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正月,永庆二十四年的正月。”


    算起来,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足足过了一轮。


    那是李嵘太子生涯中平凡普通的半日,本不足以他记下来,但在近些时日一遍遍的追忆里,旧日场景如一副展开的画卷,已然褪色的部分又一点点鲜艳起来。


    那一年的元月,无风无浪,京城被过年的热闹笼罩着。


    母后还健在,身体说不得多健朗,但也完全看不出她会在大半年后病倒,又拖了些时日,最终还是没有看到下一个新年。


    因而,此刻还顺风顺水的李嵘去太师府拜年,还带上了沈临毓。


    太师府内,看起来很是忙碌。


    往年,多的是相熟的同僚,年轻的学生,趁着新年伊始走动拜访一番。


    今年的来客不多,都不想打搅金太师。


    倒是方便了李嵘,不用琢磨着何时到访、能不碍着其他客人。


    毕竟,便是想在太子殿下跟前露脸,大过年的也想松快松快,而不是好好说着话、突然听说太子来了,立刻紧着皮应对,还要说一堆吉祥如意话。


    李嵘和金太师算是随意惯了,隔着君臣、师生,却不会过分拘着。


    花厅里,他一面吃茶,一面问:“哪天启程?”


    “定了十六,过完上元就走,”金太师叹道,“舍不得啊,于情于理,孩子离开父母都是极其自然的事。


    京中有那么多地方州府出身的官员,也有许多人在离乡千万里的地方做官,说来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


    我的儿子也是,但真要走了,还是舍不得。”


    正说着话,外头传开密密的脚步声,以及追着来的低低惊呼声。


    “姑娘慢些,当心当心。”


    金太师听见了,原本坐姿端正如松的老人立刻站起身,走到门边掀起厚重的挡风棉帘子,探出半个身子看向走廊那头哒哒哒跑过来的小孩儿。


    那是才四岁的金殊薇。


    她个头长得不快,脸颊圆圆的,元月天寒,一身红色绸袄,领口袖口包着雪白的兔毛。


    脑袋两侧扎着丸子,戴着坠了铃铛的红色绢花。


    随着她的脚步,叮叮当当个不停。


    用李嵘的话来说,像只热热闹闹、还沾了圈雪的大红花灯。


    金太师在“祖父祖父”的呼唤中喜笑颜开,拦下了一跑起来就止不住步子的团子,牵着她的手回到花厅里。


    金殊薇跑得脸上红通通的,听金太师的话,脆生生给李嵘问安,又好奇地看向了坐在一旁、从未见过的小小少年。


    李嵘笑着与金太师道:“我看老大人不是舍不得幺儿,而是舍不得孙女。”


    金太师被“拆穿”了,也不脸红,只大笑着道:“这把年纪了,还不能追求一下含饴弄孙?”


    早几年疼几个孙儿,可男孩儿嘛,随着年纪增长,“不顺眼”的地方渐渐多起来了。


    淘气上房揭瓦,狗烦猫嫌的年纪,念书不积极,放课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叫金太师常常哭笑不得。


    也就是这时候,家中又添了个可爱的小孙女。


    圆溜溜的大眼睛,胖乎乎的小脸蛋,别说金太师夫妇疼爱得很,连臭小子们都“改邪归正”要当好兄长了。


    如此宝贝着养到四岁,就要跟着父亲赴任去,如何叫金太师舍得?


    “叫胜霖夫妻两人去中州,把阿薇扣下来,这么小的孩子,一路舟车劳顿。”李嵘出着馊主意。


    金太师晓得太子殿下私下里就这“爱添乱”的性子,啼笑皆非道:“正是年幼,才不能离了父母。”


    李嵘笑着去招金殊薇。


    几颗金锞子,正好满了阿薇小小的手掌。


    “这是压岁钱。”他道。


    阿薇这几日没少得压岁钱,口齿伶俐地背词,从“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背到了“福如东海”、“长命百岁”。


    背得李嵘哈哈大笑,连出门做客要规规矩矩的沈临毓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嵘扭头冲他道:“你四岁时背得没有阿薇好。”


    六岁的沈临毓摸了摸鼻子。


    李嵘又去问金殊薇:“阿薇,你要离开祖父祖母和哥哥们了,你会不会难过?”


    金殊薇点了点头。


    “那你别走了,留下来陪祖父祖母,好不好?”


    金殊薇又点了点头。


    李嵘没管金太师又好气、又好笑的神色,补了一句:“但你留在祖父祖母这里,要很久很久见不到爹爹和娘亲了,那怎么办啊?”


    小小的金殊薇不知道怎么办。


    她小嘴一瘪,眼泪珠子串儿似的就滚下来了。


    先掉泪,再嚎哭,一气呵成,让原本只想逗趣的李嵘不止自讨没趣,还得赶紧好言好语地哄。


    金太师也连声地,和嬷嬷们一块“不会见不到爹爹娘亲的”、“说好了一起去的”、“不伤心不伤心”哄。


    偏金殊薇爱笑也爱哭,开了嗓子眼瞧着止不住。


    嬷嬷赶紧把她抱起来,想抱去外头哄。


    突然间,一只不大的手伸到了金殊薇面前,手上还拿着一块云片糕。


    那是沈临毓。


    他从桌上抓了云片糕,又从椅子上跳下来,试探着问道:“这个好吃,吃了就不哭了,行吗?”


    金殊薇的眼睫上还沾着泪花,但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云片糕。


    小手才抓过金锞子,嬷嬷赶忙替她擦了手,又急急抹去眼泪:“小公子说的对,这云片糕可好吃了,姑娘尝一尝?”


    金殊薇双手接了过去,糯糯说了声“谢谢”。


    云片糕捧到嘴边,她人小牙也小,吃起来就像是磨牙。


    但不管怎么吃,进了口中,就是香香甜甜,很讨孩子喜欢。


    刚刚还哭个不停的人嘴角往上一翘:“好吃。”


    哭是肯定不哭了,但大人做点心吃,小孩儿却不能叫她吃完一整块,怕坏牙、也怕晚些不好好吃饭。


    见她情绪平稳下来,嬷嬷又哄着“出去玩”,想把云片糕从金殊薇手中骗回来。


    金殊薇死抱着不松手。


    还是沈临毓问她“要不要一起玩”,领着她去院子里玩雪,这才让嬷嬷瞧准机会得了手。


    那年京城的雪不多,前几日下过一场,全扫到了树下堆着。


    两个孩子蹲在边上抓雪玩,堆出来的雪人还没有个寒瓜大。


    李嵘靠在门边,心有余悸:“还是临毓有办法,不然今儿我就是彻彻底底的坏大人了。”


    金太师揶揄他:“前两年,殿下也没少作弄小公子吧?”


    李嵘微哂:“孩子嘛,不就这个岁数最有意思了,逗来逗去,临毓待我就亲近,哪个小孩儿喜欢一本正经的哥哥?


    哎,我和太师提过没有,有一回去踏青,有人认错了,以为临毓是我儿子。


    您猜临毓怎么说?


    他说等我真有儿子了,是不是就是孙子了。


    笑得我直不起来腰,您说他有趣不有趣?”


    金太师忍俊不禁。


    李嵘目不转睛地看着树下两人玩耍,颔首点评:“我这个弟弟厉害,年纪小小就知道哄姑娘了,以后姑母一定不用操心讨不着可心的儿媳。”


    那日,以初次见面就手拉手成了好朋友的两个孩子依依不舍道别作了收场。


    只是,两个孩子,长大之后谁都没有记住那段仅一个时辰的友谊。


    直到现在,沈临毓听李嵘讲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是见过阿薇姑娘的。


    他们还一道玩过。


    他送她的第一样东西原来是云片糕。


    思及此处,沈临毓不由暗暗琢磨,之后要好好跟元敬说说,他就没有头一回送斗鸡,第二回送个硕大的花灯。


    却没想到,李嵘忽然又道:“你还送过她一盏花灯。”


    沈临毓倏然睁大了眼睛。


    “还是你和姑父亲手做的,一盏鲤鱼灯,做完了就说要‘送给妹妹’。”


    “姑母晓得你去过太师府,就让人把花灯送了去。”


    “你倒好,过两天自己忘了个干净,吵着要找灯。”


    “姑母说‘给妹妹了’,你又问‘那妹妹呢?’”


    妹妹已经启程出京了。


    他再也没有见过太师府里的妹妹,直到十一年后,他才在将军坊又见到了她。


    沈临毓不记得,当然也认不出来。


    而金殊薇成了余如薇,改名换姓,要为陆念报仇,要为金家平反。


    他们都长大了,也都变了,再不是一块云片糕就能得到信任的年纪了。


    但沈临毓依旧十分庆幸,庆幸他们幼年的那点缘分。


    李嵘说得感慨不已,靠着茶水平复了下情绪,才又问道:“她现在多高了?还能看出小时候的轮廓吗?”


    问完了,他自己先反应过来,失笑得摇了摇头。


    沈临毓根本不记得小时候这个事,又如何能回答出金殊薇和童年有多少变化呢。


    “这般高,”沈临毓抬手比划了下,道,“你说她小时候圆圆胖胖,现在看着还有点瘦,不过手劲不小,应是下厨练出来的。


    她的眉眼,据安国公所说,像太师夫人年轻的时候,尤其是早年间还未生育、眼睛没有受伤之时。”


    李嵘喟叹道:“那真是太早了,我都没有出生。”


    兄弟两人围绕着太师府又说了会儿话,许公公在外头出声提醒。


    “快到关宫门的点了。”


    李嵘闻言,便催着沈临毓离开。


    他一直将人送出去,直到再不能迈出去一步了,才冲沈临毓挥了挥手。


    舒华宫的大门又关上了。


    李嵘回身慢慢回殿,行到院子中央,他驻足抬头看月。


    谢氏过来寻他,观他神色,柔声道:“殿下今日看着心情不错。”


    “是啊,”李嵘望着已经不那么圆了的月亮,道,“和临毓说些从前的事,比我想得要愉快很多。”


    在被幽禁的漫长岁月里,李嵘几乎不去回忆往昔。


    听太师讲学,伙同着伴读与三少三师斗智,与几个关系极近的弟弟耍玩……


    那些曾经对他来说极其寻常,又很有滋味的时光,李嵘有意识地把它们封存起来。


    若不然,他会接受不了小小的舒华宫,拼了命地要闯出去。


    他不能那么做,于是,只能“遗忘”。


    日子久了,就真的忘了。


    李嵘自认为已经习惯了这种寡淡的生活,直到他被沈临毓拖着拽着重新把记忆翻找出来,他才深刻感受到,除了“死亡与失去的痛苦”之外,他也会有欢喜与满足。


    “我想走出去,”李嵘低声与妻子叹道,“去太师、去他们的坟前坐着说说话。”


    “想要阿岚回京来,他那身子骨、流放太苦了,虽然临毓说他这几年健硕了些,但他向来畏寒,那里还是太冷了。”


    “临毓也十八岁了,这两年也该说亲了,我想吃上喜酒,怎么说小时候还给我当了半天儿子。”


    “我想把罪名洗干净,得让人家小团子做回自己。”


    李嵘说得很慢,时不时停顿。


    谢氏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断他,就这么听着,一句一句点头应着“好”。


    长长的甬道两侧,宫灯淡淡。


    沈临毓踩着月色走到宫门口,赶在关闭之前出去。


    沉重的宫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等了许久的元敬匆匆上前来,恭谨问了安。


    沈临毓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迎着凉风回长公主府。


    府门上,悬着盏盏灯笼。


    沈临毓不由想起李嵘的比喻,凝眸多望了两眼。


    是了。


    在这些年里,他忘记的不单单是和阿薇姑娘的初遇,他也忘了,长兄曾经是个多么“惹人”的性子。


    这位皇太子在朝堂上知礼,私下里又没那么彬彬。


    “欺负”小孩,说笑话,忙里偷闲出城耍玩。


    他曾经是很鲜活的人。


    直到突然跌落,变得谨慎小心,不敢轻举妄动。


    沈临毓徐徐吐了一口气,问元敬:“知会阿薇姑娘了?”


    “是。”


    沈临毓又问:“京中哪家做云片糕好吃?”


    元敬仔细想了下,老实道:“要小的说,可能都不及余姑娘自己做的、合她的口味。”


    沈临毓失笑,叹道:“先买些来,明儿送去广客来。”


    元敬应着,又瞄了他们王爷一眼。


    王爷大步流星往前走,元敬急急跟上去,王爷却又倏然开了口。


    “我今日才知道,小时候做的那花灯去了哪儿?”


    元敬顺着接话:“去哪儿了?”


    但是,他没有得到回答。


    元敬:……


    怎么还吊胃口了呢?


    明日除了云片糕,他一定要再买上三四五样,就不信会吃不饱!


    上元时,阿薇想不起来那年一院子的花灯里、正日子夜里的c位是哪一盏,那当然是鲤鱼只记得自己做过、又忘了去哪儿了的鲤鱼灯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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