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神仙难断寸玉

    陈易一想也对，让白宗明等着就等着了，让刘长春和庄旭岩也跟着挨饿就不像话了。


    一百万已经花了九十七万，还剩下三万的额度，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越到最后关头越麻烦，这三万块怎么也花不完。


    他想着速战速决，别让刘长春和庄旭岩等久了，但挑拣起来异常麻烦，便宜的看不上眼，买了不如不买，看上眼的又太贵，三万块买不起。半个小时之后，陈易手里面还攥着一万多块。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为了花钱而头疼。


    “前面干什么呢？”


    陈易看着不远处围着一群人，“吱吱”的刺耳摩擦声正从人群中传出，不时伴随着一阵阵兴奋的叫好，或者沮丧的叹息。


    “赌石的，这次交流会并非只有古玩，还邀请了一些玉器珠宝商过来拉人气，也有几家经营赌石的商家”，吴胖子说道。


    陈易虽然对这个行业涉足不深，只是凭着风水师的特殊能力捡漏，但三年多的风水卜师经历，也算阅人无数，听说过赌石这一行。


    在他的理解中，所谓赌石，就是一群挖空心思想要以最少投入获得最大收益的买家和一群绞尽脑汁让利润最大化的卖家，这两方之间的博弈。说白了，就是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挖空心思从对方兜里掏出最多的钱。


    既然是博弈，那总规有得利的一方，有折本的一方，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卖家得利远高于买家。


    当然买家中也有高手和被幸运女神垂青的，就像是玩古玩的捡漏，虽然不多，但总归会有。


    陈易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场中差不多有三四十块石头，石头上都标着号码，陈易扫视而过，这些号码并不连续，想来已经卖出去一些。


    在毛料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型切割机，一个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的男人，正拿着一块切口处白花花的毛料，脸色灰暗，神情沮丧。


    “兄弟，你不会是想玩一把吧？”吴胖子提着大包小包，跟在陈易身后，“老哥可要多说一句，赌石行里有这么几句话，神仙难断寸玉，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就是说饶是你经验再丰富，技巧再高明，也难以确认这石皮底下是什么光景，只能判断个大概，大把资金砸进去换来血本无归，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你看那几个都是老手，但明显看的多，买的少，也就是那些刚入行，没吃过大亏的人，才会头脑发热。”


    陈易看过去，果然看见几个正拿着放大镜，强光手电打量石料的人。相较于常人的走马观花，他们看得更加仔细，更加专注，但却只看不买。


    既然称为“赌石”那就摆脱不了十赌九输的命运，赌神也有，可一万人里能出几个？


    如果赌石真的这么简单，人人能一夜暴富，恐怕这发财的机会就轮不到这些买家了，卖家早就自己玩了，大把的银子在眼前，凭什么要便宜别人？


    “吴老板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听见吴胖子的话，略带调侃的说道。


    “黄老板也在啊”，吴胖子看向那位中年男人，面色稍显尴尬。


    陈易笑道，“吴哥难道也在赌石上吃过亏？”


    这黄老板是做珠宝玉器生意的，和吴胖子关系不错，很多事情都了解，又听到陈易对吴胖子的称呼，便抖了件猛料，“何止吃过亏，简直亏大发了……”


    前几年的时候，吴胖子生意红红火火，渐渐便开始不满足现状。


    他店铺里的玉器首饰，大部分都是买的玉石明料，再找人设计加工成成品。经过这两道门槛，利润折去不少。他就琢磨怎么能从这里面抠出些没有必要地成本来。


    设计加工环节这一项不用考虑，如果敢在这里省钱，那成品的质量和美观必定会大打折扣。


    因此吴胖子就把心思放到了玉石原料之上。


    当时年少轻狂，又事业有成，吴胖子不禁沾沾自得，觉得世界上没有自己做不了的事情。


    赌石也是有技巧的，为此他专门买了大量赌石资料，甚至托关系找到很多切出好玉的石料照片，反复对比研究，提炼心得技巧。


    经过一阵学习和请教名师之后，吴胖子自认已经算是个小高手，于是在一次去云南进货的时候，特意一试身手。


    吴胖子也是谨慎的人，第一次没敢投入太多，花了十多万买下一块翡翠原石，可谁想这块十多万的原石竟然赌出五十万的料子。


    之后，他又接连出手几次，无一例外全部赌涨，即使最差的也赌涨一倍。几次出手下来，吴胖子竟然赚了将近二百万，这顶的上他珠宝店好几个月的利润了。


    此时的吴胖子自信心不免爆棚，可接下来的豪赌差点让他一夜回到解放前，投入八百万，收回不到三十万，加上之前赢的那些，最后还亏了六百多万，裤衩都陪干净了。


    当时吴胖子店铺正值火爆，刚刚盘了两个新店，还打算着进军古玩行业，可一次血本亏下来，让他元气大伤，不得不将新店转让出去，涉足古玩行业的念头也压了下来。


    从那时起，吴胖子就接二连三的倒霉，大形势也不是很好，生意一直不愠不火，直到遇见陈易。


    陈易听完这些不免一阵唏嘘，这些看似风光的土豪们，其实背地里都有不为人知的艰难路程。所有人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是在交了大量的学费之后，才从中买到教训，积累够经验。


    “咳咳”，吴胖子轻咳几声，掩饰住尴尬，“兄弟，老哥就是前车之鉴，你可不要走我的老路，当年我和你差不多，也是意气风发，唉，人啊，不管什么时候，早晚都要走几次弯道儿。”


    黄老板轻笑，“其实赌石只要别心太野，一心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心中拿捏好分寸，玩几次也未尝不可，小赌怡情嘛！”


    吴胖子瞪了黄老板一眼，从他的事情上引出一口吃成个胖子来，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落到他耳朵里，怎么都觉得是在讽刺。


    “玩两把，见好就收”，陈易扫了一眼那些石料，“这里不是还有一万多快钱花不出去吗，就当玩玩了。”


    刘冰也不甚在意，这里的古玩摊子都被他们转遍了，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加上收获也蛮大的，不差最后这一点。


    吴胖子说了这么一半天，就是为了给陈易提个醒，但能不能听进去，就要看他自己了。很多时候，不管别人说的怎么天花乱坠，都不如自己亲身经历来的实在。


    不过，从陈易的话中，吴胖子感觉自己亲身经历起到了作用，老怀大慰的同时又感慨颇多，若是自己年轻时候，也有人在身边提醒，那要少走多少弯路啊。


    如果他知道陈易现在心中的想法，肯定一口老血喷射而出，对牛弹琴，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就老吴这臭水平，刚开始也能赚上几倍，要是老子出手，那还不赚翻了？


    陈易拿起一块小脸盆大小的毛料，装模作样反复查看，其实他已经把神识释放出来，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有这么好的开挂作弊器不用，上帝都不会原谅！


    可是没等多久，陈易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这玉石毛料不知为何，神识竟然很难穿透。


    陈易在泰山上时，曾经试验过，以他的神识强度穿透二十公分的山体不成问题，可现在却异常艰难，仿佛这块玉石毛料是金铁制成，紧密无比，连十公分都穿透不进去。


    他不由想到为何玄学之中，将玉石的属性定为金！


    或许就是因为它比起一般普通土石更加致密，更能阻挡神识的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