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顿悟
裘厄人是暮光之锤的主力。他们拥有极为久远的历史文明。远古时期，四位太阳神同时出现，导致大地燃烧的那场灾难中，裘厄人是幸存种族中势力最庞大的一个。因为他们一直都有掘地而居的习俗，而这正好让他们的很多族人躲过了那一劫。
灾祸过后，裘厄人更加变本加厉，他们在飞速壮大的同时大规模修建地下建筑。上古之战时期，裘厄人就是高尔最忠诚的信徒。他们的地底王国令当时讨伐的联军吃尽了苦头。
现在轮到燃烧军团尝尝这滋味呢。
“我们判断，燃烧军团进军地底的行动一定会比地面战争更加艰难。后续的侦察结果基本也和我们的猜测相符。不过燃烧军团的恶魔不断从扭曲虚空传送到这个世界，就算暮光之锤再有本事，恐怕也难逃被人海战术淹没的结局。”
图拉杨做出总结，随后忧虑地说道：“恐怕那之后，就轮到我们了。”
希雷瑟联军的领袖们基本都认同这个结论，甚至有人提出可以和暮光之锤联合，先打败燃烧军团再说。不过这种提议显然是不可能得到赞同的。
拉尔的信徒怎么可能和叛逆的高尔的信徒并肩作战呢？
某些时候，信仰区分出的阵营比单纯的存亡还要重要。
谁知道帮了暮光之锤后，预言中提到高尔重新出现、然后所有的生灵都被溺毙在拉尔的鲜血之中的场景会不会真的出现？
如果真的必须面临毁灭，拉尔的信徒们更愿意看到高尔和他的仆从们先被燃烧军团毁灭。那样就算他们再被燃烧军团杀死，至少也证明高尔没有得逞，他们的女神不会死亡。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姜维汉凝视着地图，沉声说道。
“阁下，您是说……”
姜维汉抬起头来，看着图拉杨和圣扎迦利：“如果你们真的认同我就是拉尔的预言中的那个人的话，首先你们得认同我的一部分观点。”
他回想那个预言，至少说的还真不算错——从某种角度来说，宇宙，或者说虚数世界构建的《魔兽世界》的确因他而生，而他拥有“泰坦”姜维汉的权限，这也可以看成是“掌管着至高无上的权柄”，至于“秉承着宇宙真正的意志”这个倒也不是无法解释——至少他确实在考虑怎么终结眼前的这些麻烦和问题。
“您请说。”
“以我对暮光之锤和上古之神的了解来说，高尔基本不可能会被燃烧军团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消灭。我几乎可以肯定，他还有后手。”
图拉杨嘴唇蠕动两下，似乎想要插话，不过他想起扎迦利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虽然从专业的指挥官的角度来说，他无法完全认同这种没有理由的主观判断，不过既然一万年前的预言都已经预示了姜维汉的降临，他现在也真正成了这位阁下的“先锋”，所以他必须抛弃客观推论，强迫自己相信对方。
“我们在艾泽拉斯和上古之神打过交道——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们基本可以判断出高尔以及他的三位兄弟、乃至月神拉尔可能都是上古之神。”
“这？”卡德加瞪大了眼睛。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姜维汉。不管怎么说，除了疯狂的高尔之外，另外的太阳神和月之女神不像是恩佐斯或者尤格萨隆那样邪恶。
“稍安勿躁，我的朋友。”姜维汉抬了抬手，“就目前看来，上古之神也被分成了两种，一种是恩佐斯和高尔这样疯狂的上古之神，另一种是现在天空中的这几位，还有我们在外域见过的那个瓦纳尔那样的原始上古之神。后者基本是遵守秩序的，所以我才做出这样的判断。”
“哦！”卡德加这才恍然大悟。
在外域的时候，他并没有亲自和瓦纳尔打交道，只是知道这位能够驮起整个外域的家伙体型很庞大，力量很恐怖，不过看起来它的确性情比较温和，至少没有总想着颠覆世界。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种被称为原始的上古之神。
他长见识了——
“大祭司，那块石板预言中说，高尔曾经发出诅咒，说拉尔与她的子嗣们相见之时，他们将和他一起推翻她的统治。”
“是的，第一段就是这样说的。”圣扎迦利连忙点头。
“这基本符合我对上古之神的认知——宇宙诞生之初，其实是没有疯狂的上古之神的，只有原始的上古之神。他们遵守着一定的秩序，飘零到某些死寂的星球后，就会慢慢将其改造成富有生机的世界。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一些上古之神就像是得到了某种诅咒，或者说某个声音的暗示，接着他们就会堕落疯狂，以毁灭世界上的所有生灵为念。”
“堕落的上古之神相信，终有一天，所有宇宙都将被它们污染，宇宙将在暮光时刻蔓延后，走到时间的尽头。”
“然后呢？”
“然后……”姜维汉突然一怔。他脑海中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一样，一个念头突然迸发出来：
时间之末过后是什么？
接着长久以来无数困扰他的问题都在这一刻涌现出来。
为什么上古之神会被腐化？
基尔加丹的答案是：因为宇宙深处的黑暗力量萌发。
那么这股力量从何而来？
当初瓦纳尔的答案是：当释放虚数能量时，毁灭之力就会增长。
腐化的上古之神们所要创造的时间之末是什么样的场景？
基尔加丹的答案是：上古之神的力量颠覆所有世界的场景。现实世界、扭曲虚空。过去、未来，物质、精神。所有的空间都被上古之神与他们的爪牙污染。
为什么腐化的上古之神要迎接“时间之末”？
瓦纳尔告诉他：对整个大宇宙来说，泰坦和恶魔，甚至其他所有物种都是后来者或者外来者。除了上古之神外，所有的生灵都不清楚宇宙的本质！它们发动时间之末，是为了纠正“错误”。而如果“错误”无法纠正时，这种力量才会试图重塑宇宙。
那什么是“错误”？
瓦纳尔当时猜测：让世界多姿多彩的这种变化导致了错误的发生。
“时间之末”过后是什么？
当时瓦纳尔就已经给出答案：“错误”被消灭后，宇宙将在毁灭之力中被彻底重塑，所有一切都将重新开始！上古之神和他们的爪牙也将被彻底毁灭。
这一切的问题全都陈列在姜维汉面前，他几乎触碰到了那个答案。
他环顾四周，正好看到不远处的水池。姜维汉眼前一亮，顿时快步走了过去。
“姜维汉阁下？”图拉杨不太明白这位“拯救者”的举动。他看到对方走到了水池边，对他的呼唤充耳不闻。
“姜——”他正要走过去，凯尔突然挡住了他。
“停在这里。不要打扰他！”天使说道。
“他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点……”
不正常——图拉杨心里这样补充道。
不过真说出来那可是非常不礼貌的，所以他理智地咽了回去。
“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圣扎迦利一眼就看了出来，“我曾经也这样过。希望他能找到答案吧！”
凯尔虽然没有说话，眼睛里却露出赞许。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姜维汉现在的状态下最忌惮被人打断，因为能够困扰他的问题必定非常非常重要，那或许就关系到希雷瑟的存亡，甚至是更多的东西。
姜维汉就像是显然魔怔了一样，他蹲在水池边，平静的水面映出他的影子。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水面，那影子顿时蜿蜒扭曲，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当外力消失后，睡眠逐渐平静，他的影子才重新变得清晰，最终和他本来的面貌一模一样。
这水面就是一副“镜子”，而他确信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些困扰他已久的问题的答案：
“虚数世界”，“宇宙中的毁灭之力”，“暮光时刻”，“时间之末”，“错误”……这些关系到宇宙存亡的至理或许就在刚刚那简单的一幕之中！
“你想到了？”
姜维汉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不确信这是谁，只觉得有点耳熟。
“想到了！”这时候的他恨不得跟人分享自己得出的答案，不管是谁。
“恭喜，恭喜。”那个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
姜维汉蓦然回头，正好看到一个影子离开。
深色的长斗篷，消瘦的背影，还有那根无比熟悉的“鸡腿杖”！
“麦迪文！”
姜维汉瞪大了眼睛。
他突然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还保持着蹲在水池边的姿态。
刚刚那个声音，还有那个背影——“难道是幻象？”姜维汉不禁想道。
可他眼神凝聚时，却突然看到水面映出一个颀长消瘦的身影，他回过头来，向姜维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麦迪文？！”这一次姜维汉看的无比清楚。只是眨眼之间，水面上就重新变成了他自己的影子。
一次可能是幻听幻视，但可能两次都是吗？
姜维汉不会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老眼昏花又耳背耳聋的年纪，他所拥有的强大力量让他绝难被幻象迷惑。
如果那真的是幻象，那也一定是一个比他更强的施法者所施展的。
不可能是麦迪文——现在的麦迪文不会比他更强。
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有资格说那样的话——“你想到了？”——那就是曾经附身在麦迪文身上的那位——黑暗泰坦，萨格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