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惩戒
什么是灵魂的形态？
绝大多数生命体的灵魂形态与生前的模样是基本一样的。只不过灵魂很难被眼睛看到，形态是虚无的。
在幽暗深邃的扭曲虚空中，一群强大的恶魔守卫着一座金字塔形的祭坛。这座宏伟的金字塔就是它们的主人萨格拉斯的寄魂之所。
六百多年前，萨格拉斯压制自己的绝大部分实力，强行进入艾泽拉斯，可他最虚弱的时候就很不幸的遇上了人类最强大的守护者艾格文。
他被打败了，强悍的青铜之躯被艾格文的魔法击破，只能想出一个灵魂悄然寄生在对方体内的办法苟且偷生。
艾格文将他的残躯封印在一个沉没海底的古老精灵神庙中。
萨格拉斯的灵魂依附在艾格文的儿子身上重生。可他最终还是暴露了身份。十几年前，他在卡拉赞被杀死，灵魂也被放逐回扭曲虚空之中。燃烧军团最伟大的指挥官就以这样憋屈的方式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他只剩下一个灵魂，不能再四处征战。只有将所有事务托付给副手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自己则龟缩在这座祭坛中，等待东山再起之日。
而现在，他预感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近了，近了，我听见，那就是我的心脏。”
“有了它，我就能重新复活。”
“这一次，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萨格拉斯的灵魂战栗着，那是极度激动的表现。经过十几年的等待，他终于等到了重新复活的日子！
原本他以为要让阿克蒙德进入艾泽拉斯去找回他的心脏，他才能复生。可是一个人竟然亲自将它送上门来——真是喜从天降！
狡猾的基尔加丹非常清楚，他不是持有萨格拉斯之眼的姜维汉的对手。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硬拼。远远地施展了几个无关痛痒的法术后，他立刻转身逃跑。他长着一对翅膀，跑的比阿克蒙德还快，姜维汉很难追的上。周围的普通恶魔们也四散而逃，他一时间没有了对手。
“有种别跑！”
“你们不是说我是蝼蚁，是爬虫吗？被我追着，你们算什么！”
他骂骂咧咧地追赶着，可是两个大魔王一心跑路，连场面话都不撂了。
姜维汉气急败坏。大反派不应该生着一颗不能被刺激的玻璃心，打起来就宁死不逃的吗？为什么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竟然完全不按套路来？
“希达尔，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能追上他们？”他大声向纳鲁们求助。光凭他自己的能力，估计很难追的上这两个家伙。
“我们的要塞上有跃迁系统。可是不能准确定位落点。”纳鲁回答道。
“那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但那要靠你自己——记住虚空的特性！”
姜维汉一阵气急，老爷爷不是应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吗？为什么总跟他打哑谜呢！
虚空的特性自然就是虚拟的时间和空间。但虚拟并不是不存在，而是它阐述的是抽象的东西。比如数学，那些公式、那些推理全都是纸面上的东西，可它就是客观存在的，甚至是永恒的，但也是虚拟的。
姜维汉知道纳鲁的意思是告诉他，如果他能更加了解虚空的特性的话，才可以利用虚空的力量来追上敌人。但他在虚空中呆的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了解这个地方。他可不觉得自己真的是绝世天才，会比这些在虚空中生存了无数年的生物更了解虚空的法则。
但追了一会儿，他察觉到不对：“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他们好像在勾引我？他们明明跑的比我快，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开！”
“有可能！”
“看起来像。”
“小心些。”
“适可而止吧。”
纳鲁们纷纷被点醒，也立刻劝止他。
姜维汉立刻停下脚步，大喊道：“阿克蒙德，基尔加丹，暂且饶你们一条小命！有多远滚多远去！别让我抓到你们，否则见一次杀一次！”
两个燃烧军团的指挥官们真是气得快爆炸了一样。特别是阿克蒙德，他只觉得自己备受屈辱和伤害，尊严都丢尽了，引诱计划还被看穿了。
这个人类怎么就这么狡猾？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
姜维汉被纳鲁要塞的圣光接引回去。
“我这算是打败了他们吗？”他问道。
“算。”纳鲁们表示。
“那我就放心了——我该怎么回去？”这是姜维汉最关心的问题，他不知道冰封王座之战后，艾泽拉斯到底怎么样了，瓦罗兰联邦又是什么样。
‘他们应该会很担心我的安危吧？’
他这样想着。就越发想要快点回去，和他们并肩作战。
希达尔道：“我们会帮助你。不过扭曲虚空连接着无数的世界，回艾泽拉斯的路可能会比较漫长，你要有心理准备。”
“有多漫长？”姜维汉问道，他深怕对方说什么十年八年的。
“大概两三个月吧。”
姜维汉松了口气，这个时间还能接受。
纳鲁要塞折返。希达尔告诉他，他们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跃迁点，去打开通往艾泽拉斯的通道。姜维汉表示过感谢后，又情不自禁地问对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希达尔？”
“因为内心的指引。”希达尔回答道，他看出姜维汉的疑惑，便解释道，“我们纳鲁为圣光而生，天生就相信自己的直觉。当那种强烈的预感出现时，我们就会遵从它的指引。你出现在扭曲虚空时，我们都听到了。”
“所以你找到了我？”
“是的。”
姜维汉听明白了，可内心还是无法理解。难道纳鲁的预言出自于自己的直觉？他原本以为对方还有着类似青铜龙观察时间线的那种能力，看来并非如此。
“扭曲虚空中的时间概念和现实世界的不同。在这里只有泰坦的领袖阿曼苏尔拥有窥探未来的能力。”希达尔解释道，不过他又转向姜维汉，“现在多了一个。”
姜维汉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他不禁问道：“可这是为什么呢？在艾泽拉斯，我也拥有这样的能力。来到虚空之中后，这些能力并没有受到限制。”
“这恐怕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纳鲁回答。
他在这里向纳鲁求教，而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则在萨格拉斯的祭坛前跪伏着，等待他们主人的雷霆之怒。
萨格拉斯的确是很气。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离他曾经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触手可及。可是那个带着他心脏的人却因为他的属下诱导不力而察觉，及时退了回去。
“你们害怕那个人类的攻击，”萨格拉斯的意志传达到两兄弟的脑海中。这一句听起来是平静的陈述语气，可两人知道，他们的主人并不是要主动赦免他们——“所以说，你们不怕我的惩罚？”
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跪在祭坛前的石板上，身体瑟瑟发抖，那是在害怕。
然而恐惧没有什么用处，他们立刻感觉到来自主人的愤怒。
阿克蒙德惨嚎着。他身上那些被姜维汉打伤但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重新开裂，仇恨的烈焰在那伤口中喷发出来。这原本让他无比强大的力量现在正无情地灼烧着他的躯体和灵魂。阿克蒙德曾用邪能烈焰灼烧过无数的敌人，他喜欢看到他们在烈焰下挣扎、绝望、呐喊、求饶，这样的情景会让他无比愉悦。可现在对象换成他自己时，他开始后悔。
基尔加丹的叫声更加惨烈。严格说起来，阿克蒙德是个强壮的战士，他则是个脆弱的术士或者法师。躯体被片片撕裂的痛苦更令他难以忍受。
他希望自己能昏迷过去，可是邪能正灼烧着他的灵魂，昏死过去只是一种美好的奢望而已。
——而且，就算真的没有那么痛苦，他也要装得痛苦一点。如果他咬着牙硬抗，只会更加激怒这位喜怒无常的主人。这是生存的智慧。
不知过了多久，萨格拉斯才终于满意。他撤销了对两个仆从的惩罚。而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早已痛苦地瘫软在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守卫祭坛的其他恶魔们看的心惊胆战，深怕自己也受到这样的惩罚。那还不如死了干脆。
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慢慢爬起来跪好，谦卑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哼。”萨格拉斯的冷哼声传入他们的耳朵，吓得两人差点再次惨叫求饶，可是黑暗泰坦没有准备再折磨他们。一根短棍从祭坛中飞了出来，落在基尔加丹面前。那是一根权杖。以萨格拉斯之名冠称的权杖。
“拿着它去找到那个人。不要再让我失望。”
——
或许是巫妖王的降临真正刺激到了联盟的领袖们，也或许安娜对于她的世界的未来联盟命运的描述震惊了大家。联盟大会结束后，艾泽拉斯的人们才真正集结起来，开始全面向天灾开战。
联盟将同时向三个方向进军：
吉尔尼斯，奎尔萨拉斯以及诺森德！
北伐军正在集结。它将由联盟精锐部队组成，乘坐战舰前往诺森德，在冻土上与天灾交战。将战火维持在洛丹伦之外的土地上，这样能最大限度地缩减联盟的损失。
之前与兽人达成正式和解的提议一直颇有阻挠，可现在它顺利通过。兽人与人类正式停战，并将携手对抗天灾成为了事实。
战歌氏族酋长、兽人的副领袖格罗姆·地狱咆哮将率领精锐的部落先遣军加入北伐部队，与联盟共同作战，对抗巫妖王。
而大酋长萨尔将跟剩余的兽人部队留在洛丹伦，参与吉尔尼斯之战和可能发生的奎尔萨拉斯之战。
瓦罗兰联邦向联盟提供了魔导通讯器的技术和装备。这个当初姜维汉提出的东西现在已经在瓦罗兰联军的部队中列装，并在多个地方建立了通讯水晶枢纽。
其他的领袖们自然能够看出这种划时代的发明对于战场指挥、情报传递以及战略部署的重大作用。
之前浮空城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威胁。可能天灾已经在某个地方成功空降，但就算探子们立刻发现情报，当它传递到决策者面前时，一切也都已经晚了。
就像吉尔尼斯一样，它会那么快被天灾控制，信息传递不及时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如果格雷迈恩之墙发生的瘟疫第一时间被吉恩获知的话，他肯定会提前防备。而如果联盟第一时间得知，也能更早派出援军，避免更多的损失。
而现在，只要是通讯水晶覆盖的区域，一旦发现敌情，这个情报几乎立刻就能传递到决策者的手上。反应速度大大提升，对抗应急事件的能力自然也就大大提升了。
小小的魔导通讯器却是将松散的联盟变成一个强大的整体的关键。
联盟的军队源源不断地抵达焚木村前线。吉尔尼斯将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
“安娜，你在想什么？”安东尼达斯拍了拍正站在达拉然许愿池旁边发呆的女法师。他是除开罗宁之外，达拉然唯一一个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人，他也严格替对方保守着这个秘密。
他从安娜这里听到的未来的那些历史让他颇为震惊。从这一年开始，艾泽拉斯几乎将永远失去平静。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将不断降临，那之后几乎每年都会发生一件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灾难。上古之神的复苏，黑暗之门的开启，巫妖王的苏醒，灭世者的降临，疯狂的钢铁部落……后面的则连安娜也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和平。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似乎艾泽拉斯从此之后将永远失去平静和安宁。
“我……想起了过去。”安娜回过神来，她向大法师行礼问好，想起了一件事，神色变得有些踟蹰。
“怎么了？”安东尼达斯奇怪地问。
“我想为联盟寻找一位帮手，一个很强大的法师。”安娜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守护者艾格文。麦迪文的母亲。杀死了萨格拉斯的守护者。我知道她在哪儿。”
“她？”安东尼达斯知道这个名字。艾格文的名字几乎代表了人类法师的最高成就，没有任何法师能够忽视。他笑道，“如果你能说服她，那对联盟来说将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可是——她现在应该是在卡利姆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