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曾经真切地发生过。

  当时宁府的大宅里,宁长久醒来之时,便见赵襄儿端着把刀对着自己,她提出了几个问题,让他诚实回答。

  螺旋发展的历史终于在此刻发生了扭转。

  少女的千褶香裙已经随着世界的崩塌而消失,此刻穿着的,依旧是纯白纤净的棉裙子,棉裙子上勒着红绳,与肌肤紧贴。

  曾经威严尊贵的女帝此刻就被这样捆在床榻上。

  赵襄儿的修道之路青云直上,如今更是达到了堪称仙人的紫庭境,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所幸她还能动弹,她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着她坐起身子,那绑法古怪的绳子竟还收紧了些,于是她连跪坐在床上的姿势都维持不了,双腿向着两边一屈,就像一只小鸭子。

  她也渐渐地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想起了被宁长久骗入十目国,想起了被他封住七十二窍穴和……九窍,还有最后决战来临的那个刹那。

  若是宁长久不耍赖,封住自己的窍穴,她此刻明明还有再战之力的……自己还有绝招没用呢!

  这……这也太可恶了!

  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娘亲怎么给我找的夫婿,我……我竟也瞎了眼还为他伤心了许久,真真是头人面兽心的大白眼狼!

  可惜她此刻力量与寻常的习武之人无异,更是受人所制,姿势羞耻。她也明白,宁长久这无赖再十恶不赦也不是真正的坏人,自己为了家国大义低一下头也没什么……嗯,缓兵之计!

  她水灵灵的眸光愈发婉转动人。

  宁长久看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哪怕他已有心理建设还是险些没有抵抗住……好一个小妖精。宁长久想着,抽出了一条布,直接给她眼睛再次蒙上。

  “问你几个问题,请女帝陛下好好回答,要不然就揍得你坐不上龙椅。”宁长久冷冷发话。

  赵襄儿心中哀叹,想着十多年的修道生涯,想着娘亲对自己期许,想着世界展开困住宁长久时的胜券在握,所有的绝代风姿此刻尽如烟花散去,这头曾经被自己当狗揍的白眼狼,如今竟侥幸骑到了自己的头上,她哪怕有了“缓兵之计”作自我安慰,但十数年的骄傲如何能令她低头。

  “听懂了吗?”宁长久又问了一遍。

  赵襄儿低下头,点了点。

  宁长久道:“第一个问题,梧桐树上的麻雀到底算不算叶子,算就点头,不算摇头。”

  “???”赵襄儿有点崩溃,心想历史上便有指鹿为马的荒唐故事,怎么你也当起了佞臣呀?

  这种事情……

  赵襄儿妥协着点头。

  宁长久展颜一笑,继续问道:“把我骗入城中暗算我的一事,可知错了?”

  知错个鬼……赵襄儿再次点头。

  宁长久道:“过去临河城时,女帝陛下对我颇为不敬,是不是也应该好好道歉一番?”

  赵襄儿心想那时候不是你求我帮你开凿体魄么……况且,你要我道歉也先把我嘴巴里的布团子取了啊!

  宁长久每问一个问题,她心中的恼与恨便攀高一分。

  但形势比人强,赵襄儿只好乖乖点头。

  宁长久还算满意地嗯了一声,道:“看来陛下的觉悟很高啊。”

  每每听到他说陛下二字,赵襄儿的心便不由微颤,这哪里是尊称呀,分明就是在羞辱自己……赵襄儿希望自己做的是个梦。可是她此刻双手被反剪身后,连掐醒自己都做不到。

  赵襄儿继续点头,表明自己觉悟不低。

  宁长久接着问道:“那么按赵律,这该如何发落呢?”

  赵律哪有讲这个的呀……更何况她也回答不了。

  宁长久自言自语道:“掌责八十,陛下可有意见?”

  掌责?你这分明……赵襄儿的身体向后缩了缩,这次她可不愿意点头了,若真点下去,可就不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的了。

  宁长久倒是没有深究,继续道:“那么这份婚书,你还想不想退了?”

  赵襄儿沉默不语。

  她知道,无论退与不退,她都必将离开的。

  短暂的思绪间,赵襄儿身子绷紧,因为她听到了床榻嘎吱作响声,她知道,宁长久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了。

  赵襄儿原本是在默默地努力,打算冲破自己被封的窍穴,此刻宁长久靠近,她立刻敛去了气息,装出一副束手就擒的乖巧样子。

  “唔唔唔……”赵襄儿似是在说你来干什么?

  宁长久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细秀的发丝,手指如梳般落下。

  赵襄儿的发很是乌黑,又软又韧,柔柔地披下时仿佛淌下的云,末梢婉约。

  她没办法反抗,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发,这番情形就似宁长久在抚慰一只小猫。

  “襄儿……”宁长久的话语竟柔和了下来:“如果我再也没办法回来,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赵襄儿心想这是要软硬兼施用感情动摇我?

  但听着他的问话,她的心也静了许多,以后的事情谁能确定呢?但她仍旧点了点头,鼻间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她唯一带点诚心的点头。

  宁长久看着她秀美的脸,道:“过往的许多日子我都记得的,我很高兴能遇到殿下,对师尊给我挑选未婚妻的眼光也很满意,只是你这丫头太过吓人,所以我现在只好将你这般捆着,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不要见怪?赵襄儿心中好不容易腾起的一丁点感动再次扫去。

  “嗯?襄儿这是在见怪?”宁长久看着她的脸色,笑着问道。

  “唔唔唔唔……”赵襄儿连连摇头,表示否定。

  宁长久又问道:“所以这次三年之约,襄儿认输了么?”

  赵襄儿一声不吭。

  若是认了,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襄儿慢慢想,我先执行赵律。”

  “……”

  赵襄儿呜呜地叫着,她从来都是穿着漆黑描金龙袍,高高立于金殿的神子女帝,哪里受过这样的威胁呢?

  可她偏偏可以听见。不仅如此,眼睛被蒙上了之后,其余的感官更敏锐了许多。

  宁长久逼近了过来。

  “不敢了……”赵襄儿檀口张大,艰难而含糊地出声。

  宁长久拢了拢少女秀美的发,问道:“那认输了吗?”

  “呜呜……”听不清说的什么。

  宁长久重新将她身子扶正。

  “你这小丫头,平日里傲得不可一世,可别当你有一个厉害的娘亲就没人治得住你了。以后除了听你娘亲的话,还得听你未来的夫君的,知道了吗?”宁长久捏了捏她粉粉嫩嫩的脸颊。

  此刻这绝美的少女脸颊绯红,她低着些头,半跪床上,仿佛做错了事的女弟子,哪还有半点女帝的傲气与威严。

  “嗯……”赵襄儿鼻尖轻轻哼了一声,被胁迫着同意。

  宁长久这才解下了蒙在她眼前的布带,取下了少女口中塞着的布。

  赵襄儿这才猛地松了口气,她抿了抿干燥的薄唇,她抬起头盯着宁长久,细长的睫毛不停地缠着:“宁长久!你这也太过分了!”

  宁长久捏了捏她的琼鼻,道:“不过分些,你以后怎么记得住我呀。”

  “我……我化成灰也记得你!”赵襄儿气愤极了,此刻她虽还未被松绑,但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宁长久笑道:“化成灰?这可不简单。你是小凤凰啊,会一次次浴火涅槃的。”

  小凤凰?哪有小凤凰这么惨的啊!

  赵襄儿心想幸亏自己足够坚强,若是换了其他女子,遇到这般过分的未婚夫,恐怕早就声泪俱下悔不当初了。

  赵襄儿看着自己身上绑着的红绳子,气愤道:“你……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啊,你这两年到底去做了些什么?你现在该不会是哪个邪教的掌门人吧?”

  宁长久想着若是合欢宗掌门人,自己似乎真有资格去试试。

  这可是他苦练数月的功法,到时候可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尝尝鲜。

  宁长久道:“襄儿姑娘怎么还是这般蛮横啊?”

  “这些欺负小姑娘的手段就想让我真正屈服,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些吧?”赵襄儿实在压不住心中的火了。

  宁长久微笑道:“是吗?”

  赵襄儿跪坐在床上,委屈极了,她被反剪的手死死握着,脸上看着可怜兮兮的,内心却已想好了,以后若自己得势了,该如何找回场子来。

  赵襄儿鼻子抽了抽,环视四方,她原本以为这是皇宫里,但此刻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不解道:“这是哪里的客栈啊?”

  宁长久淡淡道:“这是青楼。”

  “嗯?”赵襄儿微愣,旋即一下子傻了:“你……你带我来青楼?”

  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帝啊,皇帝怎么可以来这种烟柳之地啊!

  嗯……好像不乏微服逛青楼的皇帝……但自己是女皇帝啊!

  赵襄儿看着自己的模样,想着这间屋子里可能发生过的事情,再难自持,俏脸一瞬绯红。

  宁长久道:“襄儿应该是第一次来吧。不是说要把我卖去楼里么?怎么没动静了?”

  赵襄儿的气势在对方连番的话语中越来越低。

  “青楼……”

  一定是故意的……其心可诛!

  赵襄儿气结,别过了头,挣了挣自己反剪着的手,道:“你先给我松绑了。”

  宁长久问:“你这丫头不老实,得多绑会儿。”

  赵襄儿沉默片刻,软语道:“好啦,我知道了,输了就是输了,我会信守承诺的。”

  宁长久道:“陛下九五至尊,可是一言九鼎?”

  “嗯……”赵襄儿妥协道。

  宁长久这才给她松绑。

  被红绳紧缚的曲线终归平滑。

  赵襄儿终于重获自由,她拧了拧自己的手腕,恨不得像只小狮子一样冲上去,直接把眼前这可恶的少年撕成碎片。

  只是她此刻实力不济,有些不敢招惹他。

  “你现在是赢家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赵襄儿头稍低着,目光向上,看了宁长久一眼,道:“以前你可是说要退婚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么能不算话呢?”

  宁长久置若罔闻,取来了一本黄历,道:“挑一个良辰吉日吧。”

  赵襄儿香腮微鼓,她抱着自己的赤着的玉足坐在榻上,目光幽怨。

  “嗯?又要反悔了?”宁长久问。

  赵襄儿揉了揉自己,敷衍道:“我哪里敢呀……”

  宁长久微笑道:“择日不如撞日?”

  赵襄儿心绪一凝,摆手道:“不行!”

  “那你挑一个。”宁长久道。

  赵襄儿接过了那本黄历,假意翻弄了一番之后,伸出手指,点中了之后第七天的日历,道:“我觉得这天不错!”

  宁长久接过日子,看着上面“大凶,诸事不宜”六个字,陷入了沉思。

  他叹了口气,看着赵襄儿,将日历向前翻了一页,道:“原来你是第七天离开呀。”

  赵襄儿沉默半晌,轻轻点头:“嗯,到时候娘亲会引神雀来接我,你……拦不住的。”

  宁长久早有预料,他虽有遗憾,却道:“人生总会相逢的,对吧?”

  “嗯。”赵襄儿点点头。

  “那就第六天吧。”宁长久认真道:“你走之前,我们办一场婚宴。”

  赵襄儿问:“这有什么意义呢?”

  她去往了神国,很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宁长久笑道:“这婚约是你娘亲定的,难不成不是让我们成亲,而是让我们打生打死的?”

  赵襄儿看着宁长久,她越来越觉得娘亲眼光问题极大,这未婚夫挑得……她对于娘亲的崇拜都开始缓缓崩塌了。

  “是。你说的都是。”赵襄儿随口敷衍,她努力冲撞着窍穴,试图早点摆脱。

  宁长久却忽然抱住了她,道:“陪我睡一觉。”

  “!”赵襄儿按住了他的胸膛,道:“不行!我要保持完璧,这是底线,要不然我真的恨你一辈子。”

  宁长久不知为何,神色看上去很是疲惫,他说道:“你这脑袋瓜在想些什么,我说的睡觉当然只是睡觉。”

  赵襄儿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宁长久拥着枕到了榻上。

  少女尚有些懵,她感受着对方温暖的怀抱,心里怪怪的,她正想要斥责,却发现对方在随手盖上被子之后,真的睡着了……

  他们就一样,在青楼的绣床上,睡在了一起。

  赵襄儿刚刚睡醒,如今更是清醒极了。

  她蜷着纤细柔软的身子,与他靠得很近很近,这种感觉……很奇怪。

  宁长久睡着之后一脸平静,赵襄儿却是原形毕露,一脸凶相,那满头漆黑的秀发几乎要触电般炸起来了,很是吓人。

  赵襄儿生怕他是欲擒故纵,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真的睡着了。

  虽然紫庭境的修士哪怕睡着之后,依旧可以探查方圆百里的杀机,但赵襄儿自认可以伪装很好,不流露半点多余气息。

  她缩紧了躯体,转过了些身子,她一手扶在枕头上,一手握着宁长久的手臂,让他的手稍稍抬起,然后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向后弓,悄无声息地穿过宁长久纠缠的手。

  一切比她想象中更为顺利。

  她坐在床上,看着这个可恶的少年,卷起了自己白裙的袖口,心想一定要抓紧冲破窍穴,在他醒来之前给他一个惊喜。

  说着她开始打坐。

  但宁长久似乎在昨夜又加厚了一层封印,她仅有的灵力在府内撞着,杯水车薪,费了半个时辰的劲,也未能重开哪怕半个窍穴。

  赵襄儿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微红,有些气急败坏。

  柔软的足底触及地面,赵襄儿灵巧地下了床,开始在屋中翻找,希望看到可以让自己反败为胜的奇迹道具。

  青楼不愧是青楼,奇迹没有找到,道具倒是见到了不少。

  赵襄儿面无表情地将那些翻出来的奇怪东西推了回去,假装什么也没见到。

  她坐回了床边,看着睡得安逸的少年,怎么看怎么生气。

  忽然之间,她眼眸微眯,看到了宁长久后领处似露出了黑漆漆的痕迹。

  那……好像是被灼烧的痕迹。

  赵襄儿抿起唇,凑近了一些,她一手支着床板,一手拢着自己的发丝,生怕长发垂落把他弄醒。

  赵襄儿探出纤长的手指,拈起了宁长久的后领,微微提起了一些,随后怔住了。

  宁长久的后背上,尽是烈火灼烧血肉留下的痕迹。

  那些伤肌肤覆盖了他整个后背,犹若龟裂,看上去就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的龙鳞。

  这……这么重的伤?

  为什么衣裳却完好无损?

  赵襄儿迟疑稍许,脑海中立刻翻涌出了世界中最后的场景。

  当时吞天的火焰砸落下来,那火焰中有金乌世界的,也有朱雀世界的……火光中,他猛地抱住了自己,像是护小鸡崽那样,用自己的后背去迎接了那团落下的烈火。

  世界是虚幻的,火焰也是虚幻的,但伤却是真实的。

  这种世界攻击留下的创伤是在体内激发出来的,一点点向外开裂,然后蔓延至整个后背。

  赵襄儿慢慢抽回了手。

  她坐在锦被上,双手握拳按着膝盖,方才对于自己的惩罚她当然是不能原谅的,但过往他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场景又忍不住浮上了心头。

  自己在意他吗?如果不在意,得知他的死讯之时为何要伤心呢?只是因为那朵幻雪莲么……

  是了,还有朵幻雪莲呢……

  这人怎么这样子啊!

  赵襄儿看着他背上的伤痕,恼怒地想着,你现在都是紫庭境了,又有了时间权柄,就不能将这些伤尽数复原吗?你这是装样子给谁看啊……

  嗯,给我看,可我还偏偏看到了唉。

  年纪不大,心机深沉,准不是什么好人!

  赵襄儿看着他的脸,恨不得伸出手指,将他的脸颊划成大花猫。

  “襄儿……”宁长久嘴唇翕动。

  “嗯?”赵襄儿微微回神,目光望了过去,却没见什么反应。

  原来是梦话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赵襄儿对于他充满了不信任。

  “襄儿。”宁长久又含糊地喊着一声,手臂轻动,似是在寻找什么。

  赵襄儿看着他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目光幽幽道:“骗鬼呢。”

  ……

  宁长久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静谧的睡颜。

  赵襄儿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身子微屈着,眉眼静谧,似也进入了梦乡,宁长久看着她均匀的呼吸,似是在看一朵世上最娇嫩的花,轻轻一嗅便能闻到芬芳。

  许久之后,赵襄儿眉眼颤动,悠悠转醒。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明明只是想躺一会儿的呀,怎么就睡着了呢,嗯,一定又是他搞的鬼!

  “襄儿睡得还好?”宁长久问道。

  “好得很。”赵襄儿没好气道。

  “怎么了?”宁长久问。

  “你……你老说梦话。”赵襄儿冷冷道。

  宁长久疑惑道:“我说了什么?”

  赵襄儿缓缓起身,眼睑下垂,话语淡漠道:“就一直喊陆嫁嫁的名字,喊个不停啊。你既然这么想她,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宁长久揉了揉脑袋,他缓缓起身,背上的伤虽不算多么重的伤,但毕竟是精神与肉体双层面的攻击,对于他精力的损耗是巨大的。

  “对不起啊。”宁长久说。

  赵襄儿道:“不用和我对不起。”

  宁长久道:“我们下去走走吧。我请你吃糖葫芦补偿一下。”

  赵襄儿冷哼道:“谁要吃你的糖葫芦?”

  ……

  赵襄儿将一颗红润剔透的糖葫芦送入了口中,外面的糖皮很甜,里面的果肉有些脆,微酸,她走在宁长久的身边,一颗接着一颗默默地啃着。

  宁长久道:“皇城待了这么久,会不会太无聊了些?”

  赵襄儿含糊道:“那你想去哪里?”

  宁长久问:“要不回临河城看看?”

  赵襄儿道:“那里百废俱兴,过往的样子全然看不到了,有什么好追忆的?”

  “那去不去?”

  “嗯……去。”

  赵襄儿答应之后就后悔了。她发现自己似乎又上当了。

  临河城离这里很远,只好御剑去,她此刻灵力被封,只好立在宁长久身后,双手死死地搂住他的腰,飞到高处时,她的前胸和他的后背都要贴得严丝合缝了。哪怕宁长久不说话,她也知道这个大恶人心中在翻滚些什么念头。

  赵襄儿一路上一直冷着脸,不太说话。

  “这里……是当年我们和白夫人退居沙河两岸的地方。”宁长久立在岸边,看着澹澹而去的河水,追忆道。

  赵襄儿当然记得,当时她和白夫人打了一架,半身是血,衣衫不整倒地不起,便是宁长久背着自己回去的。

  见少女不说话,以为是让她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

  他轻轻笑着说道:“这些都过去了。这六天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赵襄儿轻轻摇头,她忽然张开了手,面无表情道:“我走累了,背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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