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统筹全局之事
确定好大致的开工方案，众人喝到半夜才散场，樊鹏举和陈玉楼醉得不省人事。
这两个人里，樊鹏举叫得最凶，嚷嚷自己是“渝城酒王”，兄弟们都叫他“酒哥”……
陈玉楼则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千杯不醉”，说这“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总把头”的名号就是喝出来的。
结果没一会儿，两人都趴下了。
倒是陈玉楼带来的红姑娘酒量不错，一圈男人都倒了，她还坐着。
当然，最能喝的，还是张之维，千杯不醉，实至名归，而且他名气最大，几乎每个人都来敬酒，他来者不拒，连喝好几轮，一点没有使用手段逼酒，却依然面不改色、气定神闲。
至于张启山，张家人的血脉，给了他超脱常人的体魄，但似乎并没有给他超脱常人的酒量，他倒在了众人打圈喝酒的途中，都没几个人能说的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喝趴的。
当然，在场的都是异人，就算喝趴了，但刻在骨子里的警觉还在，真要有什么异常情况，多数人还是能反应过来的。
喝完，张之维起身拍了拍道袍，跨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袍哥弟兄，回了天通炼钢厂的住处。
他虽然不常来渝城，但天通炼钢厂建立之初，王蔼就给他和吕慈、陆瑾预留了房间，每周都会安排人打扫，一连打扫了很多年都没人住，这次总算是迎来了他的主人。
张之维刚回屋，隔壁吕慈和王蔼就找上门来。
他俩晚上没去袍哥会馆，而是去了刘莽那儿商量“张麻子计划”的细节和第一批要动手的目标。
比起挖防空洞，刘莽显然对去抢地主老财的钱更感兴趣。那天之后，他立马列了张长长的清单。
王蔼手抄了一份，递给张之维看。
张之维接过，打开一看，清单里面全是川渝地区的大地主和大资本家的财务状况。
他注意到，近一年来，这些有钱人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大量兑换金条。
王蔼说道：“之前张师兄您说的法币会贬值后，刘大帅借口也想想换一批金条做储备，派人调查了近段时间的金银流动情况。”
“发现近一年来，特别是在法币政策出台后，金条兑换量大增，他根据金店的帐本，大致估算出了哪些地主，兑换了多少金条，这让那他兴奋了很久，摩拳擦掌的要大干一场。”
张之维笑道：“这些大财主，嗅觉还是很敏感的嘛，早就看穿了法币的把戏，知道把财产转换为黄金，来规避风险。不过嘛，他们有没有想过，换成金子，更容易抢了！”
王蔼附和：“这就叫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横竖都是一刀。不知道这回咱们能‘拿’多少？”
“是‘抢’多少！”吕慈在一旁纠正。
“抢地主的钱，怎么能用抢呢？”张之维纠正道：“地主的钱取之于民，我们拿回来再用之于民，所以是‘拿’才对！”
王蔼啪啪鼓掌：“张师兄这话说得妙！”
吕慈也无法反驳，砸吧了一下嘴巴，道：“还是张师兄说的在理，我们还要好好看，好好学啊！”
“这叫以德服人。”张之维笑道。
“对了，张师兄，关于防空洞的事，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王蔼问。
“已经商量的七七八八了，就等着开工，对了，我之前给你说的用地下暗河给炉子降温的事，你和厂里的技术人员商量过吗？”张之维问。
“已经说了，他们都觉得不太可能。”王蔼说道。
“然后呢？”张之维又问。
“不过，我给他们说，不要他们觉得，要我觉得！”王蔼说道：“他们已经在按照我预设的条件出方案了，就是不能保证一定能完成。”
“你是个好老板，”张之维笑道，“给他们加钱。之后让他们和陈玉楼对接，一切商量着来。”
“我会安排的。”王蔼说：“工程期间，我需要做什么吗？”
“负责后勤吧，还有就是让唐门抽调几个人，负责工程施工期间的安全问题，袍哥会人多眼杂的，全丢给他们，我不太放心。”张之维说道。
王蔼点头：“这件事我会去和高英才说的！”
“高英才？”
“对，高英才！”王蔼说道：“天通炼钢厂的安全问题，一般都是由高英才带人在负责。”
“今天白天，我去和高英才说了想请他们出人参与张麻子计划一事，但高英才告诉我，这事他没办法下决定，还得由唐门长定夺。唐门长那里，我说话不一定有多好使，张师兄，只怕还得你出面了。”
张之维点头：“唐门长交给我。”
“张师兄去肯定没问题！”王蔼说，“虽然唐门长每次见面都和和气气，但我不知为啥总有点怵他。倒是大老爷唐家仁整天笑呵呵的，一副福相，好像更好打交道。”
吕慈说：“我倒觉得唐门长好说话点。大老爷一个冷面杀手，整天笑眯眯的，摆明了是笑面虎。”
“没差！”张之维摆了摆手：“都很好打交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在张师兄你面前，就没有不好打交道的人！”王蔼说道：“那刘莽，还有那叫了我几年卵主教的樊哈儿，一见到张师兄，那就跟见到什么一样，半点没有之前的颐指气使，嚣张跋扈。”
“我以德服人！”张之维说道：“他们用得着在我面前嚣张吗？”
两人顿时无语，各自在心里腹诽。
王蔼：好一个以德服人，如果德性不好使，道爷也略通拳脚是吧……
吕慈：你这个张是嚣张的张，谁敢在你面前嚣张啊……吕慈腹诽。
随后，王蔼给张之维说道：“张师兄，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
“是关于盘尼西林的！”王蔼说道。
张之维瞬间认真起来，对于青霉素，他还是很在意的，他询问道：“提纯技术有突破吗？”
几年前洪灾的时候，盘尼西林就在进行临床试验，小量的产出了，他当时调了一批送给了张三甲。
后来张三甲久违的联系了他一次，询问这种神药还有吗，他还需要一批，越多越好。
这几年里，张之维抽空又给他送了两次。
他的举动，让大洋彼岸的洋人科学家们大为不满，毕竟好不容易生产出的用于临床试验的药品，却频繁的被取走，导致临床试验的进度一拖再拖。
若不是给的钱多，而且，也是这个项目仅有的投资者，他们早就不干了。
王蔼说道：“提纯技术有一些突破，但不大，技术上还有些难关，最主要的是实验室的设备精度有些不够，花旗国方面，对这类研究进行了限制，特别是我们不是花旗人，限制的更厉害。”
张之维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难以避开的点。
吕慈说道：“不是做了假身份的吗？”
王蔼说道：“是弄了假身份，还弄了代理人，但还是逃不过他们的情报组织，而且，几期的临床数据也泄露了，现在花旗国官方对这个项目似乎有了兴趣。”
“是有了兴趣，还是单纯的想搞钱？”张之维问。
王蔼沉吟片刻，道：“我觉得是两者都有，之前更是给我下了通牒，要让我们交出全部技术，还要低价收购。”
“当时，我还想给张师兄您汇报的，但您那时候在闭关修行，联系不上，我就自作主张和不列颠的皇家国教骑士团的那位叫沃尔特的管家联系了一次，请他们帮忙。”
“沃尔特在请示了团长海尔辛之后，海尔辛出面，解决了这件事，但随之而来的是，海尔辛也盯上了这项技术。”
“这些可恶的鬼佬，简直就是狼子野心。”吕慈咬牙说道。
张之维摆手让吕慈闭嘴：“这本来就是鬼佬发现的，而且，这种造福全世界的东西，我本就没打算藏着，胖子，你怎么处理的？”
王蔼说道：“我和海尔辛分享了技术，不列颠在花旗国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海尔辛替我们摆平了这件事。”
“做的好！”张之维夸赞道。
王蔼说道：“不过，虽然解决了被强行霸占的危机，但花旗国那边要派专家和我们合作研究，还说这种药品效果太厉害，所以需要进行管制，首先满足花旗国的需求，多余的才能出口，但花旗国现在的需求大的吓人，我估计再想大量的运出来，怕是很难了。”
张之维点了点头，陷入沉思，这种情况其实不意外，能保住那个公司，就已经是海尔辛发力了。
“这不是从明抢变成了钝刀子割肉吗？可恶！”吕慈骂道：“对了，供应他们，该不会不给钱吧？”
“那还是给的！”王蔼说道：“我和花旗国负责这方面的官员谈了一下，答应五五分账。”
“五五分账？”吕慈觉得有点亏：“他两张嘴一张，就拿走一半？”
王蔼没好气道：“能谈到五五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还是扯了海尔辛的大旗才做到的，不过，我们倒也没亏。”
“还不亏？”吕慈不解。
王蔼说道：“因为采购价格越高，对方分的越多，所以，这药的价格几乎是天价，比黄金都贵，就算只是一半，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吕慈有些傻眼。
张之维却是笑了笑，这还真不意外，花旗国的老传统了。
现在还算收敛，要是到了后来，就是一包成本几块钱的螺丝钉，它的采购价都能开到九万刀。
王蔼说道：“不过嘛，虽然赚的多，但这钱嘛，不太好直接转出来！”
“无碍，钱没有意义，转换成物资才有意义，等以后买东西吧。”张之维说道：“既然我们手里已经有了技术，能不能在国内提炼出来？”
“不能！”王蔼说道：“国内的设备不全，虽然我运了一些回来，但里面有几台设备管制的很严，我正在尝试着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运回来。”
“什么特殊手段？”张之维说：“需要我亲自去一趟吗？”
“张师兄出马，搞定几台设备，那肯定是小菜一碟，不过，若遇到一点问题，就麻烦张师兄，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
王蔼说道：“我已经有些眉目了，我发展了一个朋友，以前是我们这边出去的，现在进了花旗国工程院搞研究，不过，他现在的地位还低，做不到转运设备的事，不过，他给我列了一个有能力办到此事的人的名单，我打算挨个接触一下，许以重金，看能不能搞回来一台。”
“你的线人都发展到花旗国的工程院去了？”张之维有些意外：“不简单啊，里面的人可都是大佬。”
王蔼笑道：“这其实不算什么，花旗国的一些研究院里，有不少咱们这出去的人，这些人里，不少都心系神州，我们天通商会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又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很容易就能接触上。”
张之维点头：“可以和这些人多多接触一下，如果他们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尽力的帮助。”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自己人嘛，以后说不定能用上，这不，这次就用上了吗，不过可惜，花旗国那边对我们这的人好像有些区别对待，一个爬上高位的人都没有，不然设备的事会很好解决。”王蔼说道。
张之维说道：“把你这次准备接触的人的名单给我看看？”
王蔼拿出一份文件：“这里面有那几个人的资料。”
张之维接过，大致看了一遍，这几个人分别是大卫克拉斯，迈克尔琼斯，约翰特靠谱……
张之维的目光定格在这位约翰特靠谱身上，这份简历，若没记错的话，后来是他帮一穷二百的神州，搞了一台高精尖的科学设备，为“邱小姐”的诞生，助力了一把。
“其他人就算了，着重和这位约翰先生多接触一下，直觉告诉我，他是个热心且纯粹的人，对这种人不要太多算计，实话实说，我们想弄一台设备回去，制造药品造福平民，希望他帮帮忙。”
“我这就安排！”王蔼说道：“我也觉得这位约翰特靠谱先生可能会比较靠谱。”
“这位先生确实比较靠谱，不过，他的侄儿就不太靠谱了。”张之维笑道。
“侄儿？”王蔼疑惑道：“这资料上没写他有侄儿啊？”
“再过十年就出生了！”张之维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