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平杀道

　　书院内的一切打扫工作，自然是由弟子承担。每个班每一次派两个人，一共八个人轮值三天。三天之后换上新人。

　　孙立赶紧往外面去，出了门之前那个喊话的人已经不见了，反倒是陆大通站在院子里，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孙立，孙立朝他点点头正要出去，陆大通拉住他。

　　“孙立，你忍着点吧。”

　　孙立意外：“嗯？怎么回事？”

　　陆大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反正咱们是丁等班，处处看人脸色。这种打扫的活儿也不是多累，你千万别跟他们起冲突，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谁让咱们资质不好，分到了丁等班呢，唉……”

　　这段时间，甲乙丙三个班，因为有门派资源的倾斜，弟子们修行速度飞快，全部超过了丁等班。尤其是甲等班，据说已经有人要突破凡人境第一层了。

　　弟子们之间的地位差距越拉越大。

　　孙立隐约明白了什么，朝他点点头：“谢谢你。”

　　进入素抱山以来，各种不公平孙立都看在眼里，陆大通说的虽然隐晦，他却也能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如果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自己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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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院下午基本上都没有课，有什么问题想要请教，就得自己去找讲习。因此半下午的时候就可以开始打扫了。

　　丁等班除了孙立之外，另外一个轮值的是一个叫苏小枚的女孩子。

　　这一期的弟子之中，女孩并不少，差不多占了一半左右。苏小枚人如其名，长的瘦瘦小小，脸上时时刻刻的都浮现着一种怯懦的神色。

　　孙立上课总是走神，讲习们在上面讲，罗桓两个在脑子里讲。整个丁等班之中，孙立有印象的也只有陆大通和江士钰。

　　还是苏小枚认识孙立，见到他来了急忙跟他招手：“孙立，这里。”

　　孙立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苏小枚抿嘴一笑，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班上谁不认识你啊。”

　　孙立更是一愣：“为什么，我这么出名？”

　　苏小枚看了看他，又飞快的把头低下去：“那个……所有的讲习都觉得你藐视他们呢。”

　　孙立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且不说讲习们误会自己到底有没有道理，反正自己是“恶名在外”了。

　　他看看苏小枚，怎么觉得这女孩在自己面的显得娇羞呢？孙立无奈的拍拍脑门，难道坏学生有女生好感度加成？这是什么道理？问题是我很冤枉啊……

　　“你们两个，还没开始干活呢就准备偷懒？你们丁等班，是不是都是这幅德行？”

　　远处另外三个班的人也都到来，对这两人不满的喋喋不休。

　　苏小枚吓了一跳：“咱们快过去吧，不然他们该生气了。”

　　孙立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跟苏小枚一起过去了。

　　另外六个人站在一起，五男一女。孙立一个都不认识。那女孩长的有些模样，是个美人胚子。

　　为首的那名弟子，青布衣衫上绣着一个“甲”字，显然来自甲等班，估计资质不错，抬着下巴，用眼角瞅着孙立：“你就是孙立啊，嘿嘿！”

　　孙立意外，又看了看苏小枚，女孩抿嘴笑。

　　孙立摇头无奈道：“我还真是名声在外啊……”

　　“扑哧！”女孩忍不住一笑，那名弟子却是脸色一愣，恶狠狠道：“恬不知耻！你以为你是什么好名声？每一位讲习提到你，都是最大的反面典型，形容你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还觉得光荣呢？”

　　孙立脸色冷了下来，可是对方似乎吃定了他，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接着！”

　　一只长木棍柄的扫帚砸过来，孙立接住了。

　　“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吧？不用我对费唇舌了。”为首弟子说完，朝其他人一挥手：“咱们走了。”

　　苏小枚连忙点头：“知道知道，所有的活儿我们包了。”

　　“这还差不多。”

　　六人正要走，唰！一直扫帚横在了他们面前。

　　孙立举着扫帚冷冷说道：“我不明白！”

　　为首的弟子冷笑：“不明白？好，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些低级的活儿，低级的人来干！你们丁等班的人，就是一群垃圾，老老实实把这些活儿干了，不然有你好看！”

　　孙立摇了摇头，是可忍孰不可忍？

　　手中扫帚一抖，一阵灰尘扑向那名弟子。

　　为首的弟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一只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啊！”

　　为首的弟子一声惨叫，孙立这一脚势大力沉，他连退了三四步，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给我往死里打！”

　　剩余的五个人之中，那个女孩显然是吓到了，另外四个男弟子毫不犹豫的扑了上来！这些弟子也仅仅修行了最基本的天河诀，而且时间太短，可是即便如此，也抵得上世俗武林之中，那些高手们苦修十年的内力了！

　　四个人一扑上来，拳头生风，呼呼作响，真要被四人围住，狠揍一顿孙立半条命都没了！

　　苏小枚吓得一声尖叫：“啊！孙立快跑……”

　　孙立没有跑，冲上去跟第一个撞在了一起，一下子把那人压在了身下，也不管其他三个人围住自己医生群打脚踢，他就认准了那第一个人！

　　一拳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

　　抓着他的脑袋往地上磕！

　　“咚咚咚……”声音沉重密集，没两下地上就是一片刺眼血红！

　　“啊——”那名弟子凄厉惨叫，另外三人被震住了，竟然不知到怎么办才好，毕竟他们都只是十几岁大小的少年。

　　“蠢货！快把他拉开，再让他砸下去，小雷就没命了！”为首的弟子捂着肚子还站不起来。

　　那三名弟子如梦初醒，赶紧上去七手八脚的要把孙立拽开，可是孙立似乎力大无穷，三人一时间拉不开。

　　孙立好像疯了一样，狠狠地又把那人的脑袋在地上撞了两下，地上的血已经蔓延了好大一片，他才猛的将那名弟子一甩，而对方早已经昏过去了。

　　他一转身又撞向了另外一人，身后却是接连又挨了七八下。

　　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受不住。他眼中金星乱冒，却是凶狠无比的用胳膊勒住了一名对手的脖子，大吼一声狠狠，将那人拽着脖子甩了出去，然后不管背后两人如何狂击自己，其在那人身上，一拳接着一拳的朝他脸上打去。

　　那人的脸上血肉模糊，孙立自己的拳头都已经皮开肉绽，白骨森森！

　　每一拳下去，都打得鲜血四溅，看的苏小枚脑子里一片空白，都吓傻了。

　　“嘭！”

　　一声闷响，孙立脑后遭到了重重一击，两眼金星乱毛，差点昏了过去。

　　印堂穴之中，一丝星光涌出来，孙立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但是脑后剧痛好撕裂开了一样，他艰难转身，却看到那个一直站在一边好像吓坏了的女弟子，两手举着一块人头大小的青石，石头一头是尖的，上面沾着血迹！

　　好狠毒的心肠！

　　那女弟子美丽的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看到孙立居然还没有昏过去，才显得有些惊慌，赶紧后退几步：“你们两个快上啊！”

　　两名弟子看出来孙立是强弩之末了，毫不客气的冲了上来就是两脚。

　　“不要！”苏小枚一声尖叫，却难以阻止那两个凶恶的弟子。

　　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炽热起来，紧跟着红光一闪，“嘭”的一声当空一片火焰爆炸开来，漫天的火光将在场的所有人笼罩。

　　“呼！”

　　一只六尺长的巨大火鸟从火焰之中腾空而起，睥睨众人。

　　火鸟低头一啄，包括苏小枚在内，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力量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他们的胸口上。

　　还站着的众人一声闷哼，全都摔在了地上。

　　火鸟居高临下，火之力肆虐，地面干裂。

　　一个人背着双手，肌肉好似刚石，昂着头慢慢走了过来，脸上那道狰狞的蜈蚣形伤疤随着他的眼皮子抽动而不断抖动着，如此狰狞凶恶，不是崇霸还能是谁？

　　崇霸冷笑，蜈蚣伤疤好像百爪在爬！

　　“想打架啊，找我啊！怎么打我都奉陪！”

　　苏小枚鼓足了勇气：“教习，是他们欺负我们……”

　　“闭嘴！”崇霸一声怒吼，一股火浪呼的一声冲到了苏小枚面前，差点把她的头发和眉毛都烧了。

　　苏小枚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却委屈的瘪着嘴，快要哭出来了。

　　孙立晃了晃脑袋，还是有些晕。好在印堂穴之中，不断有星光涌出来，他的感觉倒是越来越好了。

　　崇霸忽然一转头冰冷的目光狠狠瞪了为首的弟子一眼，那家伙正在得意冷笑。

　　崇霸一下子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一股从牙齿缝里逼出来的恶寒喷在他的脸上：“你笑什么？我的话很好笑吗？”

　　“不是不是！”为首弟子赶紧解释。

　　“那是为什么！”崇霸一声怒吼，狰狞的面孔上蜈蚣疯狂扭动。

　　为首弟子吓傻了：“我、我、我……”

　　崇霸抓着他的脖子把他狠狠将他往地上一摔，声音响亮，地上一道清晰的血痕！

　　“所有参与打架的人，罚十分！”

　　崇霸怒吼：“现在，没死的都给我滚！”

　　这个分数，其实就是优识奖励的分数。若是他们当中有人能够拿到奖励分数就可以从中扣去。若是没有……那么入门七考之后，他们就都有可能被清退！

　　孙立站起身，朝苏小枚招招手：“走吧。”

　　苏小枚流着泪，要来搀扶他，孙立摆摆手，微笑：“不用。”一身是血，却依旧挺拔的像一杆大枪，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书院。

　　苏小枚在后面快步跟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慢慢消失。

　　崇霸站在原地，一双浓眉深深地拧起来，那道蜈蚣伤疤，也罕有的蛰伏不动……

　　孙立在小院外谢绝了满脸担忧的苏小枚的照顾，自己回到了屋中。

　　罗桓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从来没有过的把嗓门压低了：“快运功！”

　　孙立盘膝坐下来，运转凡间一世天功法，满天星力播撒下来，一丝丝一毫毫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星辰之力柔和坚韧，迅速的修复着孙立受损的身体，丝丝凉意传来，孙立感觉好了许多。

　　到了半夜，孙立缓缓收了功法，睁开眼来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伤彻底复原。

　　孙立心中愤怒无比，压着自己的怒火问道：“我处理的可有错？”

　　武耀道：“那种情况下，你已经做到了最好。”

　　孙立愤愤：“我胸中有如山怒气难平！”

　　武耀认可道：“这才对，你若真是像个八十岁老头一样处乱不惊，前后算计得失厉害，就不配我们传你《星河真解》！”

　　孙立再问：“可有办法平我胸中怒气？”

　　“有。”

　　“太平杀道！”

　　“想要太平，唯有厮杀！”

　　“心中存有对太平世道的向往，才能不被胸中杀意淹没心智，入魔痴狂！”

　　武耀解说了数句，然后道：“你且看了！”

　　孙立觉得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一动，三个小石人飞了出来。

　　这三个石人他一直贴身携带，有了储物戒指之后自然放在了里面。现在自动飞出来，落在了他身边的桌子上，中间的那个石人岿然不动，百臂石人从桌子上抄起了一根筷子，在夜色之中演练起来。

　　小小石人，操演之间却是杀气四溢，一团浓重的黑暗将它包裹，偏偏又让你能够看清楚它的每一个动作。

　　筷子挥舞，上下翻飞，无形之气从筷子之中喷薄而出，在桌面上切出纵横交错的沟壑！

　　一番演练下来那桌子已经摇摇欲坠，杀气已经透入了桌子的本体，三个石人一起飞起，重新回归孙立的储物戒指，孙立心中回忆着这一部“太平杀道”，不经意之间抬起手放在了桌子上。

　　“咔嚓！”

　　整个桌子碎成了一地木头块！

　　孙立愕然，罗桓却在他脑海之中不耐烦道：“你可悟了？”

　　孙立老老实实：“还差一点……”

　　武耀对罗桓不满道：“我早就说了用我的法子，何必那么费劲？小子你可记好了……”

　　孙立纳闷：记什么？

　　念头刚转，一股暴躁的杀意从脑海之中爆炸似地弥散开来，迅速的将他整个意识都淹没了！

　　仿佛从尸山骨海之中拼杀出来！

　　仿佛从血腥长河之中蹚行出来！

　　仿佛从亿万凶魂之中闯荡出来！

　　那些恶念撕扯，那些恐惧击碎，我胸中为有一股滔天杀意，如山如海，而中央一座清净浮岛，才是最终归宿……

　　迅速的，那股杀意退去，武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可悟了？”

　　孙立一点头：“悟了！”

　　“好。”武耀道：“你想必也明白，你要的是一个太平修道的环境，可是那些人不给你。你想要，就得自己去拼杀。”

　　孙立点点头：“我懂。”

　　顿了一下，他忽然又说道：“太平杀道，这些不过都是小道。”

　　罗桓不想他会有这一句，良久，武耀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大笑：“哈哈哈！孺子可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杀伐之道，不过是小道。

　　修行之道，才是大道。

　　然而没有小道护行，大道也无以为继。

　　孙立悄然出门，趁着夜色，灵猿一般的钻进了山林当中，片刻之后，便有一股澎湃的杀意，在密林深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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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然谢薇儿站在一棵古树之上，下面的山林之中，少年如狼、心坚似铁，浑身杀气四溢，每一棍挥出，都有杀气凝为无数飞针，将周围的树叶打得噗噗作响，留下无数孔眼。

　　“孙立……”她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蓝宝石一般的眸子之中，隐隐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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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看着眼前的六个人，也仅仅是一天之隔，这些人的伤势都好了，也不知道是他们本身修为不错还是因为服用了什么丹药。

　　为首的那名甲等班弟子上前一步，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孙立，你死定了！昨天大意，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今天绝对不会了！”

　　他一挥手：“大家一起上，往死里打，死上一个丁等班的废物，教习他们绝不会牺牲我等大有前途的弟子为他们偿命的！”

　　六人有恃无恐，一起扑了上来。

　　昨天那个用尖锐青石砸了孙立后脑的蛇蝎女孩，又一次退开到了一边，只不过，她眼珠乱动，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苏小枚站在孙立身后，咬着嘴唇鼓足了勇气，大声喊道：“你们欺负人，我去告诉崇霸教习！”

　　没人理会她，五个男弟子脸上都是残忍，昨日大败重伤，对他们而言乃是奇耻大辱，不杀了孙立绝难泄愤！

　　孙立爽朗一笑：“好！好！好！”

　　笑罢，也不细说好在何处，只把脚往扫帚上一踢，扫帚头啪的一声断裂飞了出去，孙立手中一抖，扫帚柄横在手中，抖出了一团棍花往前一指，最前面的三个人眼前一花。

　　砰砰砰！

　　各自挨一棍子。

　　鼻血长流，三人一愣，后面两人冲上来，孙立人随棍走，无边棍影炸开来，如同一股风暴，将五个男弟子全部卷了进去。

　　“啊！”

　　惨叫声连续不断，木棍在孙立手中，当真凶器无眼，不管是眼睛鼻子还是胸口裆下，只要有目标，便是一棍砸过去。

　　昨日他们好歹还能和孙立拼个两败俱伤，今日却是连孙立的衣角都没能摸一下，就已经有四个人被敲断了肋骨，另外一个则断了小腿。

　　那名一直站在一边的女弟子，却悄无声息的朝孙立背后靠去。拢在袖子里的漂亮小手拔出来，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

　　女弟子脸上闪过一丝恶毒，拔刀用尽全力朝孙立的背心刺了过去。

　　而周围那五名已经受伤的男弟子，演练过无数次似地，一起朝孙立反扑过来。只要他们缠住孙立的手脚，那一刀必定要了孙立的性命！

　　一棍从天外而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原本只能算是迅速、凶狠的木棒，忽然在这一棍当中发生了蜕变，无穷无尽的杀意，宛如被压抑了数万年的火山，瞬间喷发出来，力量不可阻挡。

　　那名女弟子只看到一根木棒忽然落在了自己手中的短刀上，木棍之中杀意滔天，百炼精钢的短刀竟也经受不住，“啪”的一声炸得粉碎，亮晶晶的铁片漫天飞舞，每一个铁片，都映照出孙立那一双锋芒凌厉的双眼。

　　无数双眼睛看着女弟子，那里面有嘲讽、有不屑、还有对弱者的怜悯……

　　“嘭！”

　　杀意爆炸，那一棍之下，女弟子倒飞出去七丈，另外五名男弟子也被杀意波及，五人胸口如遭重击，踉跄后退七八步，捂着嘴放开，掌心间已经是一片血红！

　　孙立长身而立，冷傲如冰。手中木棒哗啦一声，碎成了木屑飘洒下来。

　　漫天的杀意缓缓收回体内，他朝已经看傻了的苏小枚一招手，微笑道：“咱们走。”

　　洒扫任务也不做了，苏小枚有些机械的跟在他的身后。一高一矮两个影子，第二次一起走出了书院，夕阳半坠，影子拖得老长，在甲等班那名弟子的脚边一晃，那名弟子下意识各一个哆嗦，猛的后撤一步。

　　崇霸站在远处一片树林之中，他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这一场战斗，从头至尾他都看见了。

　　他脸上那道狰狞的蜈蚣伤疤之中，浮现出一抹潮红。

　　崇寅幽灵一样出现在一旁一棵大树上，半躺在枝桠当中，手中居然是一只碧绿的酒葫芦。他一边灌着酒一边问道：“怎么，手痒痒了？”

　　这幅姿态，和他平常为人师表想大相径庭。

　　崇霸的伤疤动了一下，咬着牙，腮帮子上鼓起来一丝丝的肌肉，终究还是说道：“若不动用法术、灵元，只凭搏杀技巧，我不是他的对手。”

　　崇寅一笑，哗哗啦啦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毫无形象的撩起袖子擦了擦嘴：“我也这么觉得。”

　　崇霸叹了口气，令人畏惧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和：“可惜了，这些终究只是小道。这孩子资质太差，终生与大道无缘啊……”

　　崇寅一边灌酒一边道：“你后面还藏着一句。”

　　崇霸笑了，忽然多了几分傲气：“小道亦能成大才！”

　　崇寅脸色变了变：“你是想让他角逐守山人？！”

　　崇霸眉毛一挑：“有何不可？最不济也能接我的班。”

　　崇寅点点头，看了崇霸一眼：“你想保送他一程？”

　　崇霸笑了，那条蜈蚣伤疤又在抖，忽闪忽闪的，双拳捏的嘎巴直响：“岂止送他一程，我要好好帮他操练操练，嘿嘿！”

　　崇寅摇头：“这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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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反出素抱山？”一场打杀，罗桓却感觉到孙立心中，仍有未平的怒气。

　　这门派，门人互相倾轧，师长也不慈爱，孙立并无什么留恋之处。

　　孙立沉默不语，罗桓淡淡道：“虽然这里未必好，但是出去了肯定更坏。虽然我们可以教给你的很多，但是毕竟不能保护你。

　　门派之中尚且如此，你若是出去做一个散修，肯定比现在更危险。门派中毕竟大家要刷什么手段，还在规则之内。但凡违反了，总会有惩罚让他们有所忌惮，不至于肆意妄为。可是你面对那些散修，他们杀人越货，必定毫无顾忌。”

　　孙立默然片刻：“罗祖，这些我其实是懂的，只是不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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