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炎变化

林炎每天就在镇子中溜达，他刚来到山下，看什么都十分新鲜，在加上不断的有商人来羊山镇做生意，带来许多巴蜀之地很少见的新鲜玩意，更是能吸引林炎的目光。


    就这样玩了半个月，林炎也有些腻了，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爹爹爷爷想没想我，这次回去轮到我给英姨讲故事了，想到这，林炎决定回家了。


    傍晚时分，天色昏暗，林炎回到了林府大门口，这一路并没有像走的时候那样，用内力赶路，而是漫步闲游走回来的。陈明的事让他的警惕性大大的提高了。


    林炎望着在夕阳照射下的“林府”的两个烫金大字，心里一阵悸动。奇怪，今天怎么没有人在外面看守呢？林炎心中暗自琢磨。


    “爹，我回来啦。”林炎对着门口喊道。“人都去哪了？怎么没有人了？英姨，你们人呢？”


    林炎喊了半天，发现诺大个林府自己在外面喊半天竟然没有人搭理自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林炎赶紧走到大门口，用力的将两扇檀木大门推开，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林炎看见眼前的一番景象，他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院子里面的尸体摆了一地，鲜血早已凝固了，院里全是各种打斗的痕迹，林炎虽然杀过人，可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昏了过去。


    夕阳下，林炎看见林傲天正对着自己微笑着摆手，黄博英也在林傲天的身边，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爹爹，英姨，你们等等我啊！”林炎拼命的向着二人跑去，可是却离他们越来越远，二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林炎脚下一滑，重重的摔了一跤，他趴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涌出，他不敢抬头，因为他怕抬起头两人就会消失不见。


    “站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林炎猛地抬起头，发现林峰华正在自己身前站着，这场景仿佛回到了以前爷爷教自己打拳的时候。


    林炎泪流满面，“爷爷，不要离开炎儿！你们都走了我自己该怎么办啊……爷爷……”


    “地不是地，天不是天，天地之间茫茫淡然；苦也非苦，甜也非甜，苦辣酸甜人生百年。痴儿，自悟去吧。”林峰华背着双手，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转身迈步往外走去，头也不回。


    “爷爷！不要丢下我啊……”林炎疯了似得向林峰华走的方向爬去。


    ……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林炎的脸上，他的手指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他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双目微闭，这才好受一些。


    颤颤巍巍的双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环顾四周，尸体依旧，凝固许久的鲜血依旧刺眼。


    眼泪又情不自禁的从眼中涌出，“贼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林炎依旧不能接受眼前的景象。


    林炎逐渐的恢复了理智，他明白了过来，恐怕林家从爷爷开始就有一个很强大的敌人。前段时间让自己下山就是为了避开这场灾难性的战役，而父亲和爷爷对自己严格的教导，以及自己怎么哀求也不会让林炎离开山上，估计也是怕敌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林炎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他想了会前因后果，便猜到了爷爷等人的用意，保护自己，宁可牺牲所有人，也要留下自己，为林家保留最后一丝香火。


    整整用了两天的时间，林炎将整个院子里面的尸体都搬到了后山上，将他们下葬，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林家而战死的勇士们。


    埋葬自己的父亲，爷爷以及黄博英的时候，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泛起巨大的波澜。一幕幕的往事如同过眼云烟般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林峰华的严厉，林傲天的慈爱，黄博英的关怀，都如同烙印般刻在林炎的心中。


    他将父亲埋在自己未曾谋面的母亲的坟旁，又把黄博英给自己的连理枝种在两座坟的中间。在不远处就是林峰华和黄博英的坟墓。


    林炎将自己用手指在石板上刻下的墓碑一一插好，跪在地上，低头不语。这两天他只是喝了点水，也没怎么吃东西。


    一连跪了三天三夜，没人知道这三天林炎是怎么熬过来的。


    天灰蒙蒙的，黑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的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几道闪电划过，刺眼的白光划过坟头，毫无生气的林炎跪在地上，仿佛一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轰隆隆……”狂风大作，起初还是几个小雨点滴落，随着几道更大的闪电劈过，天仿佛被劈开了一样，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砸在地上。


    林炎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天空。如果有人仔细盯着林炎的眼睛看，便会发现他的眼珠中透着一丝血红，鲜血的颜色。


    这时候在看林炎，与三天前大不相同。他年轻的脸上虽然依旧带着一丝稚气，但是眼神之中有一种藏得很深的深沉。深邃的双目里面有一种和年轻极不相符的冷漠。


    林炎凝视着磅礴的大雨，从身体上慢慢的涌出丝丝白气，如果林峰华能够看见此时的林炎，一定会十分的欣慰，这白气正是太极心法的护体真气，虽然现在还很淡，却也足够证明林炎的太极心法又有所突破了。


    “吾家一生，金马之富，豪门之贵，既无宵小之辈，尚有王者之风。奈何时运不济，命途无形。今高山犹在，流水无情，苍天无眼，神明不灵。吾林炎，向贼老天起誓，以血为引，以魂为鉴，不报此仇，枉为成人！”


    林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上天似乎听到了他说的话一样，突然间雷电交加，一道拇指般粗细的雷电劈向林炎。


    “哼，骂你贼老天，不服吗？”林炎双手一动，护体真气凝聚在双手之间，堪堪挡住转瞬而至的雷电。


    “不过如此……”林炎甩了甩发麻的双手，雷电的麻痹效果在刚才接触的时候就已遍布他的全身，可林炎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大雨依旧，不过与徘徊在林炎头上的雷云相比，这些雨点反而不会让人在意了。


    天空中的雷云仿佛在酝酿一般，又仿佛是在给林炎一丝喘息的机会，过了一会，第二道雷电降了下来。


    林炎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可真正与天威对抗，根本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做到的。


    眼看着雷电就要劈下来，林炎只能将自己全身的护体真气全都聚在自己右手的食指之上，遥指苍天，大喝了一声，“给我破！”


    “轰！”震耳欲聋的一声爆响，林炎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纸鸢一样，倒飞了出去。