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明知亏本也要做

　　老这么把人晾着，也不是个事儿，赵永平拿着步话机来到入口，呵斥了几名不懂规矩的保安，然后迎接到刘局长身边，打着哈哈将其邀请下车。

　　刘局长真的是来送殷勤的，他一没有打官腔，二没有提要求，态度很恭敬，就是听说杨云在参观这个体育馆，他们想看看上沪体育局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这座体育馆虽然并不是上沪体育局直接管理，但在体育馆里举办的各项体育项目和比赛是由体育局负责，只要龙腾有需要，刘局长绝对配合，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赵永平心里好笑，这还真的是上杆子求过来了，头一回看到官员这么求他的。

　　他以里面在施工不安全为由，将车队拦在外面，几人谈话都没有进施工现场，按道理来说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这位刘局长估计是因为体育局刚刚换届，他与龙腾的关系没有上一届老局长那样好，所以主动巴结上来了吧，反正就是不肯走，非要龙腾接受他的好意才行。

　　赵永平无奈，只能表示感谢：“谢谢刘局长的关心和支持！我们龙腾一定会继续在体育竞技项目上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如果将来有麻烦刘局长的地方，那我们可能会真厚着脸皮麻烦您了，您到时候可千万别不管啊！”

　　刘局长连忙说道：“怎么会？我刘意仁做出的承诺绝对不会失信。不知你们现在打算投资哪个体育行业？”

　　“室内卡丁车！”赵永平淡淡笑道，他估计这名字会让刘局长头疼不已的。

　　国家认可的一百多个体育项目投资什么不好，偏偏要投资这个室内卡丁车项目，龙腾上下都觉得杨总疯了，可又没有办法，杨总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大家只好都跟着杨总一起疯起来。

　　刘局长心里并不惊讶，他是知道这个地下一层用途的，这里条件有限，仅仅只能做一个小型的室内卡丁车场所，而且是休闲级别的，并非职业赛道，职业赛道要几百米上千米的大场地，竞速比室内卡丁车要快的多。

　　“既然是龙腾支持的项目，肯定有它存在的价值了。赵总，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一起吃个饭，详谈这件事？上沪体育局也有意增加职业卡丁车比赛的计划，在外面投资修建一座大场地的专业赛道也不是不可以，但苦于没有像龙腾这样经验丰富的企业带头啊……”

　　见刘局长越说越离谱了，赵永平心里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感觉，这个社会上从来都是普通商人求着官员照顾提携，没想到现在反过来，变成官员溜须拍马，希望他们龙腾带着玩。

　　但他心里清楚得很，强大的实力才是让官员愿意主动结交的唯一原因，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政绩和GDP而已，对他甚至杨云都根本谈不上尊重，他们尊重的是龙腾过人的眼光和投资什么就赚钱什么的能力。

　　投资专业卡丁车赛场耗时耗钱，事关重大，赵永平也没能完全弄清楚杨云的真实想法，他无法立刻给出答案，于是说道：“刘局长，这件事确实需要坐下来好好谈，但是杨总很忙，吃过饭就要离开上沪了，我们今天安排是买来盒饭，就在施工现场吃，您看……”

　　“别啊！您和杨总什么身份？怎么能吃盒饭？金九龙酒店就在300米外，五星级！我们上沪体育局虽然是穷单位，但一顿饭还是请的起的！您和杨总可千万要赏脸！”刘局长说着说着就开始招手，喊来秘书，吩咐他立刻打电话给金九龙定包间。

　　赵永平对这种做法感到非常厌恶，连忙按着秘书掏电话的手，有些不悦地说道：“刘局长，还是别破费了，我们龙腾员工不论职位高低贵贱，在外吃工作餐一律是盒饭，金九龙咱们真没必要去，您要是不介意，咱们一起在工地吃盒饭，要是介意，那我想还是下次找机会再谈吧！”

　　见赵永平说的坚决，刘局长只能作罢，盒饭他也不是吃不惯，但他真的没想到，中国首富竟然会亲自下工地，还能与普通工友们一起在脏乱环境下同吃盒饭，这确实超出他的预料。

　　但为了表达上沪体育局的好客，刘局长这次是怎么说都不同意，一定要让体育局买单，赵永平叹了口气，只能由他们去了，然后让人递给刘局长一行人带来几顶安全帽，往内场走去。

　　“杰文斯，你做的很好，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热闹的卡丁车室内比赛正在我们面前进行着，观众们在热情欢呼，选手们发挥了超高水平，漂亮的卡丁车少女穿着性感拉拉队服在跳动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妙！”杨云合上设计图纸，微笑着伸手与旁边的一个老外握手。

　　“哈哈哈哈！”

　　两个老外设计师和杨云身后的人都笑出声来，今天他们是来实地讨论图纸方案的，杨云很满意这两个特意从欧洲请来的室内卡丁车设计师，给予他们很高的自主设计权，而且两人总算是领悟了杨云的全部意图，给出一份他无法挑剔的完美答卷。

　　赵永平给杨云介绍了刘局长，杨云很礼貌地回应着，然后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废话，将欧洲设计师介绍给刘局长，然后就在现场工具材料堆附近清理出一块安静的位置，人人自己找位置坐，最多就是给领导和客人留几张凳子而已。

　　盒饭车从入口开进来，是一辆很普通的国产面包小车，车厢里用保温桶装着从隔壁龙腾研发中心食堂里准备的热饭热菜，这也是几乎所有的龙腾员工们最喜欢的家常口味，每个员工都会产生家的归属感，远比在五星级酒店吃一些华而不实的高档菜要踏实得多。

　　出乎刘局长的意外，龙腾的盒饭真的是……非常好吃！菜式多，份量足，味道好，朴实无华，不仅他赞不绝口，连随行的秘书和司机们都是连连点头称道。

　　“杨总，这不会是食堂做出来的吧？味道也太好了！”刘局长没话找话，凑过来问道。

　　杨云笑了笑：“还真是食堂做的，我们的食堂对员工都是免费开放的，这顿就算是我请您了，您千万不要再提钱的事情。刘局长，我刚才也给您介绍了，这里我只是想做一个室内卡丁车赛场，并不打算走职业竞速的路线，将来体育馆开业后，我会对外向市民开放，宣传推广休闲卡丁车运动。”

　　刘局长点头，叹道：“杨总真是好胸襟啊！我们体育局也是这么想的，国内卡丁车竞技基础薄弱，又多集中在粤省一代，我们上沪这边一天两天也不可能脱胎换骨地改变这个现状，除非国家从上而下……”

　　杨云心里笑着，这官员太滑头，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但他也不当面说破，等刘局长讲完后，他继续说道：“如果刘局长真愿意为龙腾帮忙的话，我有一个建议，您是否愿意和中国龙体育游戏公司合作，为龙腾的这款卡丁车游戏做线下推广呢？您放心，我们龙腾会以行业最高价支付您推广费用，绝不会亏待您。”

　　刘局长义正言辞道：“谈钱多伤感情！上沪体育局当然会不遗余力地推广体育游戏，这是我们的工作之一！杨总您放心，只要这个卡丁车场地建起来，龙腾的卡丁车游戏推出后，我们上沪体育局一定会召开党组会议，贯彻落实龙腾游戏的精神，主动发公文和公函，指示下级体育部门办公室，争取将宣传做到街道办的每家每户……”

　　又来了，还将宣传做到街道办，真是浪费我们这些纳税人的钱啊……

　　杨云和赵永平等人只能对视着苦笑，暗自摇头，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些官员。

　　好不容易送走了刘局长一行人，又悄悄塞了个红包过去，龙腾家大业大的，哪里还会让体育总局的人付账，还是尽快打发这群上杆子过来寻求合作的公务员们吧！

　　“杨总，这真的可行吗？我觉得只做《跑跑卡丁车》的网络游戏就够了，我们投资几百万做室内赛场，真觉得没有必要。国内这大环境您也知道，体育总局的领导都不看好，我们瞎起什么哄啊……”

　　看着刘局长一行人乘车离开，张国强很是担忧地劝说着。

　　他这人心好，技术也非常牢靠，在清华大学读的计算机系，深造也是本校研究生，后来一边工作还一边读了中科院的计算机专业博士，几年前就成为龙腾游戏部门的技术总监，许多游戏在技术上的创新都是他带着完成的，在技术上几乎无可挑剔。

　　可技术宅看问题一般都只看到自己感兴趣的那一部分，他就看不到杨云这些安排是出于什么政治和商业目的。

　　很多员工同样不理解为什么杨云会花巨资投资这个绝对不可能盈利的实体项目，就算这笔巨资对杨云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他亏得起，但大家都认为这是亏本生意，是在做无用功。

　　杨云说道：“我先问你们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永平，你女儿今年都八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