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枯萎的世界之树
完成对世界之树的“治疗”后，德鲁伊们各自返回。
泰兰德也听到了诺达希尔的声音，“那是被治愈的回应吗？”她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直觉告诉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作为月神的祭祀，泰兰德并没有和世界之树沟通的能力。如果玛法里奥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知道世界之树凋零的真相。
“玛法里奥，快醒来吧，我的爱。”泰兰德再度赶去月光林地，日复一日地呼唤玛法里奥，试图将他唤醒。可是几个月来的失败，已经让她将这种呼唤当成是一种单纯仪式和寄托，已经不再抱有将玛法里奥唤醒的期待。
怒风兄弟是她最关心的两个人，而伊利丹的“死”也让泰兰德非常伤感。
夜色降临后，大德鲁伊鹿盔化身成为一只乌鸦，独自一人飞到世界之树下。几个月来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激动。
“瓦斯坦恩，我的儿子。”范达尔变回人形，他低声呢喃着，将颤抖的手伸到树干上。“你马上就能复活了！”
白天仪式中，德鲁伊们念诵的咒语根本不是治疗世界之树的法术，而世界之树发出的声音更不是回应治疗的声音。
那是痛苦的声音。
“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它终于来了！”
范达尔变得无比狂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念出一段冗长的、上古之神语言构成的咒语。
他感受到随着法术的进行，几个月前他种进诺达希尔树干内的瓦斯坦恩的灵魂渐渐有了实体。梦魇之种疯狂汲取着世界之树的能量，并将其中部分反馈到瓦斯坦恩的灵魂中，帮他重新塑造肉体。
今天就是交易完成的时候。
范达尔感受到手心传来的脉搏，世界之树的外皮开始枯萎，并裂开一条缝隙。一只黑紫色的手从裂缝中伸了出来，随后是整个手臂和肩膀，以及其余的部分。
范达尔看着这个从世界之树树干中挣脱出来的人露出的面容时，他终于喜极而泣。
“瓦斯坦恩，我的儿子，你终于活过来了！”范达尔声音颤抖，他用力抱住了自己的儿子。
“是的，父亲，我活过来了。”这个树中钻出来的暗夜精灵如同刚出生时一样赤身裸体。他黑紫色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颜色渐渐淡化，最终变成了正常的暗夜精灵所拥有的浅紫色皮肤。
他回抱父亲，眼睛却闪烁着不正常的光芒。
“梦魇之王拯救了我，父亲。”瓦斯坦恩低声说着。
在他们头顶，世界之树开始急速枯萎，落叶在轻风的吹拂下大片凋落。无声无息间，更多的暗夜精灵陷入了诡异的沉眠中。
树干内部，一团恐怖的、扭曲的阴影正在腐蚀着诺达希尔，被守护巨龙祝福的世界之树的能量正在快速流失。而相反的是，艾萨拉北部的悬崖上，之前导致娜迦们变异的那棵大树上的藤条正疯狂地扭动着，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我的力量增强了！”
“很快我就能同时影响现实和梦境！”
“我将成为艾泽拉斯最强大的存在！”
扭曲之树发出疯狂的意念，那扭动的藤条似乎在抒发它内心的狂野。
正在这时，一个冰冷、低沉而古老的声音传达到扭曲之树的意念中：“不要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哈维斯。不要忘记你缘何有了今日。”
扭曲之树——也正是梦魇之王哈维斯的实体——突然觉得有一桶冰水当头淋下一样，所有的妄想和疯狂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就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敬畏和恐惧。
“遵命，伟大的主人恩佐斯……”
——
当上古之神恩佐斯用意念遥控自己的爪牙时，艾泽拉斯的另外两个上古之神同样在用他们独特的方式交流。
“恩佐斯正在发动，你那边怎么样了，尤格萨隆？”
这个声音来自卡利姆多南端，一片名叫希利苏斯的大地上。数万年前，泰坦将上古之神克苏恩封印在了这里。
而他口中的尤格萨隆，则是另一个被关押在诺森德风暴峭壁中一处名为奥杜尔的泰坦实验室中，是另一名危险的上古之神。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尤格萨隆的回答充满信心，但他立刻话锋一转，“但我觉得恩佐斯有另外的图谋。我们不能信任他。”
“他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克苏恩传达着自己的意念，“短暂的合作、打破囚禁我们的牢笼，这是可行的。”
“让他去打头阵，我们见机行事。”
“他掌握着一把好牌。”
“我们也不差。”
“那么……合作愉快。”
上古之神之间并不是非常和睦。恩佐斯是艾泽拉斯的几位上古之神中最强大的一位，尤格萨隆和克苏恩要联合起来才能抗衡这个强大的对手。几万年前两方之间爆发过非常激烈的战争。
就如同克苏恩所说，恩佐斯不光实力强大，而且握着一副好牌。所以就算是二对一，恩佐斯依旧颇有余力。
虽然他们有仇，不过这一次既然恩佐斯主动提出联合打破泰坦对他们的封印，他们当然不会拒绝。
完成与尤格萨隆的联系后，克苏恩开始加紧实施自己的计划。
而被他掌控的其拉虫人的首领，双子皇帝立刻得到了“神谕”。
“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兄弟。”
“一切都是为了迎接主人的回归！”
“这一次，暗夜精灵将会付出代价。”
安其拉的虫人们蠢蠢欲动，奥杜尔中的尤格萨隆自然不甘人后。
他已经找到了一个能大大增幅自己的好办法。
“恩佐斯，你窃取守护巨龙的力量就以为自己能所向无敌？”黑暗深处的尤格萨隆发出低沉而疯狂的嘲讽声，“那仅仅是一群泰坦的仆从而已！”
“而我，尤格萨隆，将用泰坦的科技打败你们所有人！”
“所有人！”
——
之前“巫妖王”阿尔萨斯为了扩充天灾军团的实力进而称霸诺森德，不由将目标瞄准了诺森德的土著生物。他挑选的目标就是风暴峭壁的霜脉矮人们。
霜脉矮人世代居住在风暴峭壁。这里极度险要、极度寒冷，所以除了世敌铁矮人外，他们在数千年的时间里都没有任何天敌。
当银色盟约的大将军温蕾萨撤离后，霜脉矮人在首领托梅尔·雷拳的带领下回到了风暴峭壁，和原来的战友，蜘蛛人、海象人等等之间还保持着松散的同盟关系。
阿克蒙德的降临和大清洗并没有波及到风暴峭壁，他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几个月后，巫妖王阿尔萨斯居然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族长，不好啦！巫妖王又打来了！”一个霜脉矮人战士将雪鹰侦察到的情况急急忙忙地报告给冰霜堡的托梅尔。
“那些骨头架子现在到哪儿了？”托梅尔大声问。
“前锋已经在回音谷了！”
“那还等什么？传我的命令，召集所有战士准备战斗！”托梅尔抓起自己的锤子，把眼睛一瞪，“还有，去通知一下我们的盟友们！”
天灾军团和霜脉矮人之间的战争爆发的非常突然，很多矮人都在其他的聚居地，没有赶过来。面对有备而来的巫妖王，他们只能依托着险要的地势防守。
托梅尔·雷拳一锤子抡死两个食尸鬼，他狠狠吐了口唾沫，大骂道：“这群骨头架子怎么杀也杀不光！咱们的盟友还有多远？”
“……”他没能等来自己副手的回答，转过头一看，可怜的卡拉索已经被一个死亡骑士杀死。
托梅尔眼中燃烧着怒火，他准备去给卡拉索报仇，但抬起头来一看，那个死亡骑士竟握着“霜之哀伤”！
巫妖王阿尔萨斯，是他杀死了那个英勇的霜脉矮人战士！
“臣服于我，冰矮人！”阿尔萨斯抬起剑对准托梅尔，这群霜脉矮人的领袖。
“你妄想！”托梅尔大吼一声，眼睛血红，“我们霜脉矮人永远不会屈服于天灾！”
“勇气可嘉，可是你准备拿什么来抵抗我？”阿尔萨斯冷声嘲讽，“只有生者才会被愚蠢的正义和勇气支配。而你们死后，都将成为我‘天谴军’中最忠诚的战士！”
在阿尔萨斯身后，刚刚倒在他剑下的卡拉索慢慢站了起来。还有其他阵亡的霜脉矮人战士，也都转变成了亡灵，将武器对准了刚刚还并肩作战的族人们。
绝望与恐惧笼罩了每一个战士。
托梅尔·雷拳大喊道：“正义必胜！”
他带着决然冲向巫妖王。
“正义必胜！”
剩下的霜脉矮人战士们同样冲向敌人们。
“正义必胜！”不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整齐而洪亮的吼声。一群三百多个圣骑士组成的队伍骑在军马上，如同尖刀一样刺入天灾军团之中。领头的那个圣骑士举着一把闪耀着强烈的、耀眼的圣光的长剑，率领着这群圣骑士摧枯拉朽般冲进敌群。
“阿尔萨斯，你的对手是我！”利亚姆王子眼中绽放着强烈的战意，他手中的秩序守护者之剑轻轻一挥就将面前数以百计的亡灵净化，而他的目标只对准了半山腰上的那个骑在骸骨战马背上的那个死亡骑士。
阿尔萨斯终于直面这个最近几个月来一直找天灾军团麻烦的正主。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清楚了来人的身份。
“利亚姆·格雷迈恩。”他认出了这个人，吉尔尼斯的王子。
吉尔尼斯那个愚蠢封闭的国家中也会诞生这样的强者？
阿尔萨斯检视自己的记忆，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记得吉尔尼斯似乎从天灾军团降临时就开始闭城自守，躲在格雷迈恩之墙后享受着孤立和安全。
当初阿尔萨斯不过是派了小股部队过去就差点攻破了格雷迈恩之墙，吉尔尼斯人召唤了一群狼人才守住了城墙。
阿尔萨斯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已经大变样，不过他真没有想到格雷迈恩王室之中还会有利亚姆这样的人。
“我记得你很平庸。”阿尔萨斯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利亚姆并不是什么天生资质出众的圣骑士，只能算是比一般人强一点。
“你说的没错，阿尔萨斯。”利亚姆纵马上前，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着对方，“我的天赋比起你来差得太远了。可是天赋出众的你走上了遭受世人唾弃的堕落之路，而我，正在为光明和正义而战！”
“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选择。”阿尔萨斯尽量让自己语气淡然，但还是隐藏着掩饰不住的仇恨和愤怒。
“我经受过的苦难比你更多，甚至差点走上了和你同样的道路！但我最终得到了救赎，而你没有。”利亚姆王子想到自己这一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国破家亡、众叛亲离，这两个赐予甚至不能形容他痛苦的万分之一。而这些经历更让他珍惜眼前所得到的一切。
灰烬审判军必将伸张正义，净化一切邪恶与黑暗！
利亚姆将圣光之力灌注到秩序守护者之剑中，这把剑仿佛也感应到了前面这个强大的黑暗生物，竟主动发出兴奋的清鸣。
它在渴望净化邪恶！
阿尔萨斯警惕起来，他能感受到对手那把剑的强大，那很可能是不亚于霜之哀伤的神器。
他将纯粹的负能量灌注到霜之哀伤中，飘落的雪花被这把剑散发的冰霜之力吸引，落到剑身上，令它散发出苍白的、寒冷的光芒。
这把魔剑同样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秩序守护者之剑一样。
利亚姆率先发动进攻，他对圣光充满信心，同样对秩序守护者之剑充满信心。他冲向巫妖王，斩下满溢着圣光之力的一剑！
那一瞬间，几乎整个天地间都被这一抹金色的、圣洁的光芒填充，阿尔萨斯只觉得无比刺眼。
他双手握住霜之哀伤，剑柄传来的极寒令他内心无比冷静。
“轰！”
圣光和正义的力量与冰寒而邪恶的能量碰撞，对拼的两人都被对方狂暴的力量逼退。
光芒散去时，阿尔萨斯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霜之哀伤光芒暗淡，上面原本闪烁的符文也不在闪耀。而对面的利亚姆王子依旧神采奕奕，他的剑还在发出交击后的余音。
那听起来就像是胜利的欢呼声一样。
过去的战斗中，霜之哀伤从没有让阿尔萨斯失望过。它无比锋利、无比强大，斩断过许多有名的武器，杀死过很多强大的敌人，但现在，它遇到了一个更胜于它的对手。
纳斯雷兹姆恶魔们打造的剑怎么可能和泰坦守护者所打造的剑媲美呢？
纵然阿尔萨斯的纯粹实力高于利亚姆，但武器之间的差距早就能够将其填补，更何况利亚姆的圣光还很克制黑暗力量。
这一场战斗将会很艰难。
“但我依旧会获得胜利。”阿尔萨斯默默想道。
他的天谴军数量躲过敌人好几倍，这才是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
托梅尔·雷拳看着和阿尔萨斯激战的利亚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那不是我们之前追捕过的那个背叛的王子吗？”
不到一年前发生的事，托梅尔当然不会忘记。当初银色盟约刚刚成立不久，利亚姆就率领着忠诚于他的士兵们来到诺森德，寻找可以复仇的力量。也就是霜之哀伤和巫妖王。
一开始利亚姆还欺骗他们，自称是来自联盟的援军，后来才被赶来这里的姜维汉他们揭穿。
在这之后，托梅尔还亲自参加过追击这群联盟叛军的行动，并抓捕了数以百计的投降者。
“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他改过自新了？”托梅尔目瞪口呆。
战斗还在继续。
灰烬审判军非常精锐，但数量稀少。霜脉矮人虽然源源不断加入战场，但面对能够利用尸体的天谴军，还是显得力量不足。
阿尔萨斯认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当他准备让安纳塞隆的恶魔军队们出动、一举剿灭这些生者时，这个恐惧魔王传讯道：“您应该撤退了——他们的援军到了。”
安纳塞隆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他和恶魔们负责保护后路。而在霜脉矮人发现敌情后，托梅尔立刻用雪鹰向其他盟友们传递情报求助，一大群海象人、蜘蛛人和其他种族的战士正在赶往这边。
事情正在向非常不利于天谴军的方向发展。
阿尔萨斯接到恐惧魔王的传讯后，他纵然有万分不甘心，也只能后撤。
然而当阿尔萨斯得到消息后，霜脉矮人同样得知援军已经赶来。发现天谴军有撤退的迹象后，托梅尔立刻大喊道：“我们的援军来了！奋勇作战！拖住这群天灾！消灭他们！”
“消灭他们！”战士们备受鼓舞。
利亚姆同样精神一振，高举着宝剑，大喊道：“进攻！灰烬审判军！”
阿尔萨斯心沉了下去：这将是一场彻底的失败行动。
或许他的天谴军会被打回原形。
称霸诺森德的大业到底要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等联盟和部落摆脱了困境之后，自己又会岌岌可危。他陷入了深深的危机感之中。
这时一个声音传达到他的脑海里：“接受我的帮助，你就能达成所愿。”
“谁！”
“效忠我，你就能立刻获得所有天灾的服从。”
“说出你的身份！”
“机会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