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阿狸的绯闻

　　诺滋多姆拼命想要找出理由来反对，来证明他不是未来导致玛里苟斯死亡的帮凶。他努力在纷乱复杂的时间线中寻找因果，然而他最终看到了令他绝望的一幕：

　　因为诺滋多姆预见了玛里苟斯的死亡，这是他最可敬的兄长，所以诺滋多姆向他提出警示。

　　虽然作为时间的守护者，他知道这一幕必定会在未来发生，可他不想自己的兄长什么也不知道就被杀死。

　　而玛里苟斯得知有凡人私自复制了蓝龙的魔法神器聚焦之虹，又结合诺滋多姆所说的未来自己死亡的预言，他才下定决心发动一场对施法者、乃至拥有施法天赋的所有种族的“大清洗”，一场奥核之战。

　　未来正是因为他毫无节制地抽取魔网能量，凝聚出了足够彻底毁灭艾泽拉斯十次的奥术能量，并准备发动大清洗的疯狂行为才导致人类和红龙军团联合来制止他。

　　从来都不是因为阿莱克斯塔萨背叛了守护巨龙，联合姜维汉要杀死玛里苟斯，他才会死。而是因为他自己作死，红龙和凡人不得不联合起来消灭他。

　　蓝龙之王已经疯了——只有疯子才会试图发动奥核之战，他已经彻底忘记了守护巨龙的职责。

　　奥核之战几乎就相当于一次灭世灾难。玛里苟斯的疯狂行径就是取死之道！

　　姜维汉看到诺滋多姆不住后退，他继续说道：“我会破坏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时光之穴，同样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之前去其他时间线上寻找对付我的办法，我也不会应克罗米的要求穿越到别的时间线试图把你找回来。也正是因此，我才会在最后那条时间线上遇到另一个你。”

　　他顿了一下，用严厉的目光盯着诺滋多姆：“说实话，布莱克摩尔国王诞生的那个时间线的诺滋多姆和你一样疯狂，一样不分是非！”

　　听到这些责难之词，诺滋多姆几乎瘫倒在地。他身形急剧缩小，然后变成了高等精灵的模样。

　　之前他显示真身，只是为了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一种力量和体型上超过姜维汉的踏实感。而现在，他只想隐藏起来，只想捂住耳朵，只想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些话。

　　因为姜维汉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心里，更可怕的是这些事实每一样都在控诉他的失职和滥用自己的神力。

　　他跟现在的玛里苟斯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对方更早滥用时间的力量。

　　诺滋多姆之前一直坚持自己是正确的，可是事实证明他完全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

　　姜维汉看到近乎崩溃的诺滋多姆，心中也有些不忍，可是他知道这是震慑对方的最好机会。他不能忍受诺滋多姆以后继续用穿越时间、探知未来的能力来干扰他。

　　于是他选择步步紧逼，进一步摧垮诺滋多姆的心理防线：

　　“我见过真正阿曼苏尔，这才知道一个真正的时间守护者应该是什么样子。我甚至比你更了解时间的真相。如果你一直沉迷在网状的时间线中，分不清那纷乱的时间线上到底谁是真我、谁是幻象的话，我只能奉劝你一句——记住你最初的职责和真正的敌人，只做你分内应该做的事。”

　　“不要再来干涉我正在做的事，也不要用任何手段去干涉过去未来。对付好未来的你自己，对付好永恒龙军团，这就行了。其他的由我来做，我相信会比你、比任何守护者都做得更好。”

　　“请不要给我添乱，这就是你守护这个世界最好的方式。”

　　“请记住这句话。谢谢！”

　　姜维汉大步离开时光之穴，还没走出几步，就撞见了闻讯而来的克罗米。

　　“姜，你真的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上扬的尾音，就像是满载着惊喜，夸张的面部表情也显示出同样的情绪。

　　“是，我回来了。”姜维汉向她点头。

　　他查看了这里的时间线，发现虽然自己在别的时间线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更在时间线外遇到阿曼苏尔时经历了数百年的时间之旅，可离开这条时间线到重新归来，实际上只过去了六天而已。

　　‘果然，基兰说的没错，时间和空间都是模糊感官的错觉。时间之旅，其实只是记忆之旅。’

　　克罗米打量着他，开心地说道：“你看起来不错的样子，诺滋多姆没有为难你吧？他昨天就回来了。这次真是抱歉，我半路把你弄丢了。”她嘟着嘴，低着头，声调也降了下去，显得十分内疚的样子。

　　姜维汉忍不住笑道：“没关系，幸好我没有迷路。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

　　克罗米得到他的原谅，才重新露出笑容。她解释道：“其实我到那条时间线后，看到你要四年后才会降临，所以提前离开了。可是等到我估算的时间到了，再想去那里的时候，发现那条时间线已经被隐蔽。你跟我说说，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克罗米好奇地看着姜维汉，“诺滋多姆本来应该知道的，可是就算我劝过他，一提到这个他也会暴跳如雷。我真的很好奇，你又做了什么？”

　　“一些……比较容易刺激到他的事情。”姜维汉想起现在诺滋多姆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现在问他，他一定会告诉你——我要先回去了，后面再谈！”

　　分手之后，克罗米带着满头雾水进入诺滋多姆的龙穴。她是感应到之前时光之穴的轻微震动才赶过来的，还以为诺滋多姆那里又出了什么意外。直到她看到姜维汉出来，才立刻猜到了一些——不会是这两个人又打了起来吧？

　　她看到姜维汉不像是有事的那样，难道诺滋多姆输了？

　　克罗米不敢相信这个猜测，龙王岂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可是她赶去目的地时，正好看到诺滋多姆蜷缩在一角，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诺滋多姆真的打输了？

　　克罗米赶紧凑过去，注意到诺滋多姆的眼睛几乎失去焦距，正在那里胡言乱语些什么。

　　“添乱，我所做的一切是在添乱？”

　　“是我导致了玛里苟斯的死，是我开启了最初的原因……”

　　“不，不会，怎么可能——我只想救他！”

　　“添乱……我真的……在添乱？”

　　这是怎么了？

　　克罗米搞不清楚状况。她从来没见过龙王诺滋多姆如此脆弱、如此迷茫的一面。掌握时间秘密的他是所有守护巨龙、甚至艾泽拉斯所有生物中最理智、甚至最冷漠的一个。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过去未来，没有任何事能够脱离他监控，没有任何情况会让他真正感觉到意外。

　　燃烧军团还没到来之前，他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并且知道对方最终会失败。所以他并不担心艾泽拉斯的命运，甚至让守护巨龙们不要干涉这件事，因为凡人种族们能够自行解决这场危机。

　　梦魇入侵、天灾军团，乃至还未发生的大灾变，这些所有灾难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结果也早被看到。

　　世界的发展严格按照时间线的设定前进，几乎没有任何偏差。

　　诺滋多姆没有敌人，他唯一的敌人就是他自己。

　　他得到时间守护者的能力和责任时，就被阿曼苏尔告知了自己的死期。他早就知道，是过去的自己杀死了未来的自己。他并不准备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从别的时间线归来之后，诺滋多姆依旧没找到确切的、能够对付姜维汉的办法，甚至被妻子、儿子告知他之前误会了姜维汉，对方破坏世界之树和带着梦魇生物进入梦境的目的完全是为了阻止真正的梦魇之王。

　　这个消息让他完全失去了复仇的根基，他只能抓着剩下的两点不放：姜维汉利用死亡之翼召唤一片大陆、还有姜维汉毁掉了时光之穴并吸收了它的力量。

　　他预料到姜维汉将会在第二天降临后，就一直等着质问对方的机会。

　　可是他等来的只有心灵上的打击。

　　他连责难姜维汉的最后理由都失去了。

　　更加令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回来后发现艾泽拉斯的未来变得模糊不清，未来的时间线上出现了无穷的变数。单一的、必将一步步走向“时间之末”的未来已经变幻莫测。现在的时间线变成了叉状，每一个分歧都走向完全不同的结果。

　　有些更好，有些更坏。

　　可是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未来到底会走向更好的结果、还是更坏的结果。

　　未来不再被注定了，这也意味着他再也没有理由为未发生的事情去指责姜维汉、指责任何人是时间线的破坏者。

　　诺滋多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他问姜维汉的话，会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随着世界的本质被揭开，魔兽世界底层设定中的“时间线”这种用来模糊人的感官的系统正在失效。姜维汉所在的这条时间线从这个时候才真正是“自由剧本”。

　　从来都没有被注定的未来。过去没有，未来更不会有。也不会有颠倒的因果——那看似神秘、但实际上仅仅是随机生成的因果关系的世界其实仅仅只是幻象，仅仅只是为了补充设定而后补的漏洞。

　　世界的本质在姜维汉面前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但在诺滋多姆的眼中，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模糊。

　　诺滋多姆以为原来的那种过去未来分明的世界是正常的，而姜维汉则认为刚好相反，现在这才应该是真正的世界。

　　——

　　姜维汉离开总共仅仅是一个星期的时间，狼人危机才刚刚被解决而已。红龙、绿龙两大军团分别在诺森德和卡利姆多展开了对蓝龙军团的行动，龙眠神殿的传送阵甚至都还没有被打开。因为前去那边的卡德加等人都才刚刚跟随红龙军团赶到那里。

　　从这个世界的时间上来说，姜维汉就像仅仅是出了趟差一样，又重新回到了明珠城。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七天里经历了什么。

　　十几个时间线、无数的历史事件，最后那条时间线上的时空乱流之旅，时间网络之外，在诺滋多姆的国度里和阿曼苏尔共同见证过的，地球那数百年的历史变迁。

　　这七天实际的长度已经是数个世纪，是比姜维汉的本来年龄都要漫长十几倍的漫长时间。

　　虽然比起精灵等长寿种族来说，几百年真算不了什么，可是对姜维汉来说，这段时间内他接收到的信息量已经让他和七天前的自己完全不同。

　　他就像是破茧一样，看到了茧外的广阔世界；就像是拨开迷雾，看到了第一缕光明。

　　回到明珠城后，姜维汉听完炙心向他汇报的关于狼人之祸的详细报告，他赞许道：“你们都是好样的，尤其是阿狸——她在哪儿？”

　　“她……好像不在这里，应该是在塞拉摩。”炙心面色怪异。

　　姜维汉奇怪地问：“她喜欢交新朋友？”

　　阿狸的魅力无人能挡。不管是在瓦罗兰还是在艾泽拉斯，她都是绝大部分人眼中的绝世尤物，但她也有自己的烦恼——在瓦罗兰的时候，《正义周刊》的某一期上刊载了不知道哪儿传出来她和孙悟空的绯闻。

　　因为这份订阅量雄踞瓦罗兰所有报刊之首的周刊，这件事被闹得人尽皆知。这一直让她非常困扰。

　　她当然和孙悟空有交集，毕竟都是战争学院的英雄，但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关系——她从狐狸变成女人后，渐渐有了人类的审美观，喜欢的是英俊帅气的男子；可悟空眼中，人类就是没毛的猴子，再美的女人在他眼中都像人类看猩猩一样，丑得无法形容。

　　西游路上的那么多倾国倾城的仙女妖精都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能够魅惑他，瓦罗兰的就更不可能了。

　　两个英雄明明互相之间完全没有感觉，可是好事者就是喜欢将一个猴子和一个狐狸这种本质上和人类不同、又同为动物精怪、之间又互有差别的两个英雄拉扯到一起，煞有其事地杜撰出一段关于两人“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在这之后，再也没有人胆敢打阿狸的主意。就算她魅力非凡，可是已经被当成有妇之夫，被所有异性敬而远之——没有人会试图跟齐天大圣抢女人。谁不知道这个猴子脾气暴躁、战斗力又无比剽悍呢？

　　阿狸从此无人问津，她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变丑了。

　　真正发现原因后，从此有孙悟空的地方，阿狸就避而远之。因此上次才有了她离开正义之地，跑到尘泥沼泽去“散心”这回事。令人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运气那么好，抓住了大法师阿鲁高，让狼人诅咒这场灾祸得以完美解决。

　　正因如此，她几乎一夜之间成了塞拉摩的偶像人物——漂亮性感，还拯救了所有被狼人诅咒的恐惧支配的人民，这简直让人们为她疯狂。

　　更重要的是，塞拉摩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和猴子的绯闻。

　　再一次享受到被万人追捧的感觉，阿狸就更不愿那么快回去了……

　　——

　　在即将爆发的奥核之战中，凡人们要对抗一位无比强大的守护巨龙，因此了解玛里苟斯、搜集情报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大家从姜维汉、从红龙、绿龙、青铜龙那里很快就搜集到了足够的情报。这份介绍守护巨龙起源的情报让看到的人为将要面对的敌人咋舌不已：

　　数万年前，艾泽拉斯的大地上有一头无比巨大的“元龙”，他的体型超过所有其他的龙数百倍——联想到阿莱克斯塔萨的体型，可以想象，这头元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庞大怪物。

　　它被称为“诸龙之父”迦拉克隆。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它更强大的生物了。如果它要毁灭世界，几乎没有任何生物可以阻止。因为就连强大的泰坦守护者都不是它的对手。

　　“秩序的守护者”提尔正是在和迦拉克隆的战斗中失去了一条手臂。他后来给自己装了白银色的金属假肢，正因如此，后来创建圣骑士团的法奥大主教和乌瑟尔等人引用这个典故，将第一个圣骑士团命名为白银之手。

　　好在长久以来，它都没有要毁灭世界的念头，与其他的元龙们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它的身体开始变异，精神也变得疯狂。它开始猎杀其他元龙，被它杀死或撕咬过的元龙都会变成瘟疫龙——就像今天的天灾军团散播的瘟疫那样。

　　疯狂的迦拉克隆开始毁灭世界。它每吃掉一个元龙，体型就增大一分，谁也不知道它最终会进化成什么样的怪物。

　　为了阻止它，元龙中的五位兼具智慧和力量的英雄站了出来：玛里苟斯、诺滋多姆、耐萨里奥以及阿莱克斯塔萨与伊瑟拉姐妹们联合起来，发誓终结诸龙之父的疯狂行为。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千难万险，五位元龙率领着其他不甘心被迦拉克隆吃掉的元龙一起，在提尔的指引和帮助下最终战胜了迦拉克隆，将它杀死。

　　迦拉克隆那庞大的尸体坠落在如今诺森德的龙骨荒野。旅途经过它的墓穴的人、甚至绝大部分巨龙都不知道，这个大山一样的地方实际上仅仅是埋藏诸龙之父尸体的地点。而知道这件事的巨龙们每次看到这里，都会想起迦拉克隆曾经给他们带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