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浴血而战
当洛丹伦的大军果断地解决了纳克萨玛斯的威胁时，北伐诺森德的远征军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北伐军的最高总指挥官是戴林·普罗德摩尔上将。上一次吉尔尼斯之战中，利亚姆王子的叛变令库尔提拉斯海军损失严重。可是这一次远征他依然硬生生拿出一百艘战船，加上洛丹伦王国的八十艘、斯托姆加德王国的五十艘、暴风王国的六十艘、瓦罗兰联邦的五十艘、高等精灵五十艘以及其他国家和势力，拼凑出接近五百艘战船，运载着12万联盟的精锐部队北伐。
这是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跨海远征，甚至可以说是艾泽拉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海军行动。战歌氏族酋长格罗姆·地狱咆哮也作为部落的高阶督军，也奉大酋长萨尔之命率领一万名兽人勇士跟随联盟一起行动。
远征军从洛丹伦的北海码头出发，经过将近二十天的海上航行，现在终于抵达目的地。如果走以前开辟的旧航道，在致远郡的无畏要塞登陆的话，航程至少还要增加十几天。可经过银色盟约以及兽人先遣小队对诺森德的侦查，他们发现从洛丹伦到嚎风峡湾的航程比到北风苔原要缩短了接近一半。不过考虑到嚎风峡湾没有合适的港口和码头，戴林最终选择在灰熊丘陵海象人和好运姐扩建的港口登陆。
当船队抵达港口是，戴林惊喜地发现，他的旗舰“勇气号”和另外两艘被利亚姆抢走的战舰也停泊在港口。它们被维护的很好，外表看起来和之前一样。这个发现立刻令他心情好了很多。
一群卡鲁亚克海象人将他们引导靠岸。
“温蕾萨和罗宁他们呢？”瓦罗克·萨鲁法尔上岸后找到一个老迈的海象人，直入主题地问道。他注意到港口这里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几乎没有看到什么强壮的战士。
“大将军今天带着战士们去偷袭维库人要塞去了！”海象人见到这么大规模的海军前来，显得既高兴又震惊——他们海象人所有势力、所有的船加起来恐怕还不到这个大舰队的十分之一吧？虽然从来没有去过联盟，可他们现在对联盟充满信心。
当戴林得知这次行动后，当机立断：“他们可能会需要支援。灰熊丘陵北部的战线也不能放弃，这里将是我们进攻的桥头堡。阿尔萨斯，灰熊丘陵北线支援的任务交给你，你能够胜任吗？”他看向洛丹伦王子。
那次联盟大会后，这个年轻的王子就变得异常沉默，也异常努力。他似乎想要向所有人证明，他绝对不会走上那样的路。就跟凯尔萨斯一样，他们都开始积极地表现自己，全力争取任何一个和天灾对抗的机会。
于是凯尔萨斯参加到了进攻纳克萨玛斯的部队之中；而阿尔萨斯则加入了远征军，与巫妖王的大军正面对决！
“我可以。”阿尔萨斯坚定的声音冷漠而坚定。
“你要多听取加里瑟斯和瓦尔登两位将军意见，不要鲁莽行事。”戴林吩咐道，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还需要另一个有足够威望能在阿尔萨斯不理智时提醒他的人——“乌瑟尔，我的老朋友，你也去北线吧！希望你的经验能让阿尔萨斯更快成长起来。”
“遵命，总指挥官！”乌瑟尔向他敬礼。
“其他的人跟着我行动。”戴林看向瓦罗兰联军的统领艾希以及高等精灵的哈杜伦·明翼，两者都表示跟随，他最后看向格罗姆，眼睛里满是审视，“兽人，你们要不要休息？”
这本应该是一句关切的话。可因为戴林对兽人的不信任，使他不愿意和这群绿皮野兽共同行动，想要撇开对方；而格罗姆又是一个极度高傲的人，他立刻站起来大声咆哮道：“我们兽人比你们更加勇敢、更加坚韧！我们不需要休息，人类！”
戴林轻蔑地道：“那就证明给我看。”
格罗姆单手紧握住血吼的斧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一举措令其他联盟的人都紧张起来，他们甚至怀疑对方可能再这里闹翻动手——谁能想到一个兽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呢？
“带路！”格罗姆离开座位，大步踏出会议室。
——
为了这次突袭行动，银色盟约不惜抽掉了所有的兵力，组成一支超过万人的大军。温蕾萨、罗宁、瑟庄妮、沃利贝尔、丽桑卓、好运姐、纳兹戈林，这些英雄们各自带领着军队从正门突入维库人的乌特加德城堡，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维库人的身高普遍在九英尺左右，拥有半巨人的血脉。强壮又野蛮。而大部分人类和兽人的身高都只有六英尺左右。从体魄和力量上来说，维库人占据绝对的优势。
这些原始的维库人极端好战、也极其残忍。一开始银色盟约的突袭取得了很好的成果，可当对方从慌乱中集结起来时，他们开始举步维艰。成批的维库人战士举着武器从城堡内部四面八方冲出来，和突袭者们拼命厮杀。
温蕾萨一箭射穿一个维库人的脑袋，救下一名身陷险境的霜脉矮人战士。不远处的罗宁念完咒语，发出一道奥能法术，它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分别命中一个目标。爆炸的奥术能量将一小片区域里的维库人全部杀死。
然而他的法术却引起了敌人的注意。不远处一个维库人战士的瞄准了他，猛力将自己手中的标枪投掷过来。标枪在维库人巨力的加持下撕破空气，发出可怕的尖啸声。温蕾萨的尖耳朵令她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标枪的轨迹。她大急之下，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射出一箭。这支箭确实在半空中击中了标枪，可是箭矢撞上之后就立刻被折断，那碰撞后微弱的力道只是稍微让标枪偏斜了一点点。
作为顶尖的游侠，温蕾萨的眼力非常好。她立刻就判断出这发标枪依旧能刺中罗宁的右胸。
“罗宁！”温蕾萨大喊。然而就算罗宁看到了这一幕，也没有时间完成防护法术，只有稍微向左边倾斜，企图避过要害。
“哐！”眼见标枪就要及体，旁边突然飞出一个套锁，准确击中这枚标枪的枪杆，将它缠绕着带往另一边。罗宁惊魂未定，偏过头去正好看见收手的瑟庄妮。
这个高傲的女族长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就骑着钢鬃，杀向敌群之中。
“……谢谢。”罗宁还是说了一声。
温蕾萨跑过来，抓住他急声问道：“你没事吧，罗宁？”
“没事，我没有受伤。”罗宁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可刚刚真是惊险的一幕，稍微出点岔子，他可能就小命难保了。现在他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
他要拿这些敌人出气！尤其是刚刚偷袭他的那个维库人！
只不过从这一刻开始，银色盟约的进攻出现了明显的阻力。维库人越杀越多，而他们身边的战士却越来越少。大部分战士都无法单人抗衡维库人，只有集结成阵型时，才能靠数量取得优势。然而现在他们正在丧失最大的优势。
这时一个蜘蛛人从另一边丽桑卓、好运姐和纳兹戈林进攻的那一方向跑过来，急匆匆对温蕾萨道：“大将军，我们那边有维库人的龙骑士出现了！”
“龙骑士？”温蕾萨大惊，她从罗宁眼中也看到同样的神色。
“原始龙，他们骑着原始龙。”
“看来……我们应该撤退了。”
温蕾萨让蜘蛛人向另一边的部队同时传达撤退的命令，她自己则和罗宁以及瑟庄妮率领最精锐的战士在最前方断后。局势瞬间逆转。他们成了被攻击的一方，而维库人成了进攻方。不过得益于乌特加德城堡内复杂的环境，之前这给他们的进攻造成了很大的困难，现在却为他们的撤退提供了方便。
然而当他们快要撤出城堡时，一个比龙骑士出现更加糟糕的消息从后方部队传到了温蕾萨这里：他们被包围了——天灾，一座天灾的飞行堡垒出现在城堡外唯一的出路上。
天灾的飞行堡垒为什么会在今天出现？
温蕾萨的侦察兵们经过最近的观察，总结出天灾每四天或五才过来一次。而昨天天灾堡垒才刚刚带走了新的一批维库人战士，前往冰冠冰川将他们转化成亡灵战士。可今天为什么会出现浮空堡垒，而且出现的这么及时、这么致命？
难道……巫妖王又料到了这一切？
事实上巫妖王并没有料到这一切。虽然与达尔坎合体之后，耐奥祖变得更加强大，可他的精神力并没有因此增加，反而有些减少。统御之盔只有被冻结在那永恒不化的寒冰中才能无数倍地放大耐奥祖的精神。当达尔坎戴上头盔时，这一特性被降低了很多。而又因为阿尔萨斯戴着另一顶同样的统御之盔。同为统御所有天灾的神器，这不可避免地让两者之间出现了干扰。
好在有阿克蒙德的命令，现在阿尔萨斯还服从着达尔坎的指挥。要是阿尔萨斯抗命，达尔坎也完全没有什么办法去制止对方带走一部分忠诚于他的天灾士兵。
更何况冰封王座一战后，诺滋多姆身受重伤，他没有能力再去恢复被姜维汉蒙蔽的未来。耐奥祖和麦迪文这样的强者自然也不可能再从其中窥探到未来的秘密。
之前来乌特加德城堡运送维库人战士的是塔尔拉马斯，诅咒教派的浮空堡垒。它就是在昨天才离开的。而今天突然降临的这一艘是阿彻鲁斯黑锋要塞，死亡骑士的浮空堡垒。现在是布洛克斯·萨鲁法尔的旗舰。
它之所以为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洛丹伦大陆上针对纳克萨玛斯的行动。天灾军团发现他们最大的浮空堡垒已经失联，顿时意识到它已经坠毁。吉尔猜想到腾出手来的联盟必然会派遣更多的部队前来讨伐他们。或许是会合兵一处剿灭吉尔尼斯天灾，或许会跨海前往诺森德。不管是哪一种，天灾都将面临更严峻的考验。
所以阿尔萨斯提议加快转化维库人的速度。因此才派出黑锋要塞来，运转更多的维库人前往冰冠冰川。
银色盟约的突袭行动正好赶上了这一幕，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银色盟约的战士们拥堵在城堡外的大桥上，前方是正从黑锋要塞中出来的天灾精锐，后方是乌特加德城堡中源源不断走出的野蛮维库人，周围是悬崖和百丈高的瀑布，没有任何逃生的退路。这么高的瀑布，跳水和跳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银色盟约的最高指挥官，此情此景下，温蕾萨内心满是绝望。周围的战士们都看着她，还有她身边的英雄们，等待着命令。
她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期待和恐惧，看到了希望和绝望。战士们一定希望她能指出一条生路，可她完全不知道生路在哪里。
温蕾萨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给这些战士们带来一点希望。可是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来鼓舞士气。
这时一双温柔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那特有的温暖让她镇定下来。她看到罗宁温柔中带着鼓励的目光，看到沃利贝尔无畏的眼神，看到永远冷静的丽桑卓和淡漠高傲的瑟庄妮，看到仔细检查着自己双枪的好运姐，还有绝境中仍然战意昂扬的兽人战士纳兹戈林。
“银色盟约英勇无畏的战士们！”温蕾萨跳上桥墩，站在高处看向周围的士兵们。她的身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天灾和它的爪牙在大地上肆虐，它们正在摧毁人世间一切的美好、幸福和光明，并向生者的世界散播恐惧、瘟疫和绝望。”
“我们都是不愿意屈从于黑暗的人。”
“所有的人。人类、精灵、兽人、尼布鲁人、海象人、蜘蛛人、矮人、熊人……我们为同一个理想而聚集到了一起，为抗击天灾军团而聚集到了一起。”
“今天，我们的鲜血也将汇集到一起。它将清洗天灾的罪恶，而我们的英灵将继续守护我们的大地！”
“或许我们都会阵亡于此。”
“但是我们绝不屈服！”
所有银色盟约的战士们振臂高呼：“绝不屈服！绝不屈服！绝不屈服！”
然而桥的另一头，一个强壮的兽人死亡骑士骑着骷髅战马越众而出，粗狂的声音大声嘲讽道：“你们的血液不会清洗什么罪恶。当你们死后，你们的英灵也不会守护这片大地。你们将复活成天灾的士兵，为巫妖王的伟大事业奉献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激励的语言毫无作用。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你们转化成天灾后向生者世界复仇的样子了。”布洛克斯狂笑出声，“你鼓舞士气的举措毫无作用！温蕾萨、罗宁、瑟庄妮、丽桑卓，你们注定将会为天灾军团效力！”
“布洛克斯！”纳兹戈林站出来，通红的眼睛盯着这个他曾经无比崇敬的兽人勇士，“你是兽人的耻辱！”
布洛克斯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在意那可笑的种族的荣耀？我为天灾而生！”
温蕾萨指着天灾军团的方向，大喊道：“向天灾军团——冲锋！”
“Loktar-Ogar！”纳兹戈林发出震天的怒吼，带着一百多名兽人勇士们无畏地冲向天灾军团。
“为了联盟！”洛丹伦军官布拉德队长也呐喊着紧随其后。
“为了银色盟约！”
“为了弗雷尔卓德！”
冲锋中的队伍喊出不同的口号，却都面向着同一个目标——天灾军团！
好运姐跟在沃利贝尔之后，她想自己应该喊个什么口号，然而最终还是没想出来。她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我船上这些年攒下来的嫁妆会便宜哪个混蛋呢？”
想到这个她就无比心烦，恨不得一枪干掉所有天灾。“哎，我的花容月貌不知道天灾懂不懂欣赏？”
“突围出去，温蕾萨！”罗宁紧紧拥抱着温蕾萨柔软的身体，然后把着她的肩膀认真地叮嘱道。
“罗宁，你——”
“我和丽桑卓有更重要的事。不必担心。我们会成功的！”
温蕾萨只觉得鼻子一酸，她猜到这两个法师想要做什么，她知道自己爱人的想法，劝阻的话都被咽了回去，千言万语只剩下最后深情的注视和那一句“保重”。
罗宁和温蕾萨在这里分别，他逆着向前冲锋的人群，走向丽桑卓的方向。
“温情的时间结束了，小朋友。”丽桑卓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罗宁忍不住道：“你很老？”
“我一千年前都比你大。”
罗宁无言以对，只能道：“走吧，希望我们的力量能够摧毁这座大桥。”
“别忘了还有龙骑士，你们的处境不容乐观。”
“那你自己？”
“没有人可以杀死我。”丽桑卓的声音已经无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非常寻常的事。然而正是这样才更显得她的强大和自信。
罗宁苦笑，他原本以为这个冰霜女巫会和他们奋战到死。现在看来，她早有出路。但他也知道，这条出路并不是能让所有人都逃生的路。
“我会为你们复仇。”丽桑卓冷静的声音传来，罗宁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回应？感激吗？
“等我们死了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