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烈焰时代

    不明争相的人群还在往前冲，双方顿时造成了巨大的混乱，一大片骑兵胡乱纠缠在一起动弹不得。


    人声呼喝着，战马嘶吼着，宛如一幅带有后现代艺术气息的名画。


    泰兰德亲眼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都呆滞了，嘴里不仅喃喃的说道：“上帝保佑......”


    轰！


    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花蕾盛大开放，天和地都被映照成红色，烈火伴随着血雨弥漫上空。


    恍若圣经中灭掉索多玛和蛾莫拉俩座城市的天火一般，木制的栅栏、野草与树丛、表情狰狞若狂的人、放声嘶鸣的战马瞬间便被火焰吞没在其中。


    木桶，并不只有一个。


    轰轰轰轰！接连的几声爆炸。土地上出现了一片火焰的海洋，如同炼狱一般灼烧着其中的生灵。


    为了增强火药爆燃的效率，欧根特意嘱咐随从往那些火药桶里灌了些火油。虽然已经预想到这些火药能起到非凡的作用，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欧根惊讶万分。


    巨响盖住了其他所有的声响，在场所有人都陷入到了短暂的失聪当中。泰兰德处在山坡上看着这副景象，居然有一滴浑浊的眼泪从这个被称作雄狮的老将眼角落下。


    这几发火药桶造成的伤亡到不算大，满打满算法兰西方面也就损失了四十几名重骑兵而已，这还是包括了伤者的结果。


    不过它对于战场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巨响和烈焰同时也惊吓到了重骑兵的战马，及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此刻也失去了控制开始发狂奔跑起来。


    近百匹战马驮着它们的骑士冲向平原的另一侧，哪里百米开外就是一片沼泽地。几分钟过后它们纷纷陷入到了泥沼当中，虽然不至于沉没下去淹死，却也无法及时上岸参加战斗。


    由于身上的盔甲太过沉重，这些重骑兵也无法下马回到战场，只能疯狂鞭打着它们的战马，希望能让这些该死的牲口动一动。


    另一边位于山坡上的战马则是向上，朝着弓箭手所在的位置冲击过去。


    哪里本来就是制高点，战马攀登的十分艰难。再加上欧根特意调派了一部分精锐长枪兵过去，因此一时之间也是成功的阻挡住了大批重骑兵的进攻。


    防线正面的压力骤然减轻，原本摇摇欲坠的木制护栏又一次坚挺起来，仿佛无法穿越的天壑一般。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着神圣罗马帝国一方倾斜。


    泰兰德元帅双眼发红，如同一只发怒的狂狮一般，双眼死死的盯着欧根，就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他浑身猛地一振，胯下战马步步紧逼朝着欧根移动过去。


    兰博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慌忙带领俩名长枪兵想要阻拦，结果不甚配合失误反被泰兰德一剑砍翻一名长枪兵。


    单凭兰博和一名长枪兵，已经无法阻拦发怒的泰兰德。


    欧根倒也机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策马开始逃跑。他心里可没什么骑士精神，英勇战死之类的觉悟。眼看胜利就在眼前，这要是不小心把他这个主帅折在这里，那可就亏大发了。


    于是就这样，一个追，一个逃，双方的主帅开始在战场上乱窜起来，莫名其妙之余还有一种古怪的喜感。


    泰兰德现在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理智，其实他的心里还是门儿清的。别看这叫欧根的小子暂时占了点小便宜，只要等到后方的五百轻骑兵赶到，胜利终究还是属于他的。


    他们占据了绝对数量上的优势，缺口也已经打开了，轻骑兵可以长驱直入，在他们的阵型中来回穿杀。


    说起来，护栏的缺口还是被欧根的火药炸开的。泰兰德想到这里，心理甚至有些轻蔑之意：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只顾争一时之利，却失掉了大势。


    看不起归看不起，现在他要做的，却是要强势紧逼这个毛头小子，免得他再张嘴喊出什么阴招来。


    可惜他终究还是小看了欧根，欧根的阴招，早在战场开启之前，就已经布置下去了。


    后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喊杀声，泰兰德心中一喜，忙回身看去。果然是轻骑兵再冲锋，不过让泰兰德有些疑惑的是，这些轻骑兵不知为何是从右侧的山坡上冲下来的。


    下一刻，他就惊骇万分的发现，这部分轻骑兵队伍中扛着的，居然是黑色双鹰的旗帜。


    科里昂一马当先，身后率领着近百名轻骑兵从山脊狂冲而下，仿佛神兵天降一般。


    在欧根的命令下，科里昂带走了军队里全部的轻骑兵，从后方绕到南面山麓隐藏起来。此刻时机一到，立刻从侧面冲了出来。


    泰兰德带着重骑兵冲锋，就把轻骑兵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的副官，也就是他口中那个艾瑞克家族的小家伙。


    虽然泰兰德勇猛非凡，他的副官艾瑞克却是格外的小心谨慎。因此他带领的轻骑兵部队等到现在才正式展开冲锋，结果就是刚好和科里昂带领的轻骑兵迎面撞上。


    科里昂率领轻骑兵，借助从高处优势，其冲击的势头简直堪比重骑兵的集团冲锋。


    俗话说轻骑兵最好的伙伴是重骑兵，但同时轻骑兵最怕的也是重骑兵，此刻法兰西帝国的轻骑兵面对冲锋，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反而成了胆怯的一方。


    并且严格来说，这些轻骑兵并不是泰兰德的部队，而是他征召的贵族骑士所率领的私军。


    那些贵族跟在泰兰德后边，是想接着雄狮的名号打几场胜仗，给自己镀镀金。眼下雄狮陷入苦战，胜利无望，他们的目标立马就变成了保护自己周全。


    面对正面冲击过来的神圣罗马帝国轻骑兵，几名贵族居然想让部队保护自己撤离战场，不管泰兰德的死活。


    而军队里只有泰兰德元帅能压这些贵族一头，副官想要命令这些贵族还有些困难，所以在意见争执中，五百人的轻骑兵队伍还没有正式参战，居然就开始溃散，跑的最快的就是那些贵族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