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立场不同
姜维汉终究还是没有能彻底检查战场，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其实早在艾泽拉斯听到那声惊雷的时候，姜维汉就知道阿曼苏尔和萨格拉斯之间必定发生了争斗。
这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两位至高泰坦在如今的局面下，一旦亲自出手，对付的对象肯定是不亚于自己的敌人。上古之神里现在有没有能够和他们比肩的敌人？姜维汉不清楚，不过他觉得应该没有。
所以那一道闪电多半是冲着萨格拉斯去的。
而被恩佐斯裹挟到扭曲虚空后，姜维汉更是清楚地感应到了两者之间战斗引发的余波。
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感应，或许是专属于最高权限泰坦之间的特殊联系，总之姜维汉一到扭曲虚空就察觉某个方位阿曼苏尔正在和萨格拉斯交手。
他不清楚这两者具体为什么打，不过当时他觉得恩佐斯才是心腹大患，所以也没有太在意，直接就追杀恩佐斯去了。
而刚刚杀死恩佐斯后，事情却突然发生变化——阿曼苏尔向他求援了！
姜维汉顿时心惊——难道这两兄弟玩真的了？
别人不知道，同为最高权限的拥有者，姜维汉自己还能不清楚阿曼苏尔和萨格拉斯之间的实际关系吗？他们两个在萨格拉斯将简化泰坦平台接入当前系统中的时候还见过面的，两人也都很清楚他们的终极目标是相同的。
之前因为系统的强制干预，两人不得不派遣手下的喽啰去希雷瑟打了一架，应付一下、走个过场，姜维汉是亲历者之一，还能不清楚吗？
可正因为他太清楚了，所以当萨格拉斯和阿曼苏尔动真格的时候，姜维汉顿时糊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再顾不上检视战果，立刻就朝着另外两位战斗的地方飞奔而去。
不管恩佐斯死没死，他都还有办法补救，可一旦萨格拉斯和阿曼苏尔铁了心对抗，那可能就真的是灭世的浩劫了！
姜维汉离开了一会儿，原本他杀死恩佐斯的这个地方，一团五颜六色的奥能彩色光带后飘出了一团黑色的影子，接着这黑影冲到那些被姜维汉用剑切碎、分割成无数片的梦魇精华附近，像是贪吃蛇一样，不断将这些残留的梦魇精华聚拢，没过多久，这团黑影就庞大了数百倍。
虽然比最初和姜维汉战斗时的体积要小了十几倍，但总归像模像样了一些。
这团扭曲的黑影立传达出一个恶狠狠的意念：“等着！我的兄弟成千上万，无穷无尽！”
一股无形的意念从这个黑影里散发出来，向着宇宙的各个角落扩散，不光是扭曲虚空，甚至传达到了现实世界中。
一时间无数的上古之神开始相应这个意念的号召。
现在全宇宙的泰坦设施都已经失效，被关押的上古之神纷纷破禁而出，除了大肆破坏曾经泰坦留下的秩序外，这些上古之神暂时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做。而现在这个来自扭曲虚空的意念给上古之神找到了一个事情，而且这正是它们的终极目标——推翻万神殿和燃烧军团，让暮光时刻播撒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万神殿和燃烧军团的两位首领正在火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要是这两个泰坦同归于尽的话就更好了！
不管怎么说，上古之神的机会来了。
——
从立场上来说，姜维汉无疑是比较靠近阿曼苏尔的。至少他们都比较同情凡人，倾向于维持秩序，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反对在情况不明的时候直接格式化《魔兽世界》，不光是因为姜维汉在数年的冒险中已经和数个世界的凡人结下了不解的渊源，也是因为他回去过现实世界，他认为直接格式化《魔兽世界》并不一定有用，也不一定必须。
“你站在哪一边？”
阿曼苏尔和萨格拉斯异口同声地问。
他们两兄弟还互相用武器指着对方。
阿曼苏尔的左边肩膀中了一剑，不光雍容的长袍破损了，中剑处更是露出一个很深的创口。
如果不是金属之躯的话，阿曼苏尔此时一定是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红了。
萨格拉斯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背后中了一道闪电，那伤口处流淌出碧绿的火焰状液体，像是鲜血和邪焰的融合物。
那伤口并不太大，不过萨格拉斯如今的身躯并非万年前的青铜之躯，而是借助混血儿麦德安的肉体凡胎、经过邪能改造而成的躯体，抗打击能力在现阶段显然是远远不如曾经的钢铁之躯的。
所以虽然伤口不大，但手上的程度比起阿曼苏尔来说也算不上好。
姜维汉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明显是来真的，当时立刻大喊“住手”。
他继承了来自泰坦姜维汉的全部权限，名义上是阿曼苏尔和萨格拉斯的兄弟，更何况他是两者都想争取的目标，所以他喊出来后，两边都停止了攻击。
“你站在哪一边？”
姜维汉有些汗颜。
他知道一旦自己回答得不合这两位泰坦心意的话，战斗肯定立刻又要开始。
先稳住这两个家伙再说！
姜维汉打定主意，因此回答道：“你们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阿曼苏尔和萨格拉斯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萨格拉斯开口将缘由讲了一遍。
自从身陷《魔兽世界》而不得离开后，因为受制于系统的束缚，萨格拉斯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寻求脱离这个世界的机会。
他想出的办法就是利用自己的灵魂——也就是实体化的“数据盘”来制造一个简化的泰坦平台，靠接入《魔兽世界》的系统、接管最高权限来重启当初被暂时关闭的端口，借此脱离掌控，回到现实世界。
有这个想法到实施行动，对照《魔兽世界》的时间恰好就是萨格拉斯附身在麦迪文身上的时候，所以他就借助这个身份，在自己的魔法塔卡拉赞中实验和建造简化泰坦平台——也即是“逆卡拉赞”工程。
前不久，萨格拉斯的灵魂借助麦德安的身体重生后，这个工程才得以完成，不过要脱离这个世界，却需要三位最高权限泰坦的同时授权——这并不算什么难事。当时阿曼苏尔就在旁边，如果只是脱离《魔兽世界》的话，他肯定也是不会反对的。
至于最后一个姜维汉——他如果知道的话，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可萨格拉斯万万没想到，这个系统制造出来后引起了《魔兽世界》系统的剧烈反弹，甚至两个系统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对抗。正是这种对抗，将一切都带向了未知的方向。
他还没有凑齐三大最高权限，就不得不在系统的强制下，和阿曼苏尔正面对抗。
而这本来只是走过场的斗争，在《魔兽世界》的系统全面崩溃、泰坦设施和对上古之神的封印也全部失效后，终于演变成了阿曼苏尔和萨格拉斯的真正对抗。
现在没有东西再能管住他们的嘴巴，所以萨格拉斯毫不讳言，直接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姜维汉。
姜维汉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两位的打算。
萨格拉斯虽然没有能像是之前那样直接集齐三位最高权限的许可，但在《魔兽世界》的系统全面崩溃之后，他完全有能力直接破开宇宙的壁障，回到现实世界中，到时候在外面把世界格式化掉，一切问题都没有了；
至于阿曼苏尔——他觉得这个宇宙里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就算他们能够脱身，那么这里的灾祸也一定会向外界蔓延，格式化肯定不能解决问题了。因此真正的办法不是逃离，而是消灭掉上古之神后，再做其他。
姜维汉觉得两边都有道理，同时两人也都死死盯着他，因为他的态度可能决定了谁的方案能够真正实现——如果姜维汉要帮一方的话，另一方肯定撑不过两人的围攻，到时候就算理念不同，也会被强制绑架到自己的战车上。
姜维汉谨慎斟酌了一番，然后回答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阿曼苏尔顿时皱眉，萨格拉斯则直接喝道：“不用拐弯抹角，也不用和稀泥，你直接说站在哪一边吧！”
到了他们这个程度，早已经不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他们的争端是立场的争端，不是打几张感情牌就能够说回去的。
“我哪一边都不站！我有自己的看法！”姜维汉顿时直言道。
这倒是真的惊到了另外两位泰坦。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一次简化泰坦平台和《魔兽世界》系统对抗的深层次原因？”姜维汉反问道。
阿曼苏尔和萨格拉斯暂时按捺住心情，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恐怕他们的这位兄弟真的有不同于他们的看法和立场。
那问题可就难说了——用老话说，一个和尚担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这种情况正适用于他们三位最高权限泰坦的争端。
姜维汉不理会他们的眼神，继续说道：“当年人类在外部关闭了《魔兽世界》的端口，令其脱离泰坦平台自由运行，而现在简化泰坦平台企图重新连接到外面的控制平台，为什么这样的行为就会引起魔兽世界系统的反弹呢？”
“我猜测是因为宇宙的自我修复本能——你我都很清楚，当初人类对虚数世界的探索和改造触动了宇宙本身的规则，导致镜像和实像的差异化，所以才有了游戏世界的怪物入侵和当初设定规则失效这些祸事。所以整个宇宙的大趋势始终是摧毁差异化，让两个世界重新归于统一。”
“嗯。”阿曼苏尔点头发出一个鼻音。
这一点他和萨格拉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了，而姜维汉还是在他的引导下才发觉这一切的。
“那么事情就很明显了——《魔兽世界》的系统会失效，并不是因为它和简化泰坦平台的对抗，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加速抹平差异化——我们姑且可以认为是‘宇宙的意志’在背后引导着这一切，那么万神殿的设施失效，正是宇宙在借用这个机会，释放上古之神，制造一次大毁灭。”
姜维汉看向萨格拉斯，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们甚至有理由可以相信，这并不只是针对魔兽世界，而是针对所有世界——萨格拉斯，你制造的这个平台拥有连接外面世界的功能，既然我们能用，那么上古之神是不是也会用？曾经人类关闭了通道才阻止了游戏世界的怪物入侵现实世界，现在又有一个通道出现，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断定，大量成熟的上古之神会通过这个通道入侵现实？”
不等萨格拉斯回应，姜维汉继续逼问道：“我上次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搞清楚了，现实世界和镜像世界的差异化并不是从现实世界发现和改造虚数世界开始的，而是在20世纪末……”
他在心里补充道：具体时间正是他诞生的时候。
两个世界的差异化在当初泰坦姜维汉发现差异存在、并试图扭转这种差异的时候就发生了。
“你……确定？”阿曼苏尔首先问道。
“确定！”姜维汉十分笃定地点头。
这时连萨格拉斯都不禁露出震惊的神色——这句话的隐藏的意思他们都能听出。如果姜维汉的猜测属实的话，那么这一次《魔兽世界》系统崩溃，最终会导致数不清的上古之神通过萨格拉斯制造的简化泰坦平台入侵到现实世界之中。
现在的时间已经走到了二十五世纪，那个要消除差异化的“宇宙的意志”极有可能会想姜维汉猜测的那样，借助虚数世界怪物的力量、主要是上古之神来彻底占据虚数世界和现实世界！
到时候“时间之末”不光是《魔兽世界》这个世界观下的所有星球和宇宙的世界之末，更会是现实地球和虚数地球的时间之末！
当上古之神彻底毁灭掉文明后，就是它们自我毁灭、然后宇宙重归混沌的时候。
只有经历过彻底的毁灭，“差异化”才会彻底消失。那个“宇宙的意志”才会沉寂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