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疯狂的织法者
姜维汉沉声道：“我相信您依旧有分辨是非曲直的能力。我不会说任何话来干扰你的判断，我只是向你展示一段你所不知道的事实。你看，我不是来打架的。在你暗中施展法术，随时准备上杀死我的时候，我没有做出任何带有敌意的动作，也没有施展防御。”他摊开自己的双手以示清白。
玛里苟斯大声吼道：“那是因为你们人类口中充满谎言，我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一个字！我虽然讨厌你，恨不得立刻杀死你，但我有自己的准则，我不屑于杀死一个毫不反抗的敌人！滚出这里，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立刻！”
姜维汉努力平抑自己的心情，他再三告诉自己，他不是来打架的。“魔兽世界”的底层设定中或许让奥核之战已经有了一个设定好的结局——那就是要么玛里苟斯胜利，施法种族被清洗；要么是龙眠联军胜利，玛里苟斯死亡。
他现在要做的是和平地解决这张战争，保存玛里苟斯，同时保存凡人种族。让奥核之战产生第三种结局。
这一定很难，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姜维汉深吸一口气，虽然现在镜像状态下的他不用呼吸，可是这还是稍微让他镇静了一些。
“玛里苟斯，我会告诉你，你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一个将你引向死亡的阴谋，你现在正在做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唯一的获利者只有死亡之翼和他背后的上古之神！”
“空口无凭，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巧言令色？”玛里苟斯愤怒地盯着姜维汉，这个凡人一再挑战他忍耐的底线，他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光了。玛里苟斯在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这个人说出怎么样骇人听闻的话，他都不会相信！这些谎言唯一的作用就是坚定他杀死那些滥用魔法的凡人的决心！
“你想要证据，这就是证据！”姜维汉一挥手，玛里苟斯立刻警觉，甚至差点发动攻击，可是接下来他才发现，对方并没有趁机偷袭。
一段时光回溯的记忆展现在玛里苟斯面前。之前诺滋多姆正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告诉他、未来阿莱克斯塔萨和这个凡人会冲进魔枢联手杀死他的。
这一次，姜维汉则向他展示了截然不同的、因果相连的完整记忆。
过去诺滋多姆是如何被未来的幻象误导，进而误会了姜维汉；青铜龙王如何产生了借玛里苟斯的手来消灭他；亚雷苟斯与永恒龙代理人布莱克摩尔的接触、与暮光神父的阴谋……还有永恒之眼中他自己的聚焦之虹为什么会凭空比之前少了一半的时间完成充能……
不是因为泰坦的庇佑，而是因为从一开始，这里面就有着两颗聚焦之虹，它们在吸收着双倍的能量！
而另外那颗聚焦之虹已经在一天前被他的儿子取走了！
这段记忆的最后两句对话就来自暮光神父和亚雷苟斯。
“我们去哪儿？”
“去完成下一步计划——放心，亚雷苟斯，一天之后，我们就能看到结局。或者你父亲胜利，蓝龙军团消灭了凡人种族，这是我们的主人最希望看到的一幕；或者你胜利，你父亲死亡，你成为第二任织法者！你看，两种结果都是你所期望的，对你都有好处！”
姜维汉所提供的幻象在这里结束。
玛里苟斯醒悟过来。他不禁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毕竟这段记忆提供了过去几乎所有的线索，它们丝丝缕缕、环环入扣，联系起来后无不证明这一切都是上古之神的阴谋。他自己和诺滋多姆都在无意中成了上古之神的帮凶！
可正在这时，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另外一幕：
拿到聚焦之虹的暮光神父突然在亚雷苟斯毫无防备的时候突下杀手，直接杀死了他！
“你！”亚雷苟斯转过头来，他的心脏已经被邪恶的暗影法术震爆，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几秒钟。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亚雷苟斯王子。”那个暗影形态的暮光神父阴森森地说道。
亚雷苟斯临死前施展出最后一个法术，不是反击，而是显现出暮光神父的真实面容。
玛里苟斯借着自己那可怜的儿子的视角看到了——那个人，赫然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姜维汉！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那是诺兹多姆的声音。
“玛里苟斯，我的好兄弟——这个凡人在欺骗你！”
原来这才是事实！
玛里苟斯睁开惊惧的双眼，这个凡人在幕后策划了一切，还别有用心地消除了回溯记忆法术中最重要的一幕。
他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了——
“你想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杀死我！人类！我不会再被你欺骗了！”玛里苟斯疯狂地发动进攻，一口愤怒的龙息从他的口中喷出，它的威力甚至可以冻结灵魂！
姜维汉因玛里苟斯的突然翻脸而猝不及防。他已经在这段记忆中整理出了一切事情的经过，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反应。玛里苟斯凭什么会认为姜维汉会杀死他？
面对这极寒的龙息，姜维汉内心一片冰冷。只有一个解释——恐怕玛里苟斯真的彻底疯了！
他失望地看着这位龙王，在冰息彻底冻结他之前从实体转化成虚无，消失在玛里苟斯面前。
姜维汉在玛蒂苟萨的背上醒来，他的脸色无比苍白，身体由内而外发出异常的寒冷。那口龙息最终还是伤到了他的灵魂，伤势从灵魂蔓延到肉体上，他的体表甚至结出了一层晶莹的寒冰。
“你怎么了？姜维汉阁下！”玛蒂苟萨敏锐地察觉到了背上的变化。蓝龙本来就是极为擅长冰霜法术的种族，正因如此，死后的蓝龙被复活后，才会被称为冰霜巨龙。姜维汉身体发散出的寒冷立刻被她捕捉到了。
玛蒂苟萨扭回脖子，正好看到姜维汉召唤来庞大的圣光之力，瞬间驱散了寒冷的冰霜能量。不过玛蒂苟萨还是看到了圣光爆发之前这位尊贵的人类领袖体表那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冷的冰晶，就像是将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冰雕一样。
“我……没事了。”姜维汉恢复过来，想到刚刚的事情，他立刻喊道，“我们得快点，玛蒂苟萨，否则就来不及了！”
“好的，阁下！”玛蒂苟萨伸展双翼，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飞行，疾风呼啸，将姜维汉的衣襟都吹得猎猎作响。
她背上的姜维汉开始紧急俩联络龙王，不过他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预感——恐怕玛里苟斯真的会发动聚焦之虹！
不管他们能不能制服或者杀死玛里苟斯，这都会给大多数凡人种族带来灭顶之灾！
明明是比历史上准备更加充分的一场奥核之战，却有可能迎来比历史上糟糕百倍的后果。
这是来自上天——不，来自隐藏系统的惩罚吗？
因为他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制造一个原本不在设定中的结局？
当姜维汉被玛里苟斯突然袭击时，正在待命的红龙女王几乎立刻感应到了这一幕。她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并立刻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往永恒之眼。阿莱克斯塔萨当然不会直接用翅膀飞，龙王有龙王的特殊待遇。她传送进入魔枢后，立刻用一个法术直接将自己传送到了永恒之眼中，直接到了玛里苟斯面前！
“玛里苟斯，快停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阿莱克斯塔萨为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大惊失色。
“不，绝不！阿莱克斯塔萨，不要阻止我，我必须这样做！”玛里苟斯双眼通红，显得无比疯狂。他正引导着聚焦之虹的能量进入奥法之图。在这之前，奥法之图中已经设定好了他提供的攻击目标。当聚焦之虹内的所有能量灌注到奥法之图后，大清洗就会开始！
这已经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就算立刻杀死玛里苟斯，也几乎没有人可以切断聚焦之虹和奥法之图之间的联系——要知道，现在的这个聚焦之虹里已经吸收了足够将艾泽拉斯毁灭十次的庞大能量。任何异动都可能让它立刻爆炸！
只有织法者才可能有权限停止。可正是织法者本人启动了它，现在这个状态下的玛里苟斯怎么会主动中止进程呢？
“天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玛里苟斯！我们是守护巨龙，不是毁灭者！你现在做的事和死亡之翼有什么区别！”阿莱克斯塔萨悲愤地指责玛里苟斯，她深深明白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他们失败了！
玛里苟斯无情地回答道：“不，我没有错，阿莱克斯塔萨！只有我们巨龙、还有我认可的凡人才能在限定的范围内使用魔法！这些将被清洗的凡人正在亵渎魔法，他们才是真正要毁灭世界！我正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这时绿龙女王伊瑟拉从空间裂缝中飞出来，她站到自己姐姐身旁，只是扫了一眼，她就明白了当前的状况。
“玛里苟斯，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们守护巨龙的职责不应该是冲突的。你应该履行的职责绝不应该触动我姐姐所守护的领域！”伊瑟拉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阿莱克斯塔萨的一边。不管于情于理，这都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她一样为这位曾经的兄长做出的选择感到悲伤，她无法理解，曾经那个勇于牺牲自己、理智又聪明的蓝龙之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就和阿莱克斯塔萨所说的那样，现在玛里苟斯自己都没有察觉，他走上了和死亡之翼一样的道路！
只不过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帮助上古之神，甚至他还自认为没有做错！
玛法里奥也在这时候进入这里，“伊瑟拉女王说的没错，守护巨龙之间的职责不应该是冲突的。织法者大人，回头吧！”
肯瑞托的大法师们陆续进入。安东尼达斯、卡德加、安娜、茉德拉、德雷登、克拉苏斯、罗宁，他们也陆续来到这里，并站到了一起。这一场战争谁都有理由逃避，唯独肯瑞托没有。不投靠织法者，就意味着一定会被织法者毁灭！
高等精灵也来到这里。凯尔萨斯王子、罗曼斯大法师等等快速靠拢。
随后是瓦罗兰联邦的法师部队——一个数量和实力都不亚于肯瑞托法师团的组织。
流浪法师瑞兹，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虚空行者卡萨丁，光辉女郎拉克丝，九尾妖狐阿狸，风暴之怒迦娜，冰霜女巫丽桑卓，邪恶小法师维嘉，暗黑元首辛德拉……还有天使姐妹凯尔和莫甘娜等等。
兽人，暗夜精灵，德莱尼……各个种族的强大施法者们纷纷聚集到永恒之眼。
短短两分钟内，永恒之眼已经成了超凡者云集的战场！
姜维汉几乎是最后赶到的。因为他之前去亚雷苟斯的房间收集证据消耗了一些时间，随后灵魂状态赶来永恒之眼，又遭到了玛里苟斯的突袭以至于受了点伤，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本来应该是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两位龙王主导的战斗，可她们看到姜维汉到来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们显然很清楚，姜维汉才是这次战斗的关键人物。能不能中止聚焦之虹能量的释放都全看他一个人的了！
毕竟他可是当初能在梦境中驱动泰坦装置、获得梦境守护者权限的异类。
聚焦之虹、湍流之针、奥法之图，这些也都是泰坦的神器。当玛里苟斯做出这样的疯狂行径时，也只有姜维汉才有希望消弭这场大灾难！
他的脸色因为灵魂受创而显得有些苍白，身边的英雄们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姜维汉越过众人，再一次走上前去：“玛里苟斯，我向你展示过了事情的始末——请告诉我，你最后看到了什么？”
他过来的路上已经察觉，一切的变故都发生在那段记忆的最后。玛里苟斯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他悲愤欲绝的事情，这才突然发动了进攻。
要知道以玛里苟斯的骄傲，他一般情况下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不会对没有防备的对手发起进攻。
玛里苟斯现在正被一大群英雄包围着，每一个都对他虎视眈眈，这更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姜维汉所问的问题更是让玛里苟斯产生了一种“你知道真相，可那又如何，我带着这么多人来杀死你，你能怎么办？”这样类似的感觉。
他觉得对方正在得意洋洋地向他示威，是在向他发出赤裸裸的嘲讽！
当一个人对别人带有偏见时，看到对方做的一切都能找出缺点。更何况玛里苟斯对姜维汉存在的可不仅仅是偏见——而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杀妻灭子的仇恨！
“我，看到了，你的死亡！”玛里苟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些愤怒的字眼。
阿莱克斯塔萨的眼角涌出一颗泪珠，她悲伤地说道：“不要再说了，姜——玛里苟斯已经不是守护者，他已经彻底疯了！来吧，让我们一起终结这个忘记了自己初衷的守护者！”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阿莱克斯塔萨，伊瑟拉，你们全都被这个人欺骗了！”玛里苟斯愤怒又伤心地大吼。
他的身体虽然没有收到打击，可是内心却因为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的仇视而受伤不已。
“你们宁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类，也不愿意相信我！阿莱克斯塔萨，伊瑟拉，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只有我和诺滋多姆才是正确的！”
玛里苟斯发出刺耳的咆哮，不被理解的悲愤让他双目通红。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毁灭！毁灭眼前的所有人，所有一切！
克罗米也在这里，听到玛里苟斯强调只有他和诺滋多姆才是正确的，她立刻喊道：“玛里苟斯，连诺滋多姆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你怎么知道他是正确的，以及你们是正确的？”
被愤怒之火点燃的玛里苟斯耳朵里已经听不到任何的规劝，他的理智早已经彻底消退，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眼前这些全都是姜维汉的帮凶去，全都是在他蛊惑下来消灭自己的人！
“我，没，有，错！”玛里苟斯的脑袋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薄雾，他扫过眼前的所有人，人类、兽人、精灵、甚至巨龙，他们形态不同，但每一个都面目狰狞，每一个都恨不得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全都去死！”玛里苟斯怒吼一声，他的龙尾猛地横扫，带起呼啸的飓风，想要将这些面目可憎的人统统碾成碎片！
“制止他！”阿莱克斯塔萨伤心地下达命令。
“肯瑞托，进攻！”
“龙眠联军，进攻！”
“瓦罗兰，进攻！”
……
混乱的声音在永恒之眼内部响起。就在玛里苟斯发动进攻时，龙眠联军这边立刻发起了反击。大家躲开了玛里苟斯的龙尾横扫，各种各样的法术向着这位织法者倾斜而去。
玛里苟斯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半透明的蓝色护罩，这些强力的魔法击中护罩，仅仅在上面荡出圈圈涟漪，根本没能突破防御！
要知道，有资格站在这里的都是联盟中最强大的英雄，实力最次的也是大法师，放到外面哪个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是玛里苟斯身上这个护盾却轻易抵消了他们所有的强大魔法。
难道凡人和龙王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吗？
玛里苟斯对此毫不意外，他狂笑道：“你们闯入我的领地，还想要魔法对抗我？来，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为什么被称作‘织-法-者’！”
他身上的护盾微微收缩了一下，然后突然爆炸开来。那些之前供给玛里苟斯的法术如漫天花雨般重新飞射回去，目标则变成了原本的施法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