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优秀与平凡

　　由于第二天还有工作，程修言驱车带林焕来时没带酒，只带了两株水仙和可以用于水培的精致水晶瓶。

　　施然不擅长侍弄花草，水培的两瓶水仙便都放去了林焕的电脑桌上。

　　郑存打包了一整条烤鱼过来给餐桌撑场面。

　　四个人边吃边聊，这次谁都没有把话题再跟《英侠》或老张扯上关系。后来程修言主动问郑存，要不要帮他也物色一个好的项目去做。

　　郑存吓得狂摆手，“不用不用，我培训班的同学有门路，说会带我去他们公司的，我找工作不成问题。”

　　程修言便不再多问，继续去和施然聊今后工作时，要懂得委婉表达个人意愿，把个性稍微往后放一放的建议。

　　施然连连道谢，以饮料代酒，敬了程修言好几次。

　　晚上九点多散场后，林焕喜滋滋的独享鲷鱼烧，她觉得近来和程修言越走越近了，能说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施然教她的那些上海话，她说的特别蹩脚，却误打误撞总戳到程修言笑点，两个人单独聊天的时候，气氛别提多和谐美好。

　　聊到这些，施然才又认真思考起她和程修言“分手”一事，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告诉家里。

　　在舒适区里待久了，施然也有点担心，一旦柳敏得知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又会怎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折腾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施然脑补了许多种可能性，比如柳敏又要给她安排相亲，她可能又要被莫名其妙的男人找上门来讨回奢侈品礼物。

　　格添科技楼下的保安很敬职敬责，可以抵御上门骚扰吧？

　　现在她都已经住在外面了，柳敏想把她叫回去和男人见面，她也可以找理由去搪塞，去拒绝嘛。

　　实在不行也可以剑走偏锋出个奇招，主动出击跟家里划清界限，让柳敏无机可乘？

　　正想着，郑存微信发过来，他想问问施然是多少钱的工资入职格添的。

　　施然没有狮子大开口，她主打一个物美价廉，不想仗着程修言的关系坐地起价，跟杨成提的是六千五。

　　这个薪水是施然提前从网上查过的，一般公司里每年可能会给员工加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工资，换工作跳槽的话，在原工资基础上多要百分之三十，是非常客气的一个标准。

　　郑存心里有谱了，他顺着施然的思路，考虑自己等三月底再出去找工作，也要个六千到六千五的工资。

　　施然问郑存在培训班里是不是真有同学能给他介绍工作。

　　【害，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我就跟程总那么说罢了，我不想让他帮我做推荐。】

　　施然不懂，【他愿意帮你推荐，不是就十拿九稳了吗？】

　　郑存发个笑哭的表情，【他推荐你去格添，你以后做得好是能给他长脸的，你各方面都优秀，学历也过硬。像我这种平凡的学历，又是客服出身的，让程总帮我推荐，那就真是纯纯给他添麻烦去了。】

　　施然被郑存的话说的心里一阵难受，【你做得好，也能给他长脸的。】

　　郑存并不这么认为，【好不好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别人说起来我永远是个客服，程总得多缺心眼儿才把一个客服往别的大公司里面推？乖啊大哥，咱不干这种缺德事儿。】

　　施然更难受了，临睡前她给刘宇打电话，想问问刘宇是怎么评价郑存的。

　　刘宇告诉施然，郑存是个特别能吃苦的人，之前盛乾环境不好，他忙的分身乏术，没能好好教郑存，心里有一份亏欠。像郑存那样的性格，只要好好带一带，肯定能成长为一名好策划。

　　对于施然自己找到了新工作，转头就关心起郑存这一点，刘宇给了很高的评价。

　　至于郑存的未来，刘宇说：“以后他想来广州找我，我肯定高兴。要是他不想离开上海，你就琢磨琢磨你怎么把他带在身边吧，你不是他大哥么？”

　　施然心里是有要和郑存再一起工作的期望的，可她没那份自信，她凭什么带郑存？郑存可比她有经验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再不济不还是有个我，刘宇工作室欢迎你，也随时欢迎郑存。有我在，他肯定饿不死，这一点你放八百个心。”

　　本来这番话只让施然觉得刘宇挺讲义气的，后来没过几天，和郑存开黑时，他无意中带出了一句话。

　　这次他去参加策划班培训，学费一共一万二，是刘宇给他出的。

　　这句话郑存说的平静自然，却让施然心中狠狠一揪，甚至有种快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刘宇不是挺讲义气，他真的浑身上下，都是义气。

　　临近年关，林焕提前请了五天的年假回哈尔滨去了。

　　杨成攒的饭局就在林焕回老家的次日，程修言和杨成聊的很愉快，对郑勇春上赶着的巴结也给足了面子。

　　三个男人互相说着恭维的话，施然夹在当中八成的沉默以对，两成是在程修言周旋提醒下，陪着笑的敷衍。

　　杨成对施然的性格还挺欣赏的，说这年头漂亮的女孩子，不以美貌自视甚高，而以实力说话的，实属罕见。他向程修言承诺，今后会给足施然空间，让她尽情去施展。

　　程修言对此深表感谢，同时也请郑勇春多多提点指导施然。

　　郑勇春被捧的这么高，一时忘乎所以，拍胸脯保证今后施然就是自己人了，他必须亲自教导才行。

　　施然只觉得一言难尽，程修言擅长处理这种局，她则是如坐针毡，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赶紧找个借口离场，太难受了。

　　饭局结束后，郑勇春还安排了第二轮，施然说什么都不想陪着了。

　　杨成呵呵笑着，像长辈一样轻轻拍拍施然的后背，“乖囡，到时间要回家的对不对？不然爸爸妈妈要担心的。”

　　“她是个挺保守的女生。”程修言附和道，“让她回去吧，男人之间聊的事情，不一定都适合她旁听的嘛，万一她跟着咱们学坏了，咱们怎么负这个责啊？”

　　打趣的话引得另外两个男人一阵发笑，程修言给施然打了一辆车，告诉她到家后来个消息，他好放心。

　　年前，施然把世纪大道的房子收拾干净，仔细锁好门窗，带了几件换洗衣服，打算回老房子去住几天，和施建宁一起过个年。

　　迟迟未能落实的“分手”一事，她也打算在过年的几天里跟家里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