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天气越来越坏了

　　波斯湾巴林，美军第五舰队司令部。

　　美军第五舰队司令威廉·哥特尼海军上将单手托着一只考究的用雪松木制成的盒子来到了佩奇·波特卡斯的面前，打开盒盖儿，一股醇香的烟草气息飘了出来。他对这位中情局的中东事务主管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尝一支吧！正宗的古巴雪茄，在中东你是见不到这么地道的雪茄烟的。”

　　文质彬彬的舰队司令有意在下一任政府中出任国防部长，所以，他才降低身段的结交各路的实权人物，以便为自己退役后的从政生涯铺平道路。中情局当然是他不能不拜的一座庙，接下来，他计划纳入自己关系网的自然还会有联邦调查局、国土安全局……

　　“啊！谢谢，将军，您太客气了。”

　　波特卡斯欠了欠身，从盒中取出了一支雪茄，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接着刚才的话头又引申了一步。说道：“中东事物有自己的特殊性，想要适应起来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中情局高级特工答非所问的回答，让舰队司令一头雾水，他收了雪茄盒子心中暗想：不知道这些CIA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如果没有这些人，世界会不会简单许多？

　　其实，哥特尼海军上将心头也很不快，两分钟前来自沙特宰赫兰空军基地的消息透露，新近派驻的猛禽中队刚刚在索马里领海附近损失了两架F-22战机，而这一行动的始末他无从知晓，显然这是由参联会直接下达的命令，好像这样的行动与他的舰队毫无关系似的。

　　哥特尼海军上将重重的在波特卡斯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来，雪白的海军制服紧绷在身上，这样一来就使得他的身躯看起来更加的魁梧了。如此，当他坐下时本来很宽大的座椅就像一团棉花一样被压在了身下，受气包似的不见了踪影。

　　波特卡斯忍不住内心嘀咕了一句：哦，难以想象，那把可怜的座椅每天都承受如此的重压，说不定哪天就会坍塌的。

　　波特卡斯自己动手点燃了雪茄，他举着镀金的zip打火机在雪茄上来回的晃动，嘴上不停的使劲吸了两口，为的是让这支粗大的雪茄燃得更旺起来。与一身戎装的哥特尼上将比起来，佩奇的灰色西装显得有些土不呛呛的，虽然也是系出名牌价格不菲，但佩奇的自身气质还是让他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一样。

　　“将军，此次跟随舰队前来，除了要会晤当地的同行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我想现在，是该向您说明真相的时候了。”

　　波特卡斯说着话把一口烟雾差点喷到舰队司令的脸上，这让哥特尼海军上将很是不满。这个传统的海军军人受过良好的教育和严格的训练，并且还有近三十年带兵的经历以及值得夸耀的海外作战的功绩。因此他才有资格角逐下一任的国防部长一职。

　　为此，哥特尼海军上将已经做好了跻身上流社会的准备，从仪态仪表，到行为举止都在努力的摆脱他身上浓重的军人色彩，进而成为一名貌似为人忠厚、处事谦和、值得信任，又能担得起重任的政治任务。所以，波特卡斯的粗鲁很是让他反感，但是考虑到佩奇的中情局身份，他还是忍住了没有现出不悦的神情，只是等待烟雾散去之后，才接着话茬说了句：

　　“哦，这样啊！”

　　舰队司令漠不关心的样子同样也使得佩奇心内不爽：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是为你消灾除货的，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反倒弄得好像我在无事生非似地，哼，这帮大兵，就算熬到了将军，脑子里也是一根筋！但是，事关重大，该说的话也还是要说的。

　　于是，佩奇接着说道：“有一些关于您的舰队的传言，对您很是不利。”

　　佩奇卖个了关子，他想看看舰队司令会对自己的这番话产生怎样的反应。

　　“啊！这样啊！这很正常，军人总是会遭人非议的，尤其是在和平时期，有太多的政客闲来无事，但我相信，无论对哪一个派系而言，我的舰队都是他们必须依赖的铁拳。”

　　哥特尼上将的话软中带硬，完全不把中情局透露的口风当回事。他虽然是很想结交中情局的狗仔队，但那也是平起平坐的关系，总不能从一开始就弄的跟欠你多大人情似的！

　　波特卡斯瞥了哥特尼海军上将一眼，心中又想，这家伙毕竟是军方的实力派人物，防患于未然也还是好的，天有不测风云嘛！

　　于是，波特卡斯暂且压下了心头的不快，依旧循着自己思路继续说道：“我们中情局最近两年来，一直在追踪一条极其隐秘的情报线索。这条线索事关一个神秘的情报组织，目前我们所知道的所有情报部门，都与之没有关系。所以，我们不得不把目光放在索马里身上。非常可惜的是，我们一直都无法摸到对方的脉络，这个神秘情报组织的动作实在是隐秘了。不过，我们一年多的时间，也不是一无所得，至少我们了解到一点，这个情报组织对我们军队中的先进武器装备非常有兴趣。根据一则秘密情报，CIA有理由怀疑，这个神秘的组织，已经盯上了第五舰队。这件事情是CIA最高的情报机密，您是第一个知道此事的驻海外高级将领。”

　　波特兰话到此处突然停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雪茄烟，让醇香的烟草在鼻腔至肺叶之间停顿了片刻，这才张开大嘴把一口浓浓的烟雾吐了出来，立时，在他与舰队司令之间形成了一道烟幕，一时间，彼此都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了。

　　等到烟雾散尽，哥特尼海军上将这才将憋在胸中的那口气呼了出来。一直以来，他对中情局的做事风格都是颇有微词的，但是出于将来的仕途考虑才不太情愿的放下身段，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可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一副故弄玄虚、煞有介事的样子。哥特尼思绪涌动，不会又是无中生有故意搬弄是非吧？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默不作声的两眼看着波特卡斯，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看着哥特尼海军上将把气喘匀了，波特卡斯这才重拾刚才的话题，自问自答起来，但心里面却骂道，这家伙，到还真沉得住气啊！

　　“您知道，将军，搞情报是件很棘手的事，其中的很多内容都带有不确定性，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波特卡斯再次把话停了下来，他举起了手里的雪茄意欲再吸上一口，但他看见对面的哥特尼海军上将脸上现出的痛苦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继而放弃了这个念头。心想：将军此刻一定很为给了自己这支昂贵的雪茄烟而后悔吧。

　　“情况是这样的，将军。我想是有人盯上了您的林肯号，将军，我建议，您应当加强林肯号上的安全级别，防止有人在它上面大做文章。”

　　哥特尼海军上将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中情局的中东主管，心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吞吞吐吐的。但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都是出于真心呢？这在中情局以往的诸多“劣迹”之中已有太多的例证啦！

　　也许是看出了舰队司令脸上的疑惑，波特卡斯知道仅凭三言两语或许很难打动对方。于是，他干脆站起身，将手里吸了一半的雪茄烟熄灭在大号的烟灰缸里。然后，他在将军的办公室里慢慢的踱起步来。

　　“将军，我不想把一件本来就很复杂的事搞得更复杂。但是，如您所知，我们拥有着世界上唯一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实施打击的军事力量，我们的航母战斗群所到之处必使当地的军民皆惧，避之不及，其大部分的原因都在于我们拥有的航母它自身的威慑力量。将军，您知道嘛！有多少国家觊觎这种海上巨兽，希望也拥有同样威力的武器呀！将军，我们树敌太多啦！”

　　波特卡斯猫下腰凑近哥特尼海军上将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此次情战失利，我们都会因此而遭到国会的质询，到那时，您可别怪我事先没有通报您呐！”

　　波特卡斯直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像根电线杆一样戳在了哥特尼海军上将的面前，他从舰队司令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内中一笑，别说你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一提到你的仕途和生死，都会心缠的。看来这一招，果然见效！

　　哥特尼海军上将看着波特卡斯慷慨激昂的演讲，自始至终没发一言。他想，看来这家伙所说不假，如果真的因为林肯号的技术机密被窃而影响了自己的前途，那可是不值啊！于是，说道：“多谢提醒，我会安排舰上的警卫加强防范的。”

　　说着话，海军上将站起身，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他要给林肯号的舰长打电话。波特卡斯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舰队司令其实很渺小，连一个很小的决定都无法自己直接下达。

　　联想到自己才给沙特的空军基地发送了索马里航母基地的情报数据，便立即得到了参联会的采纳，想必那些基地、船厂此刻早已成了“猛禽”的猎物了吧！

　　波特卡斯看着哥特尼海军上将撂下电话重新在沙发椅上坐下来，于是又将那支雪茄烟重新点燃，烟雾遮住了将军皱着眉头的脸，等烟雾散去佩奇不无得意的说道：

　　“将军，请相信我所说的绝不是空穴来风，到了明天……或许不要那么久，您就会听到有关索马里海军基地被毁的消息，您不必惊讶，那同样是我们情报员的杰作。”

　　哥特尼海军上将闻听，当即就明白了导致那两架猛禽坠毁的起因，于是，不由不沉重的想，这家伙的话会不会是个魔咒？被他的乌鸦嘴点中以后就会厄运临头呢？他看了看自鸣得意的中情局的高级特工，不无忧虑的点点头说道：

　　“我相信，我相信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就在刚才，我们的两架从沙特起飞的F-22坠毁在了索马里境内，我想，他们一定是接受了你的建议才遭遇不幸的。”

　　“什么？坠……坠毁了吗？”

　　波特卡斯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舰队司令，他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猛禽”自出世以来还从未遭遇败绩，难道，这一次真的会折翼在索马里境内吗？

　　“将军，你确定这两架猛禽坠落在索马里境内吗？”

　　哥特尼上将摇摇头，说道：“不确定，迄今为止，我没有接到过任何有关这次行动的通报，我是因为你刚才提及，所以，才……”

　　“哦，明白了，将军，请千万不要放松对林肯号的安防，如果猛禽的坠落是真，正好说明了我们提供的情报有效，只是，空军低估了他们的防空自卫能力。”

　　现在轮到哥特尼同情CIA了，他觉得佩奇讲得有道理，当每一次失误发生时，人们总会把矛头指向情报部门，说他们是酒囊饭袋，而当行动成功时，人们却往往忽略了在幕后为此做出重大贡献的情报人员，奖章和赞誉都给了侥幸成功的军人们。于是，将军点了点头，正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料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的响了起来。

　　将军起身示意佩奇稍等便朝办公桌走去，这一次的电话铃声稍有特别，那部代表战区联通参联会热线的红色电话机，通常只能是参联会主席迈克尔·马伦上将的命令。

　　波特卡斯从茶几上端起那杯温热的咖啡轻咂了一口，混着醇香的雪茄烟味他觉出今日的咖啡有种稠苦的味道，喝到嘴里先酸后涩，像是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他不知道这正是哥特尼海军上将特意为他的上乘雪茄佐配的南非咖啡豆，同样也是咖啡中的上品。

　　不安的看着舰队司令脸上的表情，想要从中猜出那通电话中的内容。他禁不住猜想，那是对所谓“猛禽”折翼一说的更正电话，同时也顺便通报给舰队司令那两架猛禽的战果，索马里的海军基地和船厂已被猛禽的精确制导炸弹完全摧毁了。

　　哥特尼海军上将平静的放下电话，快步朝波特卡斯走来，这一次他没有让佩奇担心，舰队司令就站在他的面前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舰队马上要配合海豹突击队执行拯救坠落的猛禽飞行员的任务，佩奇，我们就先谈到这里吧！感谢你的提醒，我会敦促林肯号做好安全防范的。”

　　波特卡斯站起身，向哥特尼上将伸出手去，嘴里却嘟囔着问道：

　　“海豹突击队，他们要派海豹突击队深入索马里索马里？”

　　哥特尼上将握住佩奇的手点头说道：

　　“是的，命令已经下达，一小队海豹已经在军港待命，我将派遣一艘攻击型核潜艇把他们送到索马里沿海，然后，再伺机将他们和飞行员一起接回来。对不起，我不能耽搁太久。”

　　“是……呃，好吧！将军，祝你好运！告辞。”

　　看着哥特尼匆匆而去的身影，波特卡斯知道，天气越来越坏了。美国的第五代战机被索马里自由联盟击落了，被成为世界最先进的猛禽第一次被击落，对美国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