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空间与时间的谜题

　　肯瑞托的会议结束后，大法师安东尼达斯走到姜维汉面前，微笑着道：“姜，来，我们还有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姜维汉问。

　　另外三位大法师相视而笑，茉德拉开口道：“有一件事，本来也是需要所有肯瑞托议员们都答应才能决定。不过时间紧迫，我们三个人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德雷登笑眯眯地道：“我们决定，将麦迪文之书交给你！”

　　“什么！”姜维汉瞪大眼睛，上一次来求取古尔丹之颅时，他就非常想要得到麦迪文之书，不过那时候麦迪文这位原主人都在场，其他几位大法师们也没表现出要将书给他来召唤新英雄的意向，他当然也不能贪得无厌地提出更多的请求。

　　麦迪文之书除了是一件神器之外，本身也记载了很多珍贵的魔法知识。长期研究，对于他们的境界肯定是大有裨益的。

　　安东尼达斯他们能够在此时此刻将它交给姜维汉来召唤英雄，这种无私让他倍感责任重大。这表明他彻底得到了肯瑞托的认同和信任。

　　拿到这本梦寐以求的魔法书时，姜维汉内心激动，他看着安东尼达斯道：“我要用它来召唤来自瓦罗兰的英雄，使用过后，它就不存在了。你们确定要将它交给我吗？”

　　“用吧，用吧，你还准备等到我们后悔不成？”安东尼达斯大声笑着打趣。

　　德雷登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道：“其实这么多年，我们从麦迪文之书中得到的知识还不如从前段时间你送来的那本麦迪文笔记中得到的多。”

　　“我们既然选择将它交给你，就做好了任你处置的打算。”茉德拉笑意盈盈，“放心用吧！”

　　安东尼达斯看他摩挲着这本书，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反倒严肃起来：“姜，我们都已经知道这本书可能就是天灾们召唤燃烧军团首领的媒介。现在天灾在吉尔尼斯泛滥，达拉然即将升空与纳克萨玛斯作战，我们不能保证达拉然一定不会失去它。与其让它落到天灾手中，成为召唤恶魔之主的工具，不如让你彻底销毁，还能召唤新的英雄来强大我们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我明白了。”姜维汉点点头，他取出一颗转化之石，让它来融合麦迪文之书。当转化完成后，他感觉到这本书已经可以作用于召唤。

　　姜维汉跟三位大法师们示意之后，将意志沉浸到瓦罗兰之心中，开始自己的召唤。

　　麦迪文之书可是比古尔丹之颅强大很多的神器，用它能召唤出什么样的英雄呢？姜维汉很是期待。

　　再度进入熟悉的空间中，没想到这一次时光守护者基兰再一次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起来还是老样子，笑眯眯的很和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能做出强行中止一片大陆时间近千年的强者。更不像是担心随时可能被时间线的因果冲击得粉身碎骨的样子。

　　“恭喜，恭喜，”基兰开口就是满满的祝福，“指挥官，你所做的大大超乎我们的预计。”

　　“哈哈，是不是很厉害？”姜维汉在基兰面前显得很放松。不用像外界那样，在人前始终要维持着一个瓦罗兰元首的样子。基兰是这个世界最了解他的人了，所以他毫无顾忌。

　　“是非常厉害！”基兰也放松地开着玩笑。“这几个月，你就召唤了整整19位英雄，还有总数超过十万的瓦罗兰居民。或许再给你四五年时间，你就真的能将所有人召唤到艾泽拉斯来。”

　　“已经有十九位这么多了吗？”姜维汉没怎么细数过。他召唤的这些英雄们每个各司其职，大部分平时都不怎么看得到。最多见到的就是凯尔，因为她一直护卫着他的安全。基兰这么一提，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召唤了十九个英雄。整个瓦罗兰也不过一百多个英雄吧？这么算起来，他的召唤进度已经走了百分之十几了。

　　“没错，很高兴看到你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对时间的理解也更加深入。”基兰的神色开始变得认真起来，“那么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哦？”

　　基兰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们为什么会选择你吗？”

　　“是啊，但你一直没详细说过。”姜维汉自从进入翡翠梦境后就有着这个疑惑。为什么瓦罗兰的英雄们会召唤他这个来自地球的人？而且所有的人都还甘愿奉他为指挥官，任由驱使。

　　基兰都说过，他和永恒龙王姆诺兹多有暗中的合作，那么他们要进入艾泽拉斯，何必要召唤他一个外来者呢？有瓦罗兰之心在，他们派遣一个本土的人过来，岂不是更好吗。

　　只不过之前他问到这个问题时，基兰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他终于要来点实在的东西了吗？

　　“其实，就算是我们瓦罗兰所有的英雄耗尽所有的能量，也不能将你送到艾泽拉斯来。”基兰开口就道出了一个令姜维汉无比震惊的消息。“所以，其实你能来到艾泽拉斯，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召唤。我们所做的唯一的事，就是让你在穿越到艾泽拉斯前，带上瓦罗兰之心。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

　　姜维汉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虽然他现在纯粹是精神体，“你是说，有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存在让我来了艾泽拉斯？”

　　基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其实瓦罗兰所在的宇宙、地球所在的宇宙以及艾泽拉斯所在的宇宙是处在三个不同的维度上。如果有一艘宇宙飞船能够拥有无限快的速度，可以瞬间跨越无数亿万光年的距离，但就算它穷尽所有时间仍然不能从瓦罗兰飞到地球，也不能飞到艾泽拉斯。因为隔绝这三个世界的不是空间的距离，而是维度的距离。”

　　“我们认为多元宇宙用维度来分割不同的世界。如果树立一个标尺，地球的维度在1的刻度上，瓦罗兰在2的刻度上，我们各自活动的区间就在各自的刻度范围内。宇宙就是一个抽象的扁平空间，平行的方向上可能拥有无限远的距离，但却不能突破各自刻度上的范围上浮或者下沉。这导致我们并不能从一个宇宙进入另一个宇宙——当然，宇宙的奥秘远远比它复杂，这只是一个比喻。”

　　他打了个比方来形容他所描述的情形：“我们三个宇宙就相当于浮在空气中的三个气泡。我们各自的世界都被禁锢在这个泡沫中，永恒的壁垒让我们的任何实体都不能穿过。你认为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一个完全封闭的瓶子里的水，倒进另一个完全封闭的瓶子里呢？”

　　姜维汉摇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正常的办法。除非有什么可以作弊的方式。就像有一个经典的魔术表演，就是将一张扑克牌放进还没开过瓶的汽水里。它看似成功了，但那始终不是真相，而是欺骗眼睛的幻术。

　　基兰道：“所以不管是瓦罗兰还是艾泽拉斯，就算是这片宇宙中诞生的最强大的存在也不能超脱于这个维度，自然也不能将实体投放另外的维度。只有超脱于宇宙之外的存在才可能做到这一点。我们是瓶子里的水，‘他’就是打开瓶盖的人。”

　　姜维汉看到这个时光守护者眼光中富含深意，可他并不能理解那到底是什么。他现在心乱如麻，原本以为是瓦罗兰的英雄们将他召唤到了艾泽拉斯来进行一个救世者的任务，没想到直到现在才发现，冥冥中有另外一个更可怕的存在控制着这一切。

　　“打开瓶盖的人？”他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基兰说过，瓦罗兰以及艾泽拉斯都是在多元宇宙中真实存在的。他现在就在艾泽拉斯，一切都告诉他这并不是梦境。

　　——可是他最初得知这两个世界完全是在地球上游戏制作者们创造出来的游戏中。不管是瓦罗兰还是艾泽拉斯，都是虚拟的，幻想出的世界。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他以一种特别的形式，存在于具象化的游戏世界？而打开瓶盖的人，就是地球上的某个或者某些将这两个游戏世界具象化的人，某个超级程序员？

　　姜维汉想到自己现在可能是一串0和1组成的数据，就觉得浑身冰冷。如果他此时此刻是在一个虚拟的空间之中，这里所有事物的运行都受到某个拥有上帝视角的超级程序员暗中控制，他的冒险与拯救只是满足那个超级存在的恶趣味的话，那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姜。”基兰出声将他唤醒，“不管是瓶里的世界还是瓶外的世界，你要想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存在？如果时间和空间都是虚拟出来模糊感官的错觉，你应该如何证明自己是存在的，是有意义的？”

　　姜维汉从可怕的猜想中清醒过来，他看向基兰，沉声道：“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找到真相的！”

　　他想到自己来到艾泽拉斯后遇到的一切：翡翠梦境中塞纳留斯的帮助，来自各个牺牲在上古之战中的不朽者们的指引，通灵学院的战斗，洛丹伦王庭的激辩，敦霍尔德的重生……还有凯尔、奎因以及一切团结在他身边的人们的信任和守护，还有天灾军团的暴行和联盟的反抗。

　　就算这一切背后都是一串串数据，但他的经历并不是虚假。就算是身在地球时，二十多年的人生也比不过这个世界短短一两年的精彩。

　　——而且就算是在地球上时，他又如何证明自己不是一串数据呢？或许整个地球也一直都是某个不能完全理解的超级程序员的电脑中的数据。只不过他从地球串信号到了艾泽拉斯。

　　姜维汉这样自嘲地想着，觉得内心顿时释然。

　　管他呢，是与不是，走到时间得尽头，总会机会证明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