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阿拉希高地的纷争

　　回首往事，萨尔总觉得命运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两年前他在敦霍尔德的收容所中，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是布莱克摩尔的私人宠物，被训练成角斗士为他赚钱。

　　可那之后，命运推着他走向了一条成为氏族之王的道路。

　　他找到了自己的故人，成为霜狼氏族的新酋长，学会了萨满之道，又从前任大酋长奥格瑞玛·毁灭之锤那里继承了部落大酋长的位置，成为所有兽人的领袖。在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他成功解救了几乎所有收容所中的兽人，并在阿拉希高地上为他们建立了安身之所。

　　盲眼的老萨满德雷克塔尔告诉他，这里有点像兽人故乡纳格兰。德雷克塔尔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风之灵、水之灵、火之灵、土之灵以及野性之灵会代替他的双眼告诉他一切。

　　萨尔也成为了一个萨满——可能是兽人历史上最强的萨满。他从来没有回到过自己的故乡。只在老萨满及其他老一辈的兽人那里听闻过故乡的风景：纳格兰清澈的河流和碧绿的草原，还有先祖之灵们死后皈依的沃舒古圣山，以及原始的萨满教和淳朴勇敢、狩猎为生的兽人们。

　　这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萨尔决定恢复兽人的传统。为了让新生的兽人们不再受到战争和囚禁，他必须为他们在这个世界，在艾泽拉斯建立一个安身之所。

　　他读过历史，也从过往的经历中知道艾泽拉斯的人类是怎么看待兽人的。萨尔愿意与人类和平相处，只要人类能够容许他们在这个世界拥有一块足够肥沃的、能够养活所有兽人的土地并放弃过往的仇恨。

　　可是人类看起来并不愿意，他们把兽人看做是野兽，是恶魔。普通人类恐惧他们，人类的国王憎恨他们。为了争取生存的土壤，他已经和人类王国有过许多次的战斗。

　　现在兽人在阿拉希高地的落锤镇建立了据点。还在附近开始了垦殖。这里有大片可以让兽人们狩猎的森林，虽然这意味着和附近的人类与巨魔争夺资源，但萨尔已经实现了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兽人已经靠自己的能力打下了一片土地。

　　这里原属于斯托姆加德王国的领地，虽然这个王国在上一次战争中损耗了大量的实力，以至于丢失了对阿拉希高地西部的控制权，不过当兽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并显露出扎根不走的痕迹后，斯托姆加德王国还是从激流堡派出了军队来讨伐兽人。

　　上一个月萨尔带领的兽人与人类军队交战过十几次，双方各有损失。看起来斯托姆加德的国王索拉斯·托尔贝恩有不将兽人撵出国土就决不罢休的念头。

　　可是最近十天以来，兽人再也没有遭遇过人类军队。似乎他们默认了兽人的存在。

　　对于部落来说，这是一个大好的消息。如果索拉斯国王愿意的话，萨尔可以与他们签订互不侵犯条例。现在他们只需要专心对付附近的枯木巨魔就行了。

　　此时萨尔还不知道，斯托姆加德王国没有再派军队过来，是因为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派遣的信使到了激流堡。

　　斯托姆加德的国王索拉斯·托尔贝恩已经两鬓斑白了。他是一位英勇而果决的国王，在第二次战争中，他的王国是最先响应泰瑞纳斯号召加入联盟的王国之一。他带领着手下这群来自阿拉希山地的战士们取得过辉煌的战果。

　　二次战争中，部落大酋长毁灭之锤决定取道奥特兰克山谷，从这里直捣黄龙，攻破洛丹伦王城。只要攻破洛丹伦，那么联盟的抵抗力量就会被削弱大半。兽人将会获得战争的胜利。

　　奥特兰克王国觉得自己无力抵抗兽人的侵犯，所以国王匹瑞诺德私下秘密见了毁灭之锤。他抛出了自己的条件：他可以调开奥特兰克山谷险隘的守军，让兽人大军通过。而毁灭之锤要保证不侵扰他的王国，并在战后保证奥特兰克的地位。

　　毁灭之锤答应了。

　　因为匹瑞诺德的背叛，兽人大军直接出现在了洛丹伦王城。他们跨过奥特兰克山脉，源源不断地加入战场。最危急的时候连国王泰瑞纳斯都被迫去守城——圣光在上，他的手几乎没有挥舞过武器。

　　这时候正是索拉斯与他的军队拯救了洛丹伦。他发现匹瑞诺德的背叛后，就带着激流堡的军队切断了兽人的后续援军。最终联盟守住了洛丹伦，而兽人则被迫撤退，最终失败。

　　索拉斯将泰瑞纳斯的亲笔信打开，摊在手上看完。他将信放下，看向洛丹伦特使，粗狂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这么说，泰瑞纳斯希望我的王国重返联盟，来对抗一场瘟疫天灾？”

　　“是的，陛下。”信使总觉得自己在这个粗壮的国王面前矮了一截，他说出自己酝酿了很久的措辞，“国王陛下，这一次我们面临的情况一次比当初兽人入侵更严重。巫妖王是整个生者世界的敌人，不光是人类，就连矮人、侏儒还有精灵都不能幸免。我们只有团结起来、先发制人，才能战胜它。”

　　索拉斯讥诮道：“你们应该也派遣使者去吉尔尼斯了吧？我敢肯定，吉恩那个家伙一定将你们的使者轰走了！”

　　使者有些窘迫，因为吉尔尼斯离洛丹伦很近，所以他过来时还听说那个使者连吉尔尼斯国王的人都还没见到就吃了闭门羹，似乎在走大领主达利乌斯的路子希望能面见那个顽固的格雷迈恩国王。

　　“我们也希望格雷迈恩国王如同您这般深明大义。上一次您就首先响应了联盟的号召，这一次——”使者奉承着，不过很快就被索拉斯打断。

　　“你不用拍我的马屁，我不喜欢这套。明说了吧，上一次为什么斯托姆加德与吉尔尼斯会退出联盟？因为泰瑞纳斯没有满足我的需求。激流堡的战略纵深太小，阿拉希是一片高地，我们要养活这么多的人民本来就很困难。但他并没有能满足我们对领土的正当需求。老实说，他的做法不够光明正大！”

　　索拉斯拿起桌上的酒杯大灌了一口，抹抹嘴唇继续道：“这一次又要我来加入联盟。我要如何才能信得过他不会在战后继续坑我？更何况现在激流堡面对着一个大麻烦——上一次战后我一直觉得直接把兽人全部杀掉一了百了多干净直接，但你们的国王善心泛滥，慈悲都给了兽人，居然让我们出钱修建收容所。现在好了，兽人破牢而出，现在又重新组成了部落。现在正在我的王国纵横肆虐，还安营扎寨，不打算走了！”

　　他重重地将酒杯掼到桌子上，发出巨大的轰响，把使者吓了一跳。索拉斯红着眼吼道：“不用等什么天灾什么瘟疫，放任着兽人呆在那里，过不了几年，那些绿皮兽人的狂潮就会淹没我的王国！这个时候，你的国王在哪里？嗯？”

　　索拉斯明显已经有些醉意。他打了一个酒嗝，将空了的就被往旁边一丢，让侍从帮他添满。他挥了挥手，冷漠地道：“回去告诉你的国王，我已经老了，无法再为联盟战斗。我的子民现在正处在兽人的威胁中，或许某一天将会被再一次武装起来的兽人狂潮淹没。什么天灾，什么瘟疫，见鬼去吧！我要和兽人们战斗到底！”

　　眼看国王下了逐客令，使者赶忙在侍卫前来赶他走之前大喊道：“陛下，国王陛下，我们有个办法让你免除所有的困扰！请听我说！”

　　“哦？”索拉斯有些醉眼迷蒙，他用手指掏着耳朵讥讽道，“说来听听。”

　　使者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成败就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用尽量简洁而清楚的语言说道：“索拉斯陛下。我来这里前，泰瑞纳斯国王就告诉我，说您是他最敬重的一位国王。上一次战后关于奥特兰克领土的问题，实在是有许多的争议。我们洛丹伦并不是独吞了那片领土。实际上这些年原来奥特兰克王国的子民们的税收全部被拿来用在维护兽人收容所上面，我们洛丹伦还从国库中支取了很多财务补贴。当时不将它瓜分给联盟国家，就是因为怕大家为争夺领土而陷入不必要的纷争。而且一旦完成瓜分，兽人收容所将失去后继的钱财。综合考虑下，泰瑞纳斯国王才背负了骂名捡起了这个烂摊子。”

　　索拉斯坐正了，示意这个使者继续说。

　　“在兽人被关押进收容所之后，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发现他们逐渐失去了嗜血的欲望。我们为他们修建的高墙其实根本不能困住他们，但兽人战俘们几乎完全失去了逃走的欲望。一直被我们圈养着。您应该记得当年和我们战斗的兽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嗜血好战，双目通红，兽性十足，并且拥有极为强大的破坏欲。可自从那个名叫萨尔的兽人开始解救他的同族后，我们发现现在的兽人变得理智了许多，现在您的军队和他们在阿拉希高地战斗，应该发现他们没有再屠杀平民了吧？我们之前才了解过，那个萨尔还曾经让人向联盟传话，说愿意与人类和平相处。”

　　“我们认为兽人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兽人，他们可以沟通，显得足够理智，泰瑞纳斯当初将他们关进收容所的初衷已经达到了。虽然是通过暴力反抗的方式。因此，泰瑞纳斯国王希望我们能重新认识兽人，并尝试和他们和平相处，甚至建立外交关系。”

　　“嘁——”索拉斯发出不屑的声音，他的惯性思维里从来没有过和兽人“和平相处”这样的概念。可当他想要反驳时，又很烦躁地发现这个使者说的的确是事实。

　　兽人开始了垦殖，而不是直接得劫掠。还在附近的山林打猎，与巨魔争夺生存资源。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种族应该有的样子。

　　而接下来使者的话也的确说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