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龙腾东京

　　三万里上空，飞机快要飞到日本领空时，从厕所回来的大傻在通道上遇上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他正叼根大棒棒糖捧着一部从铜锣湾高价买回来的掌上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把你的游戏机给我玩玩，如果还有棒棒糖的话也一起交出来！”拦在面前的人用抢劫般气势汹汹的口吻说道。

　　大傻愕然停步，蒲他老母，这个世上还有人敢抢劫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马上他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摆出恶虎拦路姿势的竟然是个黄皮肤白头发的大耳朵老人！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的大傻手上的掌机，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现出猴急的神情，一双大耳朵小正随着呼吸抖动着，象是一个不行就立即要动手上来抢似的。

　　大傻郁闷了，自己因为长得一向凶神恶煞，所以向来只有自己打劫别人的份，没想到今天却被别人打劫了，而且打劫自己的还是个干巴巴瘦兮兮的小老头！

　　大傻十几岁就出来混，烧黄纸，斩鸡头，平生天不怕地不怕，不过只有两种人他没有办法，在一种是女人，另一种就是老人！

　　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两步，大傻撇嘴道：“挑，我为什么要给你啊，这可是我为了打发中途时间花大价钱从铜锣湾买来的，我自己还没玩够呢。”

　　“给我玩吧！我最喜欢这些精灵古怪的玩意了，出来的急，忘记买了！”老人换了副苦苦哀求的表情。

　　“那……那好吧！”大傻心软了，垂头丧气地递出了掌机。老人欢呼一声，一把抢过熟练地启动游戏：“那糖果还有吗？大家都是男人，别这么小气啊！”

　　大傻一怔，对方比自己还狠啊，真的是一抢到底！恋恋不舍地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根棒棒糖。老人兴高采烈地剥去糖纸含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你可真是个好人，知道孝敬老人家！对了，你是哪儿的人啊？”

　　“我是香港的，阿伯你呢？”大傻眼巴巴地看着老人飞快地按动着键盘，黑白屏幕里的飞机正在轰炸方块积木。

　　老人顿时喜笑颜开，拖住大傻的手一口地道的粤语就蹦了出来：“你小子早说啊！走，陪老头子聊聊去！这飞机上不是洋鬼子就是该死的小日本，可憋死我了！”

　　大傻远远地和荣少亨打了个招呼，来到老人座位边却不禁吓了一跳，附近的座椅居然全都是空的，再无第二个人存在。

　　“我不喜欢和人挤在一起，谁知道运气这么好坐在了无人区，一定是头等舱的票价太贵了。”老人狡黠地眨了眨眼，捧出了一大包零食：“吃了你小子的东西，我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吧！”大傻发出一声欢呼，一老一小忙做一堆，游戏音伴着大嚼声倒也甚是热闹。

　　“阿伯，你一个人去日本干吗？旅游还是探亲？”

　　“不旅游也不探亲，只是去碰碰运气！”老人笑道。

　　“哦，那有人会在机场接你吧？”大傻嘴里塞满了牛肉干，自从当了荣少亨的跟班兼保镖之后，由于时间充分，打游戏和吃零食成了他最大的爱好。

　　老人得意洋洋地道：“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一个人出来散散心，没人管我不知道多自在。”他转了转眼珠，有些好奇地问道：“刚才我听你叫那个年轻人作老板？你们是干什么的？！”大傻笑了起来：“我们是拍电影的，那位就是我们这部戏的大老板，我是他的大保镖！”说着还显示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结实的肱二头肌。

　　“拍电影的？很好玩啊！以前我也想投资钱拍些电影给自己看看，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什么题材的？”

　　老人的思维跳跃的太快了，大傻有些跟不上：“啊，什么？”

　　“我问你，你们要拍摄的电影是什么题材的？”

　　“哦，我们的电影史一部赌戏，名字叫《赌神》！”

　　“《赌神》？！哈哈哈！”老人忽然狂笑了起来。

　　笑得大傻莫名其妙。

　　“阿伯，你笑什么啊？！”

　　“我笑这天底下什么电影都有！《赌神》？你见过真正的赌神没有？！”

　　大傻摇摇头，“没见过，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赌神啊，只有澳门有一个赌王，很厉害的！”

　　“你说的可是何鸿燊那小子？！”

　　大傻点点头：“是啊，就是他，一说起他的大名，没有人不知道！”

　　老人不屑地冷哼一声道：“狗屁！说他是赌王那是抬举他！奸诈善变的小人而已！如果真让他上赌桌比拼的话，他恐怕了连自己的底裤都要输掉！”

　　大傻：“那倒是，听说这个赌王是不怎么赌博的，只有在每年的除夕夜才会象征性的玩上几把！”

　　老人嗤之以鼻：“玩上几把？哼，他那只是装腔作势而已！”

　　“我不知道，大概是吧……”大傻将一整块白巧克力塞进嘴里，路过的一名空中小姐恰巧见到了他粗鲁的吃相，不禁抿嘴微笑起来。

　　老人急忙抢过另一块仅存的巧克力，边吃边嘀咕道：“刚夸完你尊老爱幼，你就吃独食……”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您是叶先生吗？”通往驾驶舱的门被从内打开，一个穿着笔挺深蓝色制服的高大男子径直走到老人身边略带歉意地打断了他们。

　　“哦？你认识我？”老人显得有些诧异，扫了一眼男子闪亮的领徽：“你是机长？没事去开你的飞机，不要跑来妨碍我和这个傻大个说话。”收敛了笑容后，这枯瘦矮小的老人言语中竟带着凛然威势。“非常抱歉，我在一个星期前刚换了工作，有人给了我比驾驶这只大鸟更好的差事。”机长微笑着抽出一把锃亮的手枪：“那就是做一个劫持者！今天的这场游戏，您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这架飞机现在处于我们的控制下，想活命的，就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伴随一声冷酷地喊话，旅客们惊恐地看到头等舱的各个角落里同时站起大约七、八名汉子，纷纷从座位下抽出了手枪。其中的三个分别站在了过道两端，其他人则直奔各处机舱和乘务室，动作有条不紊，显然是久经训练的老手。

　　荣少亨还有发哥他们都微微一怔，甄子丹眼中煞气一现，便要站起，却被洪金宝拉住道：“静观其变！”

　　再看这边，那名大耳朵老人微微一笑道：“你们为了我叶某人倒是弄出了不小的阵仗啊！机长先生，能说说是谁在记挂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吗？”

　　那名机长耸了耸肩：“这个我不能说，我只知道和上百万的酬劳相比，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反正到了地方您只要乖乖听话和我们一起跳伞降落就对了！”他遗憾地摇头：“我是个不喜欢动粗的人，而刚才不识时务的副机长却逼着我干掉了他，那可真不是件愉快的事。”“砰！”站在通往商务舱门边的劫机者突然走到一个尖叫不已的少女面前，用枪托紧贴着她的脑门砸了下去，血水顺着少女白皙的脸颊流下，惊叫一声，昏倒在了地上。不断痉挛的少女，还有蜿蜒的鲜血，在地毯上犹如一幅浓烈色彩的抽象画。劫机者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威慑行动，环视了一遍变得鸦雀无声的机舱后，他吹着愉快的口哨回到了通道口。

　　“我配合你们，但请你们不要伤害无辜！”老人的语气中透着难以压抑的愤怒。

　　“那是当然，谁都不希望见到流血。正如我所说的，我是个不喜欢动粗的人。”机长收起了枪：“现在我得把飞机开到指定的公海海面上去，作为一个优秀的飞行员，我一向不大喜欢自动驾驶的方式。”“中村，你能帮我照顾好这位尊贵的老先生吗？”机长挥手叫过另一侧执枪汉子中的一个，低低吩咐了几句后转身走向驾驶舱。

　　此刻处于危乱之际的大傻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保护荣老板，等他稍稍侧头，荣少亨的座位上，却是空的。

　　沉重的勃朗宁枪柄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到了大傻的头上，沉闷地撞击声中，中村竖起食指摇了摇，用蹩脚的粤语说道：“大块头，没事还是不要东张西望的好！”

　　大傻愤怒了，蒲你老母，日本鬼子，不要以为你们劫机就多么了不起，老子也是出来混的！血性一起，就要死活不顾地出手，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炸响，那个中村条件反射地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人，连带旁边的大傻握紧的拳头松开，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再打一次试试？”老人怒不可遏地指着劫机者的鼻尖，太阳穴上青筋凸跳：“不管这次的幕后策划者是谁，我老人家叫他砍了你的左手他绝不会砍右手！你认为你的老板绑架我是为了什么目的？懂了吗？”

　　中村铁青着脸，狠狠瞪了一眼大傻，一声不吭地退到了一边。身边的另一名劫机者拉动着枪机，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老人余怒未息地坐了下来：“他妈的小兔崽子，老子玩人的时候，你奶奶还不知道在哪扒灰呢！”

　　大傻笑了起来：“阿伯，您别生气。我身体结实，从小一直摔打惯了，没事的。”

　　老人叹了口气：“傻大个，是我连累你了。等会他们带我走时你千万别管闲事，人家有枪，你块头再大也不顶事！放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无非只是想借老夫的手帮他们赌几局罢了！”

　　大傻正要答话，身后一阵古怪的响动传来，扭头去看时，只见站在另一面通往商务舱过道处的那名劫机者正整个人紧贴在盥洗室的门上，象是在听里面的动静，身体却在颤抖个不停，手中垂下的手枪正“嗒嗒”不断地轻撞着门板。

　　中村疑惑地叫了几声，那汉子没有半点反应，和身边同伴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他猫着腰迅捷无声地贴近了盥洗室的门边。仍然贴在那里的劫机者一触之下立即软软滑倒，脖子上有明显的掌印，看起来是被人劈晕了过去。

　　中村立即毫不犹豫地对着门内抬枪搂火，“扑扑扑”一连串密集的弹着声响起，门板上已是被打出了一片四散的孔洞。一口气射完十三发子弹后，中村换夹上膛，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盥洗室内，朝外的机壁上尽是浅浅弹痕，大理石台盆前的玻璃已经被跳弹打得粉碎，然而狭小的空间内却空荡一片，根本没有半个人的存在。中村惊疑不定地环视，刚想向外退去时隔壁商务舱的一名同伙已闻声拔枪冲了进来：“怎么回事？”中村指指外面地上的同伴：“天知道他是被谁打晕的，我连人影也没看到，难道是超人吗？”那同伙心中似有所悟，刚想抬头时上方风声涌动，一个四肢紧撑在高处壁上的黑发年轻人轻轻巧巧地落在他们当中，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头等舱内仅剩的三名劫机者将枪口对准了包括剧组成员在内的乘客们，焦躁地看着盥洗室的方向，两个人进去大约已经有一分多钟了，这完全没有理由。正待有所举动时中村垂着头摇晃着走了出来，他长嘘了一口气叫道：“中村，你在里面怎么拖了这么久？”

　　大傻这时突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的举动无疑刺激了劫机者，他冲上来恶狠狠地扬起了手：“巴嘎……”就在这时中村像烂泥一般瘫下，藏在他身后的荣少亨飞起一脚，就踢掉可劫机者的手枪，紧接着，甄子丹，还有洪金宝纷纷开始动手，一个是龙空三连踢，另一个是雪崩式过肩摔……

　　两人都是狠角色，面对剩余的两名劫机者，宛若猛虎对付小羊羔，时不时地听到惨叫声，还有子弹射空的声音。

　　此刻反倒是那名老人有些惊愕了：“不会吧，这头等舱里原来藏了这么多的高手？！难道真是我老了，连这都没看出来！”

　　旁边大傻则兴奋道：“亨哥，你可真够厉害的，刚才那一幕比电影上面还要精彩！”

　　荣少亨笑笑：“还好我刚才恰巧去厕所，不然今天还真有点难办了……”他突然转身一个旋踢，身后刚刚站起来的一名持枪歹徒再次倒地不起，野兽般察觉危险的本能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荣少亨走过去刚想弯腰拾枪时，驾驶舱的门突然打开，机长恼火地探出了头：“巴嘎！你们能不能少杀几个人，打中机窗就危险了……”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他绝望地叫了一声，举枪瞄准了老人！

　　“都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打死他！”机长吼道。

　　“你只敢对一个老人动手吗？”荣少亨跨步拦在了舱门前，他的身躯将身后的一切拦得严严实实————身后一个靓丽的影子悄悄移动……

　　机长冷笑：“错了，我会杀掉所有阻挡在我面前的人，勇士先生。”举枪刚要将这个碍事的中国人毙掉，只见荣少亨忽地身子一伏地，然后可怜的中村就见一个人影跃过伏地伏的荣少亨腾空而至，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凌厉的一脚！

　　砰地一声，子弹打空。

　　与此同时身形矫健的美智子扬起的一脚正中机长的面门！

　　机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因为他认识对方，对方只是一个名普通的空中小姐，可是她的脚为什么会这么狠呢？！机长鼻子上挂着两串鼻血，身子晃悠着仰天倒地！

　　荣少亨顺势夺过了他手中的枪，顶到了他的他头上，狠笑道：“报应很快，不是吗？！”

　　“别杀他！”老人急喊道。“我们都不会开飞机！”老人简明扼要地说出了理由。

　　荣少亨回头微微一笑：“你不说我也不会杀他的，对付野兽，不一定要用野兽的手段！”然后用冰冷残忍的眼神直接盯在机长脸上：“从现在开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当然我非常希望你有拒绝我的勇气，如果你没有，那么在蹲上一段时间大牢后你仍然能够苟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如果你有，现在就可以说不！”接下来的事情变得异常简单，仍旧守在下层经济舱的几名劫机者被已经魂不附体的机长从广播中召回，稀里糊涂地被荣少亨给缴了枪。

　　一场凶险的劫机事件被划于无形。

　　“真是要谢谢你，年轻人，要不是你我可能要被逼着做一些不太愿意的事情哩！”老人感激道。

　　日本东京国际机场。

　　伴随着广播中响起的甜美提示声，飞机下降了高度，无边无际的夜色中，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正日本的土地上散发着璀璨迷人的光芒。东京——这座充满了繁华色彩的大都会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中。

　　空中飞机那巨大的机身正从第七号跑道的尽头缓缓降落，放出了减速伞后，它冲势渐缓，稳稳地停在了地面上。

　　如许多好莱坞大片中的场景一样，无数警车尖鸣着蜂拥而至，将客机围得水泄不通。自动舷梯刚放下，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立即冲了上去。机长抱着头，哆哆嗦嗦地被押了下来，之前这次漂亮的降落无疑为他的飞行员职业划上了一个圆满句号。

　　剧组成员刚刚走到宽大的舱门处时，突然一个微弱而腼腆的声音叫住了荣少亨：“这……这位先生，请……请等一下！”

　　荣少亨停步，略带诧异地注视着身后追上来的那个身手敏捷的漂亮空中小姐。包括洪金宝生在内的所有人也纷纷停了下来，投来好奇的视线。

　　美智子在几个小姐妹的怂恿下鼓足了勇气叫住了荣少亨，此时站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睛面前，却低下了头口中嗫嚅，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就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嘴角微微一翘，荣少亨笑道：“有什么事？”他被这个女孩的古怪态度弄得有些糊涂。

　　脸烧得发烫的美智子递上了一张散发着淡淡香水味的小卡片，那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对不起，我……我住在东京，如果您不介意多一个日本朋友的话，请给我打电话！”

　　渐渐的，荣少亨眼中充满了一丝温柔，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俊朗的笑容，接过卡片温和地道：“好的，如果有时间我一定打！不过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美智子激动道。

　　“你喜不喜欢拍电影？”

　　“啊？”

　　“忘了告诉你，我是个电影公司的老板，我很欣赏你的身手，希望你能够签约我们公司！”

　　“啊，什么？！”

　　“我知道这可能太突然了一些，不过我是真心的在邀请你！”

　　“我……我……”

　　“你不必现在就答复我，你可以仔细地考虑清楚。”荣少亨打算留给她充分的考虑时间。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很愿意！”美智子赶忙说道，“其实我一直的愿望就是当明星！”看起来十个女孩子中有九个都是这样的愿望。

　　荣少亨笑道：“你要考虑清楚哦，现在你空中小姐的工作很不错，你舍得放弃吗？！”

　　“这个……”

　　“有时候愿望和现实是有一定距离的……你还是先考虑清楚再答复我吧！”荣少亨说完，将美智子给他的小卡片潇洒地插进上衣口袋，拍了拍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脸上洋溢着晴朗的笑容。

　　美智子笑了。

　　直到一行人走下飞机，美智子都还沉醉在那个迷人的微笑里，久久无法自拔。

　　东京机场那人头攒动的接机厅里，几个三十岁上下的干练男子站在安检口外，似是在闲聊着什么，神色间甚是轻松悠闲。空荡荡的贵宾通道尽头，远远出现了一个身形瘦小，有着一双大耳朵的老人。老人走路大踏步，令人感觉他是那么的笃定和霸气。

　　与此同时，在对面接机口的另一头，也同时出现一个人影，旋即是两个，三个……十八个穿着黑色西服的汉子鱼贯而出，这一小队人步履坚实有力，眉宇间冷气迫人，竟似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迎上了那个大耳朵老人。

　　看见即将出现的老人，几个黑衣男子的身体在刹那间绷得笔直，视线俱是投在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黑衣人身上，脸上流露出按捺不住的激动神色。

　　老人平静地迎向前方的炽热目光，露出高傲的笑容。接近安检口时，两名穿着灰色制服的安检人员拦住了他：“对不起先生，请出示您的护照！”

　　一本亮银色的证件几乎是立即贴在他们脸上：“我不是很有空，要看就快一点！”老人横蛮地吼道。其中一个有着正常人两倍腰围的安检员瞄了一眼证件，浑身哆嗦了一下，满是肥肉的脸上立即堆满了虚伪的笑容，弯腰鞠躬道：“哈依！没事了，非常抱歉打扰你们。欢迎来日本，叶先生！”

　　安检口外，几个男子迎了上来，在老人面前列起了一支横队，全部恭敬地吼道：“中国城霹雳小组欢迎叶老先生来日本！”

　　叶老先生微笑还礼，目光逐一扫过面前每张略带风霜的脸庞：“阿龙，阿虎，阿豹……你们现在驻扎在这边？离开澳门该有十几年了吧！”

　　几名男子眼中湿润，挺胸吼道：“是的，叶先生！”语气中已带着颤抖。

　　姓叶的老人满意地点头：“很好，我们边走边说！”

　　目送着这群没有任何标志的人极其嚣张地离去，那个日本胖安检员长出了一口气，旁边的一个看上去要年轻很多的同伴奇怪地问道：“土原君，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难道不用检查的吗？”

　　“巴嘎，那本该死的本子可是美国的军用护照，银色代表着享有最高的免检待遇，我可不想因为得罪这帮家伙而引起一场外交纠纷！那将意味着我们俩将在这个位置上滚蛋！”胖子怒气冲冲地吼道，同时面包般肥厚的大手做了个祈祷状。

　　一溜崭新的黑色林肯轿车静静地泊在路边，几个霹雳小组队员恭敬地将叶老先生请上当中的一辆。陆续地打火声后，车队悄然无息地驰离了机场。

　　“最近日本山口组和那些台湾帮走得很近，想要吞掉我们中国城在东京的所有赌场！”阿龙作为霹雳小组的首领，留在了叶老先生的车内。

　　“在赌场有没有见过他们请来的高手？”叶老先生靠在真皮后座上，随意地问道。

　　阿龙立即点头：“有几个中午开始就在我们赌场里，似乎是有意思找茬。”

　　叶老先生抚摩着左手上的一枚白玉戒指：“不是猛龙不过江啊！看起来山口组和台湾帮对于这一次的赌局是志在必得！”

　　“赌场的利益这么大，他们当然想分一口羹了！”阿龙说道。

　　叶老先生冷哼了一声：“那些台湾佬想要捞钱我不管，可是最让我老人家生气的却是他能竟然和小日本合作！老头子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日本鬼子！当年日本鬼子攻陷香港杀了我们多少同胞，那一刻我现在还历历在目！西娘皮，这一次还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想要劫持我……”

　　“什么，他们竟然敢这么做？！”阿龙怒道。

　　“他们这些混黑道的有什么不敢做？！杀人放火，绑架勒索，都是家常便饭，难道还回顾忌我这个老头子么？！”叶老先生嘴上说着，眼睛中却露出一丝杀机。

　　“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我们应该派人保护你的！”阿龙低头认错道。

　　“不用了，我一辈子好命，遇到了一帮来东京拍电影的同胞，呵呵，各个身手不错，把那些想要绑架我的混蛋打得是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啊！”叶老先生兴奋地比划着。“我欠他们一个人情啊，要还的，你帮我打听一下他们的消息！”

　　“是的，叶老，我一定办到！”阿龙点头道。

　　“我相信你能够办到，要不然你这个霹雳小组的队长也就白做了！”叶老先生笑道，过了一会又问道：“你觉得这几个赌坛高手的实力如何？”

　　阿龙犹豫了一会：“看不出，有一个很可怕！”姓叶的老人垂下眼帘，一缕冰冷的寒光在眸子里不易察觉地闪动起来。山口组和台湾帮都是东京实力比较大的黑帮组织，这一次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地约战赌坛，看起来是有备而来，说不定已经花了大价钱聘请了国际上的赌坛高手，看起来这一次赌赛有些棘手啊。

　　见叶老先生久久不语，阿龙小心翼翼地道：“叶老，我……”

　　“在我面前，不要吞吞吐吐的，什么话都可以说。”叶老先生温和地望向这个内向的年轻人。

　　“只要能保住赌场，我们这些人命都可以不要！”阿龙握紧了双拳，声音已经哽咽：“你不知道在日本我们中国人遭受多大的歧视，但是只要中国城一天存在，就能帮助很多的中国人，让那些日本鬼子不能小看我们！我是个粗人，除了杀人几乎什么也不会，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中国城是我们唯一拥有尊严的底盘，它绝不能丢掉！”

　　叶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宽言道：“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你们是中国城的保安，不是杀手！豁出命做什么？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他的声音中隐然透着一丝自傲：“因为只要我出马，就绝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