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真假姜维汉
尤格萨隆的巢穴之中，尤格萨隆分身化作姜维汉的样子，正攻击它自己的本体。可真正的攻击都落在了那曾免疫一切伤害的魔法结界上面，根本没有能对它本身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人们以为这个“姜维汉”从内部破除了魔法结界，但他们并不清楚，这只是幻象的转变而已，甚至连这个姜维汉都是假的！
几乎没有人察觉不对。
一根粗大的尤格萨隆触须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朝凯尔甩过来。它看起来是如此威猛，可是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凯尔这种级别的英雄来说，它的速度太慢了。而且声音太明显，就像深怕敌人不知道攻击即将来临一样。
她的双翅轻轻一振，就脱离了那触手的攻击。她手中的断罪之剑剑身上燃烧着橘黄色的圣焰，挥动之下，那些圣焰就向着周围溅射，落在尤格萨隆的脑袋上，将它的皮肤烫出一道长长的焦痕。
对方受到疼痛刺激，凯尔面前的数张巨口猛地朝她扑咬过来，可这样的攻击就像是那些触手一样，攻击速度太慢，动作太明显，在场的任何人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能轻易躲开。
凯尔当然不可能被这样的攻击命中。
巢穴中的战斗非常激烈，短短几分钟，尤格萨隆的本体看起来已经受创严重，如果这个上古之神没有什么其他的强力手段的话，等待它的必将是被再次封印的命运。
可是战斗太顺利了，除了麦迪文外，挑战上古之神的战斗中再也没有谁阵亡。甚至在姜维汉从尤格萨隆的身体里跑出来之后，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了。
难道上古之神就只有这样的本领吗？还是说讨伐它的英雄们已经强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凯尔想起不久前麦迪文以一敌二，以极快的速度释放法术，对抗古加尔和畸变的洛肯完全不落下风。可这位守护者却在和姜维汉联合的时候死在了尤格萨隆的肚子里。
麦迪文有多强，刚刚凯尔已经大概见识过了；至于指挥官有多强，凯尔更是非常清楚。
这么强大的两个人联手最终都有一个阵亡者，那为什么明明应该战斗更激烈的现在，尤格萨隆却几乎毫无作为？
凯尔在冷静地思考着，她几乎不会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因此尤格萨隆影响心智的法术在她身上的效果微乎其微。不过它的幻象法术的确是迷惑了所有人，还有分身变成姜维汉的样子也没有被谁看破。
凯尔一边攻击，一边抽空注视指挥官姜维汉：他正握着银白审判，疯狂地攻击着尤格萨隆的本体。这位邪神的各种攻击都被他轻易避开，他附近冒出来的触手和无面者无不被他的怒火彻底焚灭。
他身先士卒的举动和激愤的情绪影响了周围所有人，大多数英雄都显得有些过于激动，甚至可以说是亢奋——因为他们正在讨伐以为邪神，而这位邪神面对他们的攻击几乎毫无办法，只能坐以待毙！
可凯尔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尤其是姜维汉双眼通红，眼中的仇恨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他当然应该仇恨邪神，或许因为守护者麦迪文的死，平时情绪内敛的他表现得激愤也实属正常。
但直觉告诉凯尔，姜维汉的情绪有问题。这不是她所了解的那个指挥官。
加上翡翠梦境，总共四年多的相处时间，凯尔已经足够了解她的指挥官，他或许会偶尔冲动，也很重感情，并勇于承担责任，但他不会长时间失去理智！
现在的姜维汉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
凯尔不禁产生了一种猜测——难道姜维汉在尤格萨隆的肚子里受到了这个邪神心智法术的影响，他自己却没有察觉？
她越想越觉得正确。
想到不久之前安排战术的时候，姜维汉本人还多次强调面对尤格萨隆时一定要保持克制、保持冷静，绝对不能被仇恨和愤怒支配，一旦觉得自己有问题，一定要到生命之王芙蕾雅所召唤的心智之井旁去恢复清醒。
可现在的姜维汉正被仇恨和愤怒支配，他却毫无察觉。
“指挥官，”凯尔确认自己的观察不会有误，她主动靠向姜维汉的方向，呼唤对方，“你需要到心智之井旁去休息一下，你的状态令人担忧！”
“我很好，不用休息！”姜维汉甚至都没有看凯尔一眼，他通红的眼睛一直盯着尤格萨隆本体，灵巧地闪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予以回击。
“我是你们的领袖，这个时候我必须以身作则！我不能辜负麦迪文的牺牲！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姜维汉沉痛混合着愤怒的表情，让他看起来神色狰狞。
他像是解释，像是在向其他人告知在尤格萨隆的肚子里发生了什么，也像是自责，觉得自己现在只有重创尤格萨隆才能弥补内心的愧疚。
注意到姜维汉异常的不仅仅是凯尔，另外几位同样也是。
比如生命之王芙蕾雅，她一直检测着所有人的情绪波动。她加入这场战斗的最大目的就是保证人们不会被尤格萨隆暗中影响心智，最终沦为它的仆从。
在第一次幻境出现之前，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不过在姜维汉从尤格萨隆肚子里出来之后，事情变得有些古怪——芙蕾雅发现人们的情绪明明变得很激烈，仇恨、亢奋、傲慢，种种负面情绪都在滋长，但他们的心智和行为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连情绪最激烈的姜维汉心智都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就仿佛尤格萨隆放弃通过心智法术来控制英雄们一样。
可这明明是尤格萨隆最擅长的领域，它为什么会放过如此良机？
芙蕾雅万分不解。
作为拥有高级智能的机器人，芙蕾雅和所有守护者都遵守着很机械的逻辑。既然人们心智没有受到影响，她就不会做出干预。
“织梦者”伊瑟拉也发现了异常，不过她关注的并不是情绪，而是周围的环境。
作为梦境的守护者，她感受到周围的幻境似乎并没有消失，可因为这里是尤格萨隆的巢穴，她追寻梦境根源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她无法分辨清楚这个幻境到底是刚刚英雄们所进入的那个有关铸造巨龙之魂的梦境的延续，亦或是其他。
姜维汉出现后，眼前重叠幻象的消失让她不再怀疑眼前看到的一切，而是集中精力查找那个隐藏起来的梦境的方位。
伊瑟拉花了一点时间，她慢慢感应到了那个幻境——并不只是一个，而是两个：其中一个是迦罗娜刺杀莱恩国王的幻境；另一个则是他们刚进入尤格萨隆巢穴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前一个幻境在进入之前，姜维汉安排战术的时候就提到过，那是他们可能遭遇的三个不同梦境之一，由尤格萨隆的大脑制造。
而后一个则有些奇怪，那就是尤格萨隆巢穴中，尤格萨隆的脑袋还没有从地底钻出来，免疫一切攻击的魔法结界还笼罩着那个巨坑的时候。
这个邪神为什么要制造这样一个幻境？
伊瑟拉有些搞不明白。
还有一个察觉异常的是“永恒梦魇”魔腾。它在上一次梦魇入侵中立了大功，本身的力量也因为吸取梦魇精华而恢复了不少。这一次瓦罗兰的英雄很多都来了，作为超凡者之一，魔腾当然也加入到了其中。
它的能力一开始对抗那些机械军团真没有什么用处，没有人指望机械能够做噩梦，不过后来令四位守着恢复神智的过程中，它的能力倒是帮到忙了。
这几位守护者都是泰坦制作的智能机器人，他们都是被尤格萨隆精神控制的，而这种力量也正是魔腾所擅长的。
后来第一次进入梦境，也是在魔腾的带领下，大家猜找到了尤格萨隆的大脑。毫无疑问，这一场大战中，魔腾再一次证明自己不可或缺。
它发现的异常在于它本身——魔腾感觉到随着攻击尤格萨隆本体开始后，有一股黑暗的精神力量随着它对尤格萨隆的攻击而慢慢渗透到了它的身体中。
魔腾对这种力量最熟悉不过了——它很快就察觉到，并捕捉这股能量研究它的性质和作用。
不久之后，它确认了这种力量的用途——这是一种黑暗疯狂的精神力量，当积累到一定程度后，被植入着就会彻底陷入疯狂之中，并被施展这种力量的人控制。
恰巧魔腾在解救四位守护者的时候就见证过这种力量，它就来自尤格萨隆！
魔腾将这股力量研究透之后，发现这股令人疯狂的精神力量已经积累到了相当的程度。它顿时觉得不好——魔腾自己有许多办法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被尤格萨隆的精神力量控制，现在它随时可以驱逐这些异种精神力，可是别人呢？
要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它这样的本领，要是等再过一会儿，等尤格萨隆释放的疯狂精神力累加到一定程度，恐怕毫无察觉的人全都会被它瞬间控制！
那绝对是一场大灾难！
一想到这里，魔腾顿时警觉起来。它立刻飘向姜维汉，将这件事情告知指挥官。它相信睿智的指挥官一定会带领所有人从危险的泥淖中走出来，化解尤格萨隆的阴谋。
“指挥官！”魔腾飘来之后，将自己的意念传达过去，“我怀疑尤格萨隆的疯狂精神力量正在向每个人身上蔓延……”
魔腾的到来让姜维汉专程退后了几步，离开尤格萨隆脑袋的攻击范围，做出仔细聆听的模样。
“你是说你怀疑每一个人都被植入了尤格萨隆的疯狂精神力量？”姜维汉盯着魔腾，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个梦魇生物的话顿时让这个尤格萨隆的分身警惕起来，现在正是它们计划的关键时刻，只要三四分钟，它就能影响到所有人，到时候计划就成功了。
至于真正的姜维汉，就算没有被它杀死，可如果地面上这些英雄全都沦为它的仆从，那个姜维汉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个非常敏感的时刻，是成功还是失败都看接下来的三分钟了！
魔腾提出问题，尤格萨隆的分身立刻做出很重视的样子，不过这只是装的，它只是想要拖延时间。
三分钟时间，几句话，走个过场就行了。
尤格萨隆相信自己有很多办法可以拖过去。
魔腾见自己的话引起了指挥官的重视，它顿时舒了口气，接着它立刻回答道：“是的，我感受到来自尤格萨隆的疯狂精神力在我们开始攻击它的本体之后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我身上。这股力量跟之前控制四位守护者的精神力完全相同，我确信这就是来自尤格萨隆！”
“嗯，很好，你的发现很重要。”假的姜维汉慎重地点头，并接着说道，“我去心智之井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影响。”
说完他就朝最近的一口心智之井而去。
不过这段路突然变得无比艰险——在他过去的路经上突然冒出来比其他地方多出数倍的敌人，无数的尤格萨隆触须和无面者卫士不停从地底钻出来，就像深怕姜维汉快速到达心智之井旁边一样。
魔腾几乎瞠目结舌，当然，作为半实体半虚无的生物，它并没有舌头。
可按照现在指挥官行进的速度，他要赶到最近的那口心智之井旁，至少还需要两分钟的时间。
魔腾有些犹豫，现在每一秒钟尤格萨隆都可能蓄积到足够控制所有人的疯狂精神力，指挥官正常的举动难道不应该是先通知所有人做好防范，分别去心智之井旁边吗？
可这毕竟是它和所有瓦罗兰英雄们的指挥官，而且魔腾预估时间还有三分钟左右。
“应该还来得及。”魔腾这样劝说自己。
这个时候，凯尔突然身体僵直了一下，接着她停止攻击尤格萨隆本体，转而飞向姜维汉。
“我来帮助你，指挥官！”
她收到了一段心灵讯息，而其中的内容几乎足够令这位几乎永远冷静的审判天使感到无比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