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宿命之敌
“最后一次！屈服于我的意志吧，姜维汉！”
尤格萨隆意念变得非常亢奋，这一次它甚至没有理会自己的心脏，不再兼顾其中正在快速流失的精华力量，因为它有了更好的选择，怎么可能继续选择自爆呢？
第三波精神力攻击来袭。
这是尤格萨隆最猛烈的一次精神攻击，纷乱的记忆和声音如海啸一样向姜维汉的大脑涌来。
它感应到了对方最后的顽强抵抗，姜维汉的精神力就如同在怒涛中沉浮的小船一样，随时可能被一个更高的浪头打翻。
尤格萨隆只觉得自己胜利在望，它立刻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将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起来，向姜维汉淹没而去。
透支精神力让尤格萨隆对身体的痛苦感应变得迟钝，因为在比拼精神力之前，它就全身无一处不疼。
有几百根触须强行突破泰坦牢笼被严重割伤，接着血管爆裂的痛苦；有四个胃囊被姜维汉彻底打碎，其余的胃囊依旧在被剩下的嗜血魔藤军团折磨；心脏先是被压缩十倍，后来又遭受近乎凌迟之痛；脑袋的一部分也因为浮到巢穴之中，正在被那些英雄围攻；胸口被自己的触手扎穿，一大片面积基本已经稀烂……
从头到脚，由内到外，到处都是痛苦。
它已经接近麻木了。
正因如此，尤格萨隆忽视了最严重的威胁——姜维汉装作随时都可能被它的精神力淹没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始终无比清醒，这些狂暴的精神力量根本没有影响他的思维。
他将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萨格拉斯之眼中，经过时间力量的浸透，里面已经凝聚了非常庞大的力量。
它正等着爆发！
姜维汉很快就确信积累过程已经完成，“粉碎命令”再度开始执行。
尤格萨隆突然感受到心脏传来的剧痛，它虽然孤注一掷地想要考摧垮姜维汉的意志来完成对自己的拯救，甚至每一次离成功越来越近的感觉让它变得更加狂热，但支离破碎的心脏几乎立刻让它冷静下来。
“不好——我中计了！”尤格萨隆反应过来。
“啊——”姜维汉惨叫一声，硬生生吐了口血。
尤格萨隆顿时又分不清楚，对方到底是真的受创还是假装的。
它本来想要立刻收回精神力，不顾一切地施展自爆，可是眼前这一幕又让它变得迟疑。
之前的那么多努力，难道就白费了吗？
它极度不甘心，又一次放弃了自爆的念头，凝聚起精神力再度猛攻过去。
“停，停下！我投降，我投降！”姜维汉“痛苦”地大喊着。
他看起来几乎已经完全无力抵抗，在尤格萨隆的触手和精神力量的双重夹击下险象环生。
尤格萨隆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总算是要成功了！”
它可不会真的给对方投降的机会，只要摧垮姜维汉的意志，他不就彻底投降了吗？
尤格萨隆才不愿意相信狡猾的人类，要是让对方缓过神来，施展时间的力量，说不定就逃脱了！
它再度将精神力的狂潮攻向姜维汉，或许下一瞬间，对方就会彻底沦为它的仆从！
只是这一瞬间似乎拖得太久了一些。
姜维汉一直在痛苦地惨叫，看起来简直就是快死的样子，数度差点被尤格萨隆的触手击中或者吞下去，多是靠运气才苟且偷生。
但他始终没有被控制，而尤格萨隆的心脏却越来越疼。
直到这个时候，尤格萨隆才真正明白过来，它被这个无比阴险、无比狡诈的人类给耍了！
“哎哟……啊……饶命……我……我演不下去了！”姜维汉见大势已定，终于忍不住笑场。
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对方的迟疑和惊怒呢？
但都到了这个时刻，尤格萨隆再也没有资本发起足够威胁所有人的自爆。
姜维汉瞬间脸色完全恢复正常，双目炯炯有神，身形也变得非常矫健，游弋在众多触手的攻击下，完全是游刃有余。
“尤格萨隆，你失败了。”他举起手中闪耀的宝石，萨格拉斯之眼，掌控尤格萨隆命运的神器。
“你卑鄙！无耻！”尤格萨隆勃然大怒。
它十几万年来还从没见过如此阴险狡诈的对手，不管是什么种族，不管是什么势力，那些机械保守的泰坦从来没有谁会这样精通阴谋诡计，它们只知道按照程序办事，一丝不苟，刻板无比。
什么时候泰坦之中出了姜维汉这样一个异类？
“谢谢夸奖！”姜维汉笑容满面地回应。
让敌人咬牙切齿、甚至破口大骂，不正说明他成功了吗？
尤格萨隆已经无言以对，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用自爆来威胁对方，因为已经不可能成功。它上了对方的当，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你的卑鄙可以与恩佐斯相媲美了。”尤格萨隆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和厌恶。
嘲弄的是姜维汉，厌恶的当然是后者。
不过这两位恰好就是最大的敌人。
恩佐斯一切的计划都是为了在这个世界迎接时间之末，而姜维汉则是拼尽全力阻止这一刻的到来。
恩佐斯是上古之神中最强大的一个，也是最有可能迎来时间之末的那个，而姜维汉也几乎注定了将是最有可能阻止的那个人。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面对，不过命运总会将他们的命运连接到一起，他们注定将是宿命之敌！
“恩佐斯就是我的下一个目标。”姜维汉感应到萨格拉斯之眼的能量已经注满，“这个世界不会迎来你们的统治，我保证！”
“粉碎命令——完成！”
就在姜维汉面前，尤格萨隆的心脏突然间碎裂成数百万块的肉末，从上空下起了一阵“血肉之雨”，最后落到下方的胸腔内部，堆积成了另一座小山包。
姜维汉握住权杖和宝石，耳畔是尤格萨隆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但它还没有死。
对于这位“千喉之魔”来说，心脏虽然至关重要，但心脏缺失并不会让它立刻死亡，甚至如果现在它不再遭受更严重的创伤的话，还有希望苟活下去。
它全身的任何器官都可以割舍，除了大脑，只有这才是真正决定它生死的那个器官。
这对几乎所有的上古之神都适用——毁灭大脑会让它们直接死亡，但如果包含它们精华力量的心脏还在的话，只要有人吸收了心脏的力量，它们就能在这个身体里重生。
而如果心脏和大脑都被毁灭了，那上古之神就是真的彻底死了，再也没有任何可能复活的希望。
现在尤格萨隆已经失去了心脏，接下来姜维汉更不可能放弃它的大脑。
——
地面上，英雄们和尤格萨隆的战斗正激烈。
他们不知道这个邪神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看起来竟是无比疯狂！
它不断挣扎嘶吼，以至于整个奥杜尔都像是在持续的地震中一样。那从坑洞中露出来的脑袋上所有的巨口都不断飞扑开合，直欲择人而噬。
英雄们的任务是打败并封印它，可在尤格萨隆狂暴无情的攻击下，他们几乎只能勉强防御。
无数的无面者从那犹未干涸的黑血中冒出来，向着他们蜂拥而去，各种威力强大的黑暗法术四处乱飞，看起来毫无目的性地在整个洞穴中肆虐着。
很多法术都没有固定的瞄准目标，看起来就是在随意乱放而已。
这狂乱的“千喉之魔”的行为更是在倾泻自己的攻击欲和怒火，而不是杀死在场的英雄们。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更令他们惊诧的是十几分钟后，他们甚至还没能在尤格萨隆的本体上留下什么特别严重的伤痕，这个邪神的本体突然就嚎叫着掉进了深坑之中。
顿时整个洞穴中除了无面者之外，再也没有了别的敌人。
无面者军团虽然数量众多，却根本不可能抵抗这些艾泽拉斯最强大的英雄们，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这是怎么回事？”
“尤格萨隆不会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众人惊疑不定。眼前的一幕太过反常，以至于他们都猜想尤格萨隆必定还会再钻出来。
玛法里奥小心翼翼地来到尤格萨隆的本体掉下去的大坑面前，他将目光投下去，这个坑依旧深不见底，跟其他那数百个触手伸出来的坑完全一样。
生命之王芙蕾雅也来到这里，她看了几眼，就惊异地说道：“尤格萨隆的确受到了足够的重创，现在我们可以施展封印了！”
“的确如此。”其他三位也确认了这个消息。
现在只要他们联手施展封印，就能确保奥杜尔监狱数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都不用担心尤格萨隆会突破牢狱。
“也就是说，我们这就赢了？”卡德加和其他大法师们面面相觑。
怎么看这场战斗都有些虎头蛇尾，而且他们感觉好像胜利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一样。
他们并没有战胜尤格萨隆，是对方主动退缩回去的。
一头虚空巨兽也来到跟前，这是虚空遁地兽雷克塞。她趴在洞口边缘往下看，又回头看了看凯尔，向她传达出一段无声的心灵讯息，接着就一头扎进巨坑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这——这是？”其他人当然知道这位是来自瓦罗兰联邦的一位英雄，可战斗都结束了，她为什么还要自己跳进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