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路可逃

　　夜叉王撞进心海的同时，噗的一声，化作一团黑雾。那张鬼脸嘎嘎的怪笑着，不断的把黑雾吞噬到那张大嘴当中。紧随其后，罗刹王、修罗王、金刚王、冥王四大心魔同时震动。

　　心魔反噬因为鬼脸的进入，完全变了性质，静心咒逐渐失去约束力，四大心魔又在苦苦进逼，大有呼之欲出的气势。

　　“仙魂无忌，破！”

　　心海主宰，张天泽的蒙尘仙魂大袖飘飘，踏风而来。除了身上的白袍，身材眉眼与他是一分不差。

　　鬼脸成功的吞噬了夜叉王，仰头咆哮，气魄逼人。仙魂背负双手，洒脱超然。狂暴的气流，翻卷而来，却不曾扬起他一片衣袖。

　　虚幻的鬼脸稍稍清晰了一些，空洞中透着邪恶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仙魂。张天泽的心头猛地震动了一下，狂暴的鬼叫从心海的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四大心魔瞬间脱离了仙魂的压制，全部成型。袅袅升腾的黑色气雾，夹杂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嚎叫，像是一个个鼓点，敲打在张天泽的心头。

　　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曾经的种种，瞬间一一呈现。张天泽的面孔出现了某种不协调的扭曲，仙魂随之衰弱，黑气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仙魂是不假，蒙尘也是真。黑气升腾中，他可以控制的地方，不过一米见方。一旦鬼脸碾碎了仙魂，魔魂将浴血而生。

　　张天泽守住最后一丝清明，一拳头狠狠的砸在胸口，张嘴狂喷了一口鲜血。衰弱的仙魂，再次拔直了身躯，黑气明显开始后退。

　　“明王之怒！”

　　鬼脸还是出手了，光明正大的佛之怒火为魔性所控制，转而变成无边的地狱之火。每一片火苗，都是嗜血蝙蝠，呼啸着撞向仙魂。

　　“心不动则魂不动，魂不动则万物不动，无妄无念，一切皆为尘土……”

　　空灵、圣洁！明明只守住了一米的距离，无边无际的嗜血蝙蝠，却不敢越雷池半步。而此时，张天泽嘴角流下的鲜血，形成一条丝线，一直垂到地面上。

　　“修罗连斩刀！”

　　鬼脸厉啸，修罗王应声而出，两米长刀划过漫天寒芒，以崩天碎地之霸道气力劈而下。嗜血蝙蝠忽的一声没入心海海底，魔焰冲天而起。

　　轰轰轰，一刀惊天，一刀动地，一刀灭神魂！张天泽狂喷了一口鲜血，神魂瞬间黯淡下来。他无奈、他愤怒，蒙尘仙魂没有反击之力，实在是太让人憎恨！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无边的憎恨瞬间占满了他的脑海。仙魂洁白的大袍，被蒙上了一层浓郁的血色。

　　不好！张天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却还是被心魔入侵。仙魂刚刚营造出来的空灵、圣洁，出现崩溃的征兆。

　　鬼脸桀桀的诡笑两声，竟然开口说话了：“魔道、仙道道道相通，仙道飘渺，魔道生花。一花一世界，不正是你的追求吗？”

　　恩威并施，这是要玩招安。张天泽惊讶之余，重新守住清明，总算是又把仙魂稳住了。

　　罗刹王、金刚王以无穷法力，同时化身，变成两个张天泽的模样。鬼脸桀桀的诡笑声再次传来：“仙道、魔道都在你面前，可能分辨？”

　　“废话少说，你想怎么着吧。”

　　鬼脸道：“选择一个，放你一条生路。”

　　“生路？生路就是入魔吧？我不管是你什么东西，也不管你被覆盖了谁的命魂，这里是我的心海，小心我让你神魂俱灭！”

　　“神魂俱灭？就凭你这个蒙尘的仙魂？别自己安慰自己了。没有夺舍你的肉身，是给你一个重新修炼的机会。”

　　心海当中突然波涛汹涌，仙魂之上，散发出盈盈的光彩。鬼脸虚幻的脸孔出现一丝惊骇和不解，低吼道：“你想自毁仙魂？”

　　张天泽真的发了狠，根本没有说话，仙魂身上的盈盈光彩，缓慢的旋转起来。无尽圣洁、空灵的气息，在心海当中引起惊涛骇浪！

　　鬼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心魔，要毁掉神魂，这比因噎废食还要可怕。短暂的对峙，鬼脸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四大心魔瞬间崩溃，变成无数黑丝，被一口吞入。一转眼，鬼脸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天泽张嘴又狂喷了一口鲜血，极度虚弱的道：“小生灵，你就这么愿意看到我去死？帮忙啊。”

　　“喂！不是你不让我参与的吗？好，我还不管了！”

　　小生灵耍起了小姐脾气，噗的一声轻响，转眼不见了。张天泽极度虚弱的躺在地上，看着四周不断旋转的黑色旋涡。魔域生死地，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个小生灵不见了也好，张天泽悄然的提集意念之力，开始打普陀圣树的主意。一片指甲大小，碧绿如玉的叶子逐渐的变得透明，露珠般的一点晶莹缓慢的凝聚着。眼看着成型，消失的小生灵一屁股坐在普陀圣树的顶端，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张天泽没有第二次能力，提炼精髓，整个人处在半昏迷状态。小生灵撇了撇嘴，没好气的道：“哼！就这点能耐，还想骗普陀圣树，呸！”

　　话音落地，成型的圣树精髓沿着叶片滚落而下，滴落在开始干涸的心田之上。一眨眼的工夫，盈盈的血色光芒快速的覆盖了整个心田，生命气息异常的浓烈。

　　张天泽浑身一震，双眼瞬间睁开，所有的虚弱被驱赶一空。他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那张鬼脸像是算准了时间，重新在黑雾中凝结成形。

　　“魔道仙道道道相通，难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仙魔不两立，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天泽并没有输掉气势，掷地有声的道。鬼脸桀桀的怪笑着，逐渐模糊起来，涌动的黑色气雾，影射出各种恐怖的细节。

　　各种令人心燥的鬼叫声，飘忽着，从遥远的空间传来。与之共同出现的，是一股强大至极的扭曲力量，无形中撕扯着张天泽的身体。外面的长衫噗地一声破碎，无数新生成的鬼脸，抢夺着吞噬掉那些布片。

　　张天泽的身体忽然矮了那么一点点，所有的关节处，传来细密的炒豆声……魔皇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