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互相利用
伊利丹一路潜行，他知道娜迦的大本营就在一个名叫纳兹维尔的破碎的小岛上，主宰之剑的正西方。
他路过主宰之剑旁时，再一次被这把巨大无比的剑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没有人知道谁能拿起这样一把十米以上的大剑，也没有人知道死在这把剑下的那个尸体来自什么样的怪物。暗夜精灵有着悠久的历史，可他们的历史中也没有记载过相关的场景。
再度看到这把大剑和它下面的那具被泥土掩埋了绝大部分、只露出一些巨大的鳞甲和甲壳的怪物，伊利丹突然心有所感。他小时候就看到过这幅景象。一万多年来这具尸体都没有彻底腐烂，难道——它还没有死？
伊利丹摇头甩开这种荒谬的念头。怎么可能呢，这东西早就死掉几万年了吧？或许留下的只是化石而已。
他大步离开这里，再度前进后，前面已经渐渐有了娜迦的踪迹。他用魔法隐藏住自己的身形，继续向纳兹维尔靠拢。
可是——他才刚刚登上小岛，还没潜入最中心见到娜迦的头领，一个娜迦巫师就发现了他并发出警告，随后越来越多的娜迦疯狂地涌了过来，将他包围住。
伊利丹握住埃辛诺斯战刃，手心有些出汗。他感觉到几乎小岛上所有的娜迦和鱼人都包围了过来。鱼人叽里呱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聒噪无比，令他心烦意乱。
“我是不是太鲁莽了？”
“我应该立刻杀出一条血路，然后逃走！”
“不，不，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我要见到它们的首领才行。”
伊利丹立刻大喊道：“让你们的首领出来，我要和他谈谈！”
他说的是暗夜精灵的语言，他还准备换其他所知道的通用语之类的试试，没想到刚说完，他就听见这些娜迦交头接耳。
“放下武器，站在这里！”他听到一个略微生硬的女性声音。来自他正面的一个四臂娜迦。
伊利丹心中布满疑云，这些海妖竟然会暗夜精灵语？他收起自己的双刃，不再将其对准这些海妖。
很快，一个六臂的娜迦出现在他的感应中。这是他见过的最强大的一个海妖，她所过之处，所有的娜迦和鱼人都争先恐后地让路。
“听说你要跟我谈判，精灵？”六臂娜迦开口问道。她的精灵语比之前的那个通报的娜迦要好很多，几乎听不出和真正的暗夜精灵语有什么区别。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语气也是。
“是的，娜迦海妖。”伊利丹见对方没有立刻动手，马上觉得谈判成功的可能性高了很多，“我是伊利丹·怒风，暗夜精灵的指挥官。”
“你可以叫我瓦斯琪女士！”六臂娜迦轻笑着说道。
“瓦斯琪？”伊利丹总觉得自己应该听过这个名字，“瓦斯琪女士？”
“是的，伊利丹。”瓦斯琪的语气带着一丝慵懒和妩媚。
伊利丹立刻想起了——一万年前他认识的一个人就叫这个名字！他惊疑不定道：“你是那个瓦斯琪？”
“是的，就是那个瓦斯琪！哈哈，你看起来很诧异。”瓦斯琪发出快意的笑声。
伊利丹心中涌起惊涛骇浪，这些娜迦，竟然是上古之战中随着永恒之井爆炸，与艾萨琳沉入海底的上层精灵？
既然瓦斯琪还在，那么艾萨拉女王是不是也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要来进攻陆地？”伊利丹得到了一个远远超乎意料的答案，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
瓦斯琪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这原本就是女王陛下的土地，我们只是从篡位者手中拿回它。”
“用你们现在的形态？”伊利丹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那又怎么样？我们的数量无边无际！”
瓦斯琪看到伊利丹面色变得沉重，她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带着揶揄：“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我们是为了燃烧军团而来！”
伊利丹一时有些搞不清楚这些娜迦的想法，也不知道瓦斯琪说的是真是假，他不禁疑惑道：“你们原本不就是为燃烧军团效力的吗？”
上古之战会发生是因为上层精灵滥用永恒之井的力量引起了燃烧军团的窥视，而艾萨拉女王更是把萨格拉斯当成了至高无上的神来侍奉，向黑暗泰坦敞开了通往艾泽拉斯的大门。虽然萨格拉斯因为变故未能进入这个世界，可是他的仆从们却降临了。
“可他们抛弃了我们。”瓦斯琪的声音变得充满恨意，“得知他们再次来到这个世界后，女王立刻让我们展开复仇！”
伊利丹顿时觉得自己里真相更近了一步。娜迦把恶魔当成敌人，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而且从目前的战况来看，瓦斯琪并不是装装样子。伊利丹刚来这里的时候亲眼见证了好几次恶魔和娜迦之间的大战。
“你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伊利丹忍不住问道。
“这样不好吗？”瓦斯琪故意扭了扭蛇一样的身体，六只手臂一起动着，蛇一般的长发也在肆意舞动，“这是我们的新主人给我们的恩赐。他让我们能成为无尽之海的霸主，让我们比以前更加强大！”
伊利丹故意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还想着进攻陆地？呆在海里继续当霸主不好吗？”
“听起来你很看不起海洋的力量，伊利丹。可是深海中埋藏着更多的秘密，里面有你从来想象不到的强大力量。”
“那我拭目以待。”伊利丹说道。他突然对娜迦的新主人产生了一丁点的兴趣——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彻底将一个陆地生活的物种彻底改变成两栖生物？
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既然这些算是他的“老熟人”，他也能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提议。
“联合？”瓦斯琪听到他的提议，表现出了一些兴趣。“也不是不可以。”
“条件是什么？”伊利丹一听有戏，立刻问道。他暗中决定，只要对方的条件不是很苛刻，他就答应下来。
瓦斯琪道：“你曾经也效忠过女王陛下，所以我愿意相信你的人品。可是我们不信任你之外的任何人！尤其是你的哥哥玛法里奥，还有泰兰德。我们可以合作，但那只是对你私人的帮助，而不是对现在海加尔山的那群叛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个条件宽松得超出伊利丹的预计太多了——这几乎算不上什么约束，反而对他很有好处。他也不愿意将这群娜迦带进自己的族群中，那必定会引起其他暗夜精灵的猜忌。他受到的排斥已经够多了。
再说他也不信任这些娜迦。他始终明白他和瓦斯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对付完黑海岸的恶魔之后，他就可以和这些娜迦分道扬镳了。
“明白，我非常明白。”伊利丹露出笑容。
瓦斯琪也是一样，满意地笑道：“很好。从今天开始，我的大军将不会主动进攻你们的营地，同时也请你约束自己的手下。”
“我会的。”伊利丹满口答应，并要求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你会看到的。”瓦斯琪回答。
完成这一切后，伊利丹满意而归。
瓦斯琪目送这个恶魔猎手离开纳兹维尔岛，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她对身旁的另一个娜迦道：“报告给女王，第一步计划成功了——目标正在接近鱼饵。”
“遵命，女士！”
——
黑海岸的伊利丹“机智”地解决了娜迦的威胁，可以专心地剿灭这里的恶魔们。可东边海岸上的塞拉摩却是另一番景象。
巴利·韦斯温上将这段时间来几乎急白了头。娜迦和鱼人的进攻越来越猛烈，如今要塞和外面的联系已经被完全切断，原本停留在港口的船只也都被海妖们凿沉或者破坏。他们被困在这个孤岛上面，失去了所有的补给。
海妖们白天监视，夜晚才进攻，每每都让这里的守军们疲于奔命。
塞拉摩本来建造的时间就很短，城墙不够高，也不够厚，防御能力有限。夜战更是对人类非常不利。他派去求援的使者已经走了半个月了，他知道新城到塞拉摩路途遥远，可还是迫切期望对方能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因为现在城里的守军已经只有五百多人，很多还带着伤。兵营里躺着无数绝望的伤兵，滞留在城里的移民和商人们全都惶恐不安，深怕一夜醒来，就被海妖屠城。
不得已之下，巴利将军已经从移民中征召适龄的男人来帮助他们守城。这些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只能起到一点凑数的作用而已，每一次作战后都伤亡惨重。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向沼泽内撤退，可是沼泽也不安全，他们突围肯定会消耗大量的力量，而沼泽的大片区域都被从天而降的恶魔控制着。撤退不过是将自己从海妖的口中送到了恶魔的口中而已。
相比之下，绝大多数人还是更愿意死在海妖手下一点。
自从开战后，巴利将军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这是白天，是士兵们休息的时间。巴利躺在行军床上休息，眉头紧皱，正做着噩梦，突然听到紧急集合的号角声，他立刻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现在还是白天——他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难道娜迦竟然白天也要发动攻击了吗？
他抓住自己的剑大步跑出去，正好侍卫狼狈地跑过来，他一把抓住对方，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海妖们进攻了！”
“有多少？”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多！看不到边际！”侍卫颤抖着回答道。
巴利眼前一黑，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并大喊道：“快，快，到城墙上去！守不住城墙，咱们全都得死！”
登上城墙后，一切果然如侍卫所说那样。白天视野良好，巴利将军一眼就看到成千上万的海妖正从海上过来。海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娜迦和鱼人的脑袋。
“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时刻了吗？”巴利将军绝望地想道。他握剑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拔出剑命令士兵们做好防御准备，可是剑被剑鞘卡得有些紧，他竟然有些拔不出来。
“圣光在上……”他几乎是在呻吟，眼睛里全是灰色，“援军，我们的援军为什么还不来？”
可正在这时，塞拉摩的西边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是火枪发射的声音——枪声？塞拉摩守军的枪弹和火炮早就消耗光了，那么谁还会开枪？
他立刻想到了是谁。来自后方的欢呼声告诉了他一切。
援军，援军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