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配为圣人
「这些血种看上去能和人交流，实际上没有半点人性，我也更不可能有认识的血种。」
朱昕雪摇了摇头，随即也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来，她见过的血种数不胜数，血月是活动的，会源源不断的诞生新的本源血种。
高等血种之间不会相互厮杀，所以血种的数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
如果泰坦虫族不出现的话，血月也迟早会成为他们的心头大患，笼罩整个第九维度也是迟早的事情。
根据朱昕雪推测，早在数百年前，血月就有能力吞噬整个第九维度，可事情却没有那么发展，像是被某种力量所阻隔，缩在了第九维度的一边。
随后。
上百人出动，将两具虫子的尸体解剖成了大大小小的数百块，送往了联邦的首都实验室，对虫族的基因以及肉体中的能量进行分析。
大概也能够想到，最终不会有什么结果，就和他们分析血种一样，像这种高等种族的尸体，以联邦现在的技术力也很难分析出什么结果，其中某些微妙的结构根本解析不到。
虽说如此，实验室还是要尝试，万一成功了呢。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情况再次发生变化，没有一只虫子从血月中冲出来。
在朱昕雪的观测中，血月的上方染上了一大片阴影，之前并不存在，随着虫族的降临出现。
朱昕雪看着手中的水晶球，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些应该都是虫族，它们以庞大的数量一点一点的挤压血月的空间。」
「在血月的另外一边，恐怕正进行一场旷日大战。」
易小鱼接话说道：「两个怪物之间的战争，最好能打个两败俱伤，让我们渔翁得利。」
「不过师姑，你为何就这么笃定，虫族会赢。」
朱昕雪摇头说道：「泰坦虫族是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种族，至今都没有灭亡，厉害之处自然不言而喻。」
「如果虫族真的突破了血月的范围，我们大概率也不是对手，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易小鱼听着朱昕雪悲观的话语，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按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已经完蛋了。」
朱昕雪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我们的状况数百年来都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这个世界太糟糕了。」
她不由的感叹，回忆起过往的种种，从最开始他们就在末日之中挣扎，一路上都有人倒下，在绝望中徘徊，每一次都看不到太多的希望，到了今天依旧如此。
他们能够走的到现在就像是一场奇迹，很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就像是如履薄冰，两边皆是深渊。
她又停顿了下，话音一转说道：「也不完全是这样吧，赢肯定是有机会赢的。」
她又回想起苏长幸的面貌，已经很模糊了，记不清具体长什么样子，觉得老师走了很久很久，却好像一直都在。
否则的话，第九维度也必然不可能一直这么安稳。
易小云想了想说道：「听说师祖还活着，他在哪里？」
朱昕雪摇了摇头：「谁知道，毕竟都消失了那么多年。」
随着一声轰鸣。
血月中传来一次大的震荡，像是爆炸，传递的很远很远，刺鼻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房间当中，披头散发，一头长发却让人不觉得凌乱。
「你师祖他虽然不在这里，但却一直看着这里，我能感受到。」男人淡淡的说着，伸手在易小鱼的肩膀上拍了拍，「听说你这次胆子大了不少，呵呵，像你这样的，放在以前根本活不下来。」
来人正是中南圣人，易小天，仅仅站在那里就有属于强者的气息，更是让屋子里的其他人不由屏住呼吸。
中南圣人的脾气出了名都不好，早年间的名气都是打出来的，甚至一度打到了高纬度去，与一位八尊硬碰硬，不落下风。
不过成了圣人之后，就一下子收敛了很多，有了圣人的气度，圣人的样子。
要朱昕雪说，易小天能成为圣人，完全是豌豆掉进了***里，碰巧了。
放在之前，这家伙能成为圣人，她打死都不相信，易小天名义上是苏长幸的徒弟，但战斗风格却传承于周安，打起架来阴险狠辣，无所不用其及。
朱昕雪哼哼两声，说道：「当初要不是我拼了命救你，你也活不下来。」
易小天脸皮抽了抽，对于这个师姐也是没有半点办法，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说道：
「我准备进入血月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朱昕雪这才回过头来，正眼看来：「有把握吗？」
易小天点点头，平淡的说道：「当然，我可是圣人。」
这话说的有些臭屁了，不过其他人听着却觉得很正常，圣人本来就是圣人。
易小鱼则是睁大眼睛：「爸，你要到血月里面去？这可太危险了，你不能莽撞。」
易小天也是脸上一黑，如果不是看着周围人多，就一巴掌呼上去了：「说谁莽撞呢，但凡你有我十分之一的气度，也不至于这么怂。」
易小天也收敛了神色，转头对其他人说道：「诸位，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有进无退。」
说完话，他转头向门外走去，再接着出现在天空之中，一头扎入了血月之中。
他没有这么做过，作为第九维度的圣人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可是关系到整个维度的安危，若是贸然进入血月被埋伏了，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易小天是不得不稳健，到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坐以待毙的话，事情不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进入血月之中，他才惊讶的发现，周围很干净的样子，一望无际，没有任何生物存在。
「血月中的那些怪物难道都被调到另外一边去对抗虫族了？」易小天琢磨着，脸上却显露出古怪之色，如果那些血种真的对血月有如此大的掌控能力，不应该如此安稳才对。
一路前行，穿过一个又一个世界，才逐渐地发现一些怪物的身影，接着就在一些世界当中发现了成片成片的怪物，密密麻麻的聚集在荒芜的世界之中，如同一支又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
到了这个位置，他才隐隐约约看到血月另外一段发生的事情，无数的，看不到边际的虫族正在与血月中的生物厮杀，战争的残酷程度令人胆寒。
一只鳞甲暗黄，身躯如龙，头如蜂的虫子体型巨大，堪比一个小世界。
这绝对是接近三阶的史诗生物，却被一个巨大的人形身影从中间截断，掉落在世界当中，被截断的两半身体不停的挣扎，如同蚯蚓。
「那想必就是血种，居然真的存在如此强大的血种。」他不由的感叹，闪过凝重之色，这种史诗级生物就算是他对付起来也不会太轻松，而一眼望去，却不止一条蜂龙。
易小天准备再往前走，还没跨出那一步，便看到远处盘坐着一个人影，仿若世界般宏大，背对着他，白发三千丈，肩头挑着血月。
发自内心的颤栗。
他愣在了原地，此时此景仿佛回应了他之前的感应，血月之中果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存在。
「回去吧，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声音传来，沉稳且平静，那个身影侧头用余光看向他，
仿佛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易小天脸色没有变化，额头却不住的冒冷汗，对方绝对是比他更加强大的存在，甚至是血月背后的操控者。
他往后急急的退去，也没有其他更多的想法，只是想离开这里，觉得自己至少不能死在这里，对方再强也不过是凭借着血月，离开了血月，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什么都没有发生，在离开那片范围之后，压力骤减，让易小天不由的长呼一口气，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血月，知道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差一点就浪没了。
他要是陨落在血月当中，虫族一旦越过了血月的范围，联邦这边真可以直接投降。
双方的差距显而易见。
他们现在真的要庆幸血月的存在，以至于联邦不用直面泰坦虫族的威胁。
回去之后，易小天什么都没有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如常，也只能将这些事情压在心底，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处，只会徒增恐慌。
自此之后，他坐镇血月的边界，再也没有离开，仅在半年之后，就有虫族陆陆续续的突破血月的封锁，刚刚露头便被他一手灭掉。
一年之后。
虫族就突破了血液的封锁，从边缘处一路靠近第九维度的中部，与联邦的军队正面相遇。
起初数量还不算多，战争相当的轻松，他们还能从数量上压制这些虫族，由各位高阶非凡者带领作战，一场仗打下来下来，都不会有多少损失。
血月中涌出来的虫族越来越多，各个世界的联邦军队损失逐步上升，压力大了之后就容易出现问题，还没有到应该撤退的时候，中部一个世界的防线崩溃，被虫族从正面突破，导致整个世界的军队都跟着溃败，成了虫族的突破口，仅仅几天的时间，整个世界就被占领了大半。
等到朱昕雪赶过去的时候，局面难以挽回，只能让军队撤退，放弃这个世界，可一旦破开了这个口子，他们的防守就只能往后收缩。
谁也估计不到这些虫子究竟有多少，不断的从血月中冒出，仿佛无穷无尽，其中的高等虫族更是堪比高阶非凡者。
第九维度近乎所有的高阶非凡则都在前线抵抗虫族，他们还是节节败退，防线一点一点的被虫族向后挤压，被迫放弃一个又一个世界。
泰坦虫族的强大也正在预料当中，相当于以一敌二，同时对付血月与第九维度的人类，并且占据了上风。
好在因为有圣人的存在，局势也暂时稳得住，
圣人之力可比神明，挥手之间移山填海，重创一个世界，一击之下就能泯灭数以万计的虫族。
易小天的实力处于第九维度的顶点，虫族中一直都没有出现能够与他匹敌的存在，估计就算有，也被拦截在了血月当中。
再接着，局势就变得僵持不下，虫族没有办法继续推进，联邦也没有办法讲起驱赶，血月。成了双方之间天然的屏障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足足一年，无止境的战事让人感到疲倦，同时也让人们对于虫族的恐惧极大幅度的降低。
对于人类来说，只有未知的事物才值得恐惧，逐渐对虫族了解之后，也发现了，虫族的种类虽然繁多，但数量最多的也就只有七八种。
双腿着地，能够在地面上快速奔跑的异形血狗，它们的体型有大有小，体型小的还没有人类大，如同普通宠物狗，体型大的能够比人类大上十多倍，不过这也是极限了。
异型血狗算是虫族中的普通炮灰单位，拥有强大的机动性以及生命力，不容易死亡，能够在任何恶劣的情况下生存，在道路被搭建出来的前提下，还能够横渡虚空。
还有就是蛇虫与袍子兽，作为虫潮的远程攻击手段
。
蛇虫体型巨大，远远的看去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都能比肩最大型的异性血狗，能够在上百里外喷射具有切割性质的毒液，先以毒液作为水箭贯穿目标，在以毒液腐蚀，变态的腺体能让它们持续作战十多个小时，然后暴毙而亡。
袍子兽能发射活体炮弹，发射出的孢子雷本身就是一种虫子，接触到目标之后便能自行爆炸，即使是四阶非凡者，正面挨上一炮也不会好受。
其中还会出现一些比较变态的巨兽种，有一种名为离子炮虫，身体中带有生物电浆，能够发射超远距离的电磁炮，以狙击强大的目标。
战争中就有一名四阶非凡者，隔着上千米被电磁炮一炮正面命中，肉身泯灭，差点陨落。
还有就是肉虫与清道虫，肉虫会随着虫族的足迹在地面形成一层肉毯，从中孕育出新的虫族，虫族大多也以肉虫作为食物。
清道虫则会分解一切有能量的物体将能量提供给肉虫。
高等虫族则被称为巨兽种，个体化的特征更加明显，能够单独应付高阶非凡者。
虫族的战争相当有策略，并不是一味的往上压，会迂回，会佯攻，会游斗，天空中往往分布着大量带有侦察性质的袍子，能够轻易的洞察联邦一方的动向。
还会有带有暗杀能力的虫子，潜入联邦军队当中，暗杀高层的军士。
而联邦这边的指挥官则是满头大汗，在这帮虫子面前就像是智障一样，被不断的戏耍，采取的策略也越来越稳健，吃了几次大亏之后，就不再玩什么偏激的手段。
倒也不是说联邦这边的指挥官就真的蠢，而是虫群被脑虫所直接控制，联邦的军队执行作战命令是有延后性，很多时候都只能预判虫族的下一步行动，虫族每次都能敏锐的反应过来，采取应对的措施。
战争的事态进一步升级，联邦在接下来的半年战争中，丢失了靠近血月的八百个世界。
虽然有圣人作镇，局势还算稳定，但联邦高层都明白，他们已经紧绷到了边缘，一旦超过了这个临界点，将是全线的大崩溃。
易小天召集了前线的一部分强者，开展紧急会议，在密不透风的小黑屋中，十多个人环绕一圈，都几乎是第九维度最强大的非凡者，像是一般的四阶非凡者在这里根本排不上号，也说不上话。
易小天等到人到齐之后，将禁制结界展开，让这个房间成为等同于小世界一样的空间，彻底隔绝内外。
他站在长桌的正前方，肩膀上挂着一柄钩子，目视众人。
朱昕雪翘着二郎腿坐在侧面的椅子上，开口说道：「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这样下去了，虫族的有生力量不可预测，我们终究会被消耗殆尽。」
「所以要进行斩首行动！」
大多数人的神色都还算平静，来之前大概就有所预料。
还是有个肌肉汉子，名为赵四，举手发问：「具体指什么，别打哑谜。」
朱昕雪继续说道：「虫族的种族结构有个致命的缺陷，所有的族员几乎都是由脑虫控制，相当于它们的绝对指挥官，一旦阵亡，虫群就会陷入瘫痪的状态。」
赵四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俺也明白，我们之前为什么不这样做，非要等到现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早说，赵四我就直接冲进去了。」
朱昕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冲进去送死吗，脑虫的位置在虫群的腹部，并且还有不下十只巨兽种作为护卫。」
「而且虫族很可能猜测了，我们会这样做，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这绝对是下下策的决定。」
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既然将他们召集过来，那么他们就是斩首队的成员，这次行动肯定凶险无比
，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另外一说。
坐在赵四旁边的方木平，看向易小天说道：「既然是斩首行动，那么作为我方最高战斗力的圣人，是不是就不应该出动，一旦失败了，可就万事皆休咯。」
方木平的资格很老，曾经还是易小天的带队组长，一般来说说话还是很管用。
易小天摇头，肯定道：「不行，我必须要去，不然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这一次就是我们的放手一搏，成功了就还有继续与虫族交战的可能性，一旦失败的话……也不会改变什么结果。」
事情就这样简单的定下来了，很多重大的决策过程都很简单，可能是随口的一句话，或者一个行为。
这大概也是人类历史上最强的斩首小队，由圣人带队，成员都是最强大的非凡者。
他们从维金世界，虫群的薄弱点杀了进去，虫族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类会展开如此果断的突袭。
他们很顺利地就杀到了虫群的腹部，满地虫子的尸体，天上也尽是些天妖和巫飞，刚刚靠近就被打落下来。
脑虫并不单独存在，而是存在于一种名为圣奴虫的虫子体内，有巨大的甲质壳重重保护，十六只巨型剃刀状的爪子，能够将一切靠近的生物都切割开，自身还掌握了强束缚的规则，一般的生物根本不可能靠近，靠近也会被切割成碎片。
易小天站立在半空之中，远远都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中的圣奴虫，这样的距离几乎就在咫尺，他们只需要前进一步就能成功。
「这些虫子在这里等着我们了，是个圈套，它们料到了我们会来。」朱昕雪神色凝重的说道，看到足足六只蜂龙靠近了他们这个世界。
掩天蔽日，掀起阵阵狂暴的能量风暴。
蜂龙几乎就是他们见过的最强大巨兽种，绝对史诗级的生物，所到之处，会有酸雨落下。
易小天之前也斩杀过蜂龙，可同时面对六只，还要面对周围无穷无尽的虫群，根本没有把握获胜。
到了这一步，他们也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
易小天露出冷冽，长发在狂风中飞散，身上散发着更加恐怖的威势。
如今的他比之前更加强大，实力更上一层楼，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一个冒险的决定。
空间跟着扭曲，一柄无形的钩子出现，贯穿了其中一只蜂龙的身躯，将其吊在天空之中，只能不断的挣扎，任其使出万般手段，也无法逃脱束缚。
同一时间。
更多的巨兽种出现在四周，看来是早埋伏好的。
有高大的脊柱甲壳以及肿胀腹部，能够从口中喷射出足以射杀四阶非凡者棘刺的恶妇兽。
有肢体如同触手，能够以超高频率鞭打目标的独鞭兽，随着挥舞，肢体能够喷射出大量袍子云雾，恶臭的云雾都是由百万只微型泰坦虫子组成能够进入敌人的体内，破坏躯体，吸收血液与肉体的营养。
还有嘴巴与体型都巨大无比，张开嘴就能形成无形的黑洞，将面前的敌人生吞的肠虫，带有无尽的饥渴与食欲，在战场上会无休止的吞噬，不管是尸体，敌人，还是旁边的虫子。
很快队伍中就有人被棘刺射中倒在地上，被潜伏在地面中的小虫子掏去心脏。
朱昕雪费了十二分力气，终于斩杀了一只蜂龙，全身伤痕累累，望着蔓延过来的虫群，大呼一声，从腰间拿出一个罗盘，罗盘上有多处缺口，高速旋转起来的时候，却形成一个个清晰的大字，「演周天变化」。
这罗盘正是当初风行云所持有的，是残缺的神器，能够被术士操控，极大程度的放大法术的影响范围。
星光连接天
地，消失之后，大片的陨石从天空中落下，带着火焰，将成片成片的虫群消灭。
陨石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覆盖了小半个世界，但情况并没有好转，之后虫群反而掩盖了陨石。
更令人绝望的是，史诗级的生物不止蜂龙，还有一种从未见过的，身形只比人类大上一圈，全身披着铠甲，双手如刀刃的虫族，足足有七只，在世界的边缘与蜂龙一起围攻易小天。
看来虫族今天势必要将作为人族的圣人杀死在这里，也觉得易小天是他们的唯一阻碍。
易小天展现出来的战斗力相当夸张，六只蜂龙被他斩杀了四只，七只没见过的新型虫族，更是被他全部干掉，一个不留。
靠近的天妖如同饺子一样落下。
斩首队中的人见到这一幕也都露出惊异的神色。
易小天所展现出来的威势，实在超乎想象，如此圣人和神灵有什么区别？
易小天望了一眼圣奴虫，感受到来自脑虫的嗤笑，根本不在乎这些族员的生死，即使是蜂龙，那也是可再生资源。
他回头说道：「走，我们离开这里。」
虫族也知道他们想要离开，虫群堵截在了他们撤退的道路上，其中有十多只蜂龙与新型虫族。
易小天带着一众人杀了出去，全身伤痕累累，看样子也是到了极限，斩首队更是死伤过半。
朱昕雪的一只眼睛被棘刺贯穿，导致脑子的一半都被摧毁。
易小天再次回头看去，神色冷漠，说道：「带着其他人离开。」
话音刚落下，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道水墨的影子，不断的晃动。
朱昕雪睁大眼睛，知道易小天想干什么，这是他其中的一个能力，倒转乾坤，能够突破规则的限制，回到之前的位置。
与此同时。
易小天之前所在的地方也出现了一个水墨的影子，逐渐变得真实，然后以恐怖的速度，向近在咫尺的圣奴虫爆射而去，除了固定的护卫，他的虫子可不会时时刻刻待在脑虫的身边，如此效率低下，也不符合虫族的理念。
「你个畜生有恃无恐，倒是让人觉得欺人太甚。」
易小天一掌横推而去，圣奴虫的甲质壳应声破开，像是从里面被钩子贯穿，至于周围的护卫，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如此距离对于他来说确实是近在咫尺。
脑虫没有料到易小天会杀个回马枪，如同巨大脑子的虫子暴露在空气当中，肉眼可见的精神能量呈蓝色的光辉聚集，一股脑的向易小天冲击而去，却不能动摇易小天分毫。
脑虫强大无比，却没有什么战斗的能力，更无法将精神力转化为攻击手段，接着便被易小天一击贯穿，受到重创，周围的虫群也为之停滞在原地，像是一下子傻掉了。
令人意外。
脑虫没有准备逃跑，而是发起了激烈的反扑，以精神突破了易小天的精神防护，给予其重创，自身当然也陨落在了易小天的手下。
脑虫的死亡让虫群陷入瘫痪，但特异性的高等虫族，却还是有自行行动的能力，比如各种巨兽种。
不过它们也还是因为脑虫的死亡而受到了影响，各方面能力都有所下降。
斩首队注意到虫群陷入瘫痪，便知道易小天成功了，赶回去接应易小天。
他们谁都可以死，但唯独圣人不能死，不仅是因为强大的实力，还因为圣人是联邦的精神支柱，一旦陨落，他们这是行动，就算将脑虫杀死，那也将宣告失败！
唯一胜利的方式。
杀死脑虫，并且圣人能够活下来。
「不！」
朱昕雪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还没有等到他们赶到，便看到一个身影从上空落下来，撞在了这个世界当中，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坑洞。
正是易小天。
易小天睁着眼睛，没有动弹，腹部被一只细长的舌头贯穿，舌头一直连接到天外，一只像是蜥蜴，皮肤色彩斑斓的虫子，爬在世界之外盯着他，面容狰狞，似乎在笑。
就在易小天力竭的时候，这只大蜥蜴突然现身，基于他致命的一击，再加上精神受到了重创，没有什么反应，就被击中了。
易小天怀疑这只虫子早就在暗中盯着他，直到现在才突然出现，给予他致命一击。
这畜生的阴险程度令人恶心。
他呼吸着，胸口剧烈的起伏，鲜血却不停的溢出，生命力被贯穿他身体的舌头不断的汲取，一时之间也无法动用任何规则。
易小天很气，气愤于自身的软弱，即使成为了圣人，还是无法守护身后的一切。
「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啊。」他自言自语的说着，望向肮脏的天空，神色倒是平淡。
只是双手在不停的颤抖，不由自主的颤抖，就像是易小鱼那样。
他在害怕死亡，即使是圣人，也没有突破人性的劣根。
回想起来，他当初比易小鱼的胆子更小，装着凶狠，实际上很多时候害怕无比。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他没有那么虎。
他这一生都只见过苏长幸一面，还是许凯代替苏长幸收他为徒，不过只是看着苏长幸模糊的背影，他便也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今天。
运气确实不错。
他用左手颤颤巍巍的抓住那根细长的舌头，既然活不了了，不如主动去死。
一道道黑气从他的身体中溢出，缠绕在细长的舌头上。
「咒杀，解骨。」
随着几个字落下。
黑色的气体形成大字，穿过虚空，贯穿盘踞在世界之外的大蜥蜴。
那虫族的骨头被一节一节的分离，刹那间便散落成肉泥与碎骨，从天空中落下，砸在地面当中。
何为圣人？
易小天也不知道，成为圣人的那天，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而且他自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
师傅还在这里的话，圣人肯定不是他。
大师兄许凯如果不消失的话，圣人的位置肯定是大师兄的。
三师兄不死的话，圣人的位置也不好说。
这就像是排号，刚好排到他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光是圣人的名头就时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
反倒是轻松了。
死亡大概能解脱一切，可还是带着愧疚。
「我不配为圣人……」
最后的一句话没有多么的慷慨，尽是自责。
他易小天担不起这个名头，一直以来都像是背着一个偌大的包袱，负重前行。
这只饕餮铆虫，大概也是虫族现存的最强战斗力，看上去和一位受重伤的圣人同归于尽并不值得，但对于虫族来说，完全能够接受。
脑虫也只是这片区域的指挥官，并不是女皇。
圣人一死，没有了这个恐怖的战斗力，人类自然也就没有了阻挡它们的力量，接下来就如同平原，一马平川。
圣人一死，第九维度的所有人类都产生了若有若无的感应，望向这边，不少世界都下起了瓢泼大雨，更是有冰雪落下。
有人捂着面，跪在地上大声哭泣：「天要亡我人族啊！」
无形的乌云笼罩在所有人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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