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余威
被人欺上门来的基尔加丹完全不能忍，他立刻飞了出去和戈尔甘耐斯当面对质。
身为敌对势力，误会是很难通过口头表达来澄清的，当面对质不光不能消除误会，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
现在戈尔甘耐斯和基尔加丹的情形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戈尔甘耐斯认定是基尔加丹干了截取虚数能量的事情，对方却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显然是在糊弄他；基尔加丹本身就没有那样做，戈尔甘耐斯甚至没有指明是什么由头，他联想到上一次联系军团主人萨格拉斯时，对方透露过艾欧娜正在赶来希雷瑟，顿时产生猜想——万神殿肯定是想胡乱找个借口来和燃烧军团开战！
有了这样的猜想，基尔加丹更是寸步不让。
两人各有各的想法，结果就是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自认为吃了个大亏的戈尔甘耐斯撂下狠话：明天日出后，万神殿将对燃烧军团正式发动进攻！
基尔加丹认定对方只是想找个借口开战，顿时也不认怂，直接将开战时间定为半个小时之后。
他得知艾欧娜随时都可能到达希雷瑟，这个时间很可能就是明天。戈尔甘耐斯想要明天开战，他就决不能让对方得偿所愿！
要打现在就打！
燃烧军团基地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卡达尔哨所，这个时候万神殿和燃烧军团两方都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即将开战了。
事前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
凡人心中只能祈祷双方能够像上一次姜维汉还在的时候那样稍微顾忌一下凡人的感受，进而主动限制他们的力量对希雷瑟的破坏。可是几分钟后，这就被证明是幻想——戈尔甘耐斯动用了自己的神器号角，当号角奏响时，数以千计的恶魔被声波碾压成粉末。
基尔加丹很快还以颜色，他召唤出一颗巨大的陨石——就像是之前他第一次降临希雷瑟时杀死太阳神金并重创雅尔的那一颗那么庞大。两个泰坦试图强行打碎陨石，他们失败了，代价是万神殿又少了两位普通泰坦和周围大量的巨人战士。
两边的战斗余波令整个流放之地震颤不已，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当万神殿的部队和燃烧军团打成一团后，流放之地中央那狭小的区域对他们来说限制太大了，所以战火迅速向着周围扩散，泰坦甚至变成数千米高的模样，一拳下去就能把大地砸出巨大的窟窿。
“浩劫……这才是真正的浩劫……”圣扎迦利双唇缠斗，青绿色的皮肤几乎因为愤怒和绝望变成了灰黑色。
这个仁慈的长者没想到在他们千辛万苦打败了上古之神和它们的爪牙后幸存下来，最后却很可能被淹没在燃烧军团和万神殿交锋的战潮之中。
“这里不能留了！”卡德加找到奥蕾莉亚，郑重其事地说道，“带上西芙，赶紧撤离，立刻！”
这个法师的表情异常严肃，眼神更是锐利无比，奥蕾莉亚辩驳的话都有些说不出口。
固然从艾泽拉斯和永恒国度传送过来支援希雷瑟战场的援军还有一小部分滞留在这里等待传送，不过卡德加地位崇高，他要想离开的话，第一天就能走了。可是他坚持留下来，一方面是想照顾一下奥蕾莉亚母子——因为好友图拉扬已经回去，只留下这对母子在这里，还要担负一部分指挥部队的责任。
卡德加有些放心不下，所以留了下来，准备最后再走。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个预言——说实话，来希雷瑟也有几个月了，卡德加的心路历程不可谓不曲折。从最初发现这里很可能是卡拉赞幻象中自己的死亡之地，到后来姜维汉击落红色太阳“夏”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再到后面万神殿降临，戈尔甘耐斯将雅尔改造成另一轮单独的红日，死亡幻象重现……
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已经想明白，自己可能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劫了。
他早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二十多年前踏进卡拉赞的时候，他就明白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他抗争过了，现在该是坦然面对的时候。
奥蕾莉亚犹豫了一下，“我们向后撤退一点，情况可能会有转机。再说我是这里部队的指挥官之一，我不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卡德加粗暴地打断：“没有什么能不能！奥蕾莉亚，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没有力量介入和影响这场战争。燃烧军团和万神殿的争斗会产生什么结果，是由他们的实力决定。而不管是谁获胜，凡人都会蒙受巨大的损失！”
他死死盯着奥蕾莉亚：“西芙才七八岁！”
最后这句话比前面的大道理管用多了，几乎一下就击溃了奥蕾莉亚的心理防线。
是呀，女儿按照艾泽拉斯的算法才七八岁，按照希雷瑟的历法更是只有两岁。她还那么小，甚至没有见过她父母诞生的地方。按照目前的形势，战火迟早会波及凡人。她不走的话，西芙也会受到连累。
“奥蕾莉亚将军，我完全赞成卡德加大法师的提议，您和西芙必须走！”说话的是一旁的佐丹格人将军纳斯比尔。他是图拉扬最早的支持者之一，图拉扬夫妇对希雷瑟的奉献远远超过了希雷瑟所给他们提供的东西。现在他们更不能连累这些无私帮助他们的盟友。
纳斯比尔看向卡德加道：“大法师，您也必须离开，最好现在就走！”
凡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影响到正在发生的这场战斗，所以就算图拉扬还在这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徒增伤亡。眼下能走一个是一个，留下来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卡德加“唔”了一声，算是回应，不过他内心的想法任何人都不清楚。
——
即便希雷瑟的凡人都很清楚，决定他们命运的并不是他们自己的力量，可他们还是决定必须做一些事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他们紧急组织起一支凡人最高力量的小队留守在卡达尔山一线，不管是燃烧军团还是万神殿，只要有哪一方将战火带到这里，他们就会决然地发动攻击！
谁来就打谁，绝不含糊！
这就是希雷瑟的凡人们对这场战争的态度。
不过每一个人其实都很清楚，即便他们全都是传奇英雄甚至是半神，可面对另外两个宇宙最强势力，这点力量是完全不够看的。或许他们奋起反抗的时候就是他们灰飞烟灭的时候。
但那又如何呢？如果注定要死，凡人一定会选择有尊严的死法，而不是瑟缩在角落里，等待不属于他们世界的强者来决定何时带给他们死亡。
这一天并没有等太久，实际上战火在第二天上午就已经蔓延到了卡达尔山。
一支巨人小队在这里遭到数倍于他们的恶魔精锐的围攻，在空中挥舞闪电和风暴攻击的风暴巨人被打落下来，就坠落到了卡达尔要塞前。
巨人的身体坠地，在要塞外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并扬起一阵砂石。
“大祭司，我们打不打？”要塞内，狮族族长大声问道。
他们狮族有一位半神，此时也在要塞里，按实力来说可以算是这支希雷瑟守护者小队的最强战力，所以狮族族长的话语权自然就大了一些。
“落到城墙范围内就打。”圣扎迦利平静而决然的目光扫过众人，“不管是谁！”
要塞里的守护者们制定了底线，而外面的交战双方也在考虑。
之前姜维汉代表凡人前来调停万神殿和燃烧军团的争端，现在他虽然走了，可余威还在。对他们那个级别的强者来说，位面从来不是阻隔，该碰面的总会碰面。要是动了希雷瑟的凡人，谁知道将来姜维汉会不会为他们出头呢？
不管万神殿如何想，至少燃烧军团确实很顾忌姜维汉的感受。在这附近交战的燃烧军团势力属于第七军团，军团长是最近才上任的一个强悍的恶魔巫师——也正是泽拉斯。
恶魔小队的队长拿不定主意，顿时派遣小恶魔去询问军团长阁下的意见，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泽拉斯本人虽然对凡人漠不关心，可他终究是姜维汉麾下的英雄。指挥官的意志必须得到贯彻，所以他命令第七军团的所有恶魔，绝对不能率先将战火带到凡人的范围内！
其实万神殿也有此意，虽然阿格拉玛和戈尔甘耐斯都没有明确指示，可姜维汉离开之前是来万象山支援过他们的，凡人作为姜维汉的庇护对象，泰坦军团中的巨人和泰坦都不准备对凡人下手——准确的说法是“不直接下手”。
因为两方的战端已经导致了巨大的破坏，对凡人的伤害已经发生，只不过不在明面上。
双方都打着这样的主意，以至于上午战火都蔓延到了卡达尔山，而晚上都还没有谁主动将战端带进卡达尔要塞。
要塞里紧张和戒备了一天的守护者们心里不禁松了口气，现在他们愈加感激姜维汉给他们的无私帮助。人们心中很清楚，让宇宙最强的两大势力忌惮的不是月神拉尔，而是那位曾经代表凡人的姜维汉阁下！
而夜幕降临后，燃烧军团和万神殿彼此的“默契”被打破了。
不是因为谁率先进攻了卡达尔要塞，而是天空中，五个巨大的阴影遮蔽了月亮的光芒，一阵恐怖的意念在所有希雷瑟生灵的脑海中炸响！
“跪下迎接‘暮光时刻’的到来吧，愚蠢的生物！”
五位上古之神在万神殿和燃烧军团酣战时，降临了。
戈尔甘耐斯第一时间抬起头来一看，就惊疑不定：这些上古之神每一个的绝对力量都是他见过的最强大的，超过其他上古之神一大截！
更可怕的是，他感受到了这些上古之神身上被虚数能量强化后残留的气息。
“怎么可能……怎么会！”
他看到不远处一直和他交手的基尔加丹露出嘲讽的目光，继而想起这场万神殿和燃烧军团战争的起因。
原来在他改造希雷瑟时，盗取虚数能量的不是基尔加丹，而是上古之神？
戈尔甘耐斯几乎咬碎了牙齿，他竟然被一群上古之神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简直不能忍！
“停战！”他的目光看向基尔加丹，愤怒无比地吼出这个提议。
“哼”，回应戈尔甘耐斯的是基尔加丹的一声冷哼。这位“欺诈者”嘴角的讥诮更加明显：“停战？你以为现在还停得下来吗？”
“你！”戈尔甘耐斯怒不可遏，他知道这一次两者之间的战端开启，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可眼下这种情况还两方还继续争斗的话，最终得利的只会是上古之神！
更可怕的是，这些上古之神每个都有不亚于万神殿泰坦的实力，一旦它们加入战场，依旧混战的两方必然遭到两面夹击，最终有可能全军覆没！
戈尔甘耐斯觉得以他对基尔加丹的了解，对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纠缠不清才对，现在是顾全大局的时候，这个大恶魔一定要先和万神殿分出个胜负不成？
戈尔甘耐斯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要不是为了大局，他才绝不受这个鸟气！打错了怎么样？反正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打燃烧军团的。如果上古之神没有来，就是明知是错他也会继续这场战争，直到分出胜负。
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威胁到他们的根本，戈尔甘耐斯才觉得有必要放弃暂时的争端。
解决完上古之神后继续开打他也绝无二话！
“既然这样，那就——嗯？”戈尔甘耐斯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作为他的对手的基尔加丹已经转过身去，命令他的副官，一个恐惧魔王率领纳斯雷兹姆恶魔们到各处战场上通知停战。
戈尔甘耐斯眉头一皱，他们这个等级的强者还需要用这么落后的手段来通知手下？随便一个心灵传讯就能覆盖整个星球。还用这么麻烦？
这个基尔加丹难不成是想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多对万神殿造成一些损失不成？
戈尔甘耐斯这样想着，可是当他动用心灵传讯时，才发现心灵感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彻底屏蔽，他连身边百米内的一个泰坦都感应不到，更何况是覆盖整个星球了。
转瞬间他就已经明白，这五位正在降临的上古之神中有极为擅长心灵力量的。
基尔加丹显然早就发现了这一切，才会那么说。
戈尔甘耐斯一阵羞恼，他又在对手面前丢了丑！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下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不管对燃烧军团还是对万神殿来说，这都会是一场劫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