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回归之路

　　玛戈隆和原祖荆兽之间的战争每天都在发生。虽然石质的玛戈隆身体要强悍一些，但并不是说明它们一定能战胜血肉之躯的原祖荆兽。

　　姜维汉就亲眼见证了一场公平对决中，原祖荆兽召唤出无尽的藤蔓、荆棘和树枝，将玛戈隆捆住无法动弹，然后原祖荆兽将长矛刺进玛戈隆的胸口，血肉诅咒也顺着长矛传递到玛戈隆身上。

　　好不容易挣脱束缚的玛戈隆逃走后，却发现自己越来越虚弱，原本石质的肌肤内里逐渐血肉化，身上的闪烁的符文逐渐熄灭消失，身体也越来越小。

　　玛戈隆就在奔跑中逐渐变成了普通戈隆；随后普通戈隆强壮的上肢萎缩，驼了的背逐渐挺立，慢慢变成了食人魔；而食人魔在烈日下狩猎，皮肤颜色渐渐加深，体型缩小，变得更加敏捷，最终演变成了兽人。

　　“玛戈隆的进化过程？”姜维汉自言自语，他察觉到了异常，“不对——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这不应该是至少需要数万年的演化过程吗？”

　　他倏然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才是被藤蔓捆住的那个人！

　　而刚刚那个和玛戈隆战斗的原祖荆兽的外形慢慢变化，最终变成了上古之神瓦纳尔的样子。

　　“你暗算我！”姜维汉眼中带着愤怒。

　　瓦纳尔漫步走向姜维汉，他开口道：“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进入了你的梦境。”

　　姜维汉渐渐冷静下来，这应该是他的梦境或者对方制造的幻象。

　　“那么你的来意是什么？”

　　“给你一个警示，”瓦纳尔说道，“我经历泰坦的重塑，最终确认了一些事——当重塑世界的力量发动时，毁灭之力也开始增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姜维汉目光深沉，如果瓦纳尔没有欺骗他的话，那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

　　“时间之末的到来很可能跟泰坦的力量来源有关。”瓦纳尔声音沉重，“他们努力抗拒的东西，或许是他们自己所制造的。是不是很荒谬？”

　　“你怎么知道你的猜测是对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姜维汉反问。

　　如果要在泰坦和上古之神中间选择一个相信的话，他毫不犹豫地会选择泰坦。

　　他在内心提示自己：可能是上古之神想要引诱他堕落，对方的任何言辞都可能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再一步步将他带进深渊！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想，我这个邪恶的上古之神一定想要引诱你堕落。”瓦纳尔的眼睛带着莫名的意味，“我不能肯定我的猜想完全正确，但至少我知道它们两者之间肯定有内在的联系。”

　　这位上古之神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重：“重塑世界的伟力——也是让我走向堕落的源泉。不久之后，我就会被毁灭之力支配，变成曾经我最抗拒的、堕落的上古之神。到时候，我们就将是真正的敌人。到时候，请让你的人民不要相信我的、和我的仆从们、子嗣们的任何话。”

　　姜维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瓦纳尔，他的心灵告诉他，至少此时此刻，瓦纳尔说的是真话：他依旧是一位原始上古之神。而未来不久之后，他就会被腐化他们的力量污染。

　　“我要知道更多的消息，然后自行判断。”姜维汉的语气无比干涩，这句话仿佛不是他自己说出口的一样。因为这意味着他开始相信瓦纳尔的话，至少是部分相信。

　　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思维依旧是理智的，并没有被引诱或迷惑。

　　“在我们原始上古之神的记忆里，最初我们都是一种单一的、只有本能意识的、毫无威胁的单纯生物。那时候已知的大宇宙中只有一个星球拥有生机，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死寂。”

　　“那颗母星是所有生命的发源地，也是我们上古之神的诞生之地。”

　　“‘寄生体’，母星的生命如此称呼我们。跟泰坦对我们的称呼很相似。泰坦们称呼我们为‘光暗感应性寄生共生体’。其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后来我们确实靠寄生星球而生存。”

　　“后来母星生命的科技突然大幅进步，他们获得了强大的神力、尖端的科技和永恒的生命。似乎宇宙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被他们开发出来并加以使用。”

　　“之后世界就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远古神灵、土著生命、星球，不同的文化和文明从母星生命手中逐渐诞生出来。这是近乎神迹的力量，所有被创造的物种都将母星生命奉为真正的神灵！”

　　“神灵们派遣使者来到这些星球上，观察和享用他们的成果。”

　　“而母星神灵们强大起来的时候，同样有某种力量辐射到我们身上，从那之后，我们也开始变得强大起来。”

　　说到这里，瓦纳尔变得唏嘘不已。

　　“我们诞生了一种本能——寄生到被母星神灵创造的星球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毁灭之力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有的上古之神被这股无法抵御的力量腐化，他们变得疯狂，开始谋杀那些进驻到母星神灵们创造的星球上的所有生命，包括那些神灵使者。”

　　“在这之后，神灵们用他们的科技将母星带到了位置的维度，彻底封闭了自己。然后他们创造了泰坦们，并赋予其剿灭和封印上古之神的职责，试图让宇宙重归于秩序。”

　　姜维汉只觉得自己灵魂战栗不已，他从瓦纳尔的话里听到了骇人听闻的事实：被无数宇宙的生灵们尊为造物主的泰坦居然也是被创造出来的！

　　同时他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所谓母星，是不是地球？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你还记得母星的样子吗？那些母星生命是什么样子的？”

　　“母星？当我还是寄生体的时候，能感受到的只是微观的世界，怎么会知道母星的形状呢？”瓦纳尔变得唏嘘不已，“而当我逐渐强大后，无形的力量就将我带到其他宇宙中，开始寄生别的星球，也就是你们脚下的这颗。”

　　“那你是怎么知道母星的？”

　　“因为最初时，有的上古之神就寄居在母星。”瓦纳尔回答道，“我们上古之神之间有一些特殊的感应，这些消息都是从他们那里得到的。”

　　“那么他们是怎么描述母星的？”

　　“他们说那是一个分成不同层次的、不断变化的世界。他们的触须延伸出去，有的感应到了纯粹的机械世界，有的感应到了魔法世界，还有更多更奇幻、无法想象的世界。”

　　那肯定不会是地球——姜维汉把刚刚的奇思妙想丢掉。地球当然不可能是一个多层面状的世界。

　　世界的真相依旧隐藏在迷雾之中，他觉得除非自己有一天能够到达那个传说中的母星，才有可能发现一切的真实和起源。

　　他从瓦纳尔制造的幻境中清醒过来，梦境中的所有对话都还犹在耳边。

　　这时卡德加带着满脸的兴奋进来：“姜，你醒了？穆鲁说他们的飞船可以启动了！”

　　姜维汉还有些恍惚，他很快反应过来，于是振作精神道：“这么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世界重塑后，再也没有来自虚空中的禁锢，一开始只有飞船启动能量的问题困扰着他们，不过随着更多纳鲁的恢复，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再是问题。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艾泽拉斯。

　　格鲁尔和他的食人魔军团不准备离开德拉诺，现在这里的环境可比外域要好多了。

　　安苏作为守护者，当然也不能离开。利爪之王泰罗克统领着鸦人，准备重建他们的文明。

　　先知维纶考虑良久，他从姜维汉口中得知未来不管是艾泽拉斯还是现在重塑后的德拉诺都不是真正的安全之所。最终他决定留下一半人在德拉诺，重建沙塔斯，同时让守备官玛尔拉德率领剩下的人前往艾泽拉斯。

　　最后是兽人——很多兽人战士都跟随萨尔前来外域支援，剩下的都集中在卡利姆多。现在他们算是重返家园。盖亚安祖母不愿意离开，但是先祖之魂又依赖着必定会离开的纳鲁们。

　　最终她让愿意去艾泽拉斯的人跟随萨尔前去，剩下的则留下来耕耘他们先辈的土地。

　　虚灵们的飞船受损，已经无法进行星际跃迁，星界财团的虚灵们有一部分准备跟随纳鲁的飞船前去艾泽拉斯寻找商机，剩下的则留下开发德拉诺。

　　风暴要塞起飞在即，一大群人都在为即将前往艾泽拉斯的人们送别。

　　“你有资格做我的朋友。”格鲁尔低下头看向姜维汉。“如果你有搞不定的事，可以找我帮忙！”

　　“我会的。”姜维汉点头。

　　等格鲁尔离开，先知维纶上来道：“你们保重！”顿了顿，他又道：“这两个世界的命运已经联结在一起。我有预感，我们会再次并肩作战的！”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姜维汉真诚地回应。

　　这时卡德加插话道：“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他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加明显，“我已经记录了这里的坐标，回去之后就可以建立传送阵。到时候想要见面随时都可以！”

　　另一边盖亚安祖母正在和萨尔道别。年轻的酋长承诺等传送门建立后就会经常回来看她，这已经足够让老太太高兴的了。

　　“你的确是个强大的萨满。”旁边的女兽人阿格拉诚恳地说道。

　　第一次见面时，她以为萨尔是个战士，后来她和萨尔一起去解除诅咒密码和召唤元素之怒时，她亲眼见证了这个年轻大酋长的强大，萨尔的实力让她心悦诚服。

　　“我要学的还很多。”萨尔谦逊地回答，“愿我们共同进步吧！”

　　他向祖母和阿格拉告别。

　　阿格拉目送萨尔登上飞船。

　　这时盖亚安祖母打趣道：“你不跟着加尔鲁什和德拉诺什他们一起去那个新世界吗？”

　　“我……还是留在您身边好一点，盖亚安祖母。我要学的还很多。”阿格拉不自觉地模仿者刚刚萨尔的语气。

　　盖亚安祖母开怀大笑，“你呀，人在这里，心早就不在了。我们是兽人，做事要直接爽快。那么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阿格拉情不自禁地红了脸，不过棕色皮肤的掩饰下并不太明显。可谁都能看出她的羞怯。

　　风暴要塞在他们的注视中起飞，并在完成加速后开启跃迁，消失在时空之门中。

　　先知维纶率领着留下的族人前往塔拉多，准备在泰罗卡森林中原来沙塔斯城的原址重建圣光之城；盖亚安祖母则准备带着兽人们去纳格兰，彻底恢复他们古朴传统的生活；格鲁尔的食人魔军团一路向北。外域的刀锋山现在这个地方还是戈尔隆德，格鲁尔还记得当初的环境，他准备重新称霸戈尔隆德；至于鸦人们，则去阿兰卡峰林重建自己的文明。

　　虽然各有各的去向，不过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的并肩作战后，相信各个种族和势力间将很长时间都不会有冲突。

　　而且德拉诺这么大，除非故意挑衅，否则离得这么远，想要起冲突也很困难。

　　重塑后的德拉诺正在重新焕发生机，可是每个真正知情者的心灵上依旧蒙着一层阴影。就在这颗生机勃勃的星球内部，一位远古的、强大的上古之神正在被污染。当他彻底堕落之后，不知道泰坦的监牢还能关押他多久呢？

　　——

　　时空跃迁时，姜维汉想起之前阿达尔被转化后自己也收集到了一枚黑暗纳鲁密码。

　　他现在有空，可以查看。

　　“代号：阿达尔

　　编号：14

　　认证期限：2431——？？？？

　　状态：认证期结束

　　回收冗余数据：489”

　　姜维汉注意到“489”这个数据，他记得当初查看刚刚黑暗化的克乌雷的密码时，那里是“0”。是什么因素导致阿达尔转化之后拥有了一个数值？

　　他感觉自己似乎正在揭开部分纳鲁的秘密。

　　他又将克乌雷叫过来，再次查看。

　　前面的数据都是一样的，而“回收冗余数据”那一栏产生了变化：650！

　　489，650……

　　姜维汉脑袋里仿佛划过了一道闪电一样。他立刻将锤石找来，急切地问道：“他们这段时间分别吸收了多少个灵魂？”

　　锤石想了想，回答道：“阿达尔不到五百，克乌雷应该是六百多一点。”

　　“果真是这样……”姜维汉呆坐回去。

　　“灵魂”对纳鲁来说等于“冗余数据”。

　　难道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拟真度非常高的虚拟游戏？

　　如果这么说的话，似乎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魔兽世界的游戏会变成现实；为什么泰坦拥有重塑星球这样的科技却无法剔除掉上古之神。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姜维汉下意识这样想着，可是很快他又否决掉了这种念头。

　　他回想自己的经历，尤其是之前在阿曼苏尔的神力下回到真实地球的经历。

　　“如果时间和空间都是虚拟出来模糊感官的错觉，我们该如何确定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当初基兰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

　　姜维汉默默想到，只有知道这个世界是如何起源的，他才能解开所有谜题。

　　时间之末，母星，上古之神，泰坦，世界的诞生，毁灭之力……

　　——

　　在麦迪文亲自现身，并证实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已经变成一片虚空后，几乎艾泽拉斯所有人都认定了塞菲儿口中的事实。

　　外域联军、燃烧军团，都随着外域的毁灭而全军覆没了。

　　原本因为阿克蒙德降临而前往卡利姆多避难的幸存者们一边悼念外域联军的伟大牺牲，一边为恶魔的覆灭而欢呼鼓舞。他们发出了重返东部王国的声音。

　　虽然恶魔凌虐了他们的家园，毁灭了所有的土地，但大部分人还是想要回到东部王国去，回去重建家园，开始崭新的生活。

　　可是世界并没有因此真正和平，反而变得比阿克蒙德降临时更加危险。

　　来自地底的威胁正在侵袭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

　　第一场灾难来自海上。

　　库尔提拉斯是东部王国少数几乎没有受到恶魔污染的土地，所以西渡的库尔提拉斯人民最先发出返回的声音。他们的统治者戴林·普罗德摩尔国王并没有反对。

　　联盟之前在卡利姆多完全没有统治基础，一切都要从零开始。而不管恶魔怎么蹂躏，东部王国总仍还有可以生存的地方。

　　10月，戴林派遣自己的儿子，坦瑞德·普罗德摩尔率领第一批船队踏上归途。

　　可是当船队航行到大漩涡附近时，无数的娜迦、海怪和上古之神的仆从突然冒出来。护卫船队的海军们面对这样数量的敌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无数人被海怪们拉进深海中。

　　戴林上将只得到了坦瑞德让魔法师发来的一封紧急魔法传信：

　　“父亲，快来救我！海里出现了数不清数量的海怪，我们快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