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归途
安东尼达斯和莫格莱尼一前一后赶到战场。可除了一些零星的天灾士兵外，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更具有威胁的敌人。战场上一片狼藉，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受伤的战士。
姜维汉的右臂骨折，宝石骑士塔里克用他特有的宝石魔法制造出一块石膏包裹着那只手臂，用绷带固定着挂在胸前。
奎因经过塔里克的治疗之后已经不再生命垂危，可是仍然在昏迷之中。凯尔同样是陷入了沉睡。天使们告诉姜维汉她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恢复损失的精神力和伤势。
安多哈尔守备官杜明伦将军也是伤的不轻，断了好几根肋骨，脚腕也有骨裂，现在正躺在担架上面。他带来的一千多人，除了迫击炮小队的矮人没受到太大损失外，幸存者只有四百多人。战损超过六成。
这个大战的山坡几乎被鲜血和断肢铺满。
宝石骑士正穿梭在伤员中间，一个个抚慰他们的伤痛并治愈他们。
安东尼达斯走到姜维汉面前，关心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我没什么事，两天就好了。”姜维汉摆摆手，随即担忧道，“不过布洛克斯被救走了。他身上肯定还有大量的瘟疫毒液。”
“是一个神秘法师出手的吧？白天就是他阻挠了我们。”安东尼达斯一下就猜到了缘由。
姜维汉点点头：“没错，不过不是什么神秘法师。八成就是达尔坎！”
“达尔坎？”安东尼达斯不太熟悉这个名字。他没去过银月城，自然不了解这个银月城深受高等精灵敬仰的法师英雄。
“达尔坎·德拉希尔，高等精灵银月城议会的议长。他跟克尔苏加德一样，受到巫妖王的诱惑已经堕落了。上次我去达拉然的时候就警示过凯尔萨斯，不过他似乎一直没有回来过？”姜维汉皱了皱眉，刚刚那个法师基本已经确定是达尔坎。
这个世界上不管怎么变化，大概趋势还是一样的。在这个时间点上行，投靠了巫妖王，又本身实力强大的精灵法师只有他这么一个！
“没有回来，也没有和我们通讯。”安东尼达斯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凯尔萨斯这位肯瑞托议员的动向。凯尔萨斯离开达拉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回信。
既然达尔坎已经转化成了亡灵法师，那么说明他在银月城应该就是被拆穿了的。但为什么凯尔萨斯一直没有回到联盟呢？
姜维汉心想中间可能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莫格莱尼用脚踢了踢阿努巴拉克的尸体，问道：“这就是那个甲虫首领的尸体吧？”
“是它，名叫阿努巴拉克，是诺森德蜘蛛王国的前任国王。它的王国被巫妖王攻陷后，它就成了巫妖王的手下。”姜维汉点头的同时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阵亡在此处的天灾英雄的简单信息。
“对了，”姜维汉拍拍脑袋，想起还有两桶没有处理的瘟疫毒液，“之前布洛克斯在这里投掷过两桶瘟疫毒液，一桶被我用风接住埋在了下面的地道里，另一桶被华洛——那只猎鹰带走了。麻烦你们处理一下吧！”
华洛听到姜维汉的召唤后，依依不舍地用脑袋蹭着昏迷中的奎因的脸，然后飞起来给大法师带路。
当一切忙完之后，军队开始准备露营。姜维汉匆匆吃了点东西，又去探望了奎因和凯尔，发现她们呼吸平稳，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之后钻进帐篷倒头就睡。
这一天实在是太漫长了，消耗掉了他所有的精力。但一闭上眼睛，奎因奋不顾身地扑向阿努巴拉克的一幕，以及凯尔转身用身体挡住炎爆术的那一幕，还有那些英勇冲上去拖延时间的普通士兵们的牺牲，一切的一切都在姜维汉脑海里不断浮现。
他下意识抓住了胸口的瓦罗兰之心，再次沉浸到其中，并呼唤出时光守护者基兰。每次他有疑惑的时候，这个白胡子老头就会为他解惑。长时间来，基兰已经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
“你看起来有些狼狈。”基兰的影像出现，并打量着他。
姜维汉愁眉苦脸，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基兰，最后问道：“我是不是一个蹩脚的指挥官？”
基兰毫不顾忌他的糟糕心情，打趣道：“你是来我这里寻求安慰的吗？”
姜维汉张了张嘴巴，哑口无言。
“有时候，连正确的决定都可能会导致错误的结果。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加以改正就可以了。”基兰虽然调笑他，却仍旧说出安慰的话来，“未来总是处在变化之中。不可能事事如你预算的那样前行。如果发生了超出你预料之外的事，你应该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准备够不够充分，而是思考该怎么样去正确的应对。你明白吗？”
“正确应对……”姜维汉琢磨着，的确，似乎今天发生这么多的乱子，多半不就是自己应对不正确吗？好几个可以挽回这些失误的机会都让他浪费了。
姜维汉精神一振，凝视基兰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基兰点点头，他觉得自己的职责已经完成，差不多可以消失了。
谁知道姜维汉立马叫住他，问了另一个问题：“我今天发现我自己本身的实力太低了，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升我自己吗？”
基兰肯定地回答：“有。”
“那是什么？”
“那在于你自己。”基兰说了一句姜维汉找不着头绪的话，“我们当初用瓦罗兰之心对你发起召唤的时候，默认你是一名英雄。你现在依靠从我这里、凯尔那里以及塞纳留斯那里得来的一些能力拼凑出了基本相当于英雄级的实力，可那并不是你要走的路。每一个英雄都应该有自己独有的英雄之路！找到它，你就会变得强大！”
解答完之后，基兰不等他继续发问就再一次主动消失了。
姜维汉本来还打算叫住他的，不过想来基兰肯定是不愿意做更多的提示了，所以也只有作罢。
“我的英雄之路？”姜维汉喃喃自语。“那该是什么？”
……
安东尼达斯从战报中统计着这次战役的得失。
这次战役的目的就是消灭克尔苏加德以及摧毁瘟疫毒液。虽然前一个已经达成，不过更加重要的瘟疫毒液被布洛克斯带走了。从目的上来说，这次行动称得上是失败的。
原本认为相当稳固的北方防线在白天的战斗中被整个击溃。一万人的整编部队受损接近一半。要不是南线提早支援过来，恐怕结果会更加糟糕。
同样参与北线战斗的达拉然法师部队也是伤亡惨重。地穴恶魔的钻地突袭中，不少法师精英毫无反抗地被杀死。这还是得益于拉克丝反应及时开出了一个隐身屏障，不然损失会无法估量。
安多哈尔守军就不用说了，杜明伦一千多人的部队只剩下三分之一多一点，几乎已经残废。附近也有两个人类村庄遭到了亡灵和兽人的屠戮。
就连姜维汉的瓦罗兰英雄们都差点阴沟里翻船。
安东尼达斯看着这份触目惊心的统计。深知这还只是巫妖王实力的冰山一角。
看来下一次联盟会议上，这份战报应该会让其他国王们真正重视一下天灾的威胁吧！
要是说起来，并不是姜维汉麾下所有英雄都受损严重，有一个人反倒获得了不小的好处。
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把自己关在帐篷里，禁止外人打扰。他拿出梅贾的窃魂卷，如今上面已经收集了三个强大的灵魂。分别来自巫妖克尔苏加德、死亡骑士瑞文戴尔和地穴领主阿努巴拉克。
其中瑞文戴尔的实力稍微弱一些，刚刚够得上被窃魂卷吸收的门槛。另外两个都算是比较强大的存在。
只要卡尔萨斯吸收了其中的力量，他的实力就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加入英雄联盟前，他可是一位半神级的巫妖，在符文之地罕有敌手。可因为英雄联盟压制了他的实力，他现在来到这个世界只有英雄级的实力。虽然依靠本身的特性比普通英雄要强大一些，不过比起他的巅峰时期，仍然相差很远。
“还需要更多的强大的灵魂。”卡尔萨斯默默念叨着，他想起吸收自古尔丹之颅中的记忆，其中提到萨格拉斯之墓中有着获取神格的秘密。他的眼中露出渴望的光芒，“神性的力量要是被我吸收的话，我就可以恢复到巅峰时期——看来我得劝一劝指挥官。”
第二天，营地留下了部分的人善后，大部队开始回撤。
善后的人主要是处理那些尸骸：属于亡灵的会被统一焚烧掉，而属于战死人类的则在分辨之后单独焚烧做成骨灰盒寄还给家人。
姜维汉坐在马车上，看到有一队面色悲戚的村民也在赶向那边，而且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们从豺狼人手中就下来的小提米。
小提米拉着那个中年大叔的手，还在天真地问：“约翰叔叔，爸爸妈妈怎么不来接我们？”
中年大叔沉声道：“他们睡着了，我们接他们回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