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正邪大决斗

　　自古同室操戈的事情屡见不鲜。可是黄沾和黎彼得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不管是此时站起来挑衅的达明一派，还是舞台上笑傲群雄的BEYOND乐队，他们都是玄霆音乐制作部的中坚力量，现在两股力量虎视眈眈，谁也不让谁，这不免让人举得有些为难。况且自己的大老板荣少亨就坐在身边，看见这一幕还不认为是自己管理无方？

　　想到这里，黄沾和黎彼得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荣少亨，却见荣少亨目光望着达明一派中的刘以达，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别人不知道，荣少亨可清楚得很，如今这颇为震撼的一幕是他亲手导演的结果。

　　原本刘以达偕同自己的乐队加入玄霆以后，荣少亨就建议他重新树立起一个新风格的组合，找到一名合适的拍档来制作音乐，并且给予了他积极的鼓励。刘以达果然不负众望，在《玄霆星报》上面刊登了一则诚聘管广告，最后应邀而来的就是黄耀明。

　　这段历史没有被改写，达明一派也按照原先的轨迹成立起来，并且成为玄霆音乐旗下炙手可热的二人组合。

　　在荣少亨的关照下，达明一派先后尝试了不同风格的歌曲，最后将自己的创作锁定在了摇滚电子音乐上面。如果没有BEYOND乐队的出现。他们将会是玄霆音乐独一无二的组合，可惜世界就是这小，香港就是这么巧，BEYOND竟然也加盟了玄霆，并且以一首《海阔天空》势如破竹地攻城略地，成为了眼下玄霆乃至香港最劲爆的组合之一。

　　荣少亨对于BEYOND乐队的扶持，达明一派中的刘以达和黄耀明都看在眼里，他们不能说什么，因为荣少亨也曾经对他们这样扶持过，但是黄家驹在电视上面的一番过激言论，却触动了两人敏感的神经。什么？竟然说我们不懂得摇滚？！好狂妄的小子，我们达明一派玩摇滚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玩泥巴呢？！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更何况文武皆有的摇滚乎？！

　　达明一派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他们挑战的欲望是澎湃的，以至于从目光中都可以看出那股难以压制的战意。

　　作为玄霆娱乐的大老板，荣少亨当然注意到了员工们的反应。他也明白自己花巨资扶持BEYOND乐队会让很多人嫉妒。尤其同样作为乐队组合的达明一派。

　　既然事情已经出来了，就像水库蓄水一样，蓄得越满，就会越危险。与其让河堤崩溃，不如自己来引导疏通。

　　于是荣少亨就找到了达明一派，告诉他们，BEYOND乐队将会在香港开巡演，到时候如果他们心中有什么不满，尽可以上台挑战。

　　当时刘以达和黄耀明就傻了眼。

　　荣少亨放下一句话说：“你们都是我们玄霆音乐最优秀的人才，我不希望你们因为嫉妒而内斗，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通过这场挑战。而明白一个道理，至于那道理是什么你们自己去悟吧！”

　　刘以达和黄耀明当然不明白荣少亨所说的道理是什么，在他们看来，这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们要用自己的胜利来证明达明一派这个组合在玄霆旗公司的一哥地位，他们要用这场秀来让所有的香港乐迷明白，什么是摇滚，我们达明一派玩的，那才是摇滚！

　　此刻刘以达和黄耀明走上了舞台，黄家强看着他们，问自己的大哥黄家驹：“大哥，怎么会是他们？”

　　黄家驹：“不管是谁，我们都要拿出自己最好的成绩来！”

　　黄家强：“可是他们很厉害的，尤其那个黄耀明玩吉他的手法很犀利。”

　　黄家驹傲然一笑道：“敌强我强，或许这就是荣先生最想看到了的吧。”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前排的荣少亨。

　　荣少亨平静如水，似乎对于自己旗下双雄即将开展的竞争胸有成竹。

　　“大哥，你是说……荣先生有意让他们上台挑战我们吗？”

　　黄家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黄家驹他们说话的时候，黄耀明走上前道：“家驹，不好意思，我希望我们能够在这舞台上公平地决战一次！”

　　黄家驹：“你放心。我接受你的挑战！”

　　黄耀明：“那就好！”将吉他伸出，黄家驹也将自己的吉他伸出，两人轻轻地碰了碰吉他，类似与古代比武抱拳一样，互相表示尊重。

　　台上剑拔弩张。台下可沸腾快要翻天了。

　　“看啊，百年难得一见，玄霆自己人打自己啦！达明一派挑战BEYOND！”

　　“今晚真是惊喜，火龙退场，达明飞扬，一场摇滚争雄在所难免！”

　　“究竟谁才是香港摇滚未来的主宰，大家拭目以待！”

　　闭上眼睛。

　　黄耀明将自己浑身的肌肉放松，脸颊感受着灯光的炙热，手指自由伸缩。

　　在众目凝视中，黄耀明骤然睁眼，一丝精光闪过，他动了！用右手握住了琴颈，左手来演奏了一段锤击勾弦的旋律，这样交叉双手的动作看起来很有视觉效果……再加上他身边节奏吉他手刘以达的配合，使得下面的人潮发出了大声的呼喊，“达明！达明！你就是行！！”

　　“我挑！还带双打的？”黄家强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很震惊，像这样的表演花式并不难，难的是配合中的默契要达到合二为一。这就像花式调酒一样，在更高难度的变换花样中还要达到酒水的色香味俱全。因此颇具挑战性。

　　随着音律很婉转地变幻着，作为达明一派主唱的黄耀明突然看着黄家驹很诡异的微笑了一下，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轻松得意的笑容。黄家驹看到对方的表情感觉到事情可能有点不妙……这种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与此同时，就在大家以为这场斗琴要以吉他的弹奏技巧为要点交锋的时候，黄耀明却突然开唱了。

　　“不会吧，他竟然还唱歌？”

　　“是啊，从没听过一首歌的前奏会这么长！”

　　“真的，假的。前奏这么长还唱歌，难度很高哦！”……

　　舞台下面众人都被黄耀明突如其来的表现刚给镇住了。

　　此刻也许只有一个人知道，香港乐坛的确有一首歌前奏非常之悠长，如丝丝细雨般润人心脾，那就是达明一派未来鼎鼎有名的经典歌曲—————————《石头记》！

　　“看遍了冷冷清风吹飘雪渐厚鞋踏破路湿透再看遍远远青山吹飞絮弱柳曾独醉病消瘦听遍那渺渺世间轻飘送乐韵人独舞乱衣鬓一心把思绪抛却似虚如真深院内旧梦复浮沉一心把生关死结与酒同饮焉知那笑黡藏泪印……”

　　舞台上歌声飞扬着，像飘洒而下的花絮，点点坠落，点点芬芳。

　　黄耀明的歌声很干净，不是那种浓艳的华丽，而是清新和雅致，黄耀明的嗓音不算出众，但是很轻巧很从容。他的歌从来不孤傲，也不会流俗。一如未来达明一派他们的生活，不做作，不掩饰，亦嘻笑，亦伤悲，亦写意。—————如果说要用一首歌来代表他们的摇滚精神，那就是这首《石头记》。

　　看着舞台上面这个扎着马尾的清俊年轻人，大家全都听得如痴如醉。

　　被他们的歌声征服，被他们的琴声征服，被他们的台风征服。

　　同时感慨的还有荣少亨，看着眼前的黄耀明。令他不禁想起了前世那个超级酷卡的“不老妖男”！

　　可以说黄耀明不是第一个男穿女装的人，但绝对是第一个化着红色眼影涂着紫红口红，穿闪亮的紫色西装拄着拐杖，头顶紫红色绒礼帽，站在红馆开唱的人，唱着《迷惘夜车》，声音缠绵，哀伤。衣服那么的贴身，身姿那么的暧昧……20年过后，依然那么的娆艳，连他自己都可能会说，‘不老的妖男……’黄耀明是达明一派的核心，而刘以达是乐队以外的焦点。几乎出现在所有香港喜剧里，没有他演不了的角色，只有你想不到的角色。经典的发呆勾魂眼。你完全无法想到达明的歌都是他写的。那个永远站在后面，弹着吉他，一言不发的男人……

　　这就是荣少亨心目中的达明一派，这也就是此刻正在舞台上演绎《石头记》的达明一派！

　　荣少亨知道，此时此刻，另外一个传奇即将从这个舞台上开始……

　　不得不承认，即使还没蜕变成未来的“不老妖男”，此时的黄耀明依旧还有明星的气势，高挑的身材，清瘦的外形。再加上英俊的脸和那一头飘逸的马尾长发，确实很有“明星风范”——————怪不得他曾经差点替换掉张国荣在《倩女幽魂》中出演“宁采臣”。尤其那脸上带着的一丝邪魅和偶尔满不在乎的微笑，对于女孩来说杀伤力更强。

　　但是对于BEYOND乐队的众人来说，他们所关注的除了黄耀明要清亮的歌声以外，还有他那不羁的弹奏吉他的个人风格，这种风格很诡异也很妖媚，处处流露出一丝“邪派”的气息。

　　黄耀明的演唱很精彩，台下的观众被接连不断的邪魅音律击打着心灵的深处。一波一波让观众的情绪变得越来越迷离和陶醉……到了后面，连黄耀明他自己也融入了那迷离的回忆之中……

　　香港某学校。

　　“耀明，你真的是摇滚吉他手吗？”一个穿着黑色裙子有一双大眼睛的女孩问道。

　　“当然了！这是我的吉他。怎么样？漂亮吗？”黄耀明指着自己的吉他说道。

　　“你真厉害……我最喜欢摇滚音乐了……还有那金属吉他的声音，很有力量……耀明，你能教我演奏摇滚音乐吗？”女孩单纯的眼睛里充满的期望。

　　“好啊！我的技术很一般。不过我还是可以教你入门的一些东西的……”黄耀明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女孩的要求，女孩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年少的心。

　　校园里各个角落都充满了一对年轻人的足迹……欢乐的时光，如同流光四溢的宝石一样璀璨美丽……多好的青春年华啊！俊逸的男孩，和漂亮的有着一对灵动单纯的大眼睛的女孩，弹奏吉他的甜蜜场景，仿佛定格在了一些人的记忆中……

　　“耀明，我地演奏水平怎么样？”女孩抱着吉他抬头看着面前眼神里散发着温柔的摇滚男孩。

　　“你进步的很快啊！照这样下去，你很快就能超越我了……”黄耀明此时的心思全部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呵呵！那你要加油了……最近几年很少见你练琴了……你一定会成为最伟大的摇滚吉他手的……”。女孩轻轻地笑着，话语中带着一丝鼓励。

　　“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能不能成为最好的摇滚吉他手，我并没有把握。”黄耀明感觉自己有了面前的女孩。能不能成为摇滚吉他手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哦！……”女孩地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这还是那个曾经那个一往无前的摇滚吉他手吗？

　　一支摇滚乐队来到了校园演出，黄耀明牵着女孩的手站在人群中观看。大礼堂的台上，一名长发的吉他手正疯狂的演奏者一段金属摇滚……

　　“那吉他手真帅，技术好强啊！”女孩踮着脚兴奋的观看着演出，嘴里发出由衷地赞叹！

　　“是啊！那技术真的很厉害！”黄耀明温柔地看着旁边扶着自己肩膀观看演出的女孩。那表情太让自己心动了。甚至有时候黄耀明会忍不住上去咬她一口，或者把她永远的拥在怀里。

　　半个月后，女孩和黄耀明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即使见面相处的时间也很短，黄耀明惊讶的发现女孩的眼神里多了一层别的东西。那是两个人之间的隔膜，此后黄耀明通过打听才知道女孩经常和那支曾经来校园演出的金属乐队地人混在一起。

　　“耀明，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好吗？”女孩犹豫地说出了自己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黄耀明惊讶地说道。

　　“我没有开玩笑，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了。”女孩同情地看着面前的男孩。

　　“……不！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和你分开。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我更爱你！我会永远都对你好的……”黄耀明的心很乱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情，希望能让女孩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

　　“不！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我们还是分手吧！”女孩低着头谨慎地说道。

　　“我求求你了！别离开我好吗？如果你认为我哪里不好的话，我保证一定会去改变，但是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此时的黄耀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敢去想如果女孩真的从自己的身边离开，那样的世界将会是什么样……

　　“哎！耀明你不要这样好吗？你这样我的心里很难受。但是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要面对现实啊！”女孩虽然眼神里散发着同情，但是说出的话还是那么坚决。

　　“什么？你让我面对现实。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知道吗？！”黄耀明大声地吼道，女孩看着面前的黄耀明同情的泪水刷刷的流了下来。

　　黄耀明的眼神里有了一丝癫狂“我知道你已经不再爱我了，但是也不用这么残忍吧！我现在真的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在你的面前是如此的软弱，我怎么会如此的懦弱？”说这些话的时候黄耀明的心在滴血，但是他现在很痛恨自己。

　　猛地，黄耀明抬起了头，眼睛死死地望着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孩道：“你记住，总有一天，我黄耀明要站在舞台上，让所有人都认识我！让所有人都为我鼓掌，我要比那个家伙更红，让你后悔今天这个决定！我黄耀明才是第一，永远的第一！”黄耀明呐喊着奔跑而去。

　　那个漫长的失恋岁月，陪伴在黄耀明身边的只有那把曾经为爱而抚动过的吉他，还有那悠悠不绝的哀伤歌曲……

　　“……一心把思绪抛却似虚如真深院内旧梦复浮沉一心把生关死结与酒同饮焉知那笑黡藏泪印丝丝点点计算偏偏相差太远兜兜转转化作段段尘缘纷纷扰扰作嫁春宵恋恋变挂真真假假悉悲欢恩怨原是诈……”随着一阵清音，黄耀明一滴泪打落在琴弦上，余音袅袅。

　　终于结束了这首足以令人迷醉的歌曲，黄耀明眼神很缥缈地望向了黄家驹，意思很明显，该你表演了。

　　黄家驹似乎还没从达明一派的歌声中清醒过来，因此当黄耀明目光飘过来的时候，黄家驹只是习惯性地怔了怔，旁边黄家强忍不住用手碰了碰他道：“老哥，该我们啦！”

　　黄家驹没有回应自己的弟弟，而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他也热烈地鼓起掌来！

　　舞台下面，那些还沉醉在《石头记》歌声中的观众们，被黄家驹的掌声惊起，霎时间，山崩海啸！

　　“好啊！太好听啦！”尤其那些被黄耀明邪酷造型所俘虏的小妹妹们，更是大声尖叫着，“耀明，我们爱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偶像啦！”

　　甚至还有一些戴眼镜的斯文歌迷，更是激动莫名，他们激动的是这歌词的意境，大呼：“简直就是歌曲中的《红楼梦》！”

　　总之，达明一派演绎的这一首《石头记》，在场内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高潮，众人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

　　此刻那些喜欢beyond乐队的人们开始担心了，他们否能够逾越这座《石头记》的大山？！

　　天地广阔，舞台无边。

　　闭上眼睛，荣少亨仔细回味着刚才那段《石头记》的盛宴。作为来世人，荣少亨听了很久的达明一派，包括后来的黄耀明以及人山人海组合，还是觉得最初的达明一派最好。好词好曲，加上黄耀明透过天际的声音，称得上完美。在以前，香港乐队当中荣少亨只欣赏beyond，略显沙哑的声音蕴藏着少年人渴望的力量，常常想家驹之外，再不会有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如此触及心底。现在，居然有些着迷黄耀明的清澈得有些邪气的声音。

　　每次听这两个人的歌，荣少亨就会自然想起词坛的一个妙论：苏学士的词须让关西大汉，绰着铁板唱“大江东去”。柳永的词，只适宜十七、八岁的女子，拿着红牙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这个比喻是苏门弟子讲的，夹带了贬低柳词的意思。在荣少亨看来，确实都好。况且苏词也有婉转，柳词偶深沉。正像家驹也会轻声低唱，“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明歌也有荡气回肠，“谁斗胆挽起弓与箭射天空嚣张的火舌”。

　　在前世，荣少亨常看到beyond与明哥的歌迷在吵谁高谁低。其实，时间的推移，也会改变个人的判断。一个人对音乐或者直接说一个歌手的忠诚经不住时间的。如果20年后，人们还在感动和怀念，不过是通过歌声怀念青春的岁月。他们都是踏着商业和原创两条路成长的乐队，无法指望中间有谁能够像Beatles一样不朽。但是，可以结论的是，beyond的灵魂是家驹，所以家驹死后的byond可以不听，虽然家强也很努力，黄贯中也很有才华，但音乐气质已变；分拆后的达明就不同，黄耀明走出了一条适合自己却未必适合两个人的电子音乐路。单飞的黄耀明更邪气，更张扬，声音技巧被努力放大，每场演唱会都透露处末世的堕落气息。如果说，最初的达明一派好像中国工笔线描人物，干净洒脱，那么，蜕变到电子音乐的黄耀明就是日本浮世绘的人物，铁线一样的轮廓加上淫邪唯美的色彩。

　　如今正如香港乐坛一正一邪的两大乐队，就要展开一场终极决斗。

　　究竟是代表博爱，宽广，洒脱不羁，激昂奔放的beyond乐队笑傲舞台；还是代表婉情，凄楚，缠绵悱恻，邪气盎然的达明一派睥睨当场；谁胜谁负，拭目以待！

　　吉他声响起。

　　黄家驹低着头，轻轻地拨弄着吉他，没有一丝的花俏，和刚才黄耀明那令人眼花缭乱，叹服惊绝的吉他技巧简直是两个极端。

　　人们心中一怔，难道他就这样认输了？

　　大气磅礴的Beyond，始终斗不过邪气凛然的达明一派？！

　　可是就在人们狐疑的时候，那吉他却变得激昂起来，黄家驹猛地抬头，吉他上扬，发出金属般厚重声音，他开口唱道：“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总是啰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沉醉于音阶她不赞赏母亲的爱却永远未退让决心冲开心中挣扎亲恩终可报答……”

　　浑厚的声音，饱含了感情的歌声，像一股醇浓的美酒一样灌入人们的心脾！

　　舞台下面的观众们怔住了。

　　作曲才子黎彼得傻住了。

　　香港乐圣的黄沾愕然了。

　　就连处于敌对的达明一派也将目光透视在了那个不羁的身影上。

　　再看此时的荣少亨，他也愣住了。

　　不可能吧，这首在1989年才出现的《真的爱你》，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横空出世！

　　在前世，这首《真的爱你》乃是BEYOND传唱率最高，知名度最高的歌曲，是每一个吉他初学者必弹得曲目之一。

　　这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首歌不需要太多的难度技巧，需要的是用心灵去弹奏，用真心去表达对母亲的那种深深的爱。

　　“……仍记起温馨的一对手始终给我照顾未变样理想今天终于等到分享光辉盼做到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

　　伴随着黄家驹的歌声，人们心中充满了对母亲的炙热的感情，那原始质朴的感情，永远无法割舍的感情，那人类自古天生的感情，全部在这高昂的歌声中像奔流而下的瀑布一样洋溢出来。如果说在一开始这首歌像是醇厚的美酒，那么现在就是令人震撼的感谢母恩的呐喊。

　　黄家驹的词也是一绝，虽然他的词没什么诗意，毕竟他不像林夕，黄沾那样是作词高手。但是家驹的词都是发自内心，所以特别能感染人，帖别亲切。再加上他那独有的声音颤音，磁性，尾音，都将这首歌完美地演绎了出来。

　　如果说刚才达明一派所达到的境界是华丽无比，让人仿佛置身于云端，那么黄家驹所代表的BEYOND已经返璞归真，他们用自己最简单的方法，演绎出了最令人震撼的亲情……

　　亲情，亘古不变的真理！

　　此时此刻，伴随着歌声，舞台下面所有人自发地开始挥动双臂，随着歌声摇摆起伏，像那摇曳的麦浪……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首《真的爱你》缓缓演唱完毕，众人还不能自拔，不能从那发人心肺的歌声中清醒过来，甚至有人已经大哭了起来，思念着母亲的点点滴滴。整个会场显得及其怪异和激动人心。

　　黄耀明注视着这一切，忽然对身旁的刘以达说道：“我们输了。”

　　刘以达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不是输在技巧上，而是输在了情感上。我相信，从今往后BEYOND将会像奔流的香江一样，永不停息！”

　　黄耀明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达明一派默默地离开了舞台。

　　走到中途，“黄家驹！今天谢谢你……如果非要提摇滚吉他手的话。那么你是我见过最配得上这几个字的人。如果有机会我想我还会找你再切磋一次的。”已经走出几米地黄耀明突然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地说道。然后带着人继续往台下走去，身后的马尾长发被风吹的轻轻飘起。

　　“挑！吊什么？”黄家强走过来看着两个下台的背影。念叨了一句。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我们不能强求任何一个摇滚乐手都和我们一样。”黄家驹淡淡地说道。“况且！通过他刚才弹地东西来看，他们达明一派完全有骄傲的资格，只是我们彼此所走的路不同！”

　　舞台下面，黄沾和黎彼得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荣少亨。

　　“老板，这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么？面对观众们的欢呼，他们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

　　荣少亨微微一笑：“你们说呢？”

　　黄沾看了一眼黎彼得，“我相信从今天开始，我们玄霆旗下最大牌的两个乐队BEYOND，还有达明一派，会像彗星一样闪耀整个香港！”

　　黎彼得：“是啊，通过一场演唱会，捧起两个超级组合，别说是香港了，就算是整个亚洲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荣少亨不置可否，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盯着那耀眼的舞台灯光，忽然道：“这一切都还不够，我要用自己行动来证明给世人看看，我们玄霆娱乐的音乐将会比其他公司更受欢迎！我们做电影很强，做音乐更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