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鬼马王晶

　　金庸在香港的地位果然不一般，很快荣少亨就拿到了一个写有150万港币的支票，再加上之前的10万元，此刻的荣少亨一转身已经变成了百万富翁，当然，在香港像他这样的百万富多如牛毛，真正让人羡慕的是那些亿万富翁，自己小小的百万算个屁呀。

　　即使这样荣少亨也开心了许多，也不管韦家辉也不乐意，把韦家辉拽去大酒店猛吃一顿，然后开始计划自己的拍片大计。

　　既然有了拍片资金，荣少亨就根据韦家辉所说的地点找到了王天林家。

　　敲敲门，没人回应。

　　使劲儿敲了敲，里面传出：“来了来了，敲那么急干嘛，又不是金元宝掉门口没人捡了。”叫嚷着，一个胖子拖拉着人字拖，一手在腋窝里面搓着将房门打开。

　　“咦，是你。”胖子显然认出了门外的荣少亨，“讨债来的么？上次可是你自己自愿跟我压得‘小’，输了管我什么事儿，我说过，我是斯文人，是不会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可你要是在一分钟中之内还不离开，那我就会毫不留情地举起我们家‘正义扫把’把你打出去！”

　　荣少亨晕倒，这个胖子也太能吹了。

　　“息怒，我姓荣叫荣少亨，是来找王天林先生的。”

　　“找我老爸呀？你欠他钱么？不用还他，给我保管就行了，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有多么的辛苦，他们这些老人家最喜欢花钱大手大脚，以后老了怎么办，还不是要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养着，我帮他保管钱也是为了未雨绸缪嘛……”

　　“我是来跟他谈论关于拍电视剧的事宜。”荣少亨快要被眼前这个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的胖子打败了。

　　“哦，谈事情呀，那么有没有带礼物？酒呀，烟呀，甜点呀……至少街头三叔的酱鸭肝买了一些吧？”

　　荣少亨摊摊手：“我带了空气过来，你要不要？”

　　胖子竖起指头：“我赞，你比我还要吝啬！”

　　正在两人斗嘴的时候，屋里面王天林喊道：“阿晶，是不是来找我的？别让人家站在门口了，快些进来！”

　　阿晶？王天林的儿子？！那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胖子岂不是未来的商业电影教父王晶？！

　　据荣少亨所知，王晶乃是香港“无厘头”电影功臣之一，大学时期为香港中文大学高材生，尤其擅长编剧，亦为香港电视电影界著名编剧，如由汪明荃担纲演出、著名香港电视剧《京华春梦》便出于王晶笔下。1977年编写了第一部电影剧本《鬼马狂潮》，此后十余年，编过40多部电影剧本。他编导及监制的电影包括《精装追女仔》、《最佳损友》、《至尊无上》、《赌神》等等。他是香港电影圈内无人不晓的人物，从影20多年来，出自他手中的电影作品多达160多部，为此他理直气壮地断言，自己是香港电影史上的“数量之王”。

　　老爸发火，非同小可，胖子王晶鬼马地吐了一下舌头，然后打开门对荣少亨说道：“记住，刚才我是在背台词，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没提及……”

　　荣少亨：“我明白，除了钱，尤其是别人送给你老爸的钱。”

　　王晶手做剪刀状：“江湖一滴血……不对外人说……如对外人说……日夜流鼻血……”

　　“不怕，我年轻，抗得住！”

　　“好啦，算我怕了你，我们交个朋友吧，”主动地和荣少亨握手拥抱，“诺，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是朋友就要讲义气，要帮助我守口如瓶，不能提起赌场的事儿，更不能提关于钱的事儿。”

　　怪不得这家伙能拍出那么鬼马的电影来，本身就有这么多鬼马的细胞嘛。不过荣少亨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说动的。微微一笑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朋友是用来出卖的。”

　　王晶：“好，算你狠！”

　　外面，王天林：“怎么还没进来呀，阿晶，是不是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没有啦，老爸，我和你这位姓荣的朋友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就像嫖客见到妓女一样情不自禁啦。”

　　我晕，骂我是妓女。

　　“胡说八道，哪有你这样比喻的，你这个衰仔，就会背着我搞小动作。”王天林似乎深知自己这个胖儿子的脾性，语气虽然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王晶将荣少亨领进门，只见王天林正坐在沙发上审核着文稿，一看荣少亨就挪动胖大身体站起来说道：“少亨第一次来我们家，还不太清楚，我们家阿晶嘴巴向来都是这样，太油滑了，真不知道生他的时候是不是我让他老妈喝鸡仔煲喝多了。”

　　此刻王晶似乎变成了乖仔，“憨厚”一笑：“老爸，你可真幽默！”

　　“幽默你个大头鬼，还不赶快去给少亨倒茶水，记住，倒那瓶雨前龙井，”回过头来，王天林细细说道：“少亨也许不知，龙井茶始产于宋代，明代益盛。在清明前采制的叫‘明前茶’，谷雨前采制的叫‘雨前茶’。向有‘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的说法。龙井茶泡饮时，但见芽芽直立，汤色清冽，幽香四溢，尤以一芽一叶、俗称‘一旗一枪’者为极品……”

　　王天林还在谈茶，王晶已经将茶水麻利地放好，然后朝荣少亨眨眼睛道：“除了我没人知道我老爸是多么的啰嗦，尤其爱卖弄他的茶文化，少亨要是不愿意听的话我大可借你棉花将耳朵塞住。”

　　荣少亨哪里会不知道他在对自己示好，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啊，王叔学识渊博正是我们这些后辈学习的地方。”

　　原本王天林被儿子这么一糗感到很尴尬，他也知道自己老了有时候很啰嗦，幸好荣少亨这么一说让他感觉很有面子。

　　“衰仔，是你没有上取心，有道是家有一老，犹有一宝，我讲的这些可都是我学习来的精髓，你多懂一些茶道到哪里都能受欢迎。”

　　“能帮助泡妞么？我看喜欢喝茶的女孩子麟毛凤角吧，我看我还是学喝咖啡或者做冰激凌得了！”

　　王天林彻底没辙了，忍不住训斥儿子道：“我真不知道你做人的宗旨是什么？”

　　“很简单啦，损人不利己，不如跳井死。损人先利己，打赢靠暗器～！”胖子王晶鬼马道。

　　一听这话患有高血压的王叔差点晕倒，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对荣少亨说道：“你不必理会我这个衰仔，说吧，今天来有什么事儿找我？”

　　荣少亨微微一笑道：“上次谈及的拍片的四十万资金我已经找到了，我想知会您一声，看看什么时候能够开始让我当导演，说心里话，我真的很看重这个机会，还望王叔您老人家成全。”

　　王天林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荣少亨竟真能筹到钱，邵大亨的意思是先磨炼他，可是如今……算了，爱才的王天林下定了主意说道：“那好，既然这样我会帮你准备一切事宜的，至于演员人选方面嘛，发哥是必须要参演的，至于其他演员你可以根据档期自己挑选。”

　　“谢谢王叔您的支持，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其实我已经和小宝谈论过了，由他来做这部电视剧的副导演，我想请您老人家来当监制，不知……”

　　“不行，”王天林摆了摆手，“我年纪大了，精力不足，不能再帮助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荣少亨心中不免黯然。

　　王天林似乎看出了荣少亨的心思，笑道：“少亨，我不是不愿意帮你，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选，你一定会很满意。”

　　“哦，不知王叔您推荐的人会是谁？”

　　“他不是别人正我的这个衰仔－－－－阿晶！”

　　“什么王晶？”荣少亨惊愕地看着胖子。

　　胖子则惊愕地看着老爸。

　　“老爸，你不要开玩笑了，我说过的，我现在要一心一意搞电影，是不会再过问电视剧的，小屏幕又怎么能施展得了我蓬勃愈发的才华呢？”

　　“蓬～！”脑袋上吃了一记爆栗，王天林嘟囔道：“不要以为我胖，就懒得打你，你看看你指导的第一部电影《千王斗千霸》什么玩意，花了钱，却连个叫好的人都没有！”

　　《千王斗千霸》那不是王晶1981年首次执导的电影吗？听说口碑不错呀，王叔怎么会这样说。

　　看着荣少亨狐疑的模样，王天林解释道：“少亨也许不知，他拍摄的那部电影实际票房并不理想，要不是我豁出去这张老脸邀请了几个好友前去捧场，说不定报纸上连报道都会没有。”

　　“我那部电影中有我自己独到的艺术在里面……”王晶反驳道。

　　“独到？我看是‘赌道’才对，你既然很喜欢赌博，却为何拍出这样的烂片？告诉你衰仔，别老是跟我讲艺术，讲艺术是假的，拍电影就是要能挣大钱！”王天林用告诫的语气说道。

　　听闻此话荣少亨忽然记起前世有关王天林的一篇小报道：王天林踏进电影这个圈子，本就是为了生存，还连带提携自己的儿子走上导演路，虽然有些人批评他们父子俩的作品，顶多只有一时的商业价值，而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王天林不温不火地反驳说：“唉呀！拍商业片也不容易啊！”要研究卖点和市场，要同时迎合老板和观众口味，还要挖掘出演员的明星气质，“这些娱乐片一点没少花工夫！”王天林这么理直气壮地说。

　　此刻一对照起来，还真就是这样，不过有一点他可能错了，未来的王晶可是绝顶的赌片之王，什么《千王之王》《赌神》《赌侠大战拉斯维加斯》都红得一塌糊涂，尤其里面的一部《赌神》更奠定了他赌片教父的地位。

　　不管怎么样，这样一个人才能当自己新片的监制那可是千古难求的。

　　于是荣少亨就非常高兴地说道：“如果王晶先生愿意屈尊降贵，我这边是求之不得。”

　　“你当然求之不得啦，有我出马监制你的电视剧想不红都难啊。”王晶很自负地说道。

　　王天林：“既然这样那就说定了，反正阿晶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儿，就先帮少亨拍戏，多积累一点经验也是好的。”其实王天林之所以不愿意自己亲自给荣少亨当新片监制是怕邵大亨责怪下来，现在由自己的儿子出马，就算邵大亨真的埋怨，也埋怨不到自己的头上，自己最多说一句：“儿大不由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