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冲突
清晨，秋风凛冽，刮在人脸上生疼。
姜怀易看着脸蛋红扑扑的猴子，犹豫一会，还是开口拒绝道：“你说的事儿，我回去后仔细想想，这两天给个答复。”
“至于这东西，还是拿回去好！”
猴子闻言眼神真挚，笑嘻嘻开口：“易哥儿，见外了不是，这两只野鸡是我专门送给嫂子补身体的！”
“……”
双方一通拉扯，磨了半天嘴皮，终于让猴子把野鸡带了回去。
村寨有村寨的讲究，收了人家礼，不给办事，是要被村里人嚼舌根的。
姜怀易虽然对猴子颇有好感，但是挑选帮手这件事，干系重大，他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
……
接下来的数天中，姜怀易如同往常一样，和众多猎户赶山，进行一年一度的秋狩。
在寻踪匿迹的帮助下，他搜寻猎物的能力愈发变得出众，大家对其越来越佩服。
其中，还有不少人如同猴子一般，悄悄上门送礼，想要谋求一个帮手的身份，全被姜怀易好言拒绝。
经过暗自观察，他在秋狩的最后一日，终于定下了冬季三个帮手的名额。
第一个就是年纪最大的老李头，他狩猎经验丰富，还对自己有过提点之恩，若是不拉他入伙，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第二个是猴子，年纪轻轻，头脑灵活，日后倘若遇上些紧急情况，说不得还要靠他来出主意。
至于第三个名额，姜怀易犹豫几日，还是选择了牛二，他跟着张麻子厮混多年，集镇上的三教九流都极为熟悉，有他在，能省去不少麻烦。
同时，自己挑选的这三人，射箭本事放在整个村寨，都是名列前茅，极为出彩的。
就这样，十天的秋狩转瞬即逝，眨眼间就迎来了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
随着天气的愈发寒冷，官府终于贴出了禁止赶山狩猎的告示。
同村的猎户们，不得不暂时丢下这门手艺，转投其他行当，好赚些银钱，用来养家糊口。
至于姜怀易，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在村里人羡慕的目光中，照旧进山打猎，身边还多出来三个帮手。
……
酉时，日头西斜。
姜怀易等一行四人，从鄱阳山返回，他们手上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收获颇为丰富。
经过几天的相处，李老头对这个年轻人的狩猎手段，愈发感到钦佩和折服。
要知道，天气转冷，大多动物都蛰伏起来，极少活动，就连老练的猎户进山，一天下来，收获都不会太多。
但是，跟着姜怀易的这段时间，每次进山，捕获的猎物至少能填满一个麻袋。
这小子，明明刚接触打猎没几天，技艺却娴熟的惊人。
除了一句天赋怪，老李头实在想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对方。
走在最前头的姜怀易，接过沉甸甸的麻袋，心中满是踏实的感觉。
众人提着猎物，正要去集镇的酒楼，换取一些铜钱的时候。
忽然，山脚下数道黑影拦住了去路，随后便听见一声打招呼的声音。
“哟，今日的收获当真不少啊！”
人高马大的粗壮黑影，直愣愣的走到身前，他嘴角带着刀疤，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在他身后，同样领着三名帮手。
这家伙叫做李强，是田副管事的头号心腹，仗着自己主子的威名，在猎所行事肆无忌惮，很是霸道。
同时，他本人也有几分实力，能拉动八十五斤的铁胎弓，百步内十有八九能命中目标。
目前不仅有猎长的身份，还猎所的预备役士卒，一个人能赚两份钱，这就是背靠大树的好处。
“强哥，全靠老天爷赏饭吃，让我抓了些好东西。”
姜怀易看清来人后，脸色如常，笑呵呵的应付了一句。
李强来到近处，勾着嘴角，四下打量着对方的猎物，故意闹出一些动静：“啧啧啧，怀易兄弟，看不出来，打猎还真有几分能耐啊！”
“这么多，要不要老哥帮你分担点？”
说话的同时，李强那粗大的手掌直接攥住对方的腕子，故意露出几分亲近的神色。
姜怀易闻言，没有犹豫，直接开口拒绝：“那恐怕不行，这些东西，是我们四个人分的。”
“你若是眼馋，不如带着人进山看看？”
面对田副管事那种权贵，手无寸铁的他，是可以稍稍忍耐几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人都能骑在头上欺负自己。
更何况，如今自己箭术高超，混了个猎长，腰杆挺直不少，有了安身立命的底气。
倘若眼前这家伙得寸进尺，姜怀易不介意让对方知晓一个“人不狠，站不稳”的道理。
李强瞧出几分端倪，冷哼一声，掌心陡然加大了几分力道，面上仍旧平静如水：“兄弟，我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话，年轻人莫要太气盛，会吃大苦头的！”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嘛？！”
话语间，姜怀易腕部微微抖动，同样开始发力，一时间竟然抵住了下压的趋势，双方僵在原地。
李强露出几分嗤笑神情，他极有信心，自己一个能拉动八十余斤重弓的预备役，拿捏眼前这家伙，想来费不了太多气力。
“给几只猎物，你又损失不了多少，莫要过于小气！”
“强哥，讨白食都如此理直气壮，你是不是忒不要脸了些！”
突然，滚滚气血在体内疯狂窜动，宛如掀开炉子的熊熊烈火。
咚！
姜怀易向前踏出一步，踩得尘土飞扬，腕子猛猛向上一掼，力道倏忽变大，宛如惊涛赅浪般扑向对方。
李强眼神惊恐，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的力气为何突然暴涨。
“嘭！”
片刻后，他实在承受不住，身子向后一仰，直接跌坐在地面上，半晌无法起身。
李强身后，几个帮手见状，惊骇欲死：像猎长这般强悍，竟然都无法抵住对方一击，这年轻人的力气到底何其恐怖！
冲突过后，双方人马各立一旁，气氛有些沉凝。
片刻的功夫，挣扎起身的李强，率先打破僵局：“小子，莫要仗着几分蛮力逞强，既然都是猎所出身，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猎术？！”
他面红耳赤，胸口郁气难消，但是碍于对方强大的气力，自己只好换个突破口，打算在狩猎上找回几分面子。
“怎么比，赌注又是什么？！”
“哼，明日咱们各领帮手进山，一天时间内，谁先抓到的猎物值钱，就算谁取胜。”
“至于赌注嘛，我若是赢了，须给我赔礼道歉，外加赔给我三十两银子！”
姜怀易听完，点了点头，开口补充：“我赢了，你无需赔礼道歉，补偿银两。”
“我要求不高，只希望你能在猎所门口给我磕头认错！”
“你……！”
听完近乎羞辱的发言，李强顿时双目通红，气不打一处来。
姜怀易故意斜眼瞥去，继续开口刺激：“怎么？强哥先认定自己必输无疑了吗？”
自己提出的赌注，哪有认输的道理！
李强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小子，希望你打猎的技术莫要太差了！”
说罢，他挥袖转身，领着自家的跟班愤愤离去。
“强哥，我看那小子深藏不露，明日怕是不好对付啊！”
走出去数十米，一个跟班向前几步，极为恭敬的朝李强开口说道。
李强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还不简单，明日找个猎户，想办法弄只獐子过来，就说我们自己猎的！”
“他能有什么办法！”
几个跟班闻言，顿时齐齐附和夸赞。
另一边，尚不知晓这些阴谋计量的姜怀易，略微思量，脸上旋即浮现出一抹自信神色。
“罢了，那头雄鹿应该养肥不少，是时候去狩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