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同的相遇方式

    就在沈飞雪一筹莫展之时，耳中传来一阵“沙沙”声。


    这是目前能听到的唯一声音。


    转头，就见孟晨正徐徐走来。


    端庄舒雅，脸上从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迷路了吗？”她站在沈飞雪两丈之外，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沈飞雪没有回应，继续打量着四周。


    不管从孟晨神态还是动作，沈飞雪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在这种时候，孟晨不应该能够这么冷静。


    方才分离之时，孟晨可不这样。


    既然已经确定是陷入某种阵法之中，那么多见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幻觉。


    只是他不明白，在幻觉之中，怎么会出现孟晨这号人物。


    “你迷路了吗？我带你出去吧！”孟晨幽幽的声音又传来。


    说罢，朝沈飞雪走来。


    看走来的孟晨，沈飞雪手中的天罗扬起，微微一荡，一道细小的剑气直刺两丈之处的孟晨。


    一剑刺中其肩膀之后，孟晨的身影一阵抖动，随之崩散。


    不过，沈飞雪却为此感到费解。


    看其消散的痕迹，是幻觉无疑。


    但他这一剑，却清楚感受到，剑身所反馈回来的信息。


    这一剑，就和刺在真人身上，一模一样。


    没去多想，收起剑，挑了个方向继续往前。


    途中，孟晨几度出现，与先前相同，表情淡漠，语气冰冷，并且，最初伤她的地方，还带着剑伤。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沈飞雪停了下来。


    毫无意外，身边的树木之上，依然有他留下的痕迹。


    感受着时间的流逝，沈飞雪冷静分析着这个阵法，但毫无头绪。


    他甚至不知道，是何时陷入这个令他在此地无限循环的阵法之中。


    “我带你出去吧。”孟晨的声音又传来。


    沈飞雪剑锋一荡，剑荡八荒的剑气袭向孟晨。


    这已经是溃散在他手下的第八具幻象，情况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触之即散！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具幻象溃散之后，下具幻象出现的时间。


    “虞浪？”他的身后传来声音。


    沈飞雪转头，又是一个孟晨扶着树干，喘着粗气出现。


    这个孟晨，看见沈飞雪后，脸上极其复杂，恐惧之余，还夹杂着一丝惊喜。


    沈飞雪看了眼这个孟晨身上的伤，正是他之前所伤的部位，还未放下的剑一震，剑气迸射而出。


    对面的孟晨见状，脸上又多了一种失望。


    “看来也是幻象……”她摇头沉肩，手中的青色长剑象征性的抬了抬。


    自从进这树林以来，这种情况她已经遭受了九次，只要她扛过这一剑，对面的幻象就会消失。


    庆幸的是，这个幻象从不动真格，没有像之前沈飞雪对刘青峰那般，使用八门剑阵，不然她是如何也扛不下的。


    孟晨与往常一样，青色剑花在面前绽放，抵挡这即将到来的剑气。


    还是与之前的遭遇一样，孟晨的剑花，直接被剑气穿透，又是一道新的伤口出现在身上。


    被人伤了，还能变得高兴起来，估计也就只有现在的孟晨。


    “你怎么还没消失？”她已经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按照先前的情况，此时沈飞雪的幻象应该消失了才对，此时却是没有。


    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沈飞雪，或许是真的沈飞雪。


    想到这点，孟晨当然会高兴。


    最令她高兴的时，那沈飞雪也是眉头微微一皱，鼻腔里发出两个字，“孟晨？”


    令孟晨费解的事情，同样也发生在沈飞雪身上。


    早已习惯了这些幻象触之即散，现在突然来一具不那么容易散的，还真有些不习惯。


    尽管孟晨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但沈飞雪依然没有放松戒备。


    毕竟处在未知的阵法之中，新出现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


    孟晨却没有想这么多，她已笃定眼前就是真的沈飞雪，也不管身上的伤，就朝沈飞雪跑来。


    “有话站在那里说！”沈飞雪冷冷开口。


    孟晨反应过来，明白沈飞雪在顾虑什么，连忙挑了一些，之前两人相处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证明自己。


    完了又将之前，碰到八个和沈飞雪相同的幻象说了一遍。


    听完，沈飞雪眉头拧得更紧。


    看孟晨身上伤口的位置，沈飞雪已经可以肯定。孟晨口中伤他的幻象，和他出招一模一样，至少伤孟晨的地方，是和他一模一样。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伤孟晨的人，可能就是他，之前双方所看到的幻象，其实并非幻象。


    沈飞雪向孟晨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关于这个阵法的信息，再找到破阵之法。


    毕竟，孟晨从小在神剑山庄长大，对神剑山庄的了解，肯定大于他这个外人。


    “你的意思是，之前九次我们已经互相见过，只是被阵法迷了眼，互相认为对方都是幻象？”


    “有这个可能，但这个可能信非常小，或许是这个阵法，用某种方式，将我的剑气，送到你身边，伤了你。”沈飞雪说。


    “某种方式？”


    “你仔细想想，在刚刚你见到我之前，你做过什么与之前几次不同的动作，任何一个细节不要放过。”沈飞雪相信，如果对方故意布下这种阵法，令他与孟晨在原地打转，那么就不会轻易的让两人碰见才对。


    他之前一直保持着笔直往前，动作没有任何变化，所以此刻两人的相遇，一定就是孟晨做了什么。


    孟晨娥眉皱起，一阵沉吟，“之前我往问剑塔的方向一直往前，每次被和你一样的幻象伤了之后，也没做停留……”


    说着说着，她惊醒过来。


    急忙往沈飞雪身后跑去，在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指着上面的划口，说道：“就在最后一次被你伤之后，我发现我的右侧两丈外的树干上，有一个奇怪的划口，就和这划口一模一样，然后我就跑去查看，就碰到了真的你。”


    “右边？”沈飞雪看着大树划口呢喃，他明明是在前进方向左边的树上划下记号，但孟晨却是在右边碰到。


    而且，孟晨刚刚出现，明明是从他前行的右边出来。


    想到这里，沈飞雪急忙问道：“之前你每一次遭受攻击，是不是都来自于你前行的右手边？”


    “对啊！”


    “那我知道了。”沈飞雪点头，“一个呼吸后，你从这里往前走，见到我之后，再往前五步停下，记住了吗？”


    孟晨点点头，脸上却挂满疑惑，“你要干嘛？”


    沈飞雪没有回应，施展追星剑影，往方才孟晨出现的方向，横向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孟晨一阵奇怪，不过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算好时间后，便开始往前。


    一路上，她战战兢兢，随时注意着前行的右侧。


    她也习惯了沈飞雪的幻象，在她右侧出现。


    走着走着，一道幽幽的声音却是在她左侧传来。


    “孟晨我带你出去吧！”正是面色呆板，声音毫无感情的沈飞雪，与她先前所见情况，一模一样，是那幻象无疑。


    幻象说完，轻轻一扫退，脚下一根树枝飞起，朝孟晨射来。


    这个动作，让孟晨大为失色。


    她看得真切，幻象脚下，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树枝，但这么一抬脚，一根树枝就凭空飞来。


    树枝飞出的力道不大不小，刚刚落到孟晨脚下。


    这一切虽然很怪异，但她谨记沈飞雪的话，并未理会，开始往前。


    五步之后，再回头时，人影已经消失。


    就在她感叹这神奇一幕之时，右侧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这一拍，将她吓了一大跳。


    回头看到是沈飞雪时，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之后才将刚才的一幕说了一遍，末了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镜子。”沈飞雪说道。


    “什么镜子？”


    沈飞雪倒回一些，将刚才的树枝捡起，重新来到孟晨身前，“在我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镜子，将我们各自的身影显现。”


    他已经能够确定，是这道镜子的镜像，让本是在他前行右手边的孟晨，出现在左手边，而他的攻击，则是被这面看不到的镜子，反射到那边的孟晨身上，让孟晨受伤。


    说着，将手中的树枝朝左边扔出，树枝划着弧度，但还没到下落之时，已经凭空消失。


    扔出之后，沈飞雪便招呼孟晨，往右边横走出去，约莫十五步之后，二人便在地上发现了刚才扔出的树枝。


    看到这些，孟晨终于明白沈飞雪的意思。


    在他们中间，或许不止左右各一道镜子，连中间也有。


    不然无法解释清楚，她们只能通过镜像看到对方。


    想通了这点，二人不再径直往前，而是开始往两边而去。


    只是他们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依然还是在原地打转，不同的是，两人的镜像，都没有再出现。


    算算时间，距离子时恐怕半个时辰不到。


    “这闻所未闻的阵法，到底是什么阵法？”沈飞雪急，如果真如苟远玉所说，那半个时辰之后，不管是他要救的人，还是他要去的灾厄剑冢，一切都将化作梦幻泡影。


    这段时间内，孟晨一直低头沉思，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此时停了下来，她才缓缓地抬起头。


    “我想到这是什么阵法了！”她认真地看着沈飞雪。


    沈飞雪回望，用眼神表示疑惑。


    “万花之域！”孟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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