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狼人诅咒
在两人听来，伊瑟拉明显已经是在说胡话的状态了，什么“重塑系统”、“故障保全”、“蓝图”、“虚数能量”，他们能明白每一个字的意思，但组合起来代表着什么，他们完全听不懂。
塞纳留斯把这些东西全都抛之脑后，上前去拨开伊瑟拉蒙住眼睛的双翼，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不用担心，母亲，艾露恩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帮助。”
伊瑟拉茫然地看着塞纳留斯，她的养子，“她说了什么？”
“有一群人进了梦境，他们将是我们对抗梦魇之王的关键。”
“谁！？”伊瑟拉立刻爬了起来，龙头几乎凑到了塞纳留斯鼻子上。
——
这群对抗梦魇之王的关键英雄们还在赶往母亲树加尼尔的路上艰难前行。
“不行，他们数量太多了！”
“别说话，用力砍！”
“跑快点，不要停下！不能掉队！”
“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人群中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
这一批进入翡翠梦境的只有二十多名英雄，而现在除了加尼尔附近还在绿龙军团的控制中，其他地方全都在梦魇之王的掌控之中。
进入梦境后，他们自然也还在灰谷的梦境出口，距离海加尔山的母亲树虽然直线距离不算太远，可步行至少也得三四天的时间才可能到达，尤其是其中还有陡峭难行的海加尔山要爬，时间只可能更长。
可仅仅两个小时，姜维汉就生出了一种整个梦境中的所有梦魇爪牙都在围攻他们、或者正在前面等着围攻他们的感觉。而这很可能并不是错觉！
“要是每个人都能飞就好了……”姜维汉情不自禁地想道。
他瞥见布罗尔和哈缪尔两位大德鲁伊都变成了巨熊形态，在数不清的梦魇爪牙的围攻中横冲直撞，颇有些所向披靡的味道。这些普通的梦魇爪牙对他们厚厚的熊皮完全不构成威胁。
“这里是梦境！”姜维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是梦境，那梦中可以实现的事情，在这里可不可以实现呢？
“比如……飞行？”
因为“风暴之怒”迦娜还在感应艾泽拉斯的风之灵，那显然不是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事，所以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入梦境之中。姜维汉听凯尔说，迦娜可以给队友们施展风之祝福，让大家都可以飞行。要是她进来的话，他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姜维汉幻想自己拥有翅膀，就像很多人都曾梦见过自己飞行一样。
可过了一会儿，幻想中的翅膀仍然没有出现。
瑞兹拍了他一下，把他惊醒过来。
“指挥官，你怎么了？”
姜维汉回过神来，发现周围其他人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因为他突然停下，队伍已经没法前进，其他英雄都将他围了起来，组成一个圆阵对抗无穷无尽的梦魇爪牙们。
“……我在尝试。”姜维汉将自己的思路说出来。
“听起来很有道理。”
“要不我们也试试？”
其他人听罢都有些意动。
不过雷姆洛斯开口道：“不用试了，这不能成功。”
大家都看向他，丛林守护者解释道：“翡翠梦境的确连接我们的梦境，可它有自己的特殊之处。它是层状结构的。我们梦中所连接的层次和现在我们现在所到的层次不一样，规则也不一样。在这一层，我们无法将那些不合理的幻想变成现实。”
这样的解释显得有些拗口，雷姆洛斯换了一种方式：“也就是说，在这一层，除了泰坦之外，我们都受限于梦境中独有的规则，不能在清醒的状态下改变它的……”
雷姆洛斯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呆滞。
因为姜维汉听到泰坦才能改变规则时，想到了自己的特殊身份——他至少被泰坦的系统认定为是一位泰坦，拥有泰坦应有的权限。
所以能不能飞，不是靠想象力，而是靠权限——跟泰坦的其他设施别无二致。
明白这一点后，姜维汉就知道了该怎么做。
除了动物可以通过睡眠进入梦境外，树木也天然拥有连接梦境的能力。
正因如此，被玛法里奥变成了一颗橡树的哈维斯才能那么容易地入侵梦境。说到底，其实梦魇危机还是玛法里奥别出心裁的处置方式导致的。要是他不异想天开地在哈维斯体内放一颗橡树种子再将其催生，想要让这颗种子以撑破对方躯体、吸收对方血肉的特殊方式处决哈维斯，而是直截了当地将他杀死的话，后来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姜维汉从中猜测出了连接梦境蓝图的端口——那些大树！
姜维汉走向最近的一棵树，将自己的意志深入进去。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来自蓝图系统的认证。这些树木就如同他猜想的那样，就是泰坦的蓝图系统的接入端口——就相当于一个网线接头一样。只要他有系统认定的账号和密码，就能登入到系统中。
跟过去一样，验证顺利通过。姜维汉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拥有修改蓝图内部分规则的权限！
雷姆洛斯刚说到“不能再情形的状态下改变它的……”，“规则”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发现自己脱离了星球引力，漂浮到了空中！
接着其他人也一样飘了起来，两只巨熊也是一样。
大多数人都很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经历过外域之行的那些英雄们隐约猜到姜维汉肯定再一次接触到了梦境的系统。
“这下我们可以放心飞行了！”姜维汉露出个笑容。
他刚刚直接通过系统给予的权限，将他们的飞行速度调到了最高——不过受限于已有的更高级规则，他们的速度有一个极限，也就是不会超过梦境的原守护者，伊瑟拉的飞行速度。
不过这不算什么，能飞起来就能避免掉很多麻烦，他们可以将原来需要几天的路程缩短到几个小时。确定能进入蓝图系统后，姜维汉心中生出了另一个念头：蓝图系统设备所在的地方或许才是解决梦魇危机的关键。
如果他能直接通过修改权限，将梦魇之王和梦魇爪牙们踢出系统，或者直接毁灭，岂不是说梦魇危机就解决了一大半吗？而没有了梦魇爪牙，艾萨拉那个哈维斯的本体根本不足为惧！
萌生了这样的念头后，姜维汉立刻想要到海加尔山去验证一下。因为刚刚他已经获知，维持蓝图运转的泰坦设备就安装在海加尔山。
不过就在他们起飞后不久，一群会飞行的梦魇大军从天际飞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飞在最前面的是三头绿色巨龙。最中间的那个体型最庞大，他就是前天想要帮助玛法里奥脱离梦境而被梦魇之王抓走的伊兰尼库斯，伊瑟拉的配偶。另外两头分别名叫伊森德雷和泰拉尔。十几天之前，他们全都是绿龙军团中最强大的巨龙，也是伊瑟拉最倚重的得力助手，可是全都没有能摆脱梦魇的困扰，如今成了梦魇之王的奴仆！
在他们身后，还有数以千计的巨龙正飞过来，更远处，狮鹫、鹰、乌鸦、食腐鸟……种种会飞行的猛禽猛兽所化身的梦魇爪牙正跟在绿龙身后。它们飞过的地方，连阳光都被完全遮盖。
它们奉梦魇之王的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拦住这群妄图冲破梦魇封锁的英雄！
哈缪尔和穆恩两双牛眼互相瞪着，都在表达着同样的意思：敌人似乎太多了一点……
——
现实世界中，姜维汉他们乘坐飞船回到正义之地，准备集结大军前往艾萨拉讨伐哈维斯的本体。
之前他们从外域归来，带回的大量援兵解决了来自海岸线的恩佐斯军团的威胁。进攻受挫后，这些上古之神的仆从们进攻放缓了很多。或许是恩佐斯认为光是梦魇爪牙们就足以达成他的目的，或许是别的原因，不管怎么说，正义之地和艾萨拉南部的防守压力大减。
在风暴要塞来到艾泽拉斯之前，怎么维持沉睡者的生命，让他们不至于饥渴而死，是所有势力的共同难题，不过纳鲁们的到来至少让明珠城、新城和达拉然三座大型城市里的沉睡者没有了后顾之忧。
光明纳鲁们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圣光笼罩着整个城市，至少两个月内，纳鲁们能够让这些人没有性命之忧。
回来后，姜维汉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召唤了以艾欧尼亚、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三个城邦和王国为主的三万名士兵，以及两倍于这个数目的普通人，将瓦罗兰之心中的能量全部耗尽。
不过他的这次大规模召唤却惹来了执政官瑞贝卡的一封非常正式的意见书。
瑞贝卡以执政官的角度指出，目前瓦罗兰联邦的人员构成极不合理。她在意见书中写道：
“元首阁下，经历过燃烧军团对东部王国的毁灭性的摧残后，可以料想，接下来的两三年时间里，粮食将会成为困扰各大王国的最大问题。”
“之前您为了应付各种各样的战争，已经累计召唤了超过十万人的军队，而普通人的数量还不到三十万，这显然是极不平衡的。三十万人的生产力最多只能维持四到五万军队，而现在卡利姆多的绝大多数土地还在垦荒状态，能够收获的粮食数量十分有限。”
“这意味着当战争结束后，我们必需使用大量的储存在瓦罗兰的生活物资来填补巨额的空缺。但是根据我的估算，瓦罗兰之心中剩余的粮食最多只能够维持我们和盟友们十七个月的运转。”
意见书的后面用大量的数据来证实瑞贝卡的推断，显得详实合理。
姜维汉必需承认，自己从来没有过一次领导这么多人的经验，瑞贝卡的意见很有道理。意识到这一点后，姜维汉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多听听这些专业人士的意见。
“还是等解决了梦魇危机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吧。”姜维汉将意见书放到一边，等梦魇危机解决之后，他们有的是时间来考虑未来的问题。
“炙心，集结情况怎么样了？”姜维汉问自己的新任“秘书”。
原本应该是凯尔在这个位置上，不过莫甘娜到来后，这两姐妹将每天的冷嘲热讽、针锋相对当成了日常，所以他只好让炙心来接替了帮他协调其他事务的责任。
“都在计划之中。”
“盖伦他们呢？有没有消息传来？”姜维汉问起前往支援塞拉摩的援军的消息。
“没有。”
如果情况正常的话，盖伦的军团应该每天都有和指挥部联系才对，可是昨天到今天，都没有他们的报告传来。姜维汉有些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觉得应该派个人去看一看。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援军到达塞拉摩的最后一夜遭遇到了旷野上的狼人的袭击，虽然后来战胜了狼人，可是除了一千多阵亡者者外，还有两千多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伤情较重的都得到了圣光的治疗，而较轻的那些伤员都只是包扎了一下。
可这一千多个轻伤者，都在四个小时后，陆续变成了狼人！
援军队伍中突发的变异令战士们措手不及。他们几个小时前才和这样的怪物厮杀过，没想到天亮之后，就眼睁睁看见自己的战友也变成了怪物的样子！
这群变异的狼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按照本能，直接扑向了自己的战友们。又一场血腥的厮杀拉开了帷幕。
半个小时之后，一切才重新平静下来。
“是那些被狼人咬伤而没有经受法术治疗的战士。”三位将军全都面色沉重，这个结论很快就被确认，可这更让他们心惊。
夜晚袭击他们的那些半人半狼的生物竟然可以通过伤口将人类转化成和它们一样的野兽！
他们将这种耸人听闻的变化称为“狼人诅咒”。
“我的族人没有被感染。”玛尔拉德开口道。
德莱尼战士中也有些轻伤而没有经过法术治疗的，可是他们并没有被转化成狼人。
“我的族人也没有。”开口的是一头装甲熊，“雷霆咆哮”沃利贝尔。他也带着一百多个熊人加入到了支援部队之中。
达利乌斯和盖伦对望了一眼，他们的队伍中都有战士转变成了狼人。也就是说，初步看来，这种诅咒目前只在人类中传播。
盖伦找来自己的副官，雇佣兵军团的团长佐德，吩咐道：“你带领几个被感染的狼人，和昨天夜里我们杀死的狼人尸体原路返回，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指挥官，将被感染者和尸体交给辛吉德。明白了吗？”
“遵命，军团长！”佐德敬礼。
盖伦看着佐德押送着关在笼子里的变异狼人离开，那个狼人一个小时前还是他手下的战士，可现在却大声嘶吼着，凶残而饥渴的眼神看着周围的战士，爪子用力抓着牢笼上的钢筋和铁索，显得无比疯狂。
“狼人拥有比我们人类更强的体质、力量和敏捷，如果这种诅咒蔓延开来的话，那将是一场比天灾瘟疫更可怕的危机。”盖伦眉头深深皱着。
达利乌斯听到他的话，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吉尔尼斯就是被天灾军团的瘟疫摧毁的，如今他们大多数都成了卡尔萨斯的遗忘者军团中的亡灵，而如今他所率领的吉尔尼斯幸存者们又遇到了狼人诅咒。
“上天为何给我们吉尔尼斯降下如此可悲的灾难……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达利乌斯心中无比悲愤。
“我们会挺过去的，父亲！”他的女儿罗娜抓住他的手臂安慰道。
达利乌斯看向自己的女儿，罗娜坚定地说道：“父亲，你忘了吗，‘磨难使我们更加坚不可摧！’这句话可是你教我的。”
“您女儿说的没错，我们不会被灾难和困难打倒的！”盖伦对这句话无比赞同。
他看向罗娜，发现自己对这朵带刺的玫瑰有了新的认识。
“谢谢，我有些太悲观了。”达利乌斯自嘲道，“安排好侦察吧！这些诡异的绿雾出现才导致我们被狼人摸到跟前才被发现。我们应该吸取这个教训。”
罗娜拍了拍自己的狙击枪，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刚刚在这把枪上加了热成像瞄准镜，我保证下一次狼人在一千两百米外都会被我一枪打爆脑袋！”
“按照目前的速度，我们两个小时后应该就会到达塞拉摩。”
“希望这些狼人没有袭扰他们。”
不过他们并不清楚，带给他们惨重伤亡的狼人就是来自塞拉摩。
大法师阿鲁高成功召唤出狼人，这让他的野心开始膨胀，不过他并没有产生对抗全世界的疯狂念头。至少目前没有。
他只是想要让其他人正视他的成果，承认他的功绩，给予他应有的地位和荣耀，至于其他更大的野心，则要留待以后了。
阿鲁高虽然隐瞒了自己可以大量召唤狼人的事实，不过在这个梦魇和上古之神的爪牙席卷全世界的关头，他依旧选择站在抵抗者的一面，只不过有一点私心罢了。
当袭击发生后，从荒野逃逸的几个狼人回到塞拉摩的城墙下，发出悲伤的哀嚎，城墙内的同类则找到了阿鲁高，将它们的意念传达过来。
发现自己的宠物们出事了之后，阿鲁高急急忙忙来到城外，他看到眼前四个鲜血淋漓的狼人们正在小心舔舐自己的伤口。见主人到了，它们抬起头，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阿鲁高的心顿时软化了。
他对自己的同类耍阴谋诡计，不会产生任何的心理负担，可是这些狼人，这些他一个个从翡翠梦境中召唤出来的狼人就像他的儿子一样。发现三千狼人最后只有这四个回来后，他同时又非常愤怒，是谁胆敢这样残忍地对待他的这些忠诚又强壮的宠物们？
阿鲁高用魔法和狼人们交流，然后大概梳理出了“事实”：
狼人们在旷野上捕食的时候，一大群人类外加少量蓝皮肤种族的生物还有极少数的熊人攻击了它们，并试图将它们赶尽杀绝！
阿鲁高心中悲愤不已，他已经能够猜到是哪些人干了如此残忍的事。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阿鲁高喃喃自语。
他想要向那些即将赶来塞拉摩的人讨个说法，可是那些人又怎么会听呢？除了他之外，每个人都怀疑狼人是否忠诚可靠。他们见识了狼人的力量，还利用它们帮助防守，却无法相信这些单纯却勇猛的战士。
他痛苦地想道，恐怕这些狼人就只有这样白白牺牲了。
“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阿鲁高看向四个正望着他的狼人低声说道。
他转过身后，并没有发现刚刚眼神还无比可怜的狼人们变得非常冷漠，眼睛里还带着可怕的血红光芒。
他更不会知道，狼人们捕食的对象，就是他臆想中施暴的援军。
狼人不是受害者，而是真正的施暴者！
阿鲁高是隐身出来的，他也不能直接将这四个狼人带回城里，只能替它们处理一下伤口，并命令它们往尘泥沼泽南方去休养，避开即将过来的援军，也避开塞拉摩其他人的视线。
回到塞拉摩，阿鲁高刚刚现身，阿尔萨斯王子的亲卫队长马文就急切拉住他说道：“阿鲁高大法师，海妖马上就要攻城了，快命令你的狼人们到城墙上去吧！西面城墙！”
北面城墙临海，是受到海妖进攻压力最大的一段城墙。前两天因为对狼人的不信任，指挥部将狼人们安排到了防守压力一般的东面和南面城墙。经过两天的观察，狼人们的表现显然让他们觉得可以使用得更放心一些。
“我知道了。”阿鲁高将手臂挣脱出来，为这个亲卫队长的粗鲁和无礼皱了皱眉。
如今他拥有着决定塞拉摩存亡的力量，可这些人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尊重。
马文看到他脸色不好，讪讪笑道：“我有些失礼，对不起，大法师，都是因为我太着急战况。请谅解。”
阿鲁高这下脸色才好看一些。
不过这时候，城里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马文看到一个士兵满脸喜色，立刻抓住对方问道：“怎么了？海怪退回去了？”
“不，不是海怪！”士兵看到是王子殿下身边的亲卫队长，赶忙敬礼，“是正义之地的援军到了！好几万人！”
“援军来了？”马文瞪大了眼睛，“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他们打着旗帜呢！”
马文立刻兴奋得以拳击掌，激动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得去把这个消息告知给王子殿下！”
接着他招呼都没打，就甩开阿鲁高离去。
阿鲁高脸色立刻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