前的红人,一整天的阿谀奉承下来,他那心底萦绕的为难就渐渐都没了。

  要说他给徐勋鞍前马后立功无数,更不要说沙城一役,若不是他建了头功,哪来后头他一战封伯的战功?不就是收了个刘瑾送的小楼明月吗,徐勋不应该在意才是,若是在意,那便真的是太小心眼了!再说,这种事情他必然都知道了,自己特意去解释,岂不是显得心虚?

  这一天,徐勋一直泡在西山的左官厅,太阳落山将士回营,他和张永一起看了军器监送来的神机营新式火器的图纸,一直到阿宝第三次提醒说再迟就要关城门了,这才伸了个懒腰。等到汇集了护卫回城之际,他方才仿佛不经意似的向阿宝问道:“今天可有城里来人找我?”

  “回禀少爷,没有。”

  “哦。”

  徐勋上马之后沉吟片刻,最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风驰电掣回城之际,他却不免暗想,倘若钱宁连文过饰非都不乐意,这要说仍然一心一意,那便实在是值得商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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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是府天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奸臣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四百七十四章 最难洞察是人心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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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初号称大邺废物,顶着谢六郎的名字,干着祸害人间的事。 就干……你屁事? 六郎成六姑娘后,追求对象从永嘉排到汴京。 可唯纪京辞是她心中一轮皓月,无人能替。 多年后,她问鼎至尊,龙袍加身。 若他还活着,定会以她为荣。 他曾言:“从无女子不如男,你亦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大邺开太平!” 屡变星霜,世易时移,她终是……做到了。

公主带娃回归,清冷权臣火葬场

程雪扬做过最疯狂的时候就是在离京前让自己的暗卫把那个人绑到公主府,强行把他给睡了。 他不爱她,哪怕她是公主殿下。 她一直都知道的,但惦记了那么久的天鹅肉不尝一口,怎么想都亏,血亏。 结果,五年后,一道圣旨,又把她给召回京城。 此时,她有可爱的女儿,身旁还有一个嘴甜的美少年。 ——殿下未婚先孕,还养面首,不知检点,有失皇家脸面。 ——草原王子不是想娶公主吗?就她了,省的祸害别人。 京城对她微词颇多,她一笑而过。 只是某人将她抵在墙头,低声哄着:“你回头,我命都给你。” 公主一笑倾城,“晚啦。”

都分家了,他们越过越穷关我啥事

穿过来就要被下葬?自愿殉夫?许知春吓得掀开白布坐起来,泪眼朦胧的告诉众人,阎王爷不收她,她还是好好的活着、好好抚养小叔子吧。 大伯娘、二伯娘两家傻了眼,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快到手的三房田地房屋、外加一个念书超厉害的小神童飞了......许知春带着小叔子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小叔子可给她长脸增光,敬她如母。 许知春笑得嘴巴合不拢,稳了,后半辈子稳了!没想到,她那本来死在战场上的丈夫他又回来了......

红楼:荣国府姨娘致富日常

覃明月在红楼梦中重生了,在这个只有门口两座石狮子是干净的荣国府中,成了粗鄙又愚昧的赵姨娘。 在末世中挣扎了五年孑然一身的她,在这里有了自己的血脉亲人。未来的 “小冻猫子”贾环、在王夫人身边处处谨小慎微的探春,都成了她最深的牵挂。 面对贾府下人的仗势欺人、王夫人的表里不一,覃明月想要带着两个孩子好好地活下去,就必须要在贾府站稳脚跟。 于是,她利用异能种植珍惜花卉、治病救人,一步步带着两个孩子在贾府最后的结局下,走出了一条另类的致富之路。

带着房子穿女尊

周昭穿越了,好消息她的房子跟着她一起,坏消息,需要靠银子解锁。 为了早日赎回自己的房子,在古代,也要努力赚钱

全班穿越,世子妃流放荒地封神了

【群穿+古今互通+流放被投喂】大学生的你穿越到古代,你的专业能为你做什么? 江黎黎和同学回高中看望老师,结果乘坐的大巴爆炸,全班带着班级群聊穿越,一个个穿成草原可汗、太医院院判……只有江黎黎成了倒霉世子妃,开局流放荒岛,同学们鞭长莫及。 快饿死时,江黎黎被她背篓里掉出来的可乐罐砸中——她惊讶地发现她的背篓能通古今! 而扔可乐罐的,正是他们班迟到大王张小胖!这一次返校看老师,他又迟到了! 人脉遍布九州,还有背篓投喂,江黎黎流放路上过的风生水起。白莲花继妹和渣爹以为江黎黎荒岛求生,水深火热,实际上江黎黎海岛度假美滋滋,还助力投喂官张小胖家受核废水污染的水产生意起死回生! ————昭平侯府世子辛澈容貌绝世,文武双全,十六岁为皇帝荡平叛乱,镇守边塞五年,妹妹却被送去大漠和亲。 他班师回朝又遭陷害,全府流放。天子无情,辛澈心灰意冷。就在他以为流放路上必死无疑时,他那不熟的世子妃和小神仙似的变出一件件宝贝渡过难关,好消息也接踵而至:和亲的妹妹在大漠万人朝拜,冷宫濒死的姑姑遇神医相救,被迫流浪九州的亲信被各路神秘势力鼎力相助……重回京城那一日,他奉上玉玺,以天下为聘

全员读我心后,反派一家逆天改命

【读心术+团宠+全家反派】云晚柠穿书了,成了书中恶毒女配凄惨又短命的炮灰妹妹。 想着全家以后惨不忍睹的下场,云晚柠在心中哀嚎。【娘啊,你表妹惦记我爹想做小,暗中以你的名义跟野男人书信来往陷害你,很快你就会被她害死。 】【爹,你被女主联合大奸臣设计,死后脑袋被挂在城墙上暴晒,成为大武国的耻辱。 】【姐姐,你未婚夫是男主,可你不是女主啊,再不离开他,你就要被女主的追求者卖到山沟沟里,成为了全村男人的生育工具,被折磨疯后活活打死,好惨。 】【大哥,你的好友顾衡不能相信,他是女主的舔狗,会为了帮女主背刺你。 】【还有二哥,你失忆被女主捡到,会成为女主的舔狗,帮着她处处跟七叔作对,害死了七叔跟你的心上人,最终你的心上人死在了你的怀里。 】后来,云晚柠惊奇的发现,全家人设都崩了。娘提前收拾了坏人,解决了所有后患。 爹也没被害死,还成功扳倒大奸臣。姐姐嫁给了皇上、独宠后宫。大哥率先背刺好友,二哥跟心上人喜结同心,就连七叔也不是人人喊打的大反派,反而成了满京贵女竞相争夺的金龟婿。 云晚柠满头雾水,怎么全家反派逆天改命了?这剧情也崩的太离谱了啊? 难道她穿了个假书?

小福妻当家日常

被亲姑姑卖到伢行的焕丫听说管事的要把自己卖了,心一狠,划破了脸,阴差阳错被宋秀才他娘买回了家。 看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男人,感念宋母的救命之恩,焕丫握拳,一定要让这秀才好起来! 她做吃食、开铺子,终于赚够了钱,给秀才买轮椅买书,还治好了腿。 十里八村的人都夸焕丫厉害,打着主意上门提亲,结果被刚站起来的宋秀才扛着扫帚赶了出去。 众人说宋家人都扒着焕丫吸血,骂宋秀才只会吃软饭。 焕丫捂住红肿的嘴唇,小声说:也不是只吃软饭…… 众人:…… 后来,宋秀才开了私塾,成了县太爷口中“才高八斗”的教书先生。 大家后悔了,匆匆赶去跟人道歉想送孩子进私塾时,宋家早已搬到县城去了……

冠朱门

一个满腹算计,一个面甜心黑,谁也看不上谁。她看上了他的知交好友,他把她推给了兄弟手足。 后来他肠子悔青了。

穿成极品恶媳,种田致富娇养探花

末世异能者孟芸为救队友殒命,一朝醒来便是被极品家人下药送他人狼口的小可怜,还好有美男在侧,虽然是个傻子,先解了药再说。 敢害我,看我日后如何斗极品,撕白莲,种田种药发家致富,医好小夫君,供养他读书,直到探花郎。

换嫁为嫂

自小指婚寿王,她是全家的掌上明珠,爹疼、娘爱、兄护,妹妹们羡慕。 可在大婚前三日,一向疼爱她的爹爹仿佛换了一个人。她成了父亲口中前世的孽障,弃尸荒野。 自此,妹妹成了全家的掌上明珠。拥有了她的父,她的夫,她曾拥有的一切。 后来,她才知道是爹爹重生了。重生的爹爹高高在上的,审判她的罪孽。 纵然她一无所知,可她愿意赎罪,只要能回家。终于,爹爹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将剑刃对准他。 那位前世让她成为不孝女妖妃的周王殿下,今世的夫。他的眼眸成殇:你也要为我没做过的事,杀我吗? ——山河动荡,敌军铁骑践踏中原,沃野成墟,百姓为奴。她终是再次成为了父亲口中前世的妖妃,义无反顾的走向他。 面对父亲的指责,前夫的厌恨,妹妹的唾骂,母亲的哀求。她狠狠的撕碎:这一世,我是善是恶,是正是邪,你们谁都没有资格以上苍的名义,审判我。 ——父亲的重生,兄弟的重生,让他吃尽苦楚,几经丧命。她满眼心疼的看向他。 他满脸血痕,却仍是笑着安慰她:重生好啊,至少这一世,我是你唯一的夫。 重生又如何,金手指又如何。这世间所有的金手指,都抵不过爱与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