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黎出关的时候,余晖夕照恰好穿过格棂淌上她的脸颊,映着淡淡的青络,光束中浮动的朦胧尘埃好似飞舞的夜光虫。

  房间布局简单,木架在她身侧支起,血红色的裙子就挂在上面。

  邵小黎穿着简净的白衣,束带在腰侧绑了个蝴蝶结,她睁着眼,感受着光一点点在瞳孔中淡去,回过了神。

  她推开门向外走去,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夜雾已经腾起,远处地平线上残留的光也显得清冷。

  少女在高楼大殿铺成的阴影下走了一会儿,夜风敲着铜铃在耳畔叮当响着,声音清脆,她觉得有些冷,又回屋披了件衣裳,指节按着衣襟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夏天已快要过去了。

  邵小黎来到前殿,看了眼放在殿前的年历,知道自己已闭了将近一个月的关了。

  她在清冷的前殿踱步片刻,推门出去。

  恢弘的大殿前,千剑钉骨杀九婴在残辉中舞着,好似寂静的苍雷。

  九月二十七日,天地馨宁依旧。

  ……

  邵小黎立在大殿前等待了会,不多时,月亮升了起来,她披着洁白的外裳,倚靠着大殿前的阑干,抬头看着月亮,身后又有开门声响起,邵小黎回头望去,宁长久披着极淡的星光走了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

  宁长久抬起了手,金乌飞出,停在了屋脊上,和那些脊兽立在一起,一动不动。

  此刻他与陆嫁嫁刚刚修炼完,陆嫁嫁正抱着绒玩偶在屋内歇息,他走来时脚步沉而无声,干净的衣裳应着风的节奏,倒是显得柔和的。

  “弟子拜见师父。”

  邵小黎行了一礼。

  “好了。”宁长久扶住了她的肩膀。

  两人并肩立在阑干前。

  “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么?”邵小黎问。

  “去南荒的时候遇见了柳珺卓和柳希婉……嗯,就是以前那个剑灵,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事了。”宁长久回答道。

  “柳希婉……”邵小黎有些吃惊,道:“真想见见她呀。”

  “嗯,以后会见到的。”

  “真的没有别的事了吗?”

  “没有了。”

  “那师父你怎么看上去很不高兴呀?”邵小黎看着他,关切地问。

  宁长久触了触自己的面颊,随意地笑着,解释道:“正是因为太过平静,才难免让人忧心啊……”

  “噢。”邵小黎不知如何回答,勉强地应了一声。

  宁长久笑道:“虽然明知只要做好自己的事,等待时机的变转就好,但这种被动总是容易带来焦虑的。”

  邵小黎点点头,又问:“那神国修筑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宁长久念头轻动,屋檐上的金乌飞回,落在阑干上,金光扑来,将两人包裹住了。

  邵小黎随着他来到了金乌神国里。

  对比过去的残破与简陋,如今的金乌神国已经显现出了分明的层次。

  整个神国的布局好似一座梯田,一层一层地递进向上,灵气就像是渠间的水,不急不慢地从上向下流淌,而胎灵之井则是最下层的深潭,灵气在那里汇聚,然后在神国法则的加持下,按照阴阳参天大典的逻辑自行创造生命。

  如今,已有一些淡灰色的透明精灵从中钻出,它们就像是一个又一个泡沫,在神国的底层跳跃浮动。

  “这些都是灵。”宁长久介绍道:“它们是天地灵气凝聚之后化形的产物,胎灵之井每运行六十四个周天,就能生出一个灵,这些灵带着与生俱来的法则,它们的法则是‘修筑’,可以通过修补已被毁坏的事物而获得力量。”

  邵小黎颇感神奇,她盯着那些灵,看着它们用小小的身子撑起大大的碎石,如拼拼图般将乱得不成样子的碎片重新拼接完整。

  “这法则倒是帮了大忙……是随机的么?”邵小黎问。

  宁长久摇头道:“一般而言,一个神国所生成的灵,往往是神国所短缺的东西,法则是根据需求创造的,正如很多人进行话本创作,也都是通过想象去弥补自己生活中缺少或者渴望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神国也是基于想象?”邵小黎微惊。

  想象?谁的想象?她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嗯。”宁长久道:“我们可以通过想象,构建一个存在于识海上的国,修为更高者,可以用领域或者结界的方式,将这个国变得宏大而具体,神国是远高于结界和领域的东西,所以……”

  “它的本源,很有可能来自于更高阶生物的想象。”

  宁长久抬头望向上方。

  “暗主?”邵小黎心绪微动。

  以星辰为基石,以想象为原型……

  “那十二神国几乎包囊了世界上所有强大的力量,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也是暗主基于渴求的想象吗?”邵小黎一边想一边说,话语很慢。

  宁长久也在思考她的提问。

  “若这些都是暗主的渴求,那它还拥有什么呢?”宁长久道:“难道说,它是一个无意义的生命吗?”

  “无意义?”邵小黎一时无法理解这个词。

  宁长久也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若是无意义的生命,又怎会生出渴求呢?还是它只是单一地想要掠夺灵气……

  他将这个疑问暂时埋在心底。

  向日快的花田里,邵小黎驻足停步了会。这些向日傀脱去了过往的黑色,竟渐渐有了绸缎似的金,它们在神国中摇曳着,笑容也越来越真诚。

  “师父真有本事,这些怨灵之傀也能让它们改邪归正。”邵小黎说。

  宁长久却道:“何来改邪归正,人参果本该如此的。”

  说着,他们穿越了神国的屏障,来到了神国的第二个阶梯。

  第二个阶梯便是神话逻辑。

  第一根神话逻辑之柱已经高高升起,直拔苍穹,其间流光溢彩,坚不可摧。羿出生时的画面在其中具象了出来,邵小黎仔细看了一会儿,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

  那时候的自己躲在人堆的角落里,红裙冷艳,面带微笑,不知动着什么心思。

  “后来你是我的第一位的老师。”宁长久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邵小黎微怔,旋即轻笑道:“不过是将你教给我的东西还给你罢了。”

  宁长久也笑了起来:“说是带带相传,但归根到底总是同一批人在轮回转世,若有下一世,说不定你还会是我的师父。”

  邵小黎连忙道:“弟子哪里敢呢。”

  话虽如此,邵小黎咳是记得前世不少画面的,那时候她是羿的老师之一,专门教他弹琴。那时的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俱全的洛河之神。

  那是羿七八岁的时候,她站在幽长的廊道上,茶色的长裙拂过木板,她怀抱古琴,轻柔地跪坐在羿的面前,羿与她对跪,对她行了一礼喊了一句女先生,洛神柔和一笑,开始教他琴。

  羿年纪虽小,魂魄却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他有着同龄人不可能具备的沉稳。

  但饶是如此,他的手依旧有些天生的婴儿肥,不够灵巧,勾不出所谓的天籁。

  洛神便温柔地坐在他的身后,与少年的他轻贴着,手把手教他弹琴,羿低着头,一言不发。时光飞逝,他们就这样过了三五年,少年在长大之余,也拥有了一颗早已历经数千年的心脏。

  “第二幅神话逻辑似乎还不够圆满。”宁长久看着神柱中的画面,说道。

  第二幅是他娶姮娥的画面。

  那时的姮娥不过十四岁,梳着鞭子,脸颊微圆,还未褪去最初的稚气,与如今九天之上的神女不似一人。

  他们牵着手,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入了一间不算气派但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结拜了天地。

  画面的格局很小,山村野店流水暮鸦,其间立的却皆是将来要搅动风云的神与仙。

  羿与姮娥走入屋中。

  烛影摇红,窗纸映出他们的身影。

  “嗯……哪里不圆满呢?”邵小黎问。

  宁长久道:“婚礼的第二日,我与姮娥便一道离开了村子,去往了人间,但这一夜的记忆,我得不到了……”

  “放心,你们什么也没有做。”邵小黎言之凿凿。

  “你怎么知道?”宁长久一惊。

  邵小黎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我记得……那天晚上,你是偷偷跑出来找我的,说我想吃我烧的羲饭。”

  宁长久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很大,一时有些懵。

  “你怎么记得?”

  “白藏尘封的时候,我看到的回忆,那时候我站在那座桥上,支了个灶子,你来的时候还穿着婚服,我们在溪水边弹了琴,等粥冷下来。”

  “那姮娥呢?她……在做什么?”

  “她也来了啊。”

  “啊?”

  “她是后来来的,她还带了被子,问我们冷不冷,后来我们裹了一条被子坐在桥边看星星,她还说她喜欢听我们弹琴。”邵小黎回忆着当时的画面。

  那时候她已经出落得婀娜绝美,而那对少年少女依旧是眉清目秀的样子。

  “还有这种事情?”宁长久再度陷入了自我怀疑。

  “有的。”邵小黎点头,勉强解释道:“小孩喜欢大姐姐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时她就是那位大姐姐。

  宁长久道:“一定是因为你授课方式的问题。”

  邵小黎寸步不让:“明明是你没有定力。”

  宁长久还想反驳,邵小黎又一句话噎死了他:“再说,你当师父的不也以身作则了?你的女学生们你哪个放过了?”

  宁长久无话可说,只好叹息着喊了声“孽徒”。

  邵小黎佯作委屈。

  宁长久循着邵小黎所描述的画面,将剩余的神话勾勒出了雏形,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将画面进一步完善。

  接下来就是射九日。

  这是他难忘的画面。

  当初他离开洛书楼之后,与白鹤真君一战,重伤之后便梦到了自己射九日的画面,如今想来,那应是恶偷偷种在自己心里的。

  第三根神话逻辑的柱子基本也要完工,最后两根在记忆上也没有太大的偏差。

  如果说神国的本质是‘幻想’,那神话逻辑大概就是对幻想进行后天的弥补,解释它从何而来,因何而生。

  一切的进展也还算顺利。

  宁长久带着她来到了更深层的神国里。

  天空中,那些残碎的星火受到了无形之力的牵引,正在朝着中央缓缓聚拢,要凝聚为光源。

  他们的身影掠过了神殿,来到了更高处。

  光芒在达到顶峰之后断崖式地跌落了。

  他们来到了金乌神国与外界的隔阂上。

  邵小黎立在这片玄妙的领域里,抬起头,看到了一片璀璨的海。

  “那是什么?漂亮得好像星空一样。”邵小黎问。

  “这就是星空。”宁长久说。

  ……

  万妖城,天竺峰,妖神殿,万妖女王披头散发,怀抱枯骨,她坐在星海前,也在注视着星空。

  这片星空是‘穷幽石目’的所见。

  这颗石目是圣人留给万妖城的四大圣器之一,与九灵元圣的铁伞,金翅大鹏的神弓同列。

  “你看了三百年,看明白什么了吗?”

  妖异而虚弱的声音响起。

  万妖女王的身边,一个淡淡的金影虚无地漂浮着,好似一盏随时要熄灭的灯。

  那是金翅大鹏的神魂。

  当日他穷尽力量之后中了宁长久的全力一箭,是时云海贯穿,他苦修千载的肉身也被一箭击溃。

  但他是妖族的混天大圣,圣人不死,众妖王神魂不灭,可哪怕如此,它也已失去了真正的力量,魂魄于妖圣庙中重凝后,它的神魂境界不过在紫庭境徘徊,再也无法左右任何大局。

  万妖女王盯着星海,道:“我看到了很多星星。”

  “……”金翅大鹏默然不语,他知道万妖女王不喜说废话,所以静待下文。

  万妖女王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所看到的星海,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金翅大鹏道:“关于星空虚假的说法,确实有许多人说过,你的结论是什么呢?”

  万妖女王道:“我看了三百年的星星,我推演过它们的运转的规律,并用术法做出了预言,很巧……它们都按照既定的规律在运行,这说明我们所看到的星海,很可能是真实的。”

  “真实的?”这个回答反而超出了金翅大鹏的预料。

  此刻它不过残魂,无法再激起风浪,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一个骗局,万灵是骗局中生长的无数悲剧,而星空那般美,当然该是假的,那或许只是铺在天幕上的布,只要用庞大的力量将其撤去,就会露出后面漆黑的本质。

  “如果星空是真实的,能说明什么?”金翅大鹏又问。

  万妖女王道:“我所说的真实,指的是我们看到的星辰确实存在……但这其实没有意义。这样说吧,我们所能见到的每一颗星星,它们远比太阳更加巨大,与我们相隔的距离,也是难以描述得遥远,要去往其中最近的一颗,哪怕是传说三境的修行者,也至少要花费十五万年。”

  金翅大鹏听着,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更深的孤独。

  再如何宏大的历史,也只是局限在星空与神国之下罢了,他们在宇宙中并无邻友。

  “所以这片瑰丽的星空于我们而言毫无意义,它们无论真实与否,都不可能影响到这里的一切。”万妖女王难得地闭上了眼,她通过石目看到过无数难以想象的星辰聚合体,它们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它们无意识地在宇宙中旋转着,狩猎的却是星辰。

  她看到过星空的涟漪,也看过那被宇宙之风吹出的星海空腔,她明白他们只是星河旋臂上的孤独者罢了。

  所以这些年,万妖女王对于万妖城的一切都莫不关心,她的情绪早已被星空阉割了,她想去到那里,死在那里。

  万妖女王从沉浸的情绪中回神,继续道:“我们所见的浩大与美相隔遥远,并无意义,但我忽然发现……近处的星空我无法看到。”

  “我无法看到太初六神的星,也无法看到其他的……太古的传说中,天空是有一片死星域的,但我无法用穷幽石目看到那片死星域。”

  “假设如今的神主也有对应的星的话,我现在应能看到正对的泉鳞星才对。那是古代蛇姬的星,应是美的……但我看不到。也从未有人看到过。”

  万妖女王如此说着。

  关于星辰的许多资料,她能依循的,还是四五千年前的一些零碎古籍。

  “你的意思是,我们近处的星空被遮蔽了?”金翅大鹏问。

  “嗯,只有太阳,月亮和许多碎石头了……那些碎石头虽也不小,但我不相信我们周围漂浮的是这些东西。”万妖女王如此说。

  金翅大鹏从未想过这些事情。

  他过去只将目光局限在一城一国,最终被九灵元圣百般算计。

  如今的他也无法再追求其他事了。

  “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金翅大鹏冷笑道。

  他们都是在人间等死而已。

  “遮蔽的一定是大秘密。”万妖女王说。

  “你能解开这个秘密吗?”金翅大鹏问。

  “不能。”万妖女王略显茫然地盯着星辰,眼睛却又很快重新聚焦:“但或许有人可以。”

  “谁?”

  “不可观的五先生。”

  ……

  不可观失去了光。

  原本照着不可观的月亮,此刻落到了鹓扶神国里,不可观失去了本源之力,变得一片昏暗,大河镇的古神后裔们都已进入了沉眠,等待月光的再次到来,唯有五师兄还在书房里抹黑写写画画着。

  某一刻他心生感应,总觉得有人提到了自己。

  他是人间最初的造字者,所以对于天下的文字有着独特的羁绊,若有人颂他名字,并以最初的古奥文字写在纸上,他就能看到。

  不管距离相隔多少。

  这种感应生出的几日后,他真的会得到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不算多么离奇,但他的目光在‘死星域’这几个字上停留了许久。

  如今,不可观的众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老大和老二随着师尊镇压白藏,老三老六出海寻剑圣踪迹,老四则去往了北方雪国的魔窟,镇压想要逃脱封印的妖魔——那是一条于北国冰封的血河,当初共工被暗主污染之后与她血战过一场,败走之后一路遁逃,最终于北国为四师妹斩杀。

  大家各司其职,不可观无法运转,他纵有些想法也无力实施。

  等月食之后再说吧……

  五师兄看着深沉的夜空,将笔搁到了一边,担忧着小师弟是否做好了准备。

  时间在世界各地,以相仿的速度运转着。

  金乌神国里,宁长久带着邵小黎从神国的隔阂处走下,回到了神殿中。

  他们又一同观览过了金乌神国的其他布置,然后回到了环瀑山的大殿里。

  夜已经深了,陆嫁嫁却是刚醒,她披着柔软单衣走出,见到了邵小黎后询问了一番闭关的所得。

  宁长久伸出手,轻轻捋去了陆嫁嫁发丝间沾惹的细绒。

  “我休息好了,要继续修行么?”陆嫁嫁尚有些睡眼惺忪。

  宁长久摇摇头,道:“今日不了,去南州走走吧。”

  “嗯?”陆嫁嫁疑惑,“走走?走往何处?”

  邵小黎却是兴致勃勃的:“我要陪着师父和师娘。”

  “嗯。”

  宁长久取出了一件厚厚的衣裳,为陆嫁嫁披好,夜色里,三人携手离开了环瀑山。

  宁长久与她们来到了白城。

  白城是赵国的城,传说中曾有人在此处飞升,肉身消亡之后白衣落回地面,将整个城的砖瓦都染成了白色。当初宁长久,赵襄儿以及陆嫁嫁,三人曾在此处留下过不少回忆的。

  “你还有脸带我来此?”陆嫁嫁佯作恼怒道:“当初你就是在这里不告而别,去赴你那三年之约了。”

  “还有这种事?师父真可恶啊。”邵小黎知道陆嫁嫁家庭地位比较高,自然是向着她的。

  宁长久无力辩驳,只好告饶。

  两人回忆着过去的事,轻描淡写地登上了飞升台。

  先前宁长久与陆嫁嫁便回来过一次,两人还做了些事,但此刻邵小黎在旁边,他们自是绝口不提的。

  “今夜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陆嫁嫁平静地问。

  宁长久道:“看星星。”

  “看星星为何不在环瀑山上看,还要更高一些。”陆嫁嫁问。

  “这里的星星或许更美一些。”宁长久说。

  “师父可真无聊。”邵小黎笑着说。

  陆嫁嫁却猜到了一些,白城是赵国领土,此处又是赵国除了皇城之外最特殊的一处,说不定那位朱雀娘娘冥冥中留下了什么。

  三人在飞升台上坐了下来。

  宁长久不知从哪里寻来了炉灶,竟在飞升台上熬起了粥,此番画面,与神话逻辑中所见倒是相似的。

  粥咕嘟咕嘟地煮着,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夜风惬意,星斗满天。

  宁长久悄悄地握住了陆嫁嫁的手,然后闭上了眼。

  他的意识向着星空之上飞去。

  ……

  ……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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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高门路

现代社畜一遭穿成陌生王朝的农门贫家女,跟着被抛弃的小妾亲娘住茅草房,睡木板床,吃糙米糠,还要被继姥姥和一干的舅母欺负。 拿着依萍剧本,每月只能舔着脸找举人老爹救济。好不容易靠金手指种田经商小有余财,结果天降喜讯,便宜爹要将她嫁给快死的病秧子冲喜。 抱着在古代当有钱寡妇的心态,季云芷嫁过去了。嫁过去之后,谁说这是病秧子,这病秧子可太好了。 谢行接连高中,成功摘下探花之名,带着自己的小媳妇进京了,季云芷的病秧子夫君给她挣来了最年轻的诰命夫人之位。 从农家女到侯门之路,季云芷的施展舞台更大了。

穿书后我成了团宠小公主

《穿书后我成了团宠小公主》 穿书+宠宠宠 叶七七穿书了,穿成了暴君的亲闺女。 初见时,她才五岁,小小的身子跪于大殿中央,坐在皇位上一身龙袍的俊美男人眼神极淡的瞥了她一眼:“哪来的丑东西,给朕拖下去砍了。” 北冥君王夜姬尧,人称大暴君,性格暴虐,手段毒辣,狠起来连自己的亲女儿都砍。 叶七七不想刚穿过去就一命呜呼,于是乎心一横的誓要抱紧暴君父皇的大腿。 “父皇~抱抱。” 看着抱紧自己大腿的某只软团子,大暴君眼神微眯,觉得宫中养

桃花马上威风凛凛

[双强+宫斗+复仇+替嫁+先婚后爱+女扮男装+追妻火葬场】我是凤如倾,妹妹的死让我满心仇恨。 我褪下戎装替嫁入宫,那些嘲笑算得了什么。我在宫中大开杀戒,为妹妹报仇。 皇帝?他与我无关,我不为争宠。大仇得报后我潇洒离开,那昏君竟还来求我,真是可笑,我一脚踹开他,顺便带走他的后宫美人,他们跟着我,总好过在这昏君身边。 毕竟,我可是威震四方的少将,修罗战神。

只为她偏爱

《只为她偏爱》 【我的图纸没有二次更改,你的余生也只我一人参与】 * 今暮知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富婆,早上去家里的矿田遛个狗,到了晚上狗都遛趴四条,矿田还没逛完。 毕竟是挖矿起家,她亲爱的煤老板亲爹还是期盼着家里能出个文化人。 于是她考上了建筑学院,她弟成了美女主播……呸,是帅哥主唱。 * 今暮知大二那年,煤老板亲爹愈发期待她当上工程师光宗耀祖。 只可惜墨菲定律永远存在,就在她即将拿到UIA举办的建筑师大赛奖项时,

领袖兰宫

入宫了,她的愿望很简单:安安静静当个小宫女,等25岁放出去。可是! 那位万岁爷又是什么意思?初见就为她吮伤口;再见立马留牌子。接下来借着看皇后,却只盯着她看……她说不要皇宠,他却非把她每天都叫到养心殿;她说不要位分,他却由嫔、到妃、皇贵妃,一路将她送上后宫之巅,还让她的儿子继承了皇位! 她后宫独宠,只能求饶~--

重生白富美后,她放飞自我了

母亲因难产而死,花莓莓在父亲的漠视继母的虐待继弟的欺压下长大,被父亲卖给洛家最不受宠的小儿子洛九羽成婚,最后抑郁自杀而死。 前世章珍珍因为心脏病许多东西都没有尝试过,死后重生到花莓莓身上,她要尽情挥霍青春,来呀,造作呀! 谁敢欺负姐?统统给姐滚开,姐一身反骨创飞你!哎哎,本来说假结婚一段时间后就离婚的,洛九羽你怎么回事,你别追着姐跑啊! 姐不想被婚姻困住,赶紧离婚! “你是我老婆,你往哪逃?”洛九羽宠溺地邪笑一声。 “你喜欢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你只是我有名无实的老公而已,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好,现在我就要做有名有实的老公。”洛九羽高大的身体逼近她。她步步后退, “你别过来啊喂!” “你看,最后不也是逃到我怀里来了吗?”

种田养崽:恶毒女配被全家争着宠

穿成书中以为男主战死,后来爬别人床被乱棍打死的炮灰原配。老公不在家,不用生娃还有侄子侄女免费rua,李慕慕开心到飞起! 村里人:“她男人死了,大嫂泼妇,二嫂算计,李慕慕等着在家被欺负死吧。”顾家大嫂在门口杀鸡:“慕慕教孩子读书太辛苦,得给她好好补补。”村里人:“李慕慕成天好吃懒做,也不知下地干活!”顾家二嫂抱了一匹布回来:“粗活我来做,正好这匹布给慕慕做两身新衣裳。”鳏夫挑拨:“李慕慕一个寡妇,天天穿的花枝招展,小心她在外面偷汉子。”大侄女叉腰:“呸!你家里没有镜子也有尿,追求我三婶不成出来造谣,恶心!”大侄儿连夜翻墙把每家的茅厕门钉死:“欺负我三婶,憋死你们!”小侄儿敲开李大婶的家门:“再说我三婶的坏话,我就把李大叔偷偷在树下埋了五十文钱的事说出来啦!”当晚,李大叔的哀嚎响遍全村。 公婆拉来李慕慕:“慕慕,你还年轻,我们给你出嫁妆,再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吧。”李慕慕:“爹娘,我不嫁人,一辈子守着相公的排位。你们就把我当女儿吧。”男主以后是大将军,她主动退位当大将军的妹妹,不打扰男女主相遇,从此混吃躺平,真是做梦都能笑出来。 刚走到家门口的顾尚卿:“娘子她好爱我。”

陆先生的小祖宗乖又甜

《陆先生的小祖宗乖又甜》 ** 人人都知道,名门沈家的独生女,有病,但千娇万贵。 没人知道沈家还有个小女儿,贱名沈奴,安安静静当着姐姐的移动骨髓库。 直到家人逼迫她代姐生子,沈奴决定反击:找那个手握重权的老男人当靠山。 ** 陆清臣居高临下,冷眼旁观她的苦难,无动于衷:“沈小姐,陆某不是慈善家。” 可是后来,却也是他,将沈奴拥在怀中,深眸冷厉:“我陆某护着的人,谁敢动?” 好友调侃:“看上小丫头了?” 陆清臣淡笑:“她只

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

沈清棠一觉醒来,震惊的发现自己为妇两载! 失忆两年! 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早已经战死边关, 而她莫名其妙的嫁给了未婚夫的死对头! 夫君占有欲太强,动不动便要与她谈情说爱,套路深情,她渐渐沦陷。 年后清明,她夜夜梦见前任伤心泣血,狰狞谴责她多么狠心,不守诺言 心虚得厉害,甚至连他的坟头都不敢去。 可就在当晚,“战死的前男友”活着回来了。 沈清棠吓得两眼一黑,直觉要去了。 —— 青年归来,不复往日里的温润之姿,神色阴郁得吓人: “棠棠,明明是你说的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你怎么可以这般狠心……” 她不敢看他,只叹有缘无分。 可等她恢复记忆,沈清棠认清面前的夫君是何等疯批变态,从前对她的温情不过是一场骗局。 伤心欲绝的她误以为是救赎—— 江行简嘴角泛着病态的笑,“棠棠,生死与共,可是你说的。”

神医娘亲之腹黑小萌宝

新文《首辅娇娘》已开,欢迎跳坑。 * 她是帝国第一神(兽)医,一朝穿越,竟成了家徒四壁的小农女。 上有弱不禁风的娘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弟,更要命的是,她还被渣男退了亲—— NND!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啊?! 虐渣男,斗极品,治愈病弱阿娘,养大瘦小阿弟。 开荒田,种白地,坐拥良田万顷,自此走上人生巅峰。 小日子越过越惬意时,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竟然逼上门来,扬言要娶她? 虽然她喜欢美男没错,可听说这王爷…… “王爷,咱俩不熟!”某女一脸认真地说。 “呵呵。”某王爷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从身后刷刷刷地拎出三个肉嘟嘟的小奶包,“叫娘。” 某女风中凌乱…… (古风暖文,先苦后甜,欢迎跳坑O(∩_∩)O~)

侯府炮灰读我心声后,狂杀剧情

【全家读心术+炮灰+团宠+爽文+有cp】乔念念穿了,虽贵为侯府嫡女,头上还顶着三个成器的哥哥,却因为是原书女主的绊脚石,得了个全家火葬场的结局。 一想着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到就得厄运缠身,乔念念急了,揣着知道全剧情的金手指,准备带领全侯府避开祸端。 乔念念拉来她娘,一张口就是:“哔哔哔哔哔哔哔哔……”母亲:……乔念念又试了几次,发现她根本无法说出或写出任何关于未来的事情。 乔念念急哭了。【母亲呀!你房梁上藏着扎皇上的小人,你马上就要被赐死了。 】母亲立刻在房梁上换上皇上祈福的经书!【大哥呀!你被奸佞小人陷害,战死沙场,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 】大哥转头就带着奸佞小人去战场杀敌。【二哥呀!你更惨,恋爱脑自古以来就没有好下场,你的美人是蛇蝎毒妇,转头就把通敌叛国的罪证塞在你床头。 】二哥吓得连夜退了婚。【三哥呀!你染上赌瘾,被砍断双手双腿,敲碎脊背,只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 】三哥直接关了赌场,带着手下改邪归正。【就连我也会被女主污蔑灾星,被火烧死。 】乔念念麻了,她发现无法改变命运,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却发现家人突然醒悟了,一家人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