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埃希匹斯要塞
姜维汉站在高耸的鸦羽山上，他看到数十万的恶魔铺天盖地而来。燃烧军团所过之处，泰罗卡森林便开始燃烧。从天空看下去，就如同一条火线正向着斯克提斯围拢。
斯克提斯内部正在进行紧张的战前动员，尤其是空军和防空部队。高耸的鸦羽山是一座天然的要塞，那数百米、上千米的悬崖峭壁对不能飞行的兵种来说，与天堑无异。所以指挥部预计前几天应该只需要对抗少数会飞行的恶魔，以及可能扑上来的阿克蒙德就行了。
几位将军也在姜维汉旁边观察敌情。
库德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放眼望去，集结起来的燃烧军团无边无际，就连会飞行的那些恶魔都遮天蔽日，他完全判断不出到底有多少恶魔。因为视野内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这样数量的敌人。”库德兰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
“谁不是呢？”卡德加抬头看着天，没有他在卡拉赞的幻象中看到的那轮红日，眼前的景象也不像是幻象中他死亡的场景。
他心想着，如果幻象会变成现实的话，那么他不会死在这里，这也从侧面说明这群铺天盖地的恶魔不会消灭他们。
这种猜想给了他一种奇妙的信心——他相信他们这些人能够乘坐纳鲁的飞船逃离这个世界。至于幻象中死亡的场景什么时候会出现——反正不是现在，不是在这个破碎的外域。他还有时间。
随后他自嘲地想道：这种用自己死亡的场景来推断当前的战役结果的行为是不是太愚蠢了一些？
不过卡德加还是说道：“放心吧，这些恶魔不会成功的！”
“你看起来充满了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库德兰善意地嘲讽道。
“那是当然，我不会死在这里！”卡德加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周围的人都发出一阵哄笑。
他觉得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不过恰巧姜维汉是知道的。
卡德加当年突袭麦迪文时，在卡拉赞的幻象中看到了自己死亡的场景。
姜维汉有些沉默，同时有些迷茫。难道未来不应该是变化无常的吗？为什么会有一种力量让它注定会发生？
“看到了吗，那个最前面的巨人就是阿克蒙德吧！”
“没错，就是他。”
维纶也看到了那个大恶魔——两万多年前，他们曾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
“战斗快要开始了，让我们回去准备吧！”
“通知一下格鲁尔，该是他上场的时候了。”
“一场恶战。”
阿克蒙德率领着他的大军从奥金顿的方向大步走向鸦羽山，他的目力很好，能看到山顶上正在紧张备战的土著联军们。
“如果燃烧军团会被这样的小小屏障阻拦，我们凭什么去征服宇宙？”他的声音带着嘲弄。
越强大的文明就越全能。如果将进攻方换成是同样的土著联军的话，可能鸦羽山的地势和内部防守力量会让绝大多数指挥官知难而退。
可燃烧军团的力量和文明程度都超出艾泽拉斯和外域的土著太多了，阿克蒙德有的是办法攻破这样的防线。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决定用一种最简单粗暴的。
阿克蒙德对卡扎克道：“包围这里。”
“遵命，我的主人！”卡扎克领命而去。他指挥着这数十万大军将鸦羽山团团围住，并派遣军团的空中力量升空，在天空中对斯克提斯虎视眈眈。
虽然全部的恶魔都在行动，可这一场战争的主角永远是他们的军团长——阿克蒙德！
他在奥金顿废墟外的灰色土地上蹲下来，伸出手指描绘鸦羽山的外形，并在其中添加了一些玄奥的符号——一些弧线、星体、三角、卷轴、书本、权杖之类的神秘东西。
“看那个大恶魔！他在做什么？”一直在天空负责监视的奎因惊呼。
她将自己看到的画面通过虚灵的投影设备传输到指挥室中，姜维汉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倒吸一口凉气，而大多数人却迷惑不解。
除了先知维纶和他身边的守备官玛尔拉德。两个德莱尼人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震惊——他们无数次的流亡中曾经见识过这样的场景，虽然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不过任何看到那一幕的德莱尼人都不可能忘记。
“怎么了？”希尔瓦娜斯的眼睛带着疑惑。
“恐怕……”姜维汉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我们得立刻撤进风暴要塞了！”
达纳斯疑惑不解：“可是我们布置了防御工事，还有大量的战备物资在鸦羽山！”
姜维汉打断道：“可没有时间了！”
他用自己最快的语速解释道：“阿克蒙德正在施展一种非常强大的法术——他会制造出鸦羽山的模型，当他推倒模型时，我们脚下的鸦羽山也会彻底崩溃！我们留在这里只会被掩埋在废墟之中！”
姜维汉大吼：“快，通知山上的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转移到飞船上！地上的那些不要了！”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样的法术，只有克拉苏斯这个肯瑞托议会的成员之前在达拉然听说过，另一条时间线上的达拉然就是被阿克蒙德以这样的方式毁掉的。
而太阳井之战中，笼罩在奎尔萨拉斯的魔法结界也毁在这样的手段下。
人群开始慌乱地向飞船中撤退。时间紧迫，绝大部分的物资和重型防御武器都被遗弃在山上。
没过多久，阿克蒙德的声音就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绝望吧，凡人们——这座山不会成为你们的庇护所，它只会是埋葬你们的坟墓！”
阿克蒙德制造的法术模型已经完成。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他抓起一把灰色的泥沙，洒在法术模型上，虚拟出鸦羽山的形象。
阿克蒙德伸出手指戳中模型中的一座山峰，构成它的泥沙洒落下去。没过几秒钟，远处鸦羽山上外形与之相同的一座山峰就轰然倒塌。
接着是第二座和第三座。
“污染者”很快就厌倦了这样的游戏。他失去耐心，站起来，抬脚狠狠朝模型踩了下去。
大地都在他的这一脚下剧烈震动。整个鸦羽山脉开始崩塌，同时一场地震发生了！
飞船上的幸存者们眼睁睁看着高耸的鸦羽山不断垮塌，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绝望——他们怎么可能对抗这样强大的对手？
恐怕神都没有这样的威能！
远处的阿克蒙德仿佛感受到了这些凡人的恐惧，他放声狂笑，肆意享受着毁灭的快感。
鸦爪祭司伊沙尔呆滞地看着斯克提斯被垮塌的泥土掩埋的这一幕，他们鸦人世代生存的家园就这样被毁灭了。
每一个鸦人都悲恐莫名，他们发出尖锐的嘶鸣，放声嚎哭。
附着在鸦羽山上的泥石滚滚而落，短短的半分钟，那对不能飞翔的生物来说不可能逾越的鸦羽山就这样倒塌了。
姜维汉双目通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而无能为力，他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难道这里就是他艾泽拉斯之旅的尽头了吗？
随着山石剥落，他的眼睛被斯克提斯废墟反射的一缕金光刺了一下。
金光？
他强忍不适，立刻重新睁开眼睛看下去，而眼前看到的一幕再一次让他震惊莫名！
“快看！快看下面！”姜维汉大吼道。
“我……圣光在上，我没有眼花吧！”
“天，那是什么？”
“神迹！这是神迹！”
听到姜维汉声音的人看向那个废墟，他们都看到了一生中最惊奇的一幕。
“传说是真的，是真的！”伊沙尔喃喃惊叹。
随着泥土和山石的褪去，斯克提斯正逐渐露出它的本来面目——尘灰散去，真正的斯克提斯露出了一个角。泥土下显露出来的是一座宏伟要塞的外部城墙。上面刻画着繁复而神秘的图案。这一段城墙的材质看起来像是水晶、金属和岩石的完美结合，体现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这是……一座要塞！”玛尔拉德惊叹道。
泥土剥落后，更多的部分显现出来。正如玛尔拉德所说，从外形看，这的确是一座高耸的圆柱形要塞！
“乌鸦之神在上……”鸦爪祭司伊沙尔的眼睛里泪水奔涌，他激动地跪在埃索达的舷梯上，“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众人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真相。
伊沙尔颤抖着说道：“很多年前，伟大的利爪之王泰罗克在鸦羽山建造了斯克提斯，建立起庞大的鸦人帝国，庇护我们这些不受鲁克玛垂青的孩子……而传说这个帝国就是建立在一座埃匹希斯文明的要塞上！”
伊沙尔说到这里就露出几乎疯狂的激动：“这是真的！传说是真的！这个要塞就是埃匹希斯文明的遗留！”
这位鸦爪祭司的解释却让更多的人摸不着头脑：利爪之王泰罗克？鲁克玛？埃匹希斯文明？
这三个关键的名字在场中几乎没有人知道。
奎因忍不住小声问道：“指挥官，他说的什么呀？”
姜维汉也很惊奇眼前的一幕，他回想德拉诺之王中关于鸦人的剧情，整理这自己的思路，然后慢慢回答道：“传说德拉诺的天空曾被三位神明统治：鲁克玛，安苏和塞泰。后来塞泰堕落了，鲁克玛和安苏杀死了他。再后来鲁克玛创造了会飞的鸦人，这些鸦人创造了辉煌的埃匹希斯文明，而鸦人文明在利爪之王泰罗克统治的时期达到巅峰。可后来他被暗算了，他的政敌杀死了他，并用塞泰的诅咒之血污染了他的追随者，于是这些鸦人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再后来埃匹希斯文明不知道为什么就逐渐失落了，而会飞的鸦人也在德拉诺破碎时灭绝了，所以我们看到的鸦人就是现在这样不会飞的。”
伊沙尔惊诧地看着姜维汉，他们阿拉卡鸦人虽然暂时臣服于这个人类，并跟他们一起对抗燃烧军团，但他没想到这个人类居然会知道很多鸦人都不清楚的秘密。
德拉诺什忍不住小声问自己的父亲：“这是真的吗？”
瓦罗克·萨鲁法尔摇头：“不清楚……我们兽人有记录的历史才只有几百年前，那些远古时代发生的事情恐怕只有食人魔的学者才知道吧。”
他说的没错，兽人的文明大幅进步还是因为德莱尼人的到来，或者说是因为沃舒古圣山。
不过这里恰好就真的有一个食人魔知道一些——他们是来自刀锋山奥格瑞拉的一群食人魔。这群食人魔因为研究埃匹希斯文明的遗留物——埃匹希斯水晶而智慧大增，成了一群食人魔的学者。他们不甘于被愚昧的戈隆统治，所以摆脱了格鲁尔，继续悄悄研究更多的有关埃匹希斯文明的学识。
而燃烧军团大举进攻刀锋山后，他们不得不跟莫克纳萨的半食人魔一起接受了远征军的援助，加入其中共同抵抗燃烧军团。接着就来到了这里。
“这些信息倒是解答了很多我们之前的疑惑（应该没错，我们的研究有方向了！）。”这群奥格瑞拉食人魔的代表，一个名叫莫戈多格的双头食人魔的两个脑袋一起说道。
开了这个头后，眼看话题就快要变成对鸦人的上古文明的探秘，姜维汉不得不打断道：“现在咱们还是立刻进入这个斯克提斯的要塞中去吧！它能扛住阿克蒙德的最强法术，现在我对咱们的防御充满信心！”
他的信心同样感染了其他人，几分钟前大家因为鸦羽山的崩塌而近乎绝望，而现在他们比开战前还要自信。
这种心态的变化全因下面这座坚固而宏伟的埃匹希斯要塞。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进入其中了！
当然，联军的高兴，就代表阿克蒙德的愤怒。
他本来还沉浸在这些凡人们的恐惧和绝望中，可接下来鸦羽山的隐藏下突然出现了一座未知的要塞——而且还是一座从他的最强法术下保留下来的要塞——阿克蒙德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幕，这简直是对他的挑战！
“进攻！立刻发动进攻！”阿克蒙德大声咆哮。
他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也是因为现在这些土著们还没熟悉这个要塞，绝大多数人甚至还没有降落，这个时候要是他的恶魔部队先冲进去，说不定还能从土著们手中夺得这座埃匹希斯要塞的控制权。只要打开要塞的大门，他的陆上军队就能冲进去和土著们厮杀！
那样会避免很多的麻烦。
在他的命令下，天空和地面的恶魔如潮水般向埃匹希斯要塞涌去。
可正在这时，奥金顿的方向突然冲出来一个高大的淡青色元素生物。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反正它一出来就疯狂吸收周围的能量，并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尖叫。
一股庞大的音爆随着这个元素生物的尖叫声扩散开来，音浪所过之处，所有的事物都化为齑粉——不管是岩石、树木，抑或是恶魔，皆不例外。
阿克蒙德暴怒无比，他没想到这些土著居然暗中埋藏了一个这样的伏兵！
看到这个元素生物还在继续肆虐，阿克蒙德大步向它冲了过去。他不能不管，谁也不知道如果他放任不管的话，这个元素生物会用音爆杀死多少他的部队！
可阿克蒙德不知道，这个音元素领主并不是姜维汉请来的援兵——实际上这是暗影议会的兽人术士们从异世界召唤来的一个元素领主，名为摩摩尔。
作为音元素领主，摩摩尔拥有比其他元素更加恐怖的破坏力——之前很多世界的智慧生物都从感应到过它的存在，并且其中有一部分试图召唤或奴役它，而这些世界全都在摩摩尔的低语中被毁灭。
对它来说，毁灭世界只需要它发出声音就可以了。
暗影议会原本也想干这样的事，所以把摩摩尔召唤出来。不过等这个元素来到德拉诺之后，才发觉它的强大超过了术士们的控制范围。为了不让它反噬，术士们不得不想办法暂时限制住它的力量，并将其囚禁在奥金顿的暗影迷宫之中。
而这种限制因为时间的流失而越来越薄弱。
本来按照正常速度，摩摩尔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破开禁制，可今天阿克蒙德使用他最强大的法术时，强烈的地震和能量波动令摩摩尔身上的禁锢一扫而空。
从暗影迷宫中脱身而出的摩摩尔立刻展开了它的报复——它准备毁灭这个世界！
其实阿克蒙德和摩摩尔的目的是相同的，如果他不把对方当成是姜维汉请来的帮手、而选择和摩摩尔联手的话，恐怕就算联军躲在埃匹希斯要塞中也没用。
因为几乎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在现实世界中挡住无形的音波攻击。
可误会就是来得如此奇妙，从阿克蒙德用掉自己最强力的法术开始，连上天都在帮助姜维汉与他身边的外域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