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平康,洛阳有藏香。


    安乐宠词客,阳春白雪歌。


    千种浓淡色,万士恋花姀。


    此乃坊间常流传的三句话,意思是长安的平康坊、洛阳的藏香坊,并列青楼第一名,里面的女子各个才貌双全,颇受上流人士青睐。


    不过,此青楼非妓馆。


    藏香楼的女子非自愿不卖身,卖的是琴棋书画、吟诗作赋的才情,陪伴客人喝酒谈心的通情达理、温柔体贴。


    来的人若不懂骑楼赛诗、打茶围,或胸无点墨、蛮横无理,必被赶出门去,且向来无人找茬、挑衅。


    一因囊中羞涩者进不来,进门者全要脸。


    二因许多达官显贵在此消遣解闷、聚会谈事,没人想出丑败兴。


    苏千誉很懂此地规矩,算上今日的邀约,来这里已五回。


    徐浪将宴会定在二楼茺淓厅。


    其内,红线毯舒软,博山炉袅袅香风暗触流苏;轩窗大开,落地屏风上的山水林泉,与墙上的壁画交相呼应,仿若四方之内可居可游,逸趣横生。


    九张局脚单桌各个红木为底,填漆戗金万字勾莲纹,雕工绝伦,外号“万不断”,寓意藏香坊生意永不衰败,来此的客人功名利禄万万不断。


    几个添茶、倒酒,端着各式点心往来的婢女,缃绮裙,紫绮襦,似散落于世外桃源中的清丽妙人。


    引路的婢女,打开茺淓厅大门,对身后的苏千誉恭敬一礼,悄然退下。


    一阵男女混杂的笑声,自内穿过玄关,悠悠荡荡传到苏千誉的耳朵。


    一个苏苏腻腻的女声最为动听,像开喉悦人的金丝雀绕耳不绝。


    “她怎么来了?”苏千誉暗自猜度着走到正厅,果见薛大掌柜慵懒的斜倚着桌子,面向坐在主位的徐浪,及主宾位、身穿圆领绿袍的中年男人,相聊甚欢。


    绿袍男人对面副宾位,坐着一年轻男子,虽圆领袍的色织略逊于主宾,然面如冠玉、气宇儒雅,气质丝毫不输。


    这人苏千誉熟,乃太府寺下设两京都市署的洛阳京都丞,上任一年,专管京师各市财货交易的真伪、度量、价格等一应变化,正八品上。


    官位低,却执掌千行百首之利,各商行的大商户没几个不结交。


    此刻,厅内共八人。


    苏千誉视线轻扫,心中已有分晓:


    坐在京都丞之上,官职必更高。


    除了尚未出现的最后一位不知名人物,剩下的是代表药行行首太医令的薛大掌柜。


    与苏千誉泛泛之交的酒行行首。


    向来与苏千誉徽州茶商面和心不合的建州茶商,以及曾有一面之缘的金银行行首。


    这些人与她算哪门子老友?


    此宴不是鸿门设伏,便是孤军对阵了。


    “哟,苏娘子来了。”与金银行行首站在窗口,低声交谈的酒行行首,率先向苏千誉笑着打了招呼。


    随即,其他几个商人皆向苏千誉略做一礼。


    薛大掌柜最热情,笑盈盈的走到苏千誉身边,一如上次在医馆门口那般挽住她臂弯,亲昵道:“我以为妹妹不来了呢。急死我了。”


    苏千誉没有驳薛大掌柜面子,任由她挽着,快步上前,对绿袍男人、京都丞先行一礼,再对他人一一回礼,陪着旎旎笑脸,“惭愧,惭愧。来迟了。”


    “当罚酒三杯。”建州茶商笑的不事城府、豪爽磊落。


    “好啊。不过这三杯酒,徐郎君要替我喝了。”苏千誉回头对建州茶商飒飒一笑,转而对徐浪带着点娇嗔,道:


    “您真是抬举我了,不说清楚有二位官家赴宴,诸位年岁比我大,我该早些到,亲自相迎。我是小辈,不及您的交情,不能坏了礼数。”


    徐浪咧咧嘴,笑声被堵在牙齿内,闷而短促,向婢女一招手,道:


    “与苏娘子相识相交后,一直以为您待人接物颇有主张,不论辈分,只论实力大小,派人传话便尽量顾及您的习性,以免显得我倚老卖老。如今看来是误会了。都怪我。”


    明褒暗贬,以退为进。


    偌大的厅堂,霎时间只剩婢女窸窣的脚步声。


    绿袍男人事不关己的兀自喝茶。


    京都丞抬了下眼皮,神态如常的睨着苏千誉,似笑非笑,难辨好坏。


    薛大掌柜脸上笑意不减,一双媚态横生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打量在座诸位一圈,挽着苏千誉的手悄然松开,改成虚虚的半搭着。


    建州茶商盘腿静坐,目光落在桌前彩丝绒绒的红毯上,淡然之中隐着揶揄之色。


    酒行、金银的两位行首,一同凭栏翘首,好奇接下来的答复。


    “那我再自作主张一回。”苏千誉笑意不减,拦住倒酒的婢女,对徐浪道:


    “好酒助兴如龙蛇点睛,然多喝易灼舌伤胃,让人神昏语乱。且人未齐全,宴未正式开始,桌上茶水尚热,食物不宜佐酒。不如换茶代酒,温融净心,您也免做那人未走,茶已凉的主家。”


    常言人走茶凉,感慨人情变化,用得着就嘘寒问暖,不用则冷漠疏远。


    官场那的上下级、朋党关系亦如此。


    而“人未走,茶已凉”则更糟糕,直指貌合神离、毫无诚意的利用,不吉又晦气。


    这话显然是在暗示在场的人,小心徐浪得鱼忘筌、冷箭难防。


    徐浪听出弦外之音,嘴角抽动一下,没有吭声。


    苏千誉眼神中带着一股强势,挑衅的盯着徐浪,又补充道:“换红茶吧,醒神解压。”


    徐浪嘴角噙着笑,气性平稳,瞧婢女的眼神却凶厉刁顽。


    婢女两头不想得罪,为难的踌躇不动。


    绿袍男人放下茶杯,安闲的望着苏千誉,吐字温吞:


    “我记得孟浩然孟襄阳,曾在太学赋诗‘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致使一座倾服。我深感其理。世间事有盛有衰,实属常态,人各有志,不必介怀。咱们客随主便吧。”


    旁人皆听出这话偏向徐浪。


    徐浪下巴一扬,鼻腔出的气透着一股松弛与快意。


    苏千誉满不在乎,不卑不亢的对绿袍男人笑道:“您说的是。”


    话音落地,京都丞忽然不咸不淡的接上一句:“我一向病酒,加之近日诊出中焦虚寒,席上恕不能把酒共欢,抱歉了诸位。”


    酒行行首捏玩腰间玉佩的手一顿,观察起京都丞的脸色。


    “哦?”绿袍男人向京都丞侧了侧身子,道:“那你适合喝茶调养,夏红冬绿。”


    京都丞微微倾身,笑问:“陶主事有什么好茶推荐吗?”


    苏千誉捕捉到主事二字,对绿袍男人的身份立刻有了定位。


    主事一称谓,放在大唐任何官府部门中,绝非高位。


    在地方,多为正九品上,与同品级的两京官吏一起,地位还要矮一截。


    能排在京都丞位置前的主事,必不在太府寺及另外平级的八寺、五监中。


    除去无此职的部门,仅剩六部。


    从今日在座的情形看,不太像礼部、兵部、吏部、刑部、兵部的人。


    那么,唯有户部正七品下的主事。


    户部掌天下田户、均输、钱谷之政令,关乎经商者切身之。


    其下辖四司之一的度支,主财会预算,兼金部司之能,凡与钱物收支相关,全由其负责调控。


    而太府寺与户部关系极微妙,属户部却独立门户,掌国家财货、廪藏、关市、贸易,政令行止仰承户部度支司文书,又可越过户部,呈报尚书省最高长官定夺。


    好比一门生意中,大掌柜吩咐管事往东,但管事认为不妥,应向西,且不愿与大掌柜费口舌,便直接找东家商量批准。


    若管事的提议时常比掌柜高明,东家会直接将两人职权的大小、高低掉换过来。


    权利的制衡,潜移默化的左右着人事的一举一动,也恰好解释了京都丞与上官交谈,却无丝毫谦卑与谄媚姿态的缘故。


    因此,苏千誉不禁将近日,对徐浪的一连串明里暗里的商业动作,同今日的宴会目的联系起来,生出了另一个猜测:


    徐浪近日与安禄山争夺果市,价格战打得不可开交。


    度支使调令再次变更,对果行是重大的风向信号,原本不满徐浪的果商、果农接连反戈。


    或许,徐浪欲借此宴会,为自己讨一个平衡,或胜算?


    商行,不仅认官家政令,自己内部也有一套规矩。


    有一条明确写着:为维护行会会员权益,大家须协同遵守,不与其他会员恶意竞争;对外来,欲强行争夺渠道的商人,应团结抵制。


    不过,原则上如此,实际上常有变化。


    比如:


    徐浪年轻时混迹赌坊帮派,打架斗殴,坑蒙拐骗良人赌博,用积累的钱财转行洗白,做起水果生意,趁机娶了一位家中涉足金银行、开柜坊的美娇娘。逐步接手妻家产业后,本已经算得上富甲一方,可仍改不了恶霸习性,头脑全用在一家独大的垄断上。


    他想利用柜坊,搞钱生钱的高利营生。


    然而,金银行里有官家合法、非法的钱、民间各色钱混杂,权利错综,水深如渊。


    徐浪知实力不够,不敢乱来,只得将精力投放到果市,低价进货,高价卖货,不择手段的让不少同行恨的牙痒痒,这些年做了不少违反规矩的恶行。


    自己坏规矩,那就没资格用规矩保护自己。


    安禄山近日的叫价,已然触及商行行规。


    按理,各大果商应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可众人或见风使陀,或巴不得行首被打压让位。


    实在是大家平日心存怨恨,见有人针对徐浪,分外解气,不想破坏这美妙的景观。


    这便导致现在的徐浪孤立无援,如树倒猢狲散。


    而徐浪自己也十分清楚,只要认输让出行首,自己的果品生意必随之破败,最倒霉的是与苏千誉签了市券。


    一旦失去定价权,答应的做不到,违约是躲不掉了。


    苏千誉赔多少给林佑才,他就要赔双倍给苏千誉,这还没有加上可能被追加的其他损失。


    可怕的是,参照当下的差价,他恐怕要交出万贯家财,果市多年的经营白费不说,面子里子真是全丢尽了。


    断财路,如断手足。


    故而,徐浪决计分毫不让,一较到底,用经营正常的柜坊,来支持钱财周转。


    柜坊专营有四,飞钱、贵重物品的存放、借贷、储蓄。


    飞钱,为往来各地交易的商人们,提供存取便利,减轻铜钱运载的负累。


    贵重物品多是绢帛、珠宝玉器和古玩字画。


    权衡利弊后,徐浪认为二者不便暗中操作,唯借贷与储蓄可入手。


    将存放期超过一年的顾客钱帛,根据不同借贷者的需求,适当的放出去,或拿去做别的投资,再后补收回,是金银行不与外人道的常态。


    徐浪打算用储户们的钱财,为自己加筹码。


    有了广大储户的钱财做后备,他对抗安禄山信心十足。


    怎料天意弄人,金银行最怕的事出现了。


    昨日清晨,徐浪的柜坊发生了大规模挤兑。


    原因是有几个长期的储户突然有急事,自愿放弃利息要取钱,外帐的伙计一直支支吾吾,拖拖拉拉,顾左右而言他,迟迟不兑。


    客户不满催促,外帐又说取的钱数太多,不合规矩。


    柜坊的长期储蓄确实有个规定,一户一次取开元通宝超五百贯,白银超三百两,黄金超二百两,须提前两日告知外帐伙计,早做预算清点。


    几个取钱的客户正卡在四百八九十贯间,对借口难以接受。


    “我们没超过规定的金额。就算兑的更多又如何?我们的钱放你们这里,不能拿回去了吗?还要听凭你们处置吗?不会是你们私吞了,拿去干别的收不回来了吧?”


    “是不是为你们大东家徐浪存着呢!最近各种水果价格飞涨,大家连果皮都吃不起了!都是他和人较劲搞乱的!这边压着不给钱,是给他留着填缺口呢吧!”


    一连串的责问,在柜坊内外炸开,吵闹声此起彼伏,道出了所有储户最大的担忧。


    真假流言如风火燎原,越传越广。


    没多久,大大小小的储户,拿着凭贴接踵而来,嚷嚷着兑取。


    徐浪的荣通柜坊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一旦出现这样的危机,柜坊只有尽快兑换,否则掌柜与东家,只能被揪着领子去官家那里,感受惊堂木的连击。


    然而,金银行有一个定律:


    凡遭到大规模挤兑,多半离破产关门不远了,严重者要留下一屁股债。


    及时满足挤兑,是一件很难的事。


    柜坊平日用储户的钱去投资、借贷后,回本皆需时日,其中不乏部分死帐坏帐。拆东墙补西墙。


    财力雄厚的极少数柜坊尚且要小心翼翼。


    何况徐浪的资历,不足以妥善应对飞来的横祸。


    忧恐最易激起渲染扩散。


    别家柜坊也收到了储户们提前支取储蓄的消息。


    人数虽不多,在可控范畴,但行内已对徐浪大为不满。


    果行、金银行的双重变故,如洪水倾泻而出,冲的他焦头烂额。


    徐浪知道和解不可能,为今之计,找人背锅,转移矛盾,才是好法子。


    他首先想到了苏千誉,打算按照签订的市券违约责任,把安禄山的举动,全推到苏千誉身上,指认是苏千誉暗中做局陷害自己,便可逆转一切困局。


    同时,他也渐渐起了警觉与怀疑。


    怎那么巧,与苏千誉签完市券,自己两头的生意便出事,度支使态度暧昧不清,言辞反复,似要划清界限?


    于是,他迅速调查安禄山的身世背景,果真发现要害,于是有了这场饭局。


    徐浪邀请几个行首、代表入席,一是让他们做个见证,二是向苏千誉要一个交代,让其彻底身败名裂。


    酒、药、茶,是徐浪常年合作的老伙伴。


    水果可酿酒、制茶;山楂、枸杞、龙眼等可入药。


    往日,徐浪把控原料的合作,对三个行业稳定、有利。


    现经安禄山搅合,未来的进货、加工等成本将水涨船高。


    几位行首不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然在得知,徐浪的召唤后,愿意赴宴讨个说法。


    想到这里,苏千誉心头一紧,不由得忧虑:


    若徐浪对掌握的凭据十拿九稳,极可能先与陶主事、京都丞私下透了口风。值此利害,两位官家必报上官定夺。既来之,定代表了上官的意思。莫非官家要帮徐浪吗?还有,那仍未到席的人,到底是谁,是安禄山吗?


    “有两位行家在,不如问问他们。”陶主事的话打断了苏千誉的思绪。


    他笑咪咪的虚指苏千誉、建州茶商,对京都丞道:“茶叶一类,他们比我懂。”


    京都丞笑应:“好啊。闲暇了再讨教。听闻祁门红茶名满江北,今日就它吧。”


    厅内一时无言。


    徐浪脸上陡然闪过一抹惊疑,隐有怒意的余光,向京都丞一瞥。


    陶主事则一派菩萨低眉的姿态,不言不语。


    建州茶商面上泰然若事不关己,刚捏起点心的两根手指却一松,任由精巧的小食掉回盘中。


    酒行行首忽有所悟的盯着苏千誉看了看。


    金银行行首是最表里如一清闲放松的,俨然近处观戏,隔岸观火。


    反倒是薛大掌柜开了口,拉着苏千誉的手,娇娇的笑道:“酒与茶各有千秋,喝到嘴里皆是情分。待都丞身体安康,咱们专门开个茶酒宴,一杯一杯的品。来,妹妹,坐我这里。”


    薛大掌柜与太医令的关系,众人不难看出。


    苏千誉明白让薛大掌柜坐在京都丞的下位,是出于对太医令药行行首的尊重,便笑着按住薛大掌柜的肩膀,“不了。您坐。我在旁边。”


    薛大掌柜正欲拉扯,有一人款款而来,吸引了众人目光。


    “来迟了。望各位海涵。”安禄山一身月白锦缎长袍,白玉带半紧半松跨腰,脚上一双白鹿皮靴,潇潇洒洒走到厅中,拱手作揖。


    苏千誉看着其举手投足的风流,眼前一亮。


    安禄山是栗特与突厥混血。


    西北地域普遍的相貌气质在他的身上并不明显。


    苏千誉不禁想起了几日未见的顾非真。


    安禄山如江南的竹蒿迎着清风斜阳,俊秀倜傥中,立着凛冽而桀骜的铁骨;又像健美迅猛的猎豹,慵懒时藏着伺机而动的猎杀之气。


    而顾非真则像一只苍古的仙鹤,随时可抛弃世俗与正邪的困束,振翅翱翔天地;像一条游走不定的暗河,顺则涓涓泾流,逆则摧枯拉朽。


    薛大掌柜更是看的两眼发直,荡荡神采如缠绵的野火。


    做东的徐浪没吭声,对一旁伺候的婢女挥挥手,脸上堆起的笑、眼中腾起的光,夹杂着一股阴恻恻的锋芒。


    两位官家不可能主动打招呼,端坐了默默审视。


    余下几人与安禄山不相识,加之身份不低,无意借此宴结交,简单应付过去。


    婢女撤去果盘、点心,又端着玉盘珍馐一一铺陈。


    酒香四溢,齿颊留味,钟鸣鼎食的宴会终于开始。


    薛大掌柜最热络,对着入座的安禄山笑的花枝招展,道:


    “前几日在金匮院,安管事重金拍下了一串楼兰漠玉,冠绝全场,让人印象深刻。想不到今日同席宴饮,真是缘分呀。”


    安禄山勾勾唇角,堂而皇之的将视线,将在座诸位挨个扫了一遍,好似在巡检,“全凭徐大当家的面子。与各位初次相见,幸会。”


    苏千誉对安禄山那自信从容,丝毫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有点懵,心中虚浮的焦虑不安,却渐渐平息沉稳。


    陶主事与京都丞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一个管事竟一派奋矜之容,有点意思。


    徐浪假意的和善越发敷衍,“不敢当。没有安管事的独出手眼,我们聚不到一起。此宴特意为你而开,想好好向你讨教一下生财之道。”


    这时,十五名各具芳韵的貌美女子翩翩而来。


    前面六位径自走到陶主事、京都丞、建州茶商,及另三个男行首的身边陪侍,一看便知是旧相识。


    剩下的九名留给安禄山挑选。


    安禄山兴致缺缺道:“不必了。我应邀而来,意在结交诸位。无心消受美人。”


    一旁观望的鸨儿,向薛大掌柜与苏千誉处近了几步,试探道:“门外有几个俊后生在候着,我不敢擅自让他们进来,怕唐突了二位娘子。若二位需要,我……”


    薛大掌柜了然挥挥手,道:“不了,不了。我一会儿要与在座几位行酒令,与二位官家畅聊。谁也不能挡在中间。”


    苏千誉对九个女子中,最右边的柳青青勾了勾手。


    “好勒。各位尽兴。”


    柳青青被留了下来。其他的,鸨儿匆匆带着离开。


    “又见到娘子了。谢娘子不弃。”柳青青坐到苏千誉身侧,提壶倒酒,语气柔柔弱弱,带着一丝落寞,略施粉蛋的脸,仿佛下一刻就要梨花带雨。


    苏千誉看到她右手缠着白色的裹帘,与渗出的血渍,将酒杯向她面前推了推,道:


    “才多久没见,你怎变得憔悴受伤了?完全不像你以前的性情。伤口不浅吧,出来做什么,不如好生休息。”


    柳青青凄凄一笑,低声道:


    “再不出来赚点钱,以后怕没机会了。瞿昙岩死了。他的夫人知道是我检举,来这里闹,拿刀毁我的脸。我躲闪不及,用手挡时,手掌差点被捅穿。


    后来,她被赶了出去,为报复我,到处宣扬我陷害恩客。平素找我的富商官吏忌讳,不再照顾我生意。刚才我在廊庑里闲步,看到您进楼,就想来见见您。”


    苏千誉无声,按住柳青青夹菜的手,盯着她的眼中一片淡漠疏离。


    柳青青忙解释:“您别误会。瞿昙岩一事是我自愿的。您给了足够报酬。我们早已两清。”


    顿了顿,复垂下眼帘,像一株狂风掠过后,摇摇欲坠的玉兰,抿抿嘴道:“我……就是想见见您,仅此而已,无关其他。”


    “不知安管事与你的东家常往来于哪里,主要做的哪一行生意?”陶主事在徐浪草草说了祝酒词后,紧接着开口。


    苏千誉正琢磨柳青青话里含义,闻言神思一紧。


    安禄山不动如山道:“两京、边关、西域。喜欢哪行投哪行。”


    接着,他理直气壮的反问:“生意,哪一行是不能做的吗?”


    陶主事大约是没遇过如此气势颇盛的管事,愣了愣,笑道:“当然没有。只要有足够的本钱,天下之大,处处财源滚滚。看来,你东家的家业很大。”


    徐浪干笑两声,歪头对陶主事,悠悠道:“何止大。安官事谈笑间,京都几个大行都为之震动。户部掌天下财政。您官至户部,大唐每寸土地上的分毫之利,皆有权知悉。您看,人家多大的口气,不仅含糊其辞,还反问起您来了。”


    说着,目光一斜,讥讽的睨着苏千誉,接道:


    “能养出这样的手下,背后的东家必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实在好奇,不知是否能见上一见,开开眼?


    顺便请教一下,按大唐律例,扰乱市价,恶意竞争,该当何罪?”


    “啪。”安禄山将一双筷子拍在桌子上,温和的面容霎时冷淡,道:


    “徐大当家是在指控我与东家知法犯法。既如此,何不直接去都市署公堂对峙?自己开的宴,自己砸吗?”


    “言重了。言重了。有话好好说嘛。和气才能生财。”薛大掌柜妩媚娇容上添了几分正色,末了抬手在半空,冲苏千誉招了招,“妹妹,您说对吗?”


    苏千誉一眼便懂薛大掌柜是明着灭火,暗中添油的心思,谦逊道:


    “徐郎君所指之事,我亦有耳闻。不过,论年纪、资历,我均不及在座诸位,哪有我说话的份儿呀。”


    徐浪抚掌一大笑,咬牙道:“你没有?属你花招玩的最多。你好意思说没有?”


    苏千誉柳眉倒竖,笑道:“我听不明白。您是在妄自菲薄呢,还是将自己与其他几位一起贬低了呢?”


    徐浪摇头讪笑着看向陶主事,“算了吧。从安管事趾高气扬的进厅,就能看出,他们不打算和解。别忘了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不是边陲山野、犄角旮旯,容不得谁一手遮天。”


    安禄山挑挑眉,“你好像很看不上边陲。边陲哪里不好?瞧不起那里的百姓,还是守军?”


    陶主事皱眉道:


    “就事论事,切莫攀扯。当前,水果市价高涨,百姓心存不满,不利国策。


    本官与京都丞有权过问,及时从中协调,实属职责所在。安管事与徐当家须配合。”


    安禄山双手抱胸,玩味道:


    “您说的极对。怎么,度支使又改主意了,发第三道文书了?决计帮徐大当家一撑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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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直播+豪门+毒舌又自恋的女主】温涼穿成二婚女,爹不疼娘不爱,新嫁的丈夫还是前世令人讨厌的男人。 霍家每个园吃的都比梨园好,温涼偏偏上辈子由于太饿吃馒头被噎死的。 她想着,这一辈子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嘴巴。于是开直播。 “你后面的酸菜缸有尸体。” “谁杀的?” “诚惠,一万。”.闺蜜喊她去钓鱼,温凉穿雨鞋雨衣还有头灯,到现场后发现是高档会所。 格格不入的温涼:???……渣前夫旗下的某软件一直推一个主播,偶然发现公司推的主播竟然被一个野生主播干掉了。 温.野生主播.涼:你在说我?-京城的霍三少十分讨厌温涼,谁都知道,这天,他买光了所有金灿灿的首饰,这还不够,只要有新出的美食,统统往梨园送。 美名其曰:温涼娇气,苦了谁都不能苦温涼的一张嘴。

当你热恋时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搬家转学后,宋锦妤被新邻居在新学校里罩了。 新邻居颜值高,宁城一中校草。 小哥哥送闺蜜…… “沈妄,到底怎样你才答应帮我画重点。” “石头剪刀布,赢了我是你男朋友,什么重点都给你画。” 遇到宋锦妤后,沈妄一度从清冷俊逸的高岭之花暴躁成蛇精病…… “我把你当女朋友,你却拿我当邻居,还不能哄哄我了?” “……”

什么恶毒女配,她分明是团宠女主

又一次被青梅竹马抛弃在荒郊野外,颜苒发高烧住了院,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身处一本‘青梅竹马不敌天降’的小说中,自己是小说中的恶毒女配。 小说女主是她姑姑离婚带来的女儿莫莉,柔弱楚楚,清丽灵动宛若林妹妹。 而她,北洋市第一名媛,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所受的都是北洋市最顶尖的教育,为了个男人去搞雌竞、当法制咖,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毁容跳楼而死。 颜苒被结局吓醒了,她才不要浪费自己美好青春去搞雌竞,独自美丽,开发游戏搞事业不香吗? 白莲花圣母表姐哭哭啼啼求她成全?抱一丝,自由恋爱是每个人的权利,跟她有什么关系。 家中长辈说家族联姻退不了?那就换个联姻对象。 颜苒从小就很崇拜青梅竹马的哥哥周聿,暗地里追了很多年,后来俩人谈了恋爱。 周聿会在深夜里抱着她索吻,掐着她的腰,喑哑呢喃,“乖乖,给亲一个好不好,我再给你加五个亿的投资。” 颜苒推开他,嘟着嘴,“追我的时候你说的好好地,你的都是我的。” 周聿低头蹭着她鼻尖,耐心哄着,“嗯,我也是你的。” 【三观在线撩人自知直球狐系美人/黑切黑特喜欢小狐狸的霸道总裁,六岁年龄差。】

逆袭从上元开始

大唐历1000年,课堂上,严肃的老先生翻开了教案:各位同学,请翻开大唐历史课本,打开第一页。 看到这位老人了吗?在咱们历史上,他被誉为真正的千古一帝,盛世的继承开拓者,现代科学、现代医学、现代建筑学、现代经济学、现代数学等一系列学科的开创者和奠基者。 而这位凭借一生的奋斗,跻身历史课本第一位的皇帝,在上元二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藩王而已。 咱们今天要学的,就是他的逆袭史,看他是如何在群敌环伺之中,排除万难,成功登上皇帝宝座的....

穿越大封神

这是一个变异的封神世界! 文武自强,仙佛争锋,开诸天封神,定万载气运! 一场突如其来的宇宙灾难席卷而至,一名人族青年接受启明之光的指引,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就此缓缓展开。 诸葛八阵图对决文王八卦! 飞将吕布决战战神杨戬! 鬼才郭嘉比拼太公子牙! 闭月貂蝉争艳祸国妲己! ...... 这是一场中华英灵参与封神大劫! 群:4-5-0-5-9-6-2-9-4(欢迎各位书友大大加入)

六零随军,绝嗣大佬爆宠易孕娇妻

【替嫁+六零+大佬+随军+生子系统+腹黑暴躁偏执狗大佬&易孕情绪稳定大小姐】 唐七月重生回到被父亲逼迫代替同父异母的姐姐嫁人的当天。 她看着一脸算计的亲爹和后娘,唐七月特别干脆捐出所有嫁妆,直接随军躲入便宜丈夫的保护圈。 极品娘家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无能狂怒! 唐七月一下子心情就很是美妙,当晚精心准备了许多美食要犒劳便宜丈夫。 谁知便宜丈夫既要吃美食,也要吃做美食的人! 美鸣其曰:“绝嗣”就要多努力。 易孕体质的唐七月,在精力充沛男人的滋润下,很快就怀上孩子。 可过程的艰辛只有她知道,毕竟每天她的腰都在发颤! 连生三个儿子后,唐七月被强制封肚,只因便宜丈夫夜夜享受前期造娃的投入,不想要育娃的过程! —— 逃婚下乡做知青的大姐在得知唐七月连生三个儿子,还被当成祖宗供起来,恨得后槽牙都咬碎了,凭什么她就这么好命! 原本以为等待唐七月的是悲惨人生,可结果只有她一辈子无儿无女,一辈子孤独终老!

兽世穿今,娇软雌性她杀疯了

兽世穿今+系统+1V1+团宠+毛绒绒+爽文黎玉叶是星际兽世中身份最为尊贵的珍稀雌性。 出生就是贵族阶级,被万千宠爱无数雄兽追捧,享尽特殊权利着长大。 哪知,在成年那天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卖玉商户的女儿。她茫然的扫过一屋子的陌生人,敏锐的精神力感知到眼前的众人对自己散发着恶意的气息。 ??正当要发火,脑海中响起:[欢迎你来到人类世界,请宿主完成陈玉叶灵魂的执念,即可返回原有小世界]陈玉叶,出生于高端珠宝翡翠世家,陈家主亲弟的独生女。 可惜在二十岁这年,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成了万人嫌的作精。翡翠除了财力,最为考究买家眼力,一刀穷和一刀富。 但在陈家只有慧眼之隔。比试中,黎玉叶随便拿起一块,切出一块水种极好的帝王翡翠。 亲自掌眼挑选过滤原石的陈家众人:“!!”这…怎么可能?黎玉叶:“我的运气真好耶。”众人关于这一点并不认可,但直到接下来她出手从无废玉,危险的食肉野生动物在她面前软的像争宠的小宠物华国最为显赫家族的年轻家主,华国首富顾逍不但甘愿赠以全部身价求娶,更对外放话:“我也是她的,谁要是敢让玉叶不开心,那就做好与我为敌的觉悟。”

穿成八零女炮灰后我干翻全场

苏含烟穿到了一本极品年代文里。 她成了炮灰女配,是个性子软弱,处处别人牵着鼻子走,随时准备为了主角利益牺牲自我的倒霉蛋! 小说里,重男轻女的极品妈本着“牺牲她一个,幸福全家人”的理念,把她的工作换给了女主,开启了她的狗血人生。被家人吸血,女主薅羊毛,被丈夫家暴,还不忘了和女主抢男人,简直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回顾完剧情后,苏含烟把剧本撕了个稀巴烂:这炮灰女配她不当!小姐姐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怂蛋! 面对这一帮没心肝的家伙,她表示:不能惯着他们!一个字就是“干!” 年轻的天才外科医生靳沉,长相、才华、家世,万里挑一,人冷性子傲,追他的姑娘排成行,却始终未有一人能够入了他的法眼。 直到有一天,众人发现向来高冷的靳医生,眼眸温柔含笑,神情慵懒撩人的对着一个小姑娘说道:只要是烟烟说的都对! 众人惊呆:“这苏家的小野猫是怎么把你搞到手的?” “一个字‘追’!”靳沉笑的满面春风,“是我追的她,秘诀,脸皮要厚!”

和班主任的弟弟谈恋爱

骚话直男VS百灵鸟 辛语盈在最开始时认识顾程阳的时候,觉得这个男生十分安静,带个眼睛很有书生的感觉。谁知道接触久了就变成了满嘴骚话的大直男。 辛语盈:顾程阳,你说我今天的发型是不是更配校服一点? 顾程阳:如果你没有黑眼圈的话,挺配的。 辛语盈:我今天抢到了学校食堂里最好吃的灌汤包,你要吃一个吗? 顾程阳:我前两天才从里面吃出了指甲盖。 …… 高甜的日常互动文,每天看几段,心情愉悦不水逆。

飞升回来后我成了全民偶像

《飞升回来后我成了全民偶像》 【1v1,sc,降维打击虐渣的女主vs我就偏心一人的男主】 顾琬是一部小说《影后成神之路》的原女主,可惜惨遭穿越女打脸。 她容貌被人复制,豪门父母和未婚夫被抢,声名狼藉,名声尽毁,被黑粉唾骂的退圈的边缘,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因为她意外穿越到修真界成功飞升后,又回来了。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顾琬参加小透明综艺,爆红出圈,主演低制作恐怖电影,票房口碑双收。 正红之际,顾琬又以满分高考状元的身份

系统滚粗,我靠装怂就能封神

五星外卖员林斯文随着系统乙秤被强制激活,开启了全新异旅程。虽然还想继续假装一个平凡人怂下去,可欠缴乙秤的代价有点大。 局部有异常,四号店员林斯文在线申请公车补贴!

穿越农门之修仙

【【云起书院“我们的2020”创意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前世慕容月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妹,做着起早贪黑的工作。 意外被车撞。 死后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大陆,魂穿到了一个被刚退婚的小农女身上,还附带穿越福利得了个随身空间。 本来以为利用空间种种田,卖卖吃食,安稳的度过这狗血穿越的一生。 却没想到… 站在新的大陆上,慕容月愣逼了,说好的种田呢?咋变成了修仙大陆!!? 原来她能穿越,只不过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带空间去六零随军,在大院成团宠

魏瑶重生了。前世寡妇小姑子见天的带着孩子回婆家打秋风,婆婆捧着,公公惯着。 自家男人老黄牛似的挣钱供着。她自己也点灯熬油的给婆家做牛马,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临了才知道,她们一家子都是主角团的垫脚石。 一朝重生。魏瑶决定这冤种她不干了,爱谁谁。利索的带着孩子果断分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男人她也不想要了。 却没想到常年不回家的男人,掐腰纠缠,不光有双重身份,还有两副面孔呢!

一品荣华之医妃要翻天

张家姑娘初来桃花多,先是得罪了公主,勾引了皇子,引来了皇叔,惹的太后大发雷霆,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故事,对不是后宫文!

兽世娇宠:穿书后我成了万人迷

《兽世娇宠:穿书后我成了万人迷》

八零娇妻有空间

王娇前世胆小、自卑,最后还被自己的姐姐害死了重生后,王娇有空间傍身,有空间精灵护体,她勇斗渣爹、渣妈、渣姐。 顺便捕获兵哥哥一枚的故事。

族谱太厚怎么办

又名:《重生喊仇人叫爹怎么办》、《本老祖真的是好人啊》微黑暗、微冷血、无女主。 谦虚善良和蔼可亲的好老祖王多宝,带领着他占据天下八成人口的孝子贤孙们,展开了自己的复仇大计。 “嗯,想必你们也认为能为本老祖献出生命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吧!”王多宝笑着说到,随后手起刀落……

小可怜变团宠毛茸茸,在娃综爆火

兽人世界的辛玥在血脉觉醒当天,穿了。 开局就是在直播间七百万网友的见证下,从人变身上古神兽朏朏,从水里笨拙的游了上来。 看着自己的兽形态,辛玥对觉醒的血脉感到绝望。 网友们则是表示:这玩意儿没见过,这特效假得离谱。 可很快,护妖所的人找来了娃综,美艳钓系美人、唇枪舌剑怼人精、高冷面瘫、腹黑女郎……四位成员小心翼翼守护着世间唯一且仅有的神兽。 以至于辛玥的渣爸破了产,偷偷虐待辛玥的渣妈被骂出圈,莫名出现的舅舅大有来头,原来辛玥的身世居然…… 刚开始的网友:见鬼了,这小鬼什么来头?怎么所有人都在配合她玩变身游戏? 后来的网友:亲亲贴贴抱抱我的解忧兽,啥时候才能实现一户一只? 刚开始的辛玥:我觉醒的血脉太弱啦,我真是个废物呀! 后来的辛玥:我给你摸摸吧,不要不开心啦!

失业后我回去继承亿万家产

(甜宠+爽文) 罗俏被骂得退出娱乐圈以后,决定回去继承家产。 黑粉:家产?她有个屁的家产! 资产千亿的罗氏集团老总发微博:我女儿,亲生的。 黑粉:??? 罗俏决定回馈粉丝,来个抽奖。 黑粉:呵呵,不稀罕!当谁没点儿闲钱啊? 罗俏:评论这条微博,选个人送套房。 黑粉:??? 罗俏跟顶流男星上综艺。

卖妻求荣?踹渣男嫁新帝荣宠后宫

藩王造反,公爹战死,一朝变天,贪生怕死的夫君投降保命,还想卖妻求荣。 可怜谢玖红颜薄命,拼命反抗含恨坠崖。重生后谢玖匆忙逃回娘家,却发现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亲爹竞早已和渣男串通一气,亲手又将她送回火坑。 难道重活一世,依旧要任人摆布?不,谢玖绝不肯就范!既逼她以色侍人,为家族牺牲。 那这圣眷荣宠何必便宜那些负心人权势野心她都要,势要叫他们付出代价只是一朝入宫,却发现这传闻不可信,谁说新帝暴虐好色,骄奢淫逸? 分明是个擅于伪装,狡诈多变的成精老狐狸"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赵行谨揽上女子纤软腰肢,故作惋惜。谢玖红唇微启,半倚男子胸膛,"妾亦如此,相见恨晚。 可后来那宫中获宠的圣旨和赏赐传来,夫君和亲爹的脸却是越来越绿。 不是逼迫她入宫吹枕边风吗?她依了,他们怎么还不高兴呢?宫里那位更是难缠,分明是利益交换,做戏罢了,怎还当了真,甩不开了呢? 谢玖撇嘴,啧,真难伺候。

攻略他,撩哭他,我和反派HE了

《攻略他,撩哭他,我和反派HE了》 【校园小甜文+1v1+轻松+乖萌女主x高冷男主】一场车祸,家破人亡的桑栩穿回二十多前,成为校草老爸的同龄人。 - “你说老子上一世栽在死对头贺烬手中?”桑祁眼尾危佞。 桑栩吧嗒上前,“不怕,你亲闺女穿过来了哒, 看我怎么让他跪地管你喊爸爸!” 凭着未卜先知的本事,桑栩决定帮老爸干倒贺烬。 然,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帅。 一不小心,桑栩被老爸的死对头撩了,还放不下的那种。 桑栩决定改变策略。 几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