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二十分。

  楼下。

  麻将牌哗啦啦的碰撞声在客厅里响起,我和邹月娥一下楼梯,就看到邹吉祥和黄玲正把牌从一个红白条的布兜子里往桌儿上倒,把色子检出来后,俩人开始快速码牌。荆涛和则黄母坐在四四方方的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似乎在聊着结婚的事儿,我听到黄母说了婚礼车队,荆涛便拍着胸脯说交给他了,什么弄几辆大奔啊弄几辆宝马啊的,而且不要钱,管顿酒就行,黄母立刻道谢。

  “咦,姐,顾哥,你们下来了?”黄玲一抬头,看见了我俩。

  邹吉祥马上道:“荆总和黄阿姨说想打会儿麻将,姐,我不太会玩,你来吧?”

  邹月娥一垂眼皮,浅浅笑道:“我先缓缓,头有点晕,让顾靖上吧,他牌技比我好。”

  我苦笑道:“你别寒碜我了行不?明明你比我打的好。”

  厅里的几人齐刷刷地一愣,黄玲和邹吉祥惊呆道:“姐,你们……你们……不吵架了?”

  邹月娥笑眯眯地走过去,搬了把椅子坐到麻将桌两米外的旁观席位上,一跷二郎腿,高跟鞋上下掂了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行了,刚才我们跟楼上聊了聊,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嗯,现在我俩已经和好了,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对了吉祥,你别一口一个‘姐夫’的叫了啊,叫他哥就行了,不然让顾靖女朋友听见你这么叫,人家心里没准不高兴呢。”

  邹吉祥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

  见得如此,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懒得解释了。

  荆涛一听,原本难看的脸色稍稍柔和了些许,“顾靖有女朋友了?”

  黄母讶然片刻,随即点头道:“做朋友也不错,像我原来有个初中同学,跟我关系一直挺好,他们两口子就因为天天吵架离婚了,但离婚之后,我那同学也时不时地往他丈母娘家跑,帮家里干这干那的,现在呢,他跟他前妻也经常打电话聊天,俩人关系反倒比结婚的时候还要好,跟知己似的。”

  这时,邹奶奶和邹爷爷也从二楼下来了客厅。

  表情将信将疑的邹吉祥憨憨发问道:“妈,我姐说她和顾哥要做普通朋友?是真的?”

  邹奶奶淡淡一点脑袋,“嗯,他们俩自己决定的,诶,你们拿麻将干什么?”

  “我跟黄阿姨说想打打牌,伯父,伯母,一起吧。”荆涛站起来给他们拿椅子。

  邹吉祥和黄玲会打一点,但牌技非常不好,所以就不玩了,邹爷爷是一点也不懂麻将,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抽烟想事儿。最后,还是荆涛、黄母、邹奶奶和我四个人上了阵,抓完东南西北四个座位后,分别坐到了己方的位置。邹月娥则想也不想地搬着椅子在荆涛身后坐下,看得我恨得牙痒痒。

  四圈麻将整整齐齐地码好了,牌局开始。

  “先打北,不后悔。”啪,一张北风落地。

  “先打南,不输钱。”啪,一张南风落桌。

  “白板。”

  “九万!”

  “一筒!”

  打着打着,荆涛笑着一回头:“月娥,你帮我设计设计,这俩打哪个?”

  “嗯,我给你看看啊。”邹月娥垂着睫毛儿看了会儿,一抬手,尖尖的指甲盖在一张牌上点了一下,“打这个吧,如果上了那个和那个,你另一张牌就用上了,能靠住,胜率比其他大一些。”

  荆涛把那牌一扔:“……好,听你的。”

  等下一圈荆涛一抓拍,邹月娥顿时露出笑容:“你看,来了吧?喏,打那张,对。”

  看着俩人说说笑笑,我心里就不平衡了,“月娥,你也帮我看看牌。”

  邹月娥瞅瞅我这边,“哪有一下看两家牌的?”

  我道:“那下一把,下一把你给我参谋。”

  顿了几秒钟,邹月娥嗯了一声,又是笑着对荆涛道:“不对,打那张,对,就这么出。”

  千刀万剐的头一把,荆涛在邹月娥的指挥下胡了个一条龙。

  第二局,在我巴巴的眼神下,邹月娥终于坐到了我身后,可还没等我俩说什么话,第三圈的时候,邹奶奶就胡牌了,速度得离谱,而且老人家刚一推牌,荆涛就要求邹月娥下一局给他看牌,邹姨没说什么,又坐到了荆涛后面,笑呵呵地给她指点着第三局。我就别提多生气了。

  忽地,就在大家打得火热的当口,荆涛突然道:“月娥,你一在我后头,我这手气就噌噌往上蹿啊,不止这次打牌,从头个月认识你开始,我公司那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我跟我妈说了,我母亲说你是有大运的人,让我务必留住你,呵呵,伯母,我对月娥的心意您应该看得出来,嗯,您把月娥嫁给我吧?”

  也不知他是真喝多了还是怎么着,居然在牌桌上求上婚了!

  除了邹姨之外,我们几个全都怔了怔。

  邹奶奶明知故问道:“你想娶月娥?”邹爷爷也关切地看了过来。

  荆涛一嗯,温柔道:“您放心,我以后保证好好对她。”

  大家也没心思打牌了,都把手里的麻将放下。邹奶奶询问的目光落到邹月娥身上,邹姨抱着肩膀,食指轻轻点着大臂,却是一句话也不说。邹奶奶眨眨眼,又转头跟邹爷爷对了对眼神儿,末了,她点头道:“嗯,回头我跟月娥商量商量。”说到最后,邹奶奶和黄母几人的视线悄悄瞥了我一眼。

  荆涛满怀自信地笑笑:“那行,我等您的好消息。”

  我有心说几句难听的话,但刚和邹月娥“缓和”了表面的矛盾,我实在没法开口,不然还真不知道邹月娥会不会再给我脸色看。我只得心里冷哼了一声,暗道自己得抓紧时间了,脸上却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麻将打到八点五十便散了,大家各回各屋,刷牙洗漱准备睡觉。

  我和邹吉祥上了二楼,临进屋前,我看到邹月娥被邹奶奶和邹爷爷叫到了他们的屋子里,八成是要谈了谈方才荆涛的求婚一事。我攥攥拳头,推开最里头房间的门,进屋躺下。小双人床略微有些拥挤,好在吉祥尽量侧身贴在里面的墙上,给我腾出了不少空间,我心事重重地把被子往身上一卷,闭上眼睛,一秒一秒地计算着时间。

  十分钟……

  三十分钟……

  一小时过去了。

  我一翻身,把手机捂在被窝里看了看表,十点多了,大家应该都睡了吧?

  谁知我这一动,却把身边的邹吉祥惊醒了,“顾哥,你也睡不着啊?”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他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跟我一样一直都没睡,也难怪,他今天跟小玲正式确定了关系,马上要买房子结婚了,还在兴奋头上,睡不着很正常。

  我真有点羡慕他,“我平常睡得就晚,所以不困,嗯,你睡吧,我上客厅看看电视。”

  邹吉祥也不傻,狐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去找我姐啊?”

  “大晚上,我找她干嘛?”被戳破心事的我脸上一红,故作正色地瞪了瞪眼珠子。

  “其实,其实你应该跟我姐好好谈谈,我觉得你比荆涛好。”

  我假装正经地摇摇头:“那也不能晚上谈啊,她都睡了,我现在去不太好啊。”我本以为邹吉祥会再劝我几句,那样我就可以借坡下驴地去找邹月娥了,谁知道,吉祥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把我掉在了半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言语,我咳嗽了咳嗽,道:“那个,要不我过去看看?月娥可能还没睡呢。”

  邹吉祥犹豫着点点头。

  我穿上拖鞋下床,一抬步,理直气壮地开门出了屋,可等我站在走廊上反手把门合上后,我脸上的正色顿时一收,贼眉鼠眼地左右看看,见邹奶奶和邹姨的屋都黑着灯,我立刻弯腰压低了身子,把拖鞋脱掉,拿在手里,光着脚丫子蹑手蹑脚地往邹姨屋门处挪动,生怕溅起一点动静。

  夜晚的乡村比城市要静谧许多。

  要不是谁家的老狗冷不丁地发出一声汪汪,还以为方圆一里就我一个活人呢。

  脚掌踩在冷冰冰的地面,不时有沙粒子扎进我的脚心,又疼又难受。我没顾得上穿袜子,衣服也是单单薄薄的灰色秋衣秋裤,冻得我够呛。不过,为了我的终身大事,我愣是连鼻涕都没吸一下,强忍着摸到了邹姨的屋门前,拧了拧铝合金把手,动了,门没锁。我心头不禁一喜,莫非是月娥知道我要来,故意给我留门等我呢?

  我也不客气了,慢吞吞地拧开门把手,侧身溜了进去。

  “哟,大半夜的,这是干嘛呢?”还没等我身子全部进屋,一个女声就杀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心虚地赶快把门反手合上,满脸地尴尬,那就不要再提了,“呃,你没睡啊,那啥,我……我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天,你不是说了吗?咱俩是好朋友,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找你谈谈,这不,我也睡不着,就来了。”

  “就是聊聊天吗?呵呵,你能不能先把手里的拖鞋放下?”

  我清清嗓子,赶快弯腰把鞋穿好,讪笑着站在门口附近,不知说什么好了。

  此时的她仍盘着发,一身白色吊带真丝睡衣,大片大片的丰腴都暴露在了黑夜里,诱惑极了。床头柜上摆着一瓶红星小二锅头,从拧开的盖子看,邹月娥应该是一直在喝酒,她后靠着床头,抱着肩膀望着窗帘上漏掉的月光,说话时也没看我一眼,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似的。

  沉默了十几秒钟。

  见她没有追究的意思,我腆着脸凑了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稳,“想什么呢?”

  邹月娥对着月光呵呵一笑,大腿在被窝里跷起来,“没什么。”

  “有心事吧?”我道:“跟我说说?”

  邹月娥瞅瞅我:“……你真要听?”

  “嗯嗯,你说,我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帮忙倒不必,你给我出出主意就行了。”想了一下,邹月娥把腿放平,身子微微朝我的方向侧了侧,“我在想我以后的事儿,咱们也离婚了,我总得成个家吧,荆涛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妈和我爸都倾向让我嫁给他,不过也没把话说死,主要还是以我的意见为主,呵呵,说实话,咱们两人的事情把我给弄怕了,我可不想结了婚再离,那样还不如一个人过一辈子呢,唉,所以我才发愁,到底该不该答应荆涛,还是说,再考察考察他?”

  我也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便道:“那人不行,肯定不适合你。”

  “……那你说谁适合我?给我物色一个?”

  “呃,这个……”

  邹月娥笑眯眯地一摆手:“好了,不说这个了,谈谈你吧,你那几个女朋友都怎么样了?最后决定选哪个结婚了吗?”

  我哎呀了一下:“说这个干啥?”

  “呵呵,咱俩都离婚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作为朋友,我给你个建议吧,行的话你就听,不行的话当我没说,嗯,其实要我看,你还是娶晏婉如或者蒋妍比较好,婉如就不说了,家里有钱,国内知名度也高,又是文物鉴定专家,娶了她,对你以后的事业非常有帮助,蒋妍呢,她是跟你年岁最相仿的,家里也是搞翡翠生意的,算起来也是门当户对,其他人就差一些了,袁雅珍岁数比你大了很多,家里条件也差些,你母亲估计不会答应,席蔓莎的身体不行,光心脏病这一项就……她家庭条件也一般……”

  我苦苦一笑:“换个话题行不?”

  邹月娥斜眼瞅了我一下:“呵呵,那次别墅说的话,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她们几个你都要娶?三妻四妾吗?”没等我说什么,她就伸手捏住了床头柜上的酒瓶,朝我扬了扬:“行,你这个目标挺伟大的,来,我敬你,祝愿你成功。”

  “汗,你就别埋汰我了。”

  我突然觉得,客客气气的邹月娥或许还不如板着脸生气的她好呢。

  给我脸色看,我难以接受归难以接受,可至少从某种角度证明她还是在乎我的,但笑呵呵跟我做“朋友”的她,我却感受不到这份在乎了,好像真跟我划清了界限似的。晕,邹姨不是真把我当朋友了吧?

  我这个纠结啊,她黑着脸的时候,我想让她跟我笑,她跟我笑了,我又想让她黑着脸。

  这人呐,就是这么矛盾。

  “给我也喝一口吧。”过了会儿,我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过去,“有点冷,喝口酒暖和。”

  邹月娥顿了顿,还是把酒瓶递了过来。

  我往肚子里灌了口酒,趁她不注意,还舔了舔她方才抿过的瓶口,等把酒瓶还给她后,一时间,我觉得自己挺惨的,想当初对着邹姨,那还不是想亲就亲想摸就摸,可现在呢,弄个间接接吻都得偷偷摸摸的,“……呼,你屋里真冷。”

  邹月娥一指角落的柜子:“里面有我大衣,你拿件披上吧。”

  我道:“大衣不好使,没热乎气,那啥,咳咳,你分我点被窝行不?”

  邹月娥嘴角抽动几下,“暖气烧得挺热,在那边,你挨着近点就不冷了,要不然,你回去睡吧,都快十一点了。”

  “别啊,再聊聊,咳咳,一点被子就够了,暖气也不好使。”我也不看邹月娥的脸色,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床单上,一掀被窝,一股热热乎乎的气体登时扑面而来,还掺杂着一股成熟女人的体香,我也不管别的了,腿一收,直接钻进了她脚底下的被窝里,背靠窗台,横着靠到床上。

  邹月娥眉头跳跳,快速把腿一缩,蜷在床头那边,跟我保持着距离。

  我心里一乐,又觉得还是做“朋友”好了,若非如此,岂能享受钻被窝的待遇?“这一个月,你过得怎么样?”

  邹月娥手指头有节奏地点着酒瓶,“就那样呗。”

  我道:“没想找个工作?”

  邹月娥一摇头:“过段时间再说吧,现在天天吃完了睡,睡完了喝,挺自在的,呵呵,就是长久一个姿势待着,颈椎越来越不好了,三天两头地疼,难受。”说罢,她抿着嘴扭了扭脖子,甚至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嘎嘣响,“……瞧瞧,呵呵,岁数大了,身子骨越来越不灵了。”

  “唉哟,这么严重呐?”我一下坐直了身子:“快,我给你揉揉。”

  邹月娥看看我:“……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了,揉也揉不好。”

  “揉揉你也舒坦啊,来,我给你按按。”

  “不用,谢谢关心了。”

  “都是朋友了,我给你按按摩还不是应该的啊?快,转过身去!”我可逮着亲近她的机会了,急忙把袖子往上一撩,想要凑过去,然而,当看见邹月娥那渐渐变冷的笑容,我呃了一声,又是刹住了车,“咳咳,不按就算了,那你自己多注意着点,平常没事跑跑步伸伸腰啥的。”

  邹月娥嗯了一嗓子,“你也是,别净顾着捡漏去了,多活动活动身体,对你有好处。”

  不过我先前这么一动,倒是离她近了许多,往后一靠,用被子盖住肚子和腿,我只感觉左大腿外侧的热乎劲儿顿时浓郁了许多,似乎旁边有个发热物体似的,再从被子突起的形状上看,我左腿应该正好离邹姨曲起的大腿和美臀不远了。

  五厘米?

  不,也就三厘米!

  气氛一阵沉默,半分钟后,我轻轻一叹:“月娥,你不是真把我当朋友了吧?”

  “那是自然,怎么了?”

  “要不你骂我一顿得了,不,干脆揍我一顿好了。”

  “呵呵,我都不生你气了,还揍你干啥?”

  “信你我是傻子,你要是不生气,中午的时候干嘛板着个脸哼哼唧唧的?哦,几个小时以后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了?得了,人哪能变得这么快?真的,月娥,你现在打我一顿,我心里还好受一些。”

  邹月娥渐渐收起唇角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看我,什么也不说。

  我苦苦看着她:“月娥,跟我回家吧。”

  “你走吧。”邹月娥把目光挪向窗帘,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的夜色,“咱们不可能了。”

  “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行不?”

  “我可以原谅你,但……我已经没办法再和你组成一个家庭了。”

  “为啥不行?”

  “……你说呢?”

  回想以前与邹月娥在一起的幸福小日子,这一刻,我真的有点后悔了,“我知道你挺恨我的,也是,你说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干啥惦记这么多女的呀?以为自己有点小钱就了不起了,就开始得瑟了,还打算三妻四妾大被同眠?我呸,我就是一个傻X,真的。”我无比郑重道:“月娥,以后我真不想那么多了,什么晏婉如啊袁雅珍啊,都给我一边呆着去,我谁也不打算娶了,就娶你一个!”

  说完,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啊。

  看邹姨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是还坚持三妻四妾的想法,恐怕她就要嫁给别人当老婆了,这是我绝绝对对不愿意看到的!

  邹月娥转过头来慢悠悠地看我一眼,还是没吱声。

  我咬着后槽牙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是,我承认我也喜欢她们几个人,但我发誓,我绝对没和她们上过床,真没有,不信你可以问她们,而且那次从别墅回来以后,我也没了晏姐袁姐她们的消息了,一直都没有联系,嗯,如果你答应跟我……算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以后我都不和晏姐她们几个见面了,回去我就把她们所有人的电话号码都删掉,你看这样行吗?”

  邹月娥淡漠道:“没必要。”

  我道:“有必要,真有必要,在我心里你是排第一位的,谁也没法跟你比。”

  邹月娥眯眯眼珠子:“……不稀罕。”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等回北京后给你,保准你一定喜欢。”我干巴巴的眼神落到她脸上,“行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妈那边也催咱俩复婚呢,你就算不给我面子,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饶我这一次,成不?”

  邹月娥慢慢闭上眼睛,没说话。

  我看看她,身子前探,摸住了她的手:“邹姨,跟我回家吧。”

  邹月娥把手从我手心里抽出来,一摸床头柜,拼命拿酒往嘴巴里灌,半瓶小二锅头,眨眼间的工夫就送进了她的肚子,接着,她把酒瓶子往窗台上一放,拉开床头柜抽屉,又从里头拽出一瓶一斤的大二锅头,不言不语地拧开盖子,继续死命地往喉咙里灌酒。

  我看得一阵心惊胆战,“别喝了,哪有这么喝酒的!”我眼疾手快地把二锅头抢到手里。

  邹月娥抿抿唇上的酒精,身子略微有点晃动,好像是喝醉了。也是,这么多酒一股脑下了肚子,换了谁也受不了啊!

  我心疼极了,“你这是干嘛呀,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邹月娥垂着眼皮瞅瞅我,“你也甭跟我甜言蜜语了,那些没用,还是做普通朋友吧,对你对我都好,嗯,如果你连朋友也不想做,那就一刀两断,从此各走各的路,别再联系了,呼,我累了,给我酒,你出去吧!”

  我哪能就这么走了呀,“行行,做朋友就做朋友,那你别喝了!”

  邹月娥一看我,没再说什么。

  我这个纠结啊,好话都说遍了,可人家却没有回心转意的打算,唉,这可怎么办啊?

  沉默了好半天,我苦着脸望了她一下,见邹月娥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便道:“困了?”

  “……嗯。”

  “那你睡,我回了。”想了想,我还是不甘心,壮着胆子看看她的脸色,“走之前,我抱你一下行不?”

  邹月娥呵呵一笑:“你说呢?”

  “就一下,真的,实在太想你了。”

  邹月娥眉梢上下一动,眯眼不语。

  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儿,也不顾她同意不同意了,咬牙顺着被窝往前一躺,从被子下面搂住了她,由于她是屈膝坐在床头的,我这一下正好抱在了她后腰和大腿下侧,触手即是软软绵绵的小肉儿和丝丝滑滑的睡衣。

  邹姨身子一颤,冷冷地看我一眼。

  我生怕她发火,心跳了好半天,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却不见她有其他动作。

  我心中一松,一抬头,只瞧得邹姨已是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我眨眨眼,徐徐把脑袋前探,找准她的唇,迟疑着吻了下去。

  好软,好热……

  我一边摸着她的身子,一边吻她,到最后,心中越来越热。

  既然她没反应,那就是默许了吧?

  我有点激动了,飞快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脱掉,并慢慢拉下邹姨的内裤。

  蓦地,邹月娥眼睛一下睁开了,“……有这么做朋友的吗?”

  我一呃,“人家夫妻离婚了,很多也保持着那啥那啥的关系呢,咱俩这个……也是随大溜吧?”

  邹月娥没说话。

  见状,我往她身上用力一压,在邹姨倒吸着冷气的声音中,与她火热的身子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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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父子火葬场+重生换亲+男二上位+虐渣打脸】 上辈子,沈如意守了一辈子活寡。 直到她亲手养大的儿子拔掉她的氧气,她才知道,丈夫心里的爱人,儿子心里的妈妈都是丈夫的小青梅——苏玉珍。 沈如意这才知道,真心换不来真心,委曲求全也只会让恶人蹬鼻子上脸。 重活一世,她直接发疯! 白眼狼儿子不要她这个妈?打得他屁股开花,滚! 渣丈夫处处偏爱小青梅?赏他两个大嘴巴子,离! 离婚后,她意外得知,小白眼狼是小青梅的儿子,而她亲儿子早在出生时就被渣男给扔了! 这一世,沈如意只想找回亲儿子,带领家人奔向幸福生活。 可一不小心,她成了中医泰斗,国宝级医学博士。 大哥重回部队,步步高升当了首长。 二哥深造,是机械制造领域的顶级专家。 三哥把握时机,奋斗成了全国首富。 小弟更是在高考时一举拿下全省状元! 眼见着沈如意带领全家走上了人生巅峰。 等不到她回头的前夫和白眼狼儿子却红了眼。 “如意,你说过我是你这辈子最爱的人,你忘了吗?” “妈,我是你亲生儿子啊,你不要我了吗?” 沈如意还没开口拒绝,一大一小两个大佬就直接将两人踹飞。 “滚,我的媳妇儿也是你能肖想的?”

极品太子爷

雍凉之地首富之子凉州府第一纨绔穿越即满级?不不不,开局破产,得罪权贵,流放贫瘠之地,妥妥的地狱模式! 看刘铮如何将一个 “不治之地”,治理成天府之国,世界中心。什么?让我当皇帝?别闹,让我爹去吧。 我只想当个太子爷,吃饭发明打蛮夷,阳谋阴谋,攻城略地,威震寰宇!

遵命,女鬼大人

王林,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不,他有一向不普通,超乎于常人的东西,那就是他的倒霉。   倒霉蛋王林被神秘而又漂亮的女鬼附身,在女鬼调教下,修通灵术,炼茅山道法,驱鬼降妖,除魔卫道!

殡葬学的那些诡异事

我叫张恒,控尸术家族的继承者,进入某大学殡葬业专业。   在这里我遇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等我去揭开谜底!

登天

许多年后,楚宁终于登上了世上最高的神山。 神灵所化的星辰将他围绕,璀璨的星光在他的脚下铺开登天的神阶。 万灵颂唱着赞歌,至高天张开了怀抱。 四方天下,万物生灵,都在迎接新神的到来。 但楚宁却抬起脚,踏碎了脚下的神阶。 于是天星尽颤,鬼神夜嚎。 他拔刀,他跃起,他怒吼,他说道。 “天星尽摇时,万世太平日!”

真仙奇缘

十年修得同船渡   万年修得真仙劫   古来仙侣道情缘   只羡鸳鸯不羡仙

帝王无嗣?我好孕连连独冠后宫

【重生爽文+后期独宠+女主全程清醒】 前世苏玥天生好孕,结果惨遭嫡姐算计,被割舌囚禁七年,沦为嫡姐借腹生子的工具。 三个儿子成为苏瑶封后的踏脚石,襁褓中的女儿被制成生子秘药,苏玥也在绝望中死于苏瑶之手,至死没能逃出那个囚禁了她七年的地下暗室。 重活一世,苏玥以好孕为而饵,钓帝王上钩。 说她出身低微?那她便以孕争宠,执掌凤位! 嫡姐想借腹生子?那就休怪她恃宠而骄,仗“肚”欺人! 苏玥步步算计,运筹帷幄,前世离开她的四个孩子陆续降生,长子封太子,次子握兵权,三子理朝纲,小女儿更是天命福运救苍生..... 就连曾经只重子嗣的帝王,也为她痴迷,夜夜堵她床榻:“玥玥,小崽子们重要,还是朕重要?” “可陛下不是说,要开枝散叶,振兴皇室?” “不生了!再生朕要失宠了!”

孔然短故事小说集

康熙王朝,尚书周有德面临灭顶之灾,向一世哲布尊丹巴·罗桑丹贝坚赞活佛重金谋求良策,活佛无计可施,李光地养子李天宠施计解围。

上神来了

慕九仙路顺遂,关键时刻却卡住迟迟飞升不了。 师父给她指了条明路,本来可以在天庭混一混等待时机达成所愿,哪知道半路却捡回个缠人精…… 她出门办事,他揣着袖子望天:早点回来! 她跟仙僚说话,他无数记眼刀甩过来:那小子是谁? 她应酬归来,不过多喝了两杯酒,他打翻的醋简直能演一出水漫金山…… 慕九有点头疼。 作为一个洪荒上神,这厮怎么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高贵冷艳呢?

书籍供应商

在大楚帝国一边陲小镇上,有着一家神奇的小店,它的名字叫做“神奇书店”。   它每天早晨九点开门,夜晚五点关门,奉行朝九晚五,周末不营业。遇上逢年过节还休个假。   书店里的书籍只看不卖,并且不能外带。看书的费用是按照每小时计算,结算的货币单位不是金币而是灵晶。   但就是这样一家书店:却有人从里面获得了修为,有人从里面获得了功法武技;有人从里面获得了奇珍异兽,更有人从里面获得了成仙之道!

沧海一途

都说世间一切,不过沧海一粟,而在这个名为沧海的世界中,有一个平凡但又不平凡的人,他在沧海这个世界中,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让我们作为他的观众了解他在这个世界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