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海加尔山之战-圣歌飘扬

　　麦迪文伸出手，轻轻向上一拉，狄克的身体就被无形的力量托起，站在了原地。

　　“我曾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为自己曾犯下的罪行赎罪，但你也看到了，效果并不好！”

　　星界法师就像是邻家的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的带着狄克一边走向挣扎的站起身的大恶魔的方向，一边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前行，那神态，就像是漫步在自家后花园里一样。

　　当他走过战场的时候，麦迪文扭过头，朝着刚刚从大型凹陷中爬出来的深渊领主阿兹加洛看了一眼，仅仅是一个平静的眼光，就让面对围攻时，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深渊领主，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连武器都顾不得拿，转身撕开空间，就逃回了虚空当中。

　　“我曾警告过泰瑞纳斯，但他无视了我的警告，洛丹伦毁灭了…”

　　“我也曾警告过安东尼达斯，但年轻时睿智的法师，在年老之后，却变成了一个固执的老头，他不愿意听从我的警告，所以…达拉然也毁灭了…”

　　“我也曾想用自己的方法，联合精灵，人类和兽人，共同来面对恶魔的入侵，你看，我虽然可以轻易的吓走一头深渊领主，但面对阿克蒙德那样强大的生物，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战胜它！”

　　麦迪文回过头，他伸出手，将其搭在狄克的肩膀上，这个动作，让狄克受宠若惊，然后他就听到星界法师温润的声音。

　　“但是我发现了你，我看到了你为拯救这个时节所作的努力，从斯坦索姆到奎尔萨拉斯，从奎尔萨拉斯到达拉然，从达拉然到海加尔山！你的方法愚蠢而粗暴，甚至看不到太多智慧的痕迹，但偏偏，这样鲁莽的你，却做到了我无法做到的事情！”

　　“你救下了斯坦索姆，让那座城市远离被黑暗统治的宿命！”

　　“你救下了垂垂老矣的奎尔萨拉斯凤凰王朝，现在那些高等精灵正在逐渐摆脱魔瘾症的困扰，那头凤凰已经涅槃重生！”

　　“你在注定毁灭的达拉然那种情况下，还能死神手里，抢回4000多名法师的生命。”

　　“你还敢冒着颠覆历史的风险，将绿龙军团从梦魇的包围中解救了出来，看啊，年轻人，你做到了多少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

　　“所以我决定，将这一次的选择权交给你，狄克，我想要看看，你究竟能给这个世界，能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

　　在硝烟隆起的战场上，狄克站在一位全身浮空的黑袍老人身后，在他们不远处，失去了一只胳膊的大恶魔，已经用绿色的魔能，将乌龟半神掀飞了出去，狼神无力的趴在一边，它的后腿都被打断了，阿迦玛甘更是倒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他就像是无敌的魔神，从失败的深渊里爬了出来，整个世界都将成为它的猎场。

　　但没有人去注意它，星界法师麦迪文张开手，面对着狄克，他苍白而消瘦的脸上，满是骄傲和满足的神情，

　　“看啊，你做到了！因为你的努力，你的拼命，让战争走到了这一步，让半神们提前复活，让这个世界，又多了一分在未来自我保护的力量！”

　　“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极致！甚至还一度扭转了战局，距离胜利也只有一步的距离，我和这个世界，还要能苛求你做的更好吗？我的孩子，你毕竟只是一个领主。”

　　“但是…我没能杀阿克蒙德，诺兹多姆告诉我，历史是危险的平衡，而我打破了这个平衡，才导致这一切进入到了现在这个死胡同，已经没有人能在这时候挽救战争的走势了，阿克蒙德没有死，恶魔们也没有崩溃，我们已经输了！”

　　狄克回头看了看后方山谷边缘的战场，那些普通的战士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还在和恶魔们拼杀，但高端力量的孤注一掷已经输了，大爆炸没能炸死大恶魔，半神们也挡不住受创的大恶魔，更糟糕是，玛法里奥手里的“自然愤怒号角”已经破碎，没办法再使用了。

　　“不不不不！”

　　麦迪文摇了摇头，他语气轻快，同时又带着一丝轻蔑的说，

　　“时光之王只是无数次目睹了这一切，也无数次尝试改变这一切，它失败了无数次，它以为唯有按照原本的历史，才能终结大恶魔的生命，失败没能激起它的好胜心，反而让它越来越像安东尼达斯那样的老顽固。它忘记了，有时候，战胜对手，不一定非要杀了它！”

　　“你已经做的够好的了，狄克，剩下的事情，就让我这个罪人来做吧！”

　　麦迪文张开左手，五根指头轻轻摇曳，紫色的魔法光线从他指尖飞出，就像一道疯狂编织的大网，将阿克蒙德周围的空间飞快的包裹了起来，同时他用手里的木杖轻点地面。

　　“艾森娜，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出面吗？”

　　星界法师轻柔的声音，在这片地狱一样的沙场里回荡着，然后狄克就看到一个小精灵出现在了星界法师的身边。

　　“抱歉，我旁观着这一切，和这个人类一样，我也以为不需要我那些孩子的牺牲，就能赶走阿克蒙德，不过现在看来，我这些孩子注定是要牺牲一次了。”

　　一个温和的女声在狄克耳边响起，圣骑士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淡蓝色的小精灵，他久远的回忆再一次被唤醒了。

　　眼前这个，这也是一个半神，但她是所有半神里最神秘的那一个，而且劣魔这种生物据说也是艾森娜在某种捉摸不定的状态下制作出来的，这个半神虽然和暗夜精灵的联系很深，但她对于世界的态度，却不如其他半神那样鲜明，这可能是因为艾森娜是自然之灵，本身就对世事很淡漠的原因。

　　不过早就有玩家怀疑，当初海加尔山炸死阿克蒙德的那些小精灵是出自艾森娜的手笔，现在看起来，这个猜测似乎是正确的。

　　“哦，孩子，别露出这种吃惊的表情。”

　　麦迪文一边操纵着法力线，一边笑着说，“相比其他半神，艾森娜更加神秘而且自由，无人能操纵她的意志，但相信我，她对于这世界的爱，不会比你们少的。”

　　说完之后，麦迪文的声音变得冰冷了起来，

　　“看啊，现在的阿克蒙德，不过是一条被你们打断了脊椎，却还在狂吠着吓唬人的老狗罢了！”

　　小精灵在麦迪文身边舞动着，下一刻，数不尽的小精灵从空气中出现，将不可一世的阿克蒙德包围了起来，这种平时没有一点点攻击力的自然精粹，在这一刻，却让大恶魔惊慌失措！

　　在紫色的法力线的包裹下，阿克蒙德残缺的身体越来越高，最后被麦迪文举到了空中。

　　“不！不！我还没有完成主人的命令，我还没有毁掉着一切！麦迪文！我知道是你！我能感受到你！你这个叛徒！你死定了，这一次，没有谁能够再救你！”

　　面对大恶魔的叫嚣，麦迪文耸了耸肩，

　　“让萨格拉斯来说这话吧，阿克蒙德，别忘了，我也算是你的半个主人！所以，带着你的愤怒和不甘，给我滚回虚空去！”

　　麦迪文的五指向后一拉，一道超大的空间裂隙出现在大恶魔身后，紫色的魔法火焰和光芒在空气中飞舞，那数不尽的密密麻麻的小精灵也在这一刻轰然爆开！但在星界法师的操纵下，大恶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临死前的哀嚎，就带着那足以摧毁一切的能量爆炸，被扔进了混混闭合的空间裂隙里。

　　远处趴在地面上的兽人萨满，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萨尔，一挥手，一道旋风吹散了战场上的硝烟。

　　这神话般的一幕，当即出现在了战场所有生灵的眼中，在大恶魔疯狂的吼叫声中，在它根本无力反抗的窘境中，空间裂隙缓缓闭合，就像是闭合的希望之门，这一刻，整个战场，鸦雀无声！

　　这一切就像是梦境一样，看的狄克都傻眼了，直到他看到麦迪文的身体开始燃烧，从浮空的脚下，逐渐向上，那幽蓝色的火焰越烧越快，显然，驱逐大恶魔，并不如麦迪文说的那么简单，这个守护者，是用了自己最后的力量，才做到了这一切。

　　圣骑士跑到了星界法师身边，他压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挤出一丝圣光，但从麦迪文那祥和而安静的笑容上，就能看到，这种死亡，也许是他一直在追求的解脱。

　　“狄克，我无法看到你成功的扭转这世界命运的那一天了。”

　　麦迪文的笑容绽开，在幽蓝色火焰的灼烧中，他轻轻地伸出手，将一把黑色的钥匙放在了狄克手心，

　　“我在卡拉赞，留下了一些东西，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也不是守护者的传承，但那些东西能让你未来的路，走的更顺利一些，当然，还有麦迪安，我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就请帮帮他。”

　　老法师张开双臂，就像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又像是迎接自由的英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麦迪文留给着世界的，是一份美好的眷恋。

　　“真想…真想再看一眼，北郡的风光啊，莱恩，洛萨，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狄克，以后不用再谎称你是我的学徒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这一生的第二个学徒…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份祝福，去吧，孩子，给这个世界，给这无趣的命运，带来新的希望！”

　　麦迪文的身体，最终化为一朵蓝色的火焰之花，并没有像之前的火焰一样，在空中消失，而是缓慢的旋转着，就像是一朵拥有七朵花瓣和精致的枝干的艺术品。

　　沉默的狄克伸出手，他稍有些哽咽着将那朵燃烧的火焰之花拿在手里，他没有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但他强忍着泪水的样子，却更显悲伤。

　　尽管两个人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在狄克心中，放佛有一个一直关注着自己成长，一直在默默保护自己的长辈走了。

　　他为这个世界所作的一切，大概除了麦迪文和诺兹多姆之外，再无人知晓了，就像是站在午夜的街头，保护一座城市的行者们，他们所做的事情，无人知晓，但他们的功绩，却无法抹杀。

　　狄克半跪在地上，吉安娜站在他身边，圣骑士手里捏着那朵不断燃烧的蓝色花朵，在深沉的黎明黑暗中，人类世界流传很广的圣歌被狄克哼着，伴随着不曾流下的泪水，不断的回响在这片浴血奋战的战场上。

　　萨尔等人都以自己的习俗坐着，或者跪在旁边，他们都目睹了麦迪文牺牲自己，驱逐大恶魔的伟大行为，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伟大者表示尊重。

　　就连那些高傲的半神们，也纷纷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麦迪文也是一位半神，尽管和它们并不相同，但这不能妨碍它们对于麦迪文这种举动的赞赏和尊敬。

　　尽管，那是一个曾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的人！

　　但他最终，也用比那个错误更伟大的牺牲，来解脱并且救赎了自己！

　　“与马儿共同作战，”

　　“从混乱产生秩序，”

　　“只有神的恩惠啊施与你，”

　　“刺破天空，”

　　“只毁掉不应有的邪恶，”

　　“伟大的国王啊，”

　　“比其他人经历更多的担忧与独孤，”

　　“更多去为渺小的人赐予恩典。”

　　再漫长的黑夜总有过去的那一刻，再绝望的日子，也总有总会到来的尽头。

　　终于放松下来的战士们拄着血迹斑斑的武器，低下头，尽力去嗅着路边那一朵坚强的在风中摇摆的野花的清香，在这刚刚经历了黑暗的战场上，那圣歌飘扬。

　　第一缕温暖的阳光刺破海加尔山的云雾，照耀在狄克脸上的时候，那朵被他放在衬衣领口的火焰之花，也绽放出了莫名的光彩，在七彩斑斓的影子中，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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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把章节顺序弄错了，SORRY！）

　　狄克唱的歌，是魔兽世界里大名鼎鼎的圣歌《Invincible》，我选择了比较靠谱的一种翻译翻版，当然，应该和主流的版本有点差距，但个人认为，这种版本的翻译，更棒一点。

　　以下是未翻译的歌词，混杂着拉丁语和通用语的版本：

　　Comilitoequinus

　　Orbitaslacuna

　　G'OdhunA'lKorokBodaUh'm

　　BodaUh'mRon'Kashal

　　Detrimentumadosoladitas.

　　AnKaranirThanagor

　　MorOkAngalor

　　MorOkGorum...PalaAh'mRavaliAh'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