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钱能通神
瓦里安口中的地精奸商里维加兹就在诸位联盟领袖和守护巨龙的注视下走进大殿。作为著名的黑水海盗的幕后头领，里维加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的场合下怯场，否则那意味着他将失去主动权，意味着他无法得到满意的价钱。
一想到他缩水了九成的身价，他硬咬牙让自己在这群艾泽拉斯最有力量、最有权势的领袖们面前不瑟瑟发抖。
在他进来后，坐在他正前方主位上的一个黑发的年轻人似笑非笑地开口道：“里维加兹先生，听说你要带给我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关乎艾泽拉斯存亡的重要消息。是这样的，对吗？”
里维加兹干咳了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抬起头看向姜维汉，以生平从未有过的、极慢的语速说道：“是的，先生——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瓦罗兰联邦领袖姜维汉元首阁下对吗？”
他几乎是一个词语停顿一下，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张。
谢天谢地，他没有紧张到说错话，也没有牙关打颤。不过这古怪的语调令在场的所有人忍俊不禁。很多人都用嘲弄的目光看着这个地精。
“是我。”姜维汉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里维加兹说话终于流畅了一些，总算是见到正主，他几乎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说话也流畅了很多。因为这个他拟定的买主温和的态度，里维加兹总算是从诸位领袖的可怕威势中恢复过来。他清了清嗓子，用充满自信的声音说道：“很高兴见到您，尊敬的阁下，不过我要强调一点——这是一个有偿的消息。我为了得到它损失了数以万计的金币，多年来的事业也都毁于一旦。不过我人为这个消息绝对比我的全部身家更加昂贵，因为我没有半点夸张，它的确关乎艾泽拉斯的存亡！”
姜维汉还没开口，瓦里安国王就说道：“得了吧，地精，在座的每一个人都非常了解你们的习性——如果这个消息真关乎艾泽拉斯的存亡，那么如果我们不接受你的消息讹诈，你是不是就准备抱着这个消息和我们同归于尽？”
里维加兹梗着脖子，一想到自己半年多的时间里损失掉的九成身家，他立刻红了眼大声道：“既然您了解我们地精，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名言——金钱至上！有钱什么都可以！没钱咱们就一拍两散！”
在座的诸位领袖们面面相觑。瓦里安只是想要压一压这个地精，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地精无一例外全都是奸商。这群矮小丑陋的绿皮最擅长坑蒙拐骗，他们从来不肯做亏本生意，生产的东西质量也不过关——比如臭名昭著的“地精炸弹”，或许威力有保证，但安全性有时候会让地精炸弹杀死的友军比敌人更多。不幸的是，这样的事情的确发生过。
“金钱至上，我明白。”姜维汉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地精的身份或者威胁，他知道里维加兹是藏宝海湾的首领，他拥有的势力在整个地精社会中都是非常顶尖的。黑水海盗、锈水财阀、风险投资公司还有热砂财阀，这几大势力同为地精社会中的顶级势力。把里维加兹放到人类社会中来，可能硬实力不如斯托姆加德王国，但他绝对比激流堡王室有钱多了——现在例外。
姜维汉看向里维加兹，问道：“我相信你有重要的消息，那么你准备开一个什么样的价钱？”
其他领袖们都看向姜维汉，他们有些惊异——这不等于送上门去让地精的屠刀来宰他吗？地精最喜欢这样的冤大头了！
这可不像他们了解中的那个精明又智慧的瓦罗兰联邦元首。
里维加兹听到姜维汉让他开价，顿时激动地想要跳起来。他认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他的眼光果然是没错的，这位瓦罗兰元首简直就是里维加兹眼中最可爱的人！在他眼中，面前的姜维汉全身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是金币独有的可爱光芒！
“我有一份清单，我已经给这个情报罗列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价钱！”里维加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兴奋地递了上去。
姜维汉最先看到这份清单。上面分别陈列着几个项目。第一个是消息本身价值。因为事关艾泽拉斯的存亡，里维加兹认为在座的每个领袖和国王都应该支付他们治下所有子民财产的百分之十来获得这个消息。里维加兹在这份清单里大略统计了各个人类国家、精灵、矮人、侏儒等等智慧种族，虽然在场还有巨龙，不过他没有丧心病狂的想要让龙族为这个消息付钱——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然后第二大项里是他为了得到这些消息所消耗的财产，有些是为了疏通，有些是为了收买，这些必须得到全额报销。
后面则罗列了一系列的劳务费、精神损失费等等，因为他是地精黑水公司的掌舵人，他的劳务费当然是非常高昂的。
最后这份清单统计了所有事项后，得出了一个总数：595351.44金币，最后他四舍五入，开出了六十万金币的总数！
六十万金币——这绝对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战争开始前，人类最强大的国家洛丹伦王国一年的总税收也不过十万金币不到，就算是这个清单上所列出的所有智慧种族一年的税收也不够五十万金币。这何止是狮子大开口，简直已经是把在座的诸位当成不设防的移动金库来“取款”了！
要知道里维加兹身家最丰厚的时候，所有财产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十万金币！
他不光要赚回身家，还要加倍获取利润！
姜维汉看了这份清单，顿时失笑。他把单子传给旁边的瓦里安国王，这位年轻的暴风城国王扫了一眼，看到最后的数目，也被气乐了。这已经超过了因为讹诈而生气的范畴，完全就是胡闹了。
里维加兹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开口道：“尊敬的姜维汉阁下，这份清单已经是最基本的报价，当然，如您愿意和我的公司保持合作关系的话，看在您崇高的身份和地位上，我可以给您打点折扣——九五折怎么样？”
奥妮克希亚此时才看到清单，她扫过后面那个比她的所有财产还要多七八倍的数目，顿时忍不住大声道：“你还能更无耻吗，地精！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我有几十种办法让你开口说出你无耻要挟我们的筹码。到时候我们不用付出一分钱，只是花点小小的功夫来审讯而已！”
这正是里维加兹最担心的事——他不怕跟文明人打交道，因为文明人最好欺负。以地精能把活的说成死的的口才，只要对方不耍流氓，他就绝对能占据上风——因为他的要价本身就是耍流氓。
如果对方也耍流氓，里维加兹这脆弱的身板，在场任何一个人单手都能完虐他。要是奥妮克希亚真的动粗，里维加兹绝对在受刑之前就会说出一切。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里维加兹大喊。
“那正好，我是来打架的，不是来谈判的！”奥妮克希亚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之意。
“好了好了，都停下！”姜维汉示意两边停止争执，他看向里维加兹，开口道，“里维加兹，你应该清醒一些，你知道这样的报价没有人会接受。更重要的是，这份清单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里维加兹不服气地叫道：“这是您的谈判手段吗，可是对我们地精早就不适用了！”
姜维汉失笑，摇头道：“我只是说一个事实。里维加兹，你看我们这些各种族的领袖、还有守护巨龙们都聚集到这里，难道只是来诺森德观赏雪景的吗？三天之内，要是我们无法赢得奥核之战的胜利，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清洗。你的消息显然不是关于奥核之战的。我说的没错吧？”
里维加兹呆了一下，他之前真没有打探清楚诺森德大军云集的原因，私心里还以为是聚众讨伐天灾军团或者什么没多大威胁的敌人。现在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其次，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带来的消息。是奈法利安和古加尔到了暮光高地，然后秘密研究多彩龙的事情对吗？”姜维汉从对方难以置信的神色中已经看到了答案。
“你们早就知道了？”里维加兹忍不住脱口而出。
看到姜维汉点头，里维加兹顿时呆立原地，然后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天哪，我的金币，我的财产，你们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吗？”
众人互相对视，一时间忍俊不禁。这个地精被黑龙公主威胁生命时都没有太过惊慌，现在却因为消息卖不出好价钱而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姜维汉其实也不是一早就知道，实际上是里维加兹提到暮光高地后，他才开始探查时间线，想要得知过去发生了什么。虽然无法预知未来，不过过去已经确定，用时间回溯的能力还是能看到过去所发生的事情的。
接着他就看到了奈法利安带着他原本在黑翼之巢中的兽人与黑龙大军乘坐里维加兹的船去暮光高地这件事。
说起来里维加兹会遭受损失和姜维汉还脱不开关系，当初他为了不让奈法利安的军队落入燃烧军团的手中，被转化成恶魔来对付他们，就和奥妮克希亚去提前通知了奈法利安，让他带着自己的人撤走。没想到奈法利安最后竟然是坐着里维加兹的船才逃离虎口。
不过若不是里维加兹总想着发财，连黑龙奈法利安都敢狮子大开口，他也不会遭受那么多损失了。一切都是贪心不足的原因！
当姜维汉继续观察过去时，却看到了一些意外的发现——暮光神父本尼迪塔斯居然被复活了！
更令他惊讶的是，奈法利安和暮光神父接头后的内容却无法被查询到。姜维汉知道这是被别的掌握时间秘密的人屏蔽的结果——就像他两年前曾经屏蔽过这条时间线的未来一样。
青铜龙可以被排除，因为对方没有必要这样做。那么剩下的是谁一目了然——毫无疑问，是永恒龙军团掺和进来了！
至于奈法利安要做什么，就算这一段过去被屏蔽，姜维汉也能猜出来——无非是制造真正的多彩龙“克洛玛图斯”的尸体，然后利用永恒之眼中所汇聚的庞大奥术能量将其复活。这是很多时间线上都发生过的事情，姜维汉不认为自己会猜错。
这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坏消息，也是只有在这条时间线上才发生的事情。
因为姜维汉的到来，这个世界的历史已经跟别的时间线截然不同。“自由剧本”真正显示出了自由的一幕——或者说为了让多彩龙诞生，魔兽世界本身的系统按照现有条件生成了这样一个增加难度的隐藏剧情。一切都是因为姜维汉对历史的破坏和推动实在是太夸张了——现在还是黑暗之门第21年末尾，可正在进行的已经是六七年后的剧情了！
奥核之战被提前了好几年，制造克洛玛图斯的进程同样也被提前了好几年！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死亡之翼也会突然从地底冒出来，想要用大灾变毁灭世界？
“很有可能！”姜维汉意识到自己不能局限于其他时间线的历史进程。他原本认为现在解决奥核之战、解决巫妖王的天灾军团以及奥杜尔危机、安其拉虫人后会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直到死亡之翼的威胁降临。可是现在很有可能死亡之翼也会在不久之后提前破土而出！
他记下这一点，然后对里维加兹道：“里维加兹，你遭遇的损失恐怕得你自己埋单了——不过如果你可以提供一些有关暮光堡垒的详细情况的话，我可以向你承诺，未来供给暮光堡垒的时候，可以将能够确认是你的那些物资和财产无偿交还给你。当然，这取决于你所能够提供的情报的准确度和价值了。这个提议怎么样？”
里维加兹呆了一下，然后马上使劲点头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绝对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您真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姜维汉阁下，与您打交道真是太、太令人激动了！”
他想到自己现在的窘境，鼻子一酸，眼泪花都流了出来。
原本他是抱着回本和身家翻倍的打算来到这里的，谁知道花了大力气和冒着大风险的来的重要情报早就被买主掌握了？这简直就是里维加兹一生中最失败的一笔投资！
抱着最大程度止损的念头，他将自己这大半年来的辛酸历程事无巨细地讲出来。前面的部分姜维汉都已经从过去的时间线中了解清楚，可是后面里维加兹提到克莉苟萨、麦琳瑟拉等三位参加流沙之战的龙族英雄被俘，被古加尔从安其拉押送到暮光堡垒，成了奈法利安研究多彩龙的实验品这件事却是他不清楚的。
几乎就在这个消息被里维加兹说出来的一瞬间，姜维汉就察觉到身旁的阿莱克斯塔萨身上传来可怕的气势。
她是在场唯一的龙王，也是最强者之一。听闻自己的儿子凯雷斯特拉兹居然从流沙之战奇迹生还、却又意外沦落成了奈法利安的邪恶实验的实验品，正在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这令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十几年前她被龙喉氏族用“恶魔之魂”奴役时的悲惨记忆——同样是被强迫着交配产卵，同样是子嗣被当成邪恶的战争工具。这令她怒不可遏，几乎立刻就要爆发。
幸好姜维汉察觉得快，先行安抚了这位几近暴走的红龙女王。
“冷静些，阿莱克斯塔萨女王，我们会想办法拯救凯雷斯特拉兹以及另外两位流沙之战的龙族英雄！先听完，我们再详细筹划！鲁莽行事只会坏事！”姜维汉将自己的精神力传递给对方。
阿莱克斯塔萨鼻息粗重，胸口起伏不定，她脸色通红，显然情绪激烈。她是硬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或者作出任何其他的举动。可是儿子深陷险境的事实依旧不断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姜维汉隔绝了阿莱克斯塔萨的情绪和威压，以至于前方的里维加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异样。
这个地精提到三位龙族英雄被奴役后，继续讲述：“那时候我就心想，那个暮光之锤的领袖、就是那个名叫古加尔的双头食人魔转成送来三个凡人是要干什么？我认为这三个人一定非常重要。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价值非凡的大消息——我花尽千方百计来来打探他，最终收买了暮光之锤中的一个地精成员，才得知奈法利安的实验是什么。”说到这里他又显得有些丧气，“后来你们知道的，这个消息原来你们早就掌握了。”
里维加兹无奈地耸了耸肩，哀叹道：“之前我打探到这个消息，还在内心嘲笑暮光之锤的高层，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网络了那么多种族的邪教信徒，可是对于我们地精来说，‘钱能通神’，这是我们的至高信仰！所以哪怕是已经沦为邪教徒，暮光之锤中的地精成员一样是爱钱的——只要爱钱，我就有的是办法让他出卖组织。可惜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的钱白花了——早知道我买通监狱守卫的时候就应该直接逃离那个地方才对！这绝对是我人生中风险最大、又最失败的一笔投资！”
听到这里，姜维汉倒是有些佩服里维加兹，他居然两次买通了敌人——看押他的黑石兽人被买通，成了他的保镖；暮光之锤的地精教徒被买通，给他提供了重要的有关多彩龙实验的情报！
这个人不愧是地精中的顶级大财主，利诱收买的手段简直用的炉火纯青！
不得不说，里维加兹还是没能耐住性子，误将最有价值的消息免费告诉了姜维汉。
打发走里维加兹时，这个地精絮絮叨叨近乎哀求地让姜维汉在决定对暮光之锤开战后一定要带上他。他的大部分财产都被奈法利安吞没，现在已经从大财主变成了穷光蛋，就指望着讨伐暮光之锤的军队能大胜仗，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回本”。
他前脚刚出门，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一变。
克莉苟萨、麦琳瑟拉、凯雷斯特拉兹三位巨龙英雄被奴役、被强迫加入多彩龙研制这个惊人的消息一直在猛烈敲击着三族守护巨龙代表的心房。
阿莱克斯塔萨急不可耐地说道：“奥核之战后我要立刻去营救我的儿子，立刻！”她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这个提议她不允许任何人反对——她再也无法忍受子嗣被别人奴役的愤怒了！
“我们也会去营救麦琳瑟拉，在这次行动之后。”说话的是代表绿龙的伊森德雷。在梦魇之战中，她被孙悟空和魔腾袭击，最后恢复神智，这头强大的绿龙现在在绿龙军团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绿龙勇士伊兰尼库斯屈从于梦魇之王，最后被伊瑟拉忍痛杀死，现在伊森德雷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伊瑟拉的副手，整个绿龙军团的指挥官。
蓝龙泰蕾苟萨同样愤然道：“克莉苟萨公主也必须被拯救。她是我们一族的英雄，不应该遭遇那样的待遇！”
“没有人会反对这样的行动。既是为了阻止暮光之锤的邪恶阴谋，也是为了拯救这些龙族英雄。”姜维汉代表凡人们声援巨龙军团的行动。“奥核之战后，我也不会对三位龙族英雄的悲惨遭遇袖手旁观。我们也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拯救他们。”
“非常感谢您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泰蕾苟萨真诚地说道。
“不用感激，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姜维汉应承下来，他内心其实有着更好的办法，不过那只是一个猜想，还需要得到更多的验证。
正在这时，姜维汉感应到周围出现了熟悉的时空能量波动，一道金色的传送门在大殿中展开，随后一个小小的、可爱的侏儒萝莉走了出来。
龙眠联军中的青铜龙代表总算是来了！
克罗米跨出传送门就大声道：“我把我们青铜龙守护的那一节流沙节杖碎片带来了！”
她扬起来的小手里正握着一块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