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岁，是准尉
李维·图南。
皇家指导室事务助理组组长。宪兵总局特别执法科法律顾问专员兼调查技术专员。
准尉军衔，20岁。
未婚。
每天在宪兵司令部皇家指导室工作，保证事务助理组这个新成立的、微妙的、由我领导的军官团体，能在希尔薇娅殿下授予的权力框架内，如同齿轮般精确运转，不过分引人注目，也不陷入停滞。
晚上11点结束工作，不把麻烦带回家。
睡前，会梳理一遍所有档案和关联人物的脉络，确保没有任何脱节的线头。
然后确保7小时无梦的睡眠。
像保养一把上膛的精密手枪一样维护着规律，这就是他。
麻烦的人、不必要的动荡、破坏宁静的事物，都令人感到困扰。
而在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月里，李维终于迎来了第一次休息。
从漫长看不到尽头的工作中忽然抽身，让他一开始都有些不习惯。
已经培养好的生物钟更是让他没有了贪睡的兴趣。
将自己收拾好，将勤务员那里送来的信件一一归类好，他就准备出门。
灰色的大衣，内配白色衬衣，一条长裤，一双皮鞋，戴好帽子，这套简单的服饰将会陪伴他度过一天。
以防可能还会有多余的时间，李维将费舍尔老先生的介绍信也收好在衣服内。
将手枪和法杖藏好，军官证也检查好没忘记后，他便下了楼。
“如果有人找我，请告知他我去了旧工业区。”
给看门的勤务员留好话后，他便正式出发。
有人看到李维从军官宿舍那边出来后，便马上前去报信。
“好，很好！”
路边的豪华马车上，希尔薇娅拍手叫好。
她不怕李维到处乱跑，就怕李维什么都不干，一整天都待在宿舍里不动弹。
毕竟他要是真的一整天在宿舍里躺尸，希尔薇娅自然也不可能进去。
“往市区方向去了？再探再报！”
在希尔薇娅对面，可露丽看着她这副兴致满满的模样，有心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堵在了喉咙里。
难得的休息时间，却要用来跟踪一个男生，她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被曝光。
而李维那边，以步行的方式慢悠悠地走着。
花了有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才来到最近的市区。
可供八辆马车并行的车道上，各类马车络绎不绝。
至于汽车，虽然有，但在帝都里也算作是稀罕物，路上并不常见。
收到消息的希尔薇娅以为李维会趁着这日休息，在临近的市区里好好放松，喝喝茶茶，吃点美食之类的。
但他却是在到了市区的第一时间就雇佣了一辆马车，明显是有其他的目的地。
“很荣幸为您服务，先生。”
车夫将钱美美收入，但听着李维要去的地方却有些诧异。
他看李维的打扮，也不像是什么穷人，谈吐更是彬彬有礼，干嘛去那种烂地方？
车夫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旧工业区不是什么好地方，靠在最为偏远的郊外，环境恶劣，说是帝都少有的贫民窟也一点不过分。
“先生，我建议您先找个地方买只口罩，那儿的气味可不好受。”
“不必了，我赶时间。”
李维摇摇头，利索地上了马车。
那里气味不好受？
说得好像帝都别的地方空气质量就很好似的。
帝都的整体空气质量，在李维的标准里用烂来形容是不为过的。
各种排放超标的情况下，帝都很难看到什么好天气。
即使是李维现在所处的市区，就算离各工业区很远了，但也依旧是灰蒙蒙天和一些糟糕的气味混杂在空气当中。
更不要说现在主流出行方式还依旧是马车。
对比起李维要去的那个地方，这里也不过是矮个里拔高罢了。
真要论环境好，气味还能是人待的地方，那得看离皇宫的距离有多远了。
不过那种地方一般都是贵族和有钱人扎堆的。
随着李维雇佣的马车渐行渐远，后面都驶出了市区往西南边的郊外靠，远远跟在后面的希尔薇娅就开始疑惑了。
“路上还停下过买了不少东西？他这是要去拜访谁？”
往郊外的地方去，有什么人值得李维去拜访的？
保持着疑惑，吩咐着下面的人继续跟着，希尔薇娅也让前面车夫赶紧开始狂飙。
可是后来随着离旧工业区越来越近，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甚至后面直接不动了。
不是因为路况，也不是因为马车出了什么毛病，更不可能是马有了毛病。车夫意识到这条路线是去哪里的后，便不敢再动。
“停下来做什么？”
后面传来希尔薇娅那疑惑不满的声音。
“殿下，前面…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车夫声音里带着哭腔。
旧工业区那种地方，是能让皇女殿下去的？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不得被吊死？
希尔薇娅气得直接拉开窗户探出头，然后就被一阵呛人的气味给震慑住了。
她受刺激地缩回了车厢内，差点倒头就睡。
“这是什么地方？是炼金废物堆里混入了空气吗？！”
希尔薇娅从未见识过炼金气息如此浓郁的地方。
前面的车夫闻言，眼睛早就被呛得有点红了，此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脏乱差这三个字如果有代言的话，那前面的地方就是最合适的。
“往前数十年，那是我们帝都的工业重区，无数炼金项目的璀璨光芒从这里绽放……”
车厢里飘着可露丽那意味深长的声音，她靠在窗边，眼中带着一丝回忆看着远处的光景。
记忆里，家族的生意通过这里遍地开花。
无数工人风风火火地投入到其中。
而随着发展，各家工厂面临新的挑战，需要转型，加上政策方向的偏移，撑不过去的工厂开始倒闭，无数工人直接失业。
如今只有一家炼金工厂依然如同巨无霸挺立在其中，以及少数能够得到订单的中小型企业在那里苦苦挣扎。
“流氓遍布，疾病蔓延，黑帮纵横，穷人堆积……”
可露丽平静地陈述着那其中的事实。
逃不出那里的，终将被淹死在其中，且无人问津。
希尔薇娅听完，下意识问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只是话音刚落，她便迎来了可露丽那充满拷打的视线。
“殿下不知道吗？这可是他生长的地方。”
可露丽眼中甚至忍不住对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带上了一丝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