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8.中间点

    对于近日边境线上飞过的诸多流光，靠近边境线的诸多圣族分支已经习以为常，因为每一道流光的飞过，都意味着一个好消息的到来，意味着圣族战死在大千世界那边的某位天魔帝残魂归来，当然，有些飞回去的流光也会带着大千世界战死在圣族地盘上的天至尊残魂，在对冲的情况下，对双方来讲都是好事。


    因此，当陆渊的本体赶到时。


    并没有引起什么喧哗。


    顶多是下方的圣族分支中的某些人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又重新低下头。


    进行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毕竟，这里地处边境，虽然在安全性上肯定不如中心地带安稳，另外，当红尘丝的定期清扫开启时，留给他们这些地处边境的圣族分支的准备时间并不多，但不可否认的是，靠近边境确实有助于贸易，虽然魔族不具备什么产出物资的能力，但魔族的加工业不差，而且虽然有污染，但物资过一趟红尘丝的边境，附着上去的魔气就会被清扫，到了大千世界那边，可以跟其余被加工的物品一样使用。


    因此，圣族一向以物美价廉出名。


    除此之外，他们换购的物品往往也是朴实无华的。


    首先就是最基本的粮食。


    大千世界的粮食往往能在圣族的地盘上卖出一个好价钱，虽然在圣族那边，绝大多数情况都是以物换物，因为圣族不接受大千世界这边的钱币，但这个问题对于大千世界的诸多种族来讲，完全不是问题，因为大千世界这边也同样是没有一种通用货币，所谓的金银虽然在世俗中有用，但是，就算是有用，因为一些王朝和帝国的铸币原因，喜欢往金子里掺铜，或是掺银，以至于这些王朝和帝国彼此之间都无法进行货币上的共同交易，所以，不管是在世俗当中还是在修炼者纵横的修行界当中，也多为以物换物，差距其实不大。


    所以，对以物换物这种交易模式，从大千世界这边跑过去的诸多商人没有意见，虽然根据当年签订的条例来讲，大千世界这边运过去的粮食，在圣族那边涨价不得超过大千世界平均价格的百分之五十，否则圣族有权利扣押相应的商人和粮食，并对大千世界提出诉讼。


    但能多卖百分之五十的价格。


    多赚一半的钱。


    没人不愿意。


    更何况，粮食这种东西在世俗当中都可以用金银收购，用来抵消大千世界这边让圣族代工的部分成品，可以说是相当合适，双方都不亏。


    而除了最基本的粮食之外，圣族还在收购大千世界这边的诸多资源，对于大千世界这边的诸多副职业也很感兴趣，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大千世界这边对于圣族那边的各种体系也很感兴趣，也有不少人跟圣族那边交易过，只是说，跟粮食相比，这种交易仅限于个人或势力之间，没有明确的文书来作证和背书。


    说的更直白一点。


    想要玩这一行。


    就非常考验眼力了。


    如果粮食上出了问题，圣族是可以直接拿着几十万年前确定的条例追责的，别说是小商小贩，就算是某些背后站着天至尊的大势力，甚至是五大古族这种死而不僵的庞然大物，也一样会难以交代，因为签订契约时囊括了大千世界的所有种族，也囊括了圣族中的绝大部分分支，各家老祖宗都在上面留下过手印，一式三份，一份存留在大千世界这里，一份存留在圣族那边，最后一份则被安放在远古叶家中，也就是不朽大帝所在的那个家族。


    其中，存留在大千世界这边的契约被各个势力联手封印，安放在人族和狐族的大陆交界点上，谁敢动，那就是大千世界全体成员的敌人。


    而存留在圣族的那份契约，则被安置在圣族的议会大厅正中央，专门建了一个台子供奉此物。


    至于叶家手里的那份契约，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安全，但实际上是天底下最安全的一份，因为不朽大帝和天邪神的残魂就在叶家镇压的北荒大阵下，但阵法是不朽大帝自己创建的，天邪神也掺了一手，虽然从表面上看没有漏洞，但不朽大帝和天邪神会不会留后门就不好说了，反正，按照陆渊对这两个人的了解，后门是一定会有的，只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所以，在粮食上，谁也不敢犯错。


    因为谁也承担不起破坏和平的罪责。


    但像阵法，或者其他的副职业，比如说炼药师或灵符师，相关体系的知识，能不能看出来真假，能不能看出来好坏，就全看你个人的眼力了，如果你看错了，那后果只能由你自己承担，但也不是没有捡漏的，只是数量稀少。


    总而言之。


    边境的经济体系确实是被带动起来了。


    圣族这边是这样。


    大千世界那边也是这样。


    所以，就算没有陆渊用分身把诸多天魔帝的残魂一个个往圣族这边输送，平日里在圣族这边往返的流光也不少，习以为常，也是正常的。


    但对于圣族的诸多高层来讲。


    陆渊回来这件事就不怎么寻常了。


    要知道，陆渊是圣族的二号人物。


    也是帮助圣族奠定了和平的人。


    说的更直白一点，如果现在有哪位天魔帝跳出去大喊，陆渊是圣族的叛徒，首当其冲，就会被其他天魔帝予以反驳，然后，会被下面的各个高层当成疯子，最后会被圣族的中层和基层的修炼者，还有平民百姓，戳着脊梁骨。


    因为不管在哪个世界。


    平民百姓都是最朴实无华的。


    能好好的过日子。


    谁愿意整天打打杀杀啊？


    谁能给他们带来好日子，谁就是他们推崇的首领。


    逻辑就这么简单。


    因此，陆渊一回来，夺不夺权真的只是他随口一句话的事，对于某些权利欲望比较重的天魔帝来讲，不亚于要他们的老命，但他们还不得不接受，因为他们要是敢反驳的话，先不说圣族当中有不少天魔帝都是天邪神的死忠，天邪神临终时的命令就是把圣族交给陆渊这位岁月之主托管，只是说，陆渊后期不在了，权力分割调度，所以才出现了议会这种形态，所以，陆渊一回来，这些隶属于天邪神的死忠必然会直接支持陆渊，对于那些新生代的天魔帝相当不利，另外，只说陆渊的影响力和个人实力，他们就没资格拒绝陆渊。


    实事求是的说。


    陆渊就像是一个中间点。


    平衡左右。


    给大千世界和圣族搭建了一个能保持和平的平台。


    幸好，陆渊并没有夺权的意思。


    他来圣族只是走一走，看一看，顺便调集一下圣族当前的资源，辅助自己修炼，另外，指点了一下某些红尘行走，再修补了一下当时创造红尘丝时，自认为很完美，但站在现在角度来看，有些漏洞的地方，在这种忙忙碌碌不知不觉间，三四个月的时间就已悄然流逝。


    陆渊的修为也已经提升到了仙品。


    “再往后，就是圣品了。”


    “然后就是半步主宰和主宰境。”


    “时间过得真快啊！”


    结束了这次短暂闭关的陆渊，从闭关所用的密室中走了出来，看着圣族境内飘荡的灰色雪雾，摇摇头，毕竟，如果他是半步主宰境或主宰境的强者，对于这一现象自然是可以改变的，但他目前只是仙品天至尊，想要直接操控大千世界的世界意识，不让它诅咒圣族这种从域外而来的生物，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也是魔气的恐怖侵蚀能力。


    别管你是什么。


    哪怕是自然现象，也能染上腐朽。


    虽然这种腐朽对他没什么用就是了。


    另外，对清衍静也没什么用。


    或者说，对所有被他附加红尘丝的生物与事物来讲，都没有用，即便不用灵力也不会被影响。


    当然。


    理论上说。


    就算没有红尘丝覆盖，也不一定有事。


    因为灵力可以对抗魔气的腐蚀。


    这也是大千世界主流的对抗手段之一。


    但红尘丝的对抗跟灵力的对抗其实是两码事，红尘丝的对抗原理是通过吸收魔气将魔气转化为纯净的岁月之力、空间之力、命运之力，增加大千世界的能量，并由大千世界进一步回馈，以此形成支出和收入完全均衡的永恒抗性，但灵力的对抗是单纯的抵消魔气，换句话说，在处于一个周围都是魔气的环境里，灵气一旦用光，修炼者就会被侵蚀，因为周围的环境不提供补充灵力的基础条件，就像是一个一次性用品，用完了就是用完了，不存在回收利用的可能性，除非回到大千世界这边重新补充灵气，然后，再跟圣族厮杀。


    但这样一来，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因为这些修炼者在跟圣族的修炼者厮杀时，必然会沾染魔气，这就相当于被墨水污染后的水，他们回到大千世界，自然会导致大千世界也被污染，虽然这种污染的程度要比圣族直接进入大千世界低的多，但是，污染就是污染，存在就是存在，哪怕是反复补充也是不可行的。


    综合考虑，还是红尘丝最完美。


    天邪神看中的也恰恰是这份完美。


    或者说，天邪神看中的，是红尘丝能够循环利用。


    真正把魔气消融。


    化作纯粹的能量。


    进行某种意义上的正向回馈。


    至于大千世界这边，也有所谓的净化之力，就比如说前往武动位面的符祖，他所掌握的净化之力，就是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域外邪神一族的东西，只可惜，他的境界还是太低了，另外，这种净化之力实际上是依靠灵力支出来抵消魔气，对于任何一个天至尊来讲，都不算高明，虽然对下位面来讲可能会很友好。


    “说起来，等我成为圣品天至尊，也该去给不朽大帝和天邪神解封了，他们两个目前都是残魂状态，不过，按照这两个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们应该都保留下了自己的肉身，只是需要取回罢了，这个过程需要用时应该不长。”


    “不过，就算他们取回自己的肉身，恢复了全盛时期的战力，我也无惧分毫，换句话说，地至尊时期的我都可以在他们面前来去自如，他们想要抓我根本做不到，顶多就是把我跟周围的空间一起毁灭罢了，而且我也不是没有概率逃脱，目前处于灵品天至尊状态下的我应该可以跟他们打成平手，虽然天邪神要是更进一步成为主宰境的强者，可能会有点麻烦，但只要我成为圣品天至尊就不是问题。”


    陆渊淡定的思考着这些事。


    随后，看向清衍静。


    商量道：“接下来，目的地放在北荒之地上如何？”


    “我记得……那里是圣神跟不朽大帝的主战场吧？”


    “不是说那一战之后他们都死了吗？”


    “你这是打算过去看一看？”


    清衍静好奇道。


    毕竟，她的层次虽然能够接触到一些圣族的情报，但想要更进一步知道一些圣族的隐秘，显然是不可能的，说的直白一点，圣族中的那些隐秘是连圣族中的部分天魔帝都不知道的，浮屠古族跟不朽大帝的关系又没那么好，包括摩诃古族在内，跟不朽大帝的关系也比较一般，想要知道不朽大帝和天邪神是假死，从固有的一切信息渠道上，肯定难以得知。


    不过，根据陆渊的评价分析出来。


    并不难。


    所以，在陆渊点点头后。


    清衍静也没再多问。


    而是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消化了一下。


    最后，幽幽调侃道：“也就幸亏那些死去的天至尊和天魔帝都死透了，不然，但凡他们知道你们几个演了他们，保准会气的从墓里爬出来，围杀你们……我现在就是很想知道，这场弥天大谎究竟是谁掀起来的，不会是你吧？”


    “只能说是我们几个共同的手笔。”


    “一开始的主意是我、天邪神和心魔雷帝创造的。”


    “后面加上不朽大帝。”


    “还有圣族中的几个天魔帝补充。”


    “最后，就是直接公开了。”


    “当然，是圣族这边的公开。”


    “大千世界那边依然是不知道的。”


    “非要说是撒了一场弥天大谎，也没什么不可以。”


    回想起当年的那些事，陆渊笑着摇摇头自我调侃。


    见清衍静赞同。


    也就随之撕裂虚空。


    向北荒之地边走边游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