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再见，爸爸。
死车，快点哇。
时速都130公里每小时了，怎么还怎么慢呢！
陆显威，第一次觉得这辆爱车，车速慢。
即使在后座的陆永华，连脸都被风刮变形了。
“慢……点…喂！”
身后传来陆永华含糊不清发声音。
(⊙o⊙)啥？
就听见“点”，“喂。”
还要快点？
快不了了哇——
陆显威，拧死油门。
看哇——
提不了速了哇。
路两边的物，模糊不清、一闪而过。
飞一样的感觉？
“停车，停车，我不坐了。”
风太大，陆永华的声音哇啦哇啦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别赶不上车喂！
速度，丝毫不减。
哪怕是陆永华，这样胆大的人也感觉到害怕。
…
高铁站前，新兵们有序上了列车站。
陆荣繁看着青春洋溢的新兵们，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脸上写满了失望。
看来，逆子入伍无望了！
“进去吧，去了部队要把家风发扬光大。”
“你可是我们全家人的希望诶！”
他对侄儿子陆学文说。
“放心吧，我会好好干的，争取拿功回家。”
听到这，陆荣繁总算得到了点安慰。
好孩子哇——
好男儿就是要当兵！
当兵就要当好兵，当一个见红旗就扛，有功就争的好兵。
陆学文不负众望，带着满腔热血，拎上迷彩包，转身就走。
看着少年郎的背影，恍惚间，陆荣繁好似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到了哇！”
陆显威停好车。
这久到了？
两分多点的时间，五公里多的路程？
陆永华干呕。
“我…我说慢点，你是听不见啊！”
？
“不哇，我还以为你说快点呢！”
“行了，我要进去了。”
陆显威把钥匙丢给二哥。
“别送，保管好我的爱车。”
说完，大步往站里走。
入口，不少新兵家长们眼泪挂着泪水。
显然，都舍不得自己家娃。
来到入口，见陆荣繁拎着自己的行李，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陆显威从后面轻轻接过包。
“我来了，您回去吧。”
陆荣繁扭头一看，顿时喜上心头。
终于…来了…我老陆家还有救哇…呜呜。
随即转怒。
“狗东西，去哪里浪了这么久，你知道家里人多着急吗？”
“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他拉着陆显威，对检票口的工作人员，一顿好说歹说才放行。
“还有三分钟发车了，你们快点。
工作人员好心提醒。
“好好，谢谢了。”陆荣繁拉着陆显威往里狂奔。
死腿，快点哇。
陆显威第一次见陆荣繁如此慌乱。
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手里的包…怪沉的。
估计老父亲陆荣繁塞了不少东西进来。
沉甸甸的包，装满了沉甸甸的父爱。
老父亲严厉归严厉，可终究是为自己着想啊！
上校在指挥着上车的新兵，琼省各地的接兵干部们满脸笑容。
都沉浸在迎接新兵入伍的喜悦中。
“部长，这…这里还有一个。”
二毛三上校顺着声音看过去。
陆荣繁，他认得，某军区参谋长。
想必，他身边那位就是他亲儿子。
迟到这么久！
管你是谁的儿子，点名没到就是没到了。
铁的纪律不能变，想去当兵等明年去吧！
上校这么想着，出于礼貌还是敬了个军礼。
“首长，实在抱歉，这迟到一会没问题，可令公子的名字我已经划掉了！”
“名单我已经交给接兵干部了，您家孩子要入伍只能等明年了。”
陆荣繁慌得不行。
“您看看能不能网开一面，通融通融。”说着他靠近上校：“等这事完了，我调你去我们军区。”
上校态度坚决：“还是不行的。”
听他这么说，陆荣繁也不为难他。
唉！
明年就明年吧！
都是当兵的，何必为难当兵的！
“上校，我迟到是因为…”陆显威找起借口。
上校打断他：“无论什么原因，名单已经划掉了，我说了也不算。”
他想说救人迟到了！
可这位上校根本不听哇！
记者大大给点力哇，车门都快关闭了哇……
虽然这是个不地道的借口，可眼前只有这个方法了！
上校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表情越发惊讶：“啊？什么？你不要逗我哇！！！”
“行，我知道了。”
他匆匆挂断电话。
拉着陆显威的手，往车门里狂奔：“小英雄，快快快，赶紧上车。”
高铁工作人员连忙拿起大喇叭喊：“别过去，要关车门了！”
终于，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刻，两个人都穿了进去。
陆荣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儿子能去当兵，总归是一件好事。
他抬手敬礼。
陆显威回头看，父亲敬着礼，笑着说些什么。
他能看出来，父亲说的是：“臭儿子，加油。”
陆显威标准地回了个军礼。
“臭儿子”三个字的含金量，在陆显威心中的地位很高。
自从母亲牺牲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宠溺地说出这三个字了。
母亲在世时，那时候家里别提有多幸福了！
在他脑海里，自己骑在父亲脖子上，父亲牵着弟弟陆显峰的手。
母亲牵着弟弟。
父亲嘴里念着：“两个臭儿子，要乖乖长大，以后要对社会做出贡献。”
母亲则笑着说：“开心最重要。”
母亲不在后，整个家好像坠入了地狱。
父亲则是把所以精力投入工作中，好像这样就能忘记痛苦。
虽然父亲会经常抽出时间回来看自己和弟弟，可他变得没那么爱讲话了。
也没见他笑过。
今天，父亲笑了。
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笑。
“再见了，爸爸。”
陆显威用唇语讲出来。
陆荣繁怎么会看不出来，儿子说的什么！
爸爸，这两个字，同样在陆荣繁心里有着很重的地位。
多少年，没听臭儿子喊出这两个字了！
列车缓缓启动。
陆荣繁的身影变得模糊了起来。
“好了，我们快走。”
上校拉着泛着泪光的陆显威，往他所属的接兵干部走去。
那名干部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他推了推眼镜，不悦地说：“陆显威是吧，怎么现在才来，衣服也没换。”
“你的名字没在我的名单里，明年再来吧，下个站点就下车。”
“不是，他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上校急忙说道。
“什么原因都不行，有那个兵上火车报道的，情况我已经上报给我们支队了。”
“今天，无论他关系多硬，无论他是什么原因。”
“总之，今年想入伍就是不行。”
“闭嘴，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上校恼火了。
一个一杆三的小上尉不由分说地拒绝自己。
多少也是没面子。
诶？
不对，刚刚自己好像拒绝了一麦穗的老干部哇！
不管了。
“他是英雄，你自己看看南广新闻，因为救落水女娃迟到了。”
“今年他要入伍，你就说，批还是不批，上报，还是不上报！”
上尉听完，立马换了副脸。
哇——
好兵哇。
藏起来保护，不能让其他支队的给挖走了。
来到我们支队，借这个事还能宣传宣传。
好事哇——
上尉开心得不得了。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他起身，让陆显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同志，请坐。”
“谁挡你入伍，我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