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幻境？真实？

    三天，在繁星的意识下，感觉到了三日的时间过去，这三日中，荒漠的烈日一直高挂头顶，身体像是被烤熟了一样，繁星甚至感觉到了一丝麻木，从最初的灼热，到最后的疼痛，继而到现在的麻木。


    此刻的繁星正坐在一块巨石下，躲避烈日的高照。


    三日的前行，繁星沿途看见了很多骨骸，这些都是死在这片荒漠中的生命，有动物的，同样也有人类的。


    “有点不科学啊，如果是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别说三天，能够撑过一天都是奇迹。”


    嘴唇炸裂，眼神恍惚，浑身狼狈，就算是这样，繁星的意识也并没有影响。


    触碰着自己的皮肤，早已没有了知觉。


    一直到现在，繁星也不明白，云苒将自己留在这里要做些什么，折磨自己？应该没这个必要吧， 让自己明白什么？


    可是在这里，繁星看见的也只是那些骨骸，然后就是这一直不会落下的烈阳。


    感觉上这里的气温几乎达到六十度，六十度，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几乎就无法生存。


    不过沿途看去，这里应该还是有着生命的存在，那些骨骸就是最好的证明。


    “战争，这里是由战争导致的么。”


    突兀的，繁星感觉到地面有些震动，而且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扶着一旁的石块，繁星站了起来。


    眺望远处，此起彼伏的沙丘，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只是过得片刻后，一条条黑影出现在繁星的目光范围中。


    “马？还有这些，也像是人类，这种温度下...”


    看着那渐渐走进的黑影，繁星也看清了他们的模样，士兵，每一名士兵都是身着黑色铠甲，黑色的头盔，就算是他们胯下的坐骑，也同样是身披铁甲。


    繁星不知道这些士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三天时间，她没有看见任何活的生命，但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多人。


    只是让繁星奇怪的是，随着这些黑色铠甲士兵的临近，这些人并没有发现繁星的存在，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在临近繁星时，尽然就这么直接的穿过了繁星的身体。


    粗略的估计，大约有近千人，但这近千人完全没有看见繁星，而且就仿佛繁星是虚幻的一样，身体径直穿过。


    “投影么？不太像，而且这些真实的感觉的确是来源于精神上的，不过这些士兵...”


    繁星不太确定，如果说这些事虚幻的，那么那些坐骑所引发的震动却是真实的存在


    随着这些黑甲士兵渐渐离开繁星的视线，掀起一阵沙土，地面的震动依旧存在，并不是繁星不想跟上，而是实在没有力气。


    “他们是为了战争而来么，杀意很重啊。”


    再次依靠着身后的石块瘫坐在地，只是就在繁星以为一切平静时，事实却往往相反。


    一阵风啸声中又夹渣着武器相碰的清脆声，以及...厮杀相搏的声音。


    从声音判断，距离这里似乎并不是很远，而且方向正是刚刚那群黑甲士兵前进的方向。


    几乎又是半天的时间过去，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繁星也有了一丝力气，撑着自己站了起来，顺着那些脚印寻去，越过几座沙丘，不知道是不是繁星的错觉，她总感觉头顶的太阳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四周的温度似乎也有了降低。


    大约十分钟后，繁星停了下来，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站在一座沙丘上，在她的下方，呈现的一幅人间地狱，遍地横尸，地面的沙子也早已被鲜血染红，浓郁的血腥味掩盖了四周风尘的气息。


    明明是烈日当空，温度极高，但不知怎的，在看见这一幕后，繁星浑身尽然感觉冰冷，死亡，繁星见过，甚至她也杀戮过，但...


    半日的时间这里经历了一场杀戮，有着繁星看见的那些黑甲士兵，同样还有着繁星并没有见到过的。


    但同样的是，他们的血都是红色的，交错在一起。看见这些，繁星想起了这三日来沿途看见的那些骨骸，与这里现在的现象是如此的相似，是否可以说那些骨骸的主人生前与这些人是同样的。


    繁星离开了这里，脸色苍白的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又是三日，同样的，繁星也终于发现了，头顶的烈阳，似乎真的没有之前那般灼热了，整片荒漠的温度也降低了许多，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的存在。


    同样的，繁星又一次碰见了一支军队，并不是最开始的那只身穿黑色盔甲的军队，而是另外一支军队，红色的旗帜，像是被鲜血染红的红色盔甲。


    同样的，这一次，繁星看见了战争，一场残忍的战争，厮杀，除了厮杀，也就只剩下死亡了，而对应的，另外一支军队正是繁星第一次看见，同样是近千人。


    而这一次过后，烈日的温度再次降低，同样的，荒漠之中也是如此。


    “战争，杀戮。”


    之后的繁星经历了数个三日，这像是一种定律，每隔三日，都注定会有战争的爆发，而且一直是这两支军队，似乎这片荒漠中也只有这两只军队。


    同样的，每次战争过后，空中高挂的烈阳温度都会降低，对应，荒漠的温度同样如此。


    “应该有零下的温度了吧。这是第几次了。”


    再一次看见两支军队的厮杀，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数。每一次的厮杀都是拼尽最后一人，不会有一人会存活。


    三日后，这些尸体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随后，再次进行一次战争。、


    如此反复，每一次都是这样，甚至繁星已经有了一丝迷茫，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并不是一个真实世界。


    “战争，是什么让他们坚持着战争，杀戮，无尽的杀戮，为什么要不断的进行杀戮。”


    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烈阳，虽然烈阳高照，但散发的温度却是极度的深寒。


    看着脚下已经结冰的沙子，蹲下身体，手指轻轻掠过这些沙子。


    突兀的，繁星手指顿了顿，猛然站起身来，目光范围处似乎多了些什么。


    一片茂密的绿洲，这些时间来，繁星看见的也只有一望无际的荒漠，遍地的沙子，而现在，突兀的出现在繁星目光之处的绿洲，又怎能不吸引繁星。


    而且繁星也有种猜测，或许这就是解开问题的关键。


    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远处走去，似乎也忘记了身体带来的麻木。


    半个小时的时间，繁星踏入了绿洲中，这片绿洲很大，也只有在靠近时才能够感觉到这片绿洲的真实。


    穿过一片小丛林，繁星看见的是一个小村庄，整个村庄都围绕在一个湖泊旁扎根。


    更刺眼的是，繁星看见了一名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多日来看见的战争，让繁星看见这种装扮下意识的以为又是一场战争的开始。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只是仅仅的列队前行，巡逻在这整个小村落中，附近的村民看着这些路过的黑甲士兵眼中都是露出感激的神情。


    那种神情繁星很熟悉，这就像是，感谢这些士兵驻扎在这里，守护在这里。


    无声的感谢，这些黑甲士兵并没有做出太多的动作，而是静静的巡逻。


    一幅很平静的画面，比之每一次见到这些士兵都是厮杀要来的更加温和平静。


    只是这画面并没有持续很久，繁星清晰的看见眼前的这幅画面渐渐模糊，下一刻，看见的是冲天的火光。


    耳边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依旧是那熟悉的绿洲，同样的湖泊，只是不同的是，那些冲天火光，正是由驻扎在湖泊旁的草屋而起。


    繁星看见了那些身穿红色盔甲的士兵。战争，就这样开启，在这一片绿洲中开启，清澈见底的湖泊被殷红的鲜血染红。


    “战争，是由这些人引起的么？”


    繁星目光有了一丝停滞，看了看那些身着红色盔甲的士兵，似乎明白了战争为何会开启，为何会有着那永不停止的战争。


    整片荒漠只有这么一处绿洲，而这片绿洲却只够养活一个村庄的村民，黑甲士兵为了守护村落，而红甲士兵，同样也是为了自己村落的村民。


    战争，就这样开启了。


    “这种战争...”


    繁星想要说的是这种战争在地球上也很常见，或许因为时代的不同，现在已经很少了，但是往后倒退百年，何尝不是如此。


    “神，是否真的会不屑于这种战争？可是神之间的战争，放大之后又何尝不是同样的道理。”


    “神，也只不过是比普通人能活而已，所以见过的也比普通人更多，经历的也更多，但，究其根本，他也同样是生命，不论是一百年的生命，还是几千年、几万年的生命同样珍贵。”


    繁星沉默了，同样的，随着她陷入沉思，眼前的画面也渐渐变得模糊，直至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


    “你是否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耳边传来云苒的声音，像是在询问什么，而繁星则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中有着迷茫。


    “我不太明白。”


    繁星缓缓出声，而云苒也是叹了口气。


    “你并没有确认自己的位置，神与普通人都是生命，但是所看到却绝对不同，一个神，不在是为了其自己，更多的，是站在一个文明，一个至高点，而一个普通人，所能看见，却达不到一个文明的程度，而战争，同样如此，一个文明的战争，不在是因为个人，更多的是未来，为了文明的未来，而你，所处的，恰好也只是站在了个人角度去看待地球的战争。”


    繁星沉默了，深思之下，长出了一口气，个人角度？地球的战争？的确，繁星的心虽然转变了，自己是一名天使，但繁星更是有着曾经身为地球人的思想，而面对地球的战争，繁星想到的，并不是一个文明，而是想要避免地球受到伤害，同样的，面对饕鬄，繁星有着自己的想法，如果能够驱逐，又何必需要杀戮。


    虽然最后繁星也明白了，这种的战争，也唯有杀戮才能够终止，但终究还是站在自己个人的立场来看待。


    “你还太年轻，不过一百岁而已，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但终究，你的想法还站在了普通人的角度，正如我让你看见了这些战争，他们都很无辜，他们为的也只是生存下去，但战争，就是战争，不论如何，他们站在的是他们一村的角度去进行，杀戮，也只是为了整个村子能够活下去。”


    战争，无尽的战争，整个宇宙又有哪个文明能够避免战争？而死亡，又是随时都在进行。


    怪不得卡尔如此执着于死亡，虚空降临，带来的也会是死亡，所以他致力于去研究死亡。


    战争带来的死亡，而死亡所呈现的冰冷，或许正是卡尔这种幻体最为喜欢的。烈阳的高温，也无法掩盖死亡带来的冰冷。


    “神就不能跟随自己的内心么？一个文明，一个人，有什么不同么？”


    繁星带着一丝不解，而这时云苒似乎也有些无奈。


    “不同的是你自己的心，或许你现在还无法意识到，但到万年后，你会明白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神...人...”


    繁星低声喃喃，右手抚在自己的胸口，究其根本，神，也仅仅是多出了普通人所没有的超级基因，也只是比普通人能够活的更久，但正是因此，所以接触的同样不同。


    “我不在乎什么神啊，人啊，我只是一名天使，我会随着我的内心走下去，或许等到万年后，再回过头来会发现我现在所做很傻，但那也是万年后了，不是么？”


    繁星抬起头来，眼中不在迷茫，从最初，她就从未将自己当做所谓的神，天使的荣耀她感受到了，同样的，身为人类的思想她同样没有抛弃。


    “还真是让雪姐猜对了，不过也是，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甚至还不清楚战争。算了，算了，勉强算你过了。”


    随着云苒的话音落下，四周的黑暗渐渐散去，再次看清时，繁星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空中，加下依旧是那深不见底的深海，在一旁，云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繁星。


    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种触痛似乎依旧存在，这种感觉，是来源于神经的。


    “那些疼痛都是真的，不过我奇怪的是你的神体，超出了我的理解，可能也因为我自己不过是三代神体吧，你的也不像是神圣之躯，很奇怪。”


    摆了摆手，侧过头来，就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样。


    “雪姐，差不多了。”


    到现在繁星都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麻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说，云苒，你这剂量不会用的太多了吧，繁星好像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雪云的声音透过虫洞传了出来，紧接着自虫洞走出。


    “繁星的神体很奇怪，我无法解析，所以剂量也就无法判断，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用了寻常三代天使的十倍剂量，这才让她完全陷入其中。”


    似有些无语的看了看云苒，来到繁星身边，轻轻拍了拍繁星的后背。


    繁星这时也好似有了一丝清醒，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两人。


    “恢复的挺快啊，简单说一下吧，我让云苒通过幻剂，让你陷入了某种幻境，这种幻剂呢，会带给你真实的感受，疼痛、思想，这一切都会被影响，最开始呢，说实话，挺失望的，不过没想到最后关头你还能够保持自己的本心，这点很不错。”


    雪云笑着说道，最开始繁星的迷茫，让她们很失望，可是在最后，繁星处于迷茫的状态下依旧能够说出坚持本心的话，就让她们觉得很欣慰，毕竟通过数据，然后又通过短暂的接触，几人都已经很看好繁星。


    “其实这么做，也是彦的请求，我，云苒还有风啸，我们三个已经在宇宙中游历了万年之久，万年中也见过不少年轻的天使后辈，也可能是我们的要求太高，所以...”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


    “雪姐，直说不就行了，最初彦的请求是让我们教导你，可是之后呢，我们三个也都觉得你很不错，怎么样，愿意做我们的学生么？”


    繁星怔了怔，一时间脑子还没有转过来。


    “通过数据呢，我们也知道你有着自己的很多特殊能力，可是在我们看来，运用的简直是粗烂不堪。”


    风啸打着哈哈说着。


    “风啸这一点说的我们很赞同，云苒主要研究基因，而风啸呢，更擅于空间虫洞技术，至于我么。”


    说到一半，雪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繁星，似乎在等待繁星的决定。


    而繁星本人则是一脸呆滞，似乎因为剂量问题还没有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